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7)

谷類食物,比如一小碗粥或者一塊面包片,加上鹽水或者蜂蜜水,可以補充一夜之後人體所需的水分和糖類;晨練之後再繼續完整的早餐,包括雞蛋等等蛋白質高的食物,蔬菜,以及其他主食。按照這個順序,既可以免去低血糖眩暈,又可以避免吃完飯馬上運動傷害腸胃,understand?”

看在面包片很好吃的份上,梁海倫做出了詳細而科學的解釋。

莊卓源:“……”

他緩慢的非常有層次感的诠釋了一個“瞠目結舌”表情包,跟着問了一個非常可愛的問題。

“那我需不需要也先吃點東西?”

聞言,梁海倫上上下下打量着莊卓源。

因為在家裏附近運動,莊卓源穿得跟平常一樣,上身是純棉白背心,下面是黑色運動褲,腳下是剛蹬上的白色運動鞋。

這一身雖然簡單,但是很貼身,清楚地描繪出莊卓源跟娃娃臉完全不一樣的身材,胸肌、腹肌、肱二頭肌在白背心的勾勒下一清二楚,性感而結實的線條讓人無限遐想并且深思。

梁海倫:“……”這明明是賣肉的節奏。

tvb現在這麽沒節操了嗎?

被打量得雞皮疙瘩出來了的莊卓源:“?”

梁海倫:“你平時空腹運動沒問題,那就沒問題了。”

莊卓源:“哦,那走吧。”

——

莊家姐弟的房子附近沒什麽公園,硬要說的話只有一個運動場,似乎是某大學的操場,時間還早,也沒有人在踢球,周圍都是早起鍛煉的人。

莊卓源就幹脆帶着新朋友來到了這個充滿了他童年回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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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莊卓嬅說過梁海倫的體能很好,身手也不錯,不過從她斯斯文文的外表怎麽都看不出來。兩個人左左右右的熱過身,抻了抻筋骨,就開始一起跑,跑步時,莊卓源還特意放慢了速度。

跟着他發現他低估了姐姐的老友。

梁海倫的姿态輕車熟路,跑步的姿勢,節奏,呼吸方式,按照時間定時定量的喝水,根本就不需要人帶,當個健身教練都沒問題。

運動過後是不可以立即坐下來休息的,所以一小時以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開始慢慢地在操場上走圈。

“其實我都有很久沒來過這個特訓場了……”

莊卓源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滿頭的汗,渾身散發着男性荷爾蒙,而他本人似乎無知無覺,沒心沒肺的笑得燦爛,回憶起從前。

“小的時候就是跟家姐一起,在這裏鍛煉跑步。你知道考警察又要體檢合格,又要考體能,後來想做飛虎隊體能更是不能差。日又跑夜又跑,家姐成天說,這裏的地氈就快被我磨平了。”

“是嗎?你怎麽又好久沒來?”

梁海倫也擦了擦汗,順口問道。

“做飛虎,天天都要訓練體能,跑圈是最稀松平常的,我們隊長最鐘意罰人跑圈了,那我平時沒理由自己再罰自己的嘛。”

莊卓源臉上“苦兮兮”,語氣倒是很歡喜。

梁海倫心說,你們隊長其實姓手冢名國光吧?

不過話說回來。

“那你今天又來是因為?”

梁海倫想到自己是新房客,頓時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其實你告訴我位置就行了,我認路技能還是不錯的。”

莊卓源臉上笑眯眯,很體貼的道。

“哪有?其實是我自己想做做運動,就算不跑步我都要去健身房的。明天就要上班,好不容易放幾天假,沒理由把體能放掉了對不對?”

說完,還對着梁海倫眨了一下右眼,嘴裏打了個響。

很奇怪的,本來并不算是頂級帥哥的莊卓源,因為這個習慣性的wink(眨眼,使眼色)動作,瞬間魅力遞增,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潇灑。

然後他就把梁海倫剛剛堆積起來的好感給眨掉了。

梁海倫:“……”

總覺得這家夥如果不是在飛虎隊,一定會成為一個花花公子,還是自己毫無意識放電的那種。→_→

——

回到家,吃過早餐,梁海倫換了件衣服想着今天要去哪。

莊卓源在旁邊道:“家姐說你剛剛回來香港,對這邊的路不熟,叫我今天做你的柴可夫司機。我的車就在樓下,你今天沒約人吧?”

