第22章 圓滿&(6)
孩子愛搭不惜理地擡了擡眼皮,然後繼續盯着眼前的奶茶杯。
“你就算把它盯出個洞,那些奶茶也不會從凍的變成熱的的。”
【“你就算一路這麽望住我,那些paper都不會自己寫出來的。”】
曾幾何時,曾經有人這樣對她說過。
羅玟君坐起身,把那杯凍奶茶“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瞬間從喉嚨涼到心肺。
陳小生一直看着她,自然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表情。
“喂,你這種飲法,小心明天不用上班直接進醫院你知不知道?”
羅玟君郁悶了:“不用上班更好,免得活生生進地獄。”
陳小生:“什麽進地獄啊?”
——
“紅粉部隊?”陳小生瞬間同情,心有戚戚道:“那倒是很慘的,難怪你要生要死的。”
“紅粉部隊”是全hk女警訓練中最艱苦的一隊,經常進行“慘無人道”的地獄式訓練,每天至少要背上十二公斤的裝備訓練,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羅玟君:“我都不知道哪裏得罪他,好死不死給我調那裏。早知道還不如不拼死拼活地做事,平平安安不是很好?”
聽她有灰心喪氣的意思,陳小生起身,一屁股坐到了羅玟君的身邊。
陳小生徐徐的勸解:“吶,這個時候就到了叔叔教你人生道理的時候了。生活呢,是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的,好似我,這麽高大英俊威猛,都會被子彈打中是不是?但是現在在軍械鑒證科不是很好?每天能見到一堆槍械,大小老婆任我選,簡直後宮佳麗三千……你別笑,我很認真的同你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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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憑你這麽後生,這麽有能力,就算你想低調,有眼光的人都會發現你的優點的是不是?到時候你不是一樣要調,這次只不過是調到了一個比較特殊點的部門而已嘛,都是警察,對不對?”
“還有啊,你上次不是同我講野心講上進心嗎?吶,現在這個機會擺在你眼前,機動部隊哦,不是誰都進得去的哦。進去了,你這麽犀利,那還不升級升到叭叭聲?喂,都跟你說別笑了,我在安慰你哎。”
“最後呢,就是,其實就是同你講,這個世界上沒有解決不到的事情的,看你怎麽看而已。你都是人來的,是人,就會有做不到的事,不用把自己步步緊逼逼到牆角,放松一下,relax,ok?”
羅玟君:“那如果我真的不行怎麽辦?”
陳小生聲情并茂的鼓勵她:“吶,如果,我是說如果啊,你實在熬不下去,那就申請調職喽,我們政府部門是很有人情味的,不會讓你像坐·牢一樣做一輩子的,哈哈哈哈哈……”
羅玟君看着胖乎乎的陳小生。
也許是不斷穿越的特殊經歷,她總是覺得,自己活了幾輩子如果還比不上別人實在很羞恥。所以她總是在努力,在上進,在逼着自己學一些哪怕自己也不喜歡的東西。
可是現在有個人告訴她,可以不及格,可以不努力,就算她不上進,世界也不會變成末日……雖然說不太應該,可是羅玟君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有種松口氣的感覺,就好像一直壓在身上的擔子被人摘下,整個人都輕松了似的。
她伸出手,終于将罪惡的魔抓伸向了她心癢很久了的加菲陳的臉。
“多謝你啊,小朋友。”
慘遭蹂·躏,面目“橫”飛的加菲貓:“不,唔,用,咳起(不用客氣)。”
——
事後(喂),陳小生揉着自己紅通通的臉,怨念的盯着罪魁禍首。
“算了,一人一次,讓讓你,你開心就好了。”
羅玟君再次笑噴。
是啊,開心就好。
吶,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第13集蠢蠢蠢
想要加入機動部隊,在原有的基礎上需要通過三個半月時間的半軍事化訓練,由簡到繁,逐漸訓練內部人員處理暴動和危機的能力。羅玟君加入了紅粉部隊之後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地獄。警校原本的訓練跟這個相比,簡直不過“灑灑水”。
“現在了不起了,嚣張了。”陳小生笑着嘲笑她。
羅玟君很自豪道:“豈止是很了不起,你現在給我一套裝備,我簡直可以護衛整個地球。我現在呢,覺得自己好似少林銅人陣的十八銅人一樣,大家手托手站在一起,沒有人可以走得出我們的區域!”