梁海倫有點小感慨。

她剛回香港,沒工作沒朋友沒男友,只有莊卓嬅一個老友。

你今天有空?→答案會顯得她很閑。

你今天約人了?→答案會顯得她很閑。

你今天沒約人吧?→答案會顯得她很搶手。

他是真會說話。

“沒約人。”

梁海倫回答的很正常。

她看得出來,莊卓源不是故意讨好別人的,只是習慣,說話又謙和又有禮貌還親切,完全貼合所有人的心思。

像是從小混跡在人群之中煉成的技能,讨人喜歡的暖男。

想想莊卓嬅那張三句話就堵死人的嘴,作為弟弟,莊卓源長成這樣完全可以理解,并且深表同情。

從小到大沒少替姐姐補鍋什麽的。

“那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或者想買的東西?”

“有,很多。”

梁海倫被提醒了。

不過她這人從來就沒什麽同情心的,惡趣味倒是很多。

——

莊卓源終于體會到“很多”是怎麽“多”的意思了。

想想看,梁海倫本來是住國外的,但是為了回來定居,她退了租,把之前的行李能賣的就賣掉,能捐的就捐掉,能扔的就扔掉,最後才只剩下了一個旅行袋和一個行李箱——可想而知她究竟需要多少東西。

床單被褥,衣褲鞋襪,化妝品護膚品……

從床上用品區,到女裝區,再到化妝品區,再到內衣區,莊卓源手上的袋子逐漸增加,臉上的溫度逐漸升高,腦袋的高度逐漸降低,說話的頻率由“巴拉巴拉”不停給建議或者意見的話唠,變成正常,最後又變成少言寡語的“嗯”,“挺好”,“不錯”。

梁海倫有點好笑,莊卓源三十出頭了吧,這麽清純可愛(?)的。

“我聽你家姐說,你幫她洗衣疊被煮飯掃地,又不是沒見過,這麽害羞的?”

“那,那些東西是我家姐的,平時都習慣了的,你又不是我家姐,更何況……”

莊卓源盯着手裏最邊上的購物袋,上面是性感明星瑪麗蓮·夢露的名字,也是一個美國的內衣品牌的名字。

他剛剛在那家店門口站了半個鐘頭,梁海倫在裏面換內衣,時不時的還問導購,款式怎麽樣,導購還不停誇贊,小姐你胸型真好,等等。

聲音就像是會認路似的自動自覺地鑽進他耳朵裏,直令人血氣上湧。

這跟他和家姐逛街完全不一樣好嗎?!好嗎?!

“更何況什麽?”

梁海倫問,她是看着莊卓源問的。

然而莊卓源根本不敢看她,低着頭,磕磕巴巴外強中幹道。

“總之,我們中國人是講究含蓄,講究內斂的,你就算是去國外很多年也不應該好似那些鬼妹(外國人)那樣的,很容易被人誤會。而且,雖然我是警察,正,正氣長存,你一個女孩子始終應該保留點警惕之心,不可以對男人這麽沒戒心的,你明不明白?”

“明白了。”梁海倫答得很痛快。

腦子裏卻在想着,這家夥不會還是處男吧?

按年齡來講,應該不太可能。

不過這腼腆的樣子真是……

讓人忍不住調戲啊。

他讓她想起一個人,那個腼腆俊俏卻很善良的小帥哥。

——

那個時候她剛剛穿越,心情非常差,被暴君塞到學校裏,也不願意正經八百的當個好學生,頂着殺馬特的發型,做着全校出名的差生。

她最常做的還是站在天臺上遠眺,不過沒有抽煙。

“你有東西掉下去了嗎?”

梁海倫回頭望去,一個個子很高的男孩子,穿着學校裏的校服,眼神游移地望着她,皮膚很白,長得很瘦削,看起來一副乖乖仔的模樣。

他留着很土的發型,她認識他,班級裏的班長,爛好人一個。

所謂爛好人,大概就是誰有時都會幫忙,別人吵架他會和稀泥,永遠都在忙碌着幫人解圍的那一個。

他問了問題,梁海倫就回答他,她說沒有。

班長又問,你想不想和人聊聊天?