陳小生:“那你們不是一百七十個女銅人?”
“真正上場哪有一百七十人,不用分組啊。”羅玟君半抱怨,半解釋。
陳小生一邊幫她揉肩膀一邊安慰她:“那也沒辦法,你知道現在女警本來就少,除了你們這一批,有幾個頂得順那麽辛苦、壓力又大的訓練,而且你們時不時都要面對那些示威游行啊,非暴力抵抗啊,那那些人又不是壞人,不是我們對付的不法分子、罪惡狂徒,不可以硬來的嘛。所以你們人數少,在所難免的了。”
羅玟君享受着人肉馬殺雞:“好彩不是每天都有這種事件,但是每天都要訓練真的很累的嘛,右邊,右邊,是了,是了,嗯……好爽。說起來,加菲你現在的手藝真的是,沒的說,犀利,好舒服。”
“那還用說?我一路很認真學的,還有專業師父教我的。”陳小生道。
羅玟君戲谑道:“是不是盲人那些啊?”
陳小生逗她開心:“是啊是啊,就是那些。我學的時候他還教我閉上眼,盡量感覺人體的肌肉,結果我第一堂課學按背,按了人家的‘八月十五(屁股)’,差點被人喊非禮。”
羅玟君哈哈大笑:“那麽慘啊,那用不用給人家賠禮道歉,順便補償啊?”
“道歉就道了,補償就不用,那個客人肥得好似相撲選手那樣,我雙手一落滿手都是油,誰吃虧都不知道呢。”陳小生說得振振有詞,仿佛真事似的一本正經的搞笑着。
笑到肚子痛的羅玟君:“哈哈哈哈哈哈……”
陳小生按着按着,似乎想到什麽,提起一個話題:“對了,最近你有沒有注意到三元這段時間有點不妥,都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打電話,又總是玩失蹤,都不知道是不是在拍拖。”
“是嗎?”羅玟君有點犯困,打起精神來道:“都沒聽朵兒講過,二妹媽那麽醒目(機靈),如果是真的,她不可能不知道的。是不是你想多了?”
“可能是吧,”陳小生狀似無意地提起:“那現在三元都上了大學了,升了級了,她還說,大學裏好多拍拖的。講起來呢,其實你同三元一樣大的,好似你們這麽大的女仔,都鐘意什麽樣的男仔呢?我有點擔心三元,那麽笨,容易被人騙。”
羅玟君捂着嘴,打了個哈欠:“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的,不過我想三元那麽好動,但是又老是那麽倔強的樣子,可能鐘意比較成熟點的吧,比較容易包容她,又很靠得住。”
“成熟點,包容,靠得住,”陳小生默默地記下這三點,跟着又随口問:“那你呢?你鐘意什麽樣子的?”
“我啊,啊嗚,我可能,應該鐘意……ivan那種的……”
“愛文?愛問?究竟是什麽類型的?”陳小生細細地問。
羅玟君:“zzzz……”
很想抓狂的陳小生:“……”
你遲兩秒鐘再睡會死嗎?會死嗎?=x=
——
單身公寓裏,看着毫無防備睡在沙發上的女仔,陳小生很無奈的扶額:“怎麽說我都是一個男人來的,用不用這麽不防備我啊。”
累得半死的羅玟君無知無覺地睡着。
直到半夜,鬼使神差的,羅玟君一蹬腿,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沒有睡在自己可憐巴巴的單人床裏,而是睡在一張很大很大的雙人床上,一呼一吸之間,能聞到一股洗衣液的清香——非常熟悉的味道,陳小生的衣服從來都是這種味道。
她坐起身,借着夜晚的月光,能看到房間的全景,房間的主人顯然很會享受,雙人床對面是個電視櫃,哪怕是躺着也可以直接看電視。
羅玟君掀開被子走下床,夜晚靜悄悄的,她也忍不住腳步放輕,慢慢的走出房門,往外走了走,終于從房間的盡頭走到了出口,整間屋子的大廳,她最常待的地方。
大廳的沙發上,一只高高大大肥肥壯壯的胖貓蜷縮着雙腿躺在那裏,身上只蓋着一層薄薄的毯子,看起來很是可憐。
“呼,呼……”
圓圓的臉,張着嘴,輕微的呼吸聲,就差個形象點的大氣泡。
羅玟君彎下腰,湊近,默默的盯着肥貓有一會兒。
驀地笑了起來。
她的笑容,帶着幾分笑意,幾分溫柔。
“傻貓。”
——
第二天,陳小生起床時覺得渾身都好熱,稀裏糊塗地想着,二妹姐真是閑,沒事給他換什麽被子,那種加厚的棉被是給她這種手腳冰涼的老年人用的嘛,像自己這種正值壯年火力旺盛的人怎麽會需要那種被。
下意識地一伸腿,同時翻了個身……
“碰!”
疼疼疼疼疼!
陳小生睜眼,發現視角是在家中的地下,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昨天貌似是那丫頭睡着了,他大仁大義的把自己的床讓了人。
等他站起了身,忽然發現不是二妹姐換了被子,而是他身上的被子又多了一層,這分明是睡房的被。
陳小生瞄了一眼鐘表,此時已經過了上班時間,也就是說羅玟君上班去了,還好他今天休息,不用上班。
沙發旁的茶幾上擺着早點,不是生記茶餐廳的,而是幾條街外的糯米飯和豆漿,這家店非常出名,陳小生很早就想吃,卻總是趕不上時間。
“madam?”陳小生試探着喊人。
沒人應。
“姐姐?”陳小生又喊了一聲。
沒人應。
“阿,嗯哼,嗯哼,”陳小生鄭重其事的清了清喉嚨,還清了好幾下,似乎裏面塞了雞毛,估計很癢:“阿君?”
依舊沒人應。
陳小生又躺回了沙發,抱着被子聞了聞,似乎還能聞到別樣的味道——不同于他自己的味道。
也不知是出于什麽心理,他又喊了一聲。
“阿君。”
他喊這聲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那真是難以形容的傻。
有點二,有點蠢,還有點甜。
——
幾天的值班和訓練之後,羅玟君難得放假一天,陳小生專門提前約她,被她很堅決的拒絕了。
陳小生:“為什麽?”
羅玟君:“因為我約了人。”
陳小生:“誰?”
羅玟君:“陳三元。”
陳小生:“……”
“哈哈哈哈……”陳三元摟着羅玟君的胳膊,笑得不能自己:“所以你就這麽跟小生講的?”
羅玟君點點頭:“那我的确早就答應你了嘛,沒理由我同你約定好先再答應其他人的,是不是?”
陳三元忍不住想笑,看二叔吃癟是陳家全體女人的娛樂節目。
“而且我也都想知道,”羅玟君邊說邊強調着:“有什麽原因會令‘逛街如搏命’的陳三元會主動找我來逛街,一定是個很緊要的原因。”
陳三元的眼神游移,手指忍不住捏牛仔褲的口袋邊,白皙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淺粉:“呃……都算是挺緊要的原因的。”
羅玟君有滋有味地點評:“面如桃花,眼角含春,看你扭得似鹌鹑那副樣子,不用問了,是我想的那個原因了?”
陳三元破罐子破摔:“就是拍拖喽,有什麽大不了的。”
“難怪了,你這兩年突然把頭發留起來,”羅玟君壞心眼地逗她:“不過都沒有的哦,你不是說要當警察?讀警校要剃男仔頭的。”
陳三元一臉震驚:“是哦,那怎麽辦?”
羅玟君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戴假發不就得了。”
陳三元打她:“咦,你壞死了!”
羅玟君學她:“咦,你會撒嬌了哦!”
陳三元氣得又要打她,兩個人打打鬧鬧了一陣子,羅玟君終于走向正題:“不開玩笑,是誰啊?我認不認識的?”