梁海倫看他一眼,用一種輕飄飄但是很詭異的語調問了一個問題。

“你說,如果一個人能夠不停輪回,她還會珍惜每一次的生命嗎?”

班長瞬間抖成篩糠。

“會,”他答得不是很堅決:“因為,因為有人珍惜她。”

梁海倫又問,誰會珍惜?

班長吞了吞口水,說,我。

“其實,其實……我,我喜歡你,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梁海倫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他。

本來就不怎麽堅定的班長手和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擺了。

梁海倫瞅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肚子疼,眼淚都笑出來了。

哪來的小朋友,太寶氣了。

後來再提起這件事時,梁海倫曾經評價他傻得很可愛。

後者自己摸了摸頭,笑得很不好意思。

再後來,要畢業的時候,小帥哥就這麽不好意的把她甩了。

嗯,對,她又雙叒叕被甩了。

邱駿軒,你好嘢。

第4集婦女之友

邱駿軒看到一個高挑的背影。

這個背影很眼熟,眼熟到,他覺得自己眼花,或者出現幻覺了。

那是一個女孩子的背影,這個女孩子陪伴了他人生中最快樂的那幾年——只不過他們最終還是分了手。

很多人都不理解,他為什麽要跟分手。她明明為了他變了那麽多,不再染頭發,不再穿些稀奇古怪的衣服,不再打架,不再罵人,學習從倒數排到正數,她徹徹底底變成了世人眼中的“好女孩”。

有眼睛的人都認為,梁海倫是真的喜歡他。

可是邱駿軒本人并不這樣認為。

他沒有跟任何人解釋過,因為解釋不清。

又或者,不想解釋。

從小到大,邱駿軒都是那種按部就班的孩子,學習,考試,出成績,然後發現自己始終不如哥哥,這幾乎已經成了他成長中的所有經歷。

盡管別人總說邱駿軒品學兼優,但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多好。

至少,他從沒有比哥哥好過。

雖說總是不太自信,但他從沒有放棄過幫助別人,他很喜歡那種幫助別人的感覺,很溫暖,很舒心,就像是點亮了全世界的感覺。

會注意到,大概屬于偶然中的必然。

梁海倫是個轉學生,總是往樓頂天臺跑得轉學生。

“你說,如果一個人能夠不停輪回,她還會珍惜每一次的生命嗎?”

盡管後來她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可他總覺得,那句話不是開玩笑的,有那麽幾個瞬間,或許真的想跳下去。

邱駿軒不知道怎麽形容,但他就是知道。

他們之間,無論是誰欠誰更多,但在最開始,他真的只是不想讓一個無辜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而已。

就像他自己說的,他珍惜她的生命。

這是警察世家裏出生的邱駿軒的信仰,珍惜所有人的生命。

也許換了其他人,他也會那樣說。

不過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也許這一回事。

就像曾經說過,她才不要找一米八以下的男朋友,邱駿軒這個身高很符合她的标準。

剛剛那個女孩子身邊的男人,怎麽看都不像是超過了。

大概是他真的看錯了吧,她明明應該在國外。

“軒仔,你望什麽呢望這麽久?”

同事的呼喚讓邱駿軒回神。

“沒什麽,想起以前的女朋友。”

“哇,你這麽品學兼優的男仔,怎麽分手了,她不好嗎?”

邱駿軒微笑,眼睛彎彎的,俊朗的臉上多了一絲溫柔。

“不是,是我不夠好而已。”

——

買完了所有東西,統統放進莊卓源的suv,原本空空蕩蕩能坐好幾個人的車裏瞬間變成了滿滿當當,就連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上,梁海倫手裏還抱着兩袋子剛剛掃貨掃到的香薰。

“你說要買香薰助眠,買這麽多的?失眠好嚴重啊?”