頓了頓,陳三元終于哼唧出了姓名:“他叫姬文林。”
“姬文林?”羅玟君捏着下巴學柯南:“這個姓都挺耳熟的。”
陳三元解釋:“他是朵兒的阿哥。”
“……”羅玟君目瞪口呆.jpg。
朵兒妹子你終于把你哥推銷出去了,你哥有你這麽個妹子獨身到現在沒建立後宮真是不容易。
跟着陳三元又跟羅玟君解釋了一下,原來這次真的不是姬朵兒的安利,而是人家兩個人自己勾搭(喂)上的。
之前陳三元一直在姬朵兒家裏補習,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就認識了姬朵兒的大哥姬文林。
姬大哥除了主職律師,平時則是個運動健将,熱愛看足球,還愛打籃球,時不時還打打壁球。剛巧這幾種也是陳三元妹子的主力健将——很巧合的是,姬文林就是羅玟君說的思想成熟還比較會照顧人的那一型——于是一來二去的,大家就從球友變成了朋友,跟着默默地又從朋友變成了男女朋友。
“他說呢,可能是工作的原因,整天要面對心思細密的客戶和對手,他不鐘意那種講話拐彎抹角的女仔來的,他鐘意的就是我的坦白直接。”說起男朋友,陳三元的眼睛笑得彎彎的,裏面都是小星星。
單身狗羅玟君:“知道你拍拖甜,不用在我面前秀恩愛了。”
陳三元羞澀扭頭:“我才沒有秀過。”
“對哦,”羅玟君有點疑惑,也有點擔心,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不是你同我講我都不知道的,為什麽你不同二妹姐講?朵兒知不知道的?是不是你男朋友不準你講啊?”
“不是,”陳三元連忙否認:“是我不準朵兒講的,你知道我老媽啦,如果給她知道,她說不定一畢業就讓我結婚,不給我考警察了。我畢生的心願哎,當然不能讓她曉得。”
羅玟君潑涼水:“那你不怕他瞞着你一腳踏兩船啊?”
陳三元笑出一個敲可愛的酒窩:“不怕!”
“為什麽?”羅玟君問。
陳三元笑眯眯:“因為他所有的朋友和生意夥伴,就連朵兒不認識的,我都認識!”
“好嘢(了不起)。”
羅玟君默默地給朵兒大哥加一百分。
——
進了商場,兩個人挑了好多的衣服,陳三元特地說明要求女孩子一點的,比較正式的場合出席的衣服。
羅玟君大概數了一下數目:“哇,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富婆來的。”
陳三元很坦白的道:“不是啊,以前二妹姐給的零用錢,我又不像四喜五福那樣買化妝品和補習書,就省下來喽。”
這麽說來,明顯是蓄謀已久:“其實你想買大可早點買的嘛,叫朵兒陪你來選也一樣的啊。”
“朵兒?”陳三元猛力搖頭:“她擴散能力同四喜一樣的,給她知道了不就誰都知道了,那,那人家想給他一個驚喜來的嘛。”
說到後來,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
羅玟君露出一個過來人的微笑:“行,沒問題,今天保證把你打扮成大美女,閃瞎他的眼,走啦。”
除了正式場合,羅玟君還挑了幾件有些中性但同時又帶些可愛氣息的衣服給陳三元,後者滿是不确信的換上,出來的效果卻是意外的好。
鏡子前,羅玟君趴在陳三元的肩膀上:“我都說了,其實你很靓啊,不過是不習慣而已,現在改變的不多,但是同樣很靓對不對?”
陳三元看着鏡子裏有些俏皮可愛的自己,笑出了一個粉嫩嫩的酒窩。
萌得羅玟君好想把她抱回家去。*≧▽≦*
——
買完了服裝,之後就是買首飾。
陳三元晃花眼睛的耳飾:“阿君,阿君,你說我要不要打個耳洞?”
“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喽。”羅玟君一向比較随性。
“但是,我見到阿林他認識的女r(合作夥伴)啊,女性朋友啊,她們都很成熟的,就算後生的女仔也都有耳洞。”陳三元有點猶豫。
羅玟君:“那你的阿林,鐘意她們啊,還是鐘意你啊?”
陳三元沒說話,嘴角向上彎。
“就是喽,重要的又不是其他人,你陳三元什麽時候那麽在意那些無謂人的眼光了?”羅玟君笑道。
陳三元思考了一下:“但是,打扮得得體點,都算是對場合的尊重,而且,我不想因為我讓阿林失禮人。”
“這句話還像樣點,”羅玟君像個長輩似的碎碎念,又說了一堆關于耳飾的話題:“不想打有不想打的戴法,耳環可以換掉後面的針,換成耳扣,夾在耳朵上,不過都會很痛的,因為血液不流通嘛。想打呢,就痛過一次,不過又不知道你有沒有金屬過敏哦,但是沒關系,買真金或者白銀的耳飾就行了,你的風格就比較适合耳釘,平時嫌麻煩帶着跟茶葉杆都行的。”
陳三元聽得兩眼直暈:“這麽麻煩的?”