莊卓源一邊開車一邊打開車窗,車裏面各種護膚品,還有香水,香薰,加上梁海倫剛剛挑的什麽草藥枕頭,味道真的是各種奇怪。

“不是啊,工作用的。”梁海倫解釋。

“工作?是哦,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麽的,家姐都沒同我講過。早上你說健康知識說得那麽詳細,我還以為你是做醫生的。”

過了個岔口,轉了轉方向盤,莊卓源對于自己家的路還是很熟悉的。

“是醫生,”梁海倫聞了聞手裏的香薰:“不過是心理醫生。”

剛才還技術很好的莊卓源猝不及防的剎了閘。

梁海倫差點扔掉手裏的東西。

雖然她是有系安全帶,但是這并不代表慣性來臨的時候身體往前傾,胸被勒着不疼,平胸也是胸好嗎?

“你撞鬼啊?!”

誰知道原本一直在她印象中嬉皮笑臉的莊卓源忽然嚴肅起來,臉上專注又認真的神情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你是心理醫生,那我家姐?”

梁海倫意外于這家夥的敏銳,同時又覺得他想太多。

“我是心理醫生就同你家姐有關?”

深呼吸了一口氣,莊卓源似乎是怕剛才自己的樣子把梁海倫吓到,也是在調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顯得太緊張。

“我家姐要好的朋友我基本上所有人都認識的,但是關于你,除了一年前打了場架之外,家姐肯透露給我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就是說她有事特地要瞞着我,就是說跟你有關,但是你已經出現在我家,就是說你本身沒什麽不可以告訴別人的*,就是說到頭來講還是跟我家姐有關……”

剩下的莊卓源沒有再說下去,不過已經不需要再說下去了。

千言萬語只彙成一句話。

“我家姐現在,怎麽樣?”

莊卓源的語速令人咋舌,剛剛那一連串的話他幾乎沒用标點符號就說出來了,可見,他是真的很關心自己的姐姐,很關心很關心的那種。

梁海倫聽完了一分鐘的單口相聲,不得不在心裏感嘆。

小哥,你贏了。

“她現在其實很好啊。”

她做出了很專業的評價。

“但是,家姐這一年變了好多,以前她就算是工作都會時不時的找朋友出去玩,衣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黑黑灰灰白白好似參加葬禮似的,現在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我真的有點擔心她。”

莊卓源顯然并不這麽想。

“人類其實很複雜的,不是表面上冷冷冰冰就一定不開心,也不是表面上樂觀開朗嘻嘻哈哈就一定是開心的。”

梁海倫暗自提點他。

表面上樂觀開朗嘻嘻哈,這個評價讓莊卓源眼神有點遲疑。

“你不是想說我吧?我是真的很開心來的。”

梁海倫簡直想翻白眼:“我明白。你這種昨天吃了幾粒米飯都要告訴給別人知道的,很難不開心的。”

“……”莊卓源感覺他好像被嘲諷了。

不過算了,這個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我家姐呢?”

“你說你家姐之前很開朗,那你有沒有聽過她講什麽不開心的事?工作的辛苦,感情的糾葛,人際關系好還是不好,你有沒有聽她講過?”

莊卓源替她答了:“沒有,一點點都沒有。”

他的語氣很失落,樣子很可憐。

這郁悶的小模樣,讓梁海倫想起路邊粘人的小土狗。

每當你要走的時候,它就會用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你,似乎在賣萌撒嬌地說着,不要走,求包養(咳)。

“人都是需要發洩情緒的渠道的,壓抑的太久,就會變成不斷打氣的氣球,終有一天會爆炸,”梁海倫很理性的分析:“一年前的事,就是她爆炸的基點,不過……她現在已經好多了。”

起碼會不斷地怼人,有事也會同人分享。

“那我可以做些什麽?”莊卓源問。

“她放假的時候帶她去一些輕松的場合,不要整天在家做宅女。”

莊卓源了解了:“這個我完全沒問題。”

飛虎隊基本上都是成群出沒,沒事就一起喝酒吃火鍋,雖然都是一群大男人,不過他想家姐應該不會太介意的。

“喂。”梁海倫招呼他。

“什麽事?”莊卓源回神。

“你再不開車警察就要過來抄牌了。”

他們現在還在馬路邊上,身為警察就這麽知法犯法這樣好嗎?

“sorry!”禁區停車的莊卓源重新開車。

心裏懊惱,今天莫名自己忽然變蠢了……好多次。

——

回到家,梁海倫開始收拾東西,莊卓源開始幫她收拾東西。

因為莊卓嬅的事,雖然梁海倫是家姐的老友,但是莊卓源還是很感激她,畢竟他就莊卓嬅這麽一個在世的親人了。

至于收拾時遭遇的各種狀況,比如見到內衣褲之類的。

臉上發熱的莊卓源表示,羞着羞着,大概就習慣了。

莊卓源在這方面是個熟手,居家好男人,效率高的不得了,梁海倫作為一個在國外都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人也同樣是個老司機,于是兩個人配合無間地就把一大堆的東西都按部就班的弄好了。

“對了,家姐說晚上不回來,你想吃什麽,還是我們出去吃?”

梁海倫聽着二房東的話,雖然很正常,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我都可以,你今天都挺累的,不如叫外賣?”

莊卓源擺擺手:“還是在家吃吧,你休息一會兒,我去菜場買菜。”

這點運動量算什麽,明明很輕松,比起訓練差了幾百條街。

都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陪女朋友逛街喊累,哼。

說完,莊卓源就出去了。

再回來時,手裏拎了好幾袋子菜,其中還有一條活蹦亂跳的活魚。

梁海倫驚訝:“只有你跟我兩個,吃得完這麽多菜嗎?”

莊卓源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本來沒想買這麽多,但是菜場的阿姨們硬是要送,這家搭幾顆,那家配兩條,搞到這麽多。”

梁海倫:“……”

沒想到這個笑得一團孩子氣的家夥還是中老年婦女的偶像。

“哦,對了,”莊卓源想起來什麽似的,在衣服口袋裏拿出個長條的小盒子:“這個給你。”

梁海倫有點好奇地接了過來,是一盒皮膚藥膏,治濕疹的。

她一怔,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我頭先在藥局那裏買的,以前在樹林裏做事時都有兄弟得濕疹的,這個藥很管用,你試一下。”

話音落下,莊卓源對着擡頭看着他的梁海倫調皮的眨了眨眼。

原來如此。

經過了一天的相處,梁海倫開始理解莊卓源成為婦女之友的原因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

第5集印象反複

休整之後,梁海倫的生活開始步入正軌。

香港這個地方,因為經濟的原因,幾乎了世界各地的精英,而競争壓力之下,香港本地人反而并不如外地或者外國的人士更有利。事實上,在這個博士碩士滿地走的彈丸之地,無業游民比例最高的就是本地人。

不然怎麽會閑的有時間去搞占中。→_→

梁海倫的回到香港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她所在的心理診所是私人性質的,比起醫院裏的那種,私密性更好。

當然,服務優質,價錢也更貴,按小時計算,月尾寄賬單。

以梁海倫只有本科的學歷,也只能在這種地方混一個專業助理的職位,就是那種有客人來時預定時間,發發表格,做做調查問卷,專業醫生休假有事需要替工時才能上的勤雜工。

這家診所裏有三個心理醫師,而像她這樣的助理就有八個。

誰叫她年輕,沒經驗,也不是名師教出來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沒錢,有錢大可以自己開一家私人診所,寧當雞頭不做鳳尾,自己做老板,想幹嘛都行。

當然,這是不了解內情的小職員思想。

“,你說是不是?你還是名校畢業,完全有資格自己開一間,是吧?那像我這種野雞大學出來的,還要給人當阿細(傭人)。”

“哪有。”

梁海倫看了一眼跟她一起應聘成功的男同事,人模狗樣,西裝革履,笑了笑,暗自決定以後離這(qiong)家(diao)夥(si)遠一點。

當過老板的人才知道,自己要頂上所有壓力有多辛苦。

想當然的以為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人,才是真傻瓜。

她還是去被客戶資料吧。

看着高山一般的文件夾,梁海倫如此想着。

——

“這麽多啊……”

莊卓源本來在做飯,之前在洗衣服,再再之前在修家裏的水管,不要笑,雖然他是飛虎隊,但是下了班之後除了跟同事一起娛樂,回到家裏也就只剩下買菜洗衣疊被煮飯抹地板了。

一個沒有女朋友的單身狗人生,總是孤獨寂寞冷的。

然後梁海倫一身ol(lady辦公室女郎)的職業裝開了門回到家中,說要做事,跟着就拿出了很厚很厚很厚的文件堆,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回到客廳就開始了工作狀态。