羅玟君調侃她:“是啊,是這麽煩的,說不定你的阿林就是因為不限這麽麻煩才鐘意你的。”
誰想到陳三元居然很認真的答:“是的啊,我們兩個出去穿牛仔褲球鞋短袖衫就行了,有次被人以為是基佬(同性戀),我本來以為他會生氣,結果他偷偷跟我講,說很有趣,下次繼續這麽穿。”
羅玟君忍不住也笑了,眼前的三元,完完全全戀愛中的少女,純真而快樂,她會一直這麽快樂下去,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那些電視劇裏的慘事,就消失在這粉紅的空氣裏好了。
——
逛完了街,兩個人拎着一大堆的衣服鞋襪首飾坐小巴回家。
陳三元捶着自己的肩膀:“早知道逛街這麽累,死都不要再逛了。”
羅玟君:“是這麽累的,不過你現在逛了一次,好幾年不用再逛了,很值啊。”
陳三元撓撓頭,笑了:“是哦。”
兩個人坐在車上休息,車站經過一家花店,陳三元透過玻璃指過去:“咦,花店來的哦。”
羅玟君不明所以:“是啊,花店。”
陳三元說起話來永遠婉轉得很直白:“不知道小生有沒有送過花給你呢?”
“他為什麽要送花給我?”羅玟君更不明白了。
陳三元蚊子聲似的嘟嘟囔囔:“陳小生,你好嘢(了不起),連花都沒送過就敢讓我來探話。”
羅玟君沒聽清:“你說什麽?”
陳三元:“哦,沒有,那我見到你們兩個成天在一起,我以為你們兩個拍拖嘛,怎麽原來是我誤會了嗎?”
羅玟君微笑:“我們兩個不可能的。”
陳三元瞪眼:“為什麽不可能?”
羅玟君理由充足:“因為你阿叔說過他不會鐘意我這種小女孩的嘛,他不想做變·态哦。他都已經這樣明晃晃的告訴給我知道不可能了,我做什麽要熱臉貼冷屁股?我又沒病。”
陳三元噎着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那,那如果,小生不介意做變·态呢?你們兩個之間有沒有可能?”
羅玟君很認真的想了想,跟着比了個手勢:“差點東西。”
陳三元:“差什麽東西?”
羅玟君:“就是一些……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講,譬如呢,他從來都沒追過我,從來都沒發放過他鐘意我的訊號,花啊,燭光晚餐啊,什麽都沒有。我不是說這些東西很重要,但是,總不能兩個人在一起,不是研究兇殺案,就是研究吃吃喝喝,太重口味了吧。”
戀愛中的少女陳三元瞬間秒懂:“就是說小生從來沒說過他鐘意你,也沒有做過超出朋友的,可能的舉動?”
羅玟君大力的點頭。
陳三元擠出個很假的笑容:“我明白了。”
心裏恨鐵不成鋼,狠狠的吐槽,陳小生!我快被你蠢死了!!!