“還好,習慣了。”

梁海倫始終沒擡頭,一直就在不停的記錄和打字,再不然就用筆和紙記下要點,然後用其他顏色的筆在記錄的紙上畫圈圈。

莊卓源回到廚房,開始繼續做飯,做着做着就開始走神,因為是熟練工種就算是走神也不會出現菜切到手的情況。

他把土豆削掉皮,洗幹淨,再一塊一塊的切好。然後再開始把洋蔥剝皮,洗幹淨,再一塊一塊的切好……

重複着有點無聊的工作,腦子裏卻徘徊着剛剛梁海倫說過的那句話。

還好,習慣了。

這句話充滿着無所謂的語氣。

二十三歲,剛剛大學畢業一年,這兩天是她人生中第一份工作的開始,年紀輕輕、青春無敵的人就說了這麽一句老氣橫秋、毫無朝氣的話。

莊卓源還記得他自己第一天做軍裝時,那副看什麽都很新奇,一點小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狀态。

他也還記得,家姐第一天上班,回來之後跟他抱怨,警察部裏面有很多小看女仔的人,不過她以後一定會讓他們刮目相看。

梁海倫跟他身邊的人都不太一樣。

她不會像是像飛虎隊裏的阿強一樣天天跟男人稱兄道弟,暗搓搓的總要跟隊裏的同事們比個高下,證明女人也可以比男人強,但是她同樣也不會港女那樣要包包要名牌,平時談談興趣愛好,撒下嬌,嗲嗲的。

她好像是真的已經習慣了,工作這麽多,那就做呗。

明明會累得不行,不出聲也不抱怨。

才相處了沒幾天,他就覺得這丫頭成熟得過分,有點像是大了十幾二十歲的長輩——他家姐現在就是這幅德行。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也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莊卓源忍不住又回頭瞄了一眼,梁海倫穿着棉質背心,熱褲,腦袋上別了一個大卡子把所有頭發都夾了起來,鼻梁上卡着一副眼鏡,黑框,粗邊,四四方方的,讓小丫頭多了幾分書呆子的傻氣。

好吧,這麽看來,也還是挺可愛的。

“有事?”

兩個人,六只眼睛對上。

被抓包了,還挺敏銳的。

“哦,我想告訴你,今天吃咖喱飯,你有其它的想吃的嗎?”

“我不挑食,你随便做就行。”

“嗯,”他知道,就是随便問問:“你真沒有特別想吃的菜嗎?”

梁海倫看着他,慢慢的笑了出來,不知怎麽的,莊卓源似乎從這笑裏品出了調戲的味道。

“我想吃你真的會做嗎?”

廚房小能手:“沒問題,你說,傳統廣東菜我都會做。”

怪阿姨:“那我不客氣了哦?”

莊卓源:“不用客氣,你講。”

梁海倫:“鍋包肉,魚香肉絲,甜品想吃冰糖葫蘆。”

莊卓源:“……”

那些都是什麽……鬼?

“還是吃咖喱飯吧。”她笑着道。

調戲成功的梁海倫好心的放過尴尬的飛虎隊員,眯着眼睛笑笑。

“其實我在國外這幾年都是在吃西餐,而且那些中餐店好多都是改菜單來附和鬼佬(外國人)口味的,不中不西,好難吃的。所以現在能吃到中餐我都好滿足了,你的手藝都很不錯,我這幾天吃得很開心。”

莊卓源用圍裙抹了抹手上的水漬:“那你繼續做事,好了我叫你。”

唔,她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人也還好,起碼,挺善解人意的。

——

莊卓嬅回到家時,迎接她的是她弟弟,後者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擺出了“噓”的口型,示意她安靜。

目光一轉,她就在客廳的書桌上看見一個趴在桌上的身影,梁海倫面前是一堆攤開了的文件,身上還披着一件衣服,這個衣服蠻眼熟的,貌似是莊卓源平時常穿的運動服外套。

莊卓源擺了擺手,兩個人跑到了走廊說話。

“別吵醒她,”莊卓源壓低着聲音:“剛剛好不容易才睡着。”

“怎麽不讓她在卧房?”莊卓嬅奇怪。

姐弟兩人各一間房間,所以通常熬夜也是在自己房間裏,客廳那張書桌其實是餐桌,莊家人基本上都用它來吃飯。

“她說怕晚上做事吵到你休息。”莊卓源解釋道。

“現在是我怕吵到她休息了。”半夜才回來的莊卓嬅。

“那現在怎麽辦?”

“你抱她進房間。”

莊卓源:“????!!!!”

“我等下還要回警局,回來沖個涼換件衣服,再吃頓飯就走了,”莊卓嬅指着走廊和洗手間和廚房:“來來回回這麽多次,不醒都要醒了。”

“還是叫醒她好點吧。”莊卓源非常不好意思。

莊卓嬅把外套脫掉,非常有行動力的道。

“那我抱她進房。”

做了一番思想鬥争,鬥争得很厲害的莊卓源攔住了她。

“……還是我來吧。”

梁海倫身高腿長,按莊卓嬅的體格,把人摔地上倒是十分有可能的。

點了點頭,在家裏和警局都長期處于支配地位的莊卓嬅很滿意,進自己房間拿了換洗的衣服,從容淡定的指揮着弟弟動手。

“去吧。”

莊卓源:“……”

家裏多了個人,仿佛家庭地位又低了一點點。

梁海倫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摟着她的肩膀。

作為一個常年生活在國外的單生生活的妹子,時時刻刻保持警惕性是必須的功課,因為這樣的警惕性讓她躲過了無數無賴/小偷/色狼/變·态的襲擊,并且保護好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生活質量。

她下意識的握住那只有些火熱的胳膊,來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碰!”

一聲巨響,世界都為之震顫。

莊卓嬅:“……”

莊卓源:“……”

莊卓嬅:“我想,小小的動靜應該不會吵醒她的,我去沖涼。”

“……”慘遭摔跤又慘遭抛棄的莊卓源指着他不講義氣的無良姐姐跑得飛快的背影,手指一陣顫抖。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梁海倫無知無覺的睡着,不知夢到了什麽,還甜甜的笑了笑。

莊卓源決定收回誇她的那些話。

——

第二天早上,當梁海倫起床時,發現自己是睡在卧房的。

她覺得有點奇怪,因為并沒有自己回房睡的記憶,唯一的記憶大概是睡覺的時候貌似把好多只鹹豬手給扔到了一邊。

洗漱完了去廚房,發現今早桌上沒有熱騰騰的早餐。

客廳裏也沒有莊卓源的身影。

屋子裏倒是蔓延着一股很濃郁的味道,梁海倫抽了抽鼻子,去看過中醫的人都聞得出來,一股中藥的藥味。

順着藥味到了莊卓源的房間,推開門,房間主人在給自己擦藥酒。

莊卓源背對着門口,毫無有人偷窺意識的光着上身,一手拿着藥酒瓶,一手往後背上抹藥酒,就是這個角度,摸得到搓不到。

沒有按摩的藥酒還不如能啤酒呢,後者還能多喝幾口。

正躊躇間,一把女聲傳來:“需不需要幫手?”

這聲音很耳熟,昨晚最後終于成功抱得美人歸,那個時候懷裏的美人哼哼唧唧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被羽毛輕輕撩了一下,癢癢的,還有美人的皮膚,觸碰的時候細膩的感覺,以及美人的……

因為不忍心一個女孩子睡客廳書桌而被摔了好多次的莊卓源瞬間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從床上跳了起來。

第6集戰戰兢兢

莊卓源不僅僅從床上蹦了起來,他還極為順手的拽起身邊的空調被直接披在自己身上。擡起頭時的神情充滿了驚慌與羞澀,如此少女的姿勢出現在一個渾身是肌肉的猛男身上竟然沒有絲毫違和之感。

梁海倫瞬間覺得自己仿佛就是那個逼良為娼的媽媽桑。

從良未遂的莊卓源:“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做早餐。”

“……我不是來找你做早餐的。”

雖然早餐也很重要。

還是想從良的莊卓源:“我今天有任務,白天不能送你上班,下午不能接你下班,晚上甚至可能不回來睡。”

“……我也不是叫你接送我上班的。”

你以前也沒接或者送過好嗎?

“那你想做什麽?”莊卓源用一種看色狼一樣的目光看着他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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