第14集巧巧巧
何為藍顏知己?用二十一世紀的話來說,大概就是陳小生這種,肥肥白白胖胖,外貌沒有任何攻擊性,會吃會玩,還會說笑話給你聽,你覺得他很有魅力,但是又永遠不會跟他拍拖的一種人。
而此時,這個臉還沒有很重要,至少沒有後世這樣重要的年代,陳小生這種大概是人人都想要的男人,無論男友還是老公,沒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所以他當年才會有那麽多的女朋友。
這大概就是年代審美的差異和代溝,無非就是标準不同而已。
如此說來,這種優勢會随着年齡增長、時代變遷而逐漸退化。
當然,現在的陳小生還是那個風華正茂的王老五,所以羅玟君每每都會聽到同事們讨論陳sir對她多好多好,都有點哭笑不得的情緒。
“紅粉部隊”是才組成的隊伍,訓練繁重,上面挑選的都是年輕的新鮮血液,羅玟君的同事們大多數都是跟她年紀差不多,或者大幾歲的女仔。女人一多,八卦就多,羅玟君就算想低調,有陳小生這個神槍手的存在,她大概也低調不起來。
最開始時,有人問陳sir是不是她的男朋友,被羅玟君否認了。不少女孩子去撩陳小生,結果铩羽而歸不說,還暗戳戳的成了陳小生的眼線,每次羅玟君出任務有什麽狀況,陳小生倒是比誰都了解。
羅玟君想着,陳小生大概是全警局最受女孩子“歡迎”的男警官了。
類似的情況經常發生,羅玟君早就不會覺得奇怪了。比如今天,剛剛訓練完,一身汗的一大群女仔跑去沖涼。羅玟君換完衣服出來的時候就見到組裏的一群小八婆繞成一圈叽叽喳喳圍觀着什麽,還沒走近,耳邊傳來不知道哪個女仔的聲音:“阿君,陳sir送你花哦,好靓啊。”
走近一看,一大束的百合花,清新淡雅。羅玟君一怔,這個品味是曾經的羅玟君喜歡的,不是她喜歡的,大概是問了姬朵兒?不過不管怎麽說,剛跟陳三元投訴完,這邊就反應迅速的送來了,值得鼓勵。
羅玟君捧起花束,離得近了還能聞到植物的清香,百合花的味道很耐聞,很淡,但是又萦繞其間,揮之不去。
花的中央還有一張卡片,她打開來,是一串打印的中英文。
【ifyouunderstandthevalueofloveawaitforthefuture.只要你明白,珍惜與被愛,我願意等待,你給我的未來。】
莎士比亞的句子,用在這裏,就算是悲劇大師的作品,看着依舊甜在心頭。
羅玟君忍不住笑了笑。
總算沒白費她一番功夫啊,蠢貓。
恰巧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起,羅玟君接了起來。
“喂?”羅玟君問。
“是我啊。”渾厚的聲音響起。
羅玟君勾起唇角,卻裝模作樣:“找我什麽事啊?”
陳小生在另一邊道:“我想問你今天收工有沒有空。”
羅玟君戲谑:“我有沒有空,你會不知道?”
她的時間表比他自己的值班表背的都熟。
聽筒裏一陣憨憨的笑聲,羅玟君幾乎能想到某人裝傻充愣的樣子:“那就是有空了?放工在警局門口等我,帶你去好地方。”
羅玟君:“什麽好地方啊?你不講清楚我是不會去的。警訊都有的說了,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到陌生的地方的。”
陳小生:“小朋友,莎士比亞的戲劇,中不中意啊?上學都是課文來的哦,miss都有教的。”
羅玟君忍俊不禁:“悲劇來的哦,那如果我看着看着哭了,怎麽辦?”
陳小生:“如果你哭呢,隔壁會有一個高大威猛的哥哥,借一個寬厚又穩定的肩膀給你,你到時可以随便哭,就算哭得好似孟姜女一樣,隔壁的哥哥也都不會像長城一樣倒下的。”
羅玟君看起來很嚴厲,語氣卻半點都不嚴厲地道:“胡說八道。”
陳小生:“就這樣決定了,要等我啊,不見不散。”
羅玟君:“不見不散。”
陳小生大大的“嗯”了一聲,然後就不出聲了。
這讓等着他問花的問題的羅玟君很郁悶,不過算了,看在他年紀大了很久沒談戀愛了的情況下,她原諒他:“百合花,挺漂亮的。”
陳小生似乎頓了一下,道:“ok,晚上見。”
羅玟君這才反應過來陳胖子在逗她,死胖子:“晚上見。”
陳小生:“好。”
羅玟君:“……”
陳小生:“……”
羅玟君:“你做什麽不挂電話?”
他們還有事要說嗎?
陳小生:“我想等你挂掉電話之後我再挂,那你就不用覺得被我挂掉電話了。”
這個邏輯,雖然很幼稚,但是拍拖的人,哪有不幼稚的。
羅玟君剛才被耍的氣頓時消了:“好啦,拜拜啦。”
如陳小生所願,她挂掉了電話,再擡頭卻是面向了組裏的幾個女孩子,兩眼放光的模樣。如花朵般嬌豔的女仔們一個個都露出了“猙獰”的面目:“吶,羅玟君小姐,現在不是必定要你講,但是你所講的話會成為呈堂證供……”
陳小生這邊則聽到了“嘟嘟嘟”的風音。盡管這風音很單調,但是在陳小生耳中卻如同交響樂一般悅耳。他也挂掉了電話,然後握拳,做了個很二很二的姿勢:“yes!!!”
年輕人啊,後生仔啊,真是傻得有些可愛。
——
羅玟君下了班,出門口的時候沒有看到陳小生的車,也沒有看到他的人,反而看到了另一個熟人,一個幾年沒見過的“熟人”。
莊行穿着一身的名牌,從看起來就很貴的車裏面走出來,以前大家都穿校服沒什麽感覺,現在一看果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玟君。”成熟了一點沒有那麽小白臉了的莊行出聲喚道。
“好久不見,”羅玟君想了半天才從記憶的夾縫中想起這個人,事實上她只見過莊行一面,如果不是能翻閱記憶,她大概都不知道他是誰:“你畢業了?怎麽會來這裏的,路過?”
“沒有,那邊是讀一年預科,所以還差一年,”莊行解釋着,也沒說是不是路過,指着羅玟君手裏的百合花:“這些花你還鐘意吧?”
羅玟君的腦子還是很好使的:“這花是你送的?”
卡片上沒有名字,大家就先入為主了。她忍不住腹诽加菲,不是你送的就o個鬼k,死肥仔!
莊行點點頭:“我記得你以前最中意這種花。”
羅玟君笑道:“多謝,這花很漂亮,我們組裏好多女仔都很鐘意。對了,你不知道吧?我們組裏都是靓女來的,她們好幾個都沒有男朋友的,改天給你介紹,你鐘意什麽類型的?”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都不是傻瓜,意思懂就行了。
于是莊行也笑了:“不用了,我放完假就要回去了。”
羅玟君應聲:“哦,那,祝你一路順風,考試成功。”
她的話讓莊行樂了一下,呼了一口氣,帶着點如釋重負:“其實我這次回來除了探親,是想見一下你。我還記得我走的時候,你的樣子很……不妥。後來同學告訴我你這幾年一路都是單身,我有點擔心你。不過現在看來,我想多了。”
“玟君,”他看着羅玟君道:“你變了很多。整個人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羅玟君:“那我是變壞了還是變好了?”
莊行搖搖頭:“不知道,不過身體健康了很多,還知道開玩笑了,我想應該是好的轉變吧,起碼,不用讓人那麽擔心了。”
羅玟君:“很失落啊?”
莊行笑:“有一點點,我還想畢業了之後再追你呢。”
羅玟君:“你是公子哥,我是差婆(女警)來的哦。”
莊行:“我小時候就想做警察來的,那個時候不是有套戲叫《新紮師兄弟》來的?男主角龍哥簡直是我的偶像。”
羅玟君:“真的?”
莊行:“真的,不過好可惜,我阿爸說我夠膽做差佬(警察),他就打斷我的腿。”
羅玟君“撲哧”笑了。
歡歡笑笑地聊了一陣子,莊行看了眼手表。
“我不同你聊了,還有事,你現在是要回家還是?”
羅玟君答:“我在等人。”
莊行:“男朋友?”
羅玟君:“還不算是。”
這四個字意思還挺深遠的。
深遠得莊行露出了“我懂了”的表情,不得不說,臉長得好看的美少年,做什麽表情都很好看:“那我不妨礙你了,過幾天同學聚會,到時候帶他一起來?”
羅玟君:“我看一下那天有沒有空,你知道,公職嘛,要排班的。”
莊行點了點頭,說了聲再見,鑽進豪車裏,飛馳而去。
羅玟君無奈地搖頭笑了笑,這人其實也變了很多,跟“羅玟君”記憶裏明顯不同。
然而轉瞬間,她的視線所及,對面馬路上不遠處有個捧着束百合花的胖子,見她看過去就像見鬼一樣,大步流星地掉頭就走。
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景,的确比較容易讓人誤會,但也不用這幅嘴臉給她看吧?到底誰追誰啊?馬丹。
心頭之火熊熊燃燒。
“前面穿深藍色西裝同色褲子捧着一束百合花跑得比兔子還快肚子上全是肥腩肉和五花肉長得跟加菲貓雙胞胎一樣的肥仔,給我站住!”
羅玟君的嗓門是在無數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