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打臉

随着時間的點點推移, 營地內更加凝重, 同時也慢慢變得複雜起來, 緊張的氣氛讓人不禁開始提防起身邊的人。

有人為皇上擔憂為祁國擔憂,有人幸災樂禍, 有人等着看祁淵的笑話,甚至有的人已經想好暴君死後該如何找退路。

站在最前方的宋訣突然回頭,将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 嘴角微勾在祁銜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随後視線微挪定在了蘇喬身上。

這個男人……宋訣嘴角的笑意深了半點,他才發現煜王的上君也不是個簡單人, 僞裝得并不好,心思倒是不少。

蘇喬察覺到宋訣的視線,心裏一喜面上擔憂地慘然一笑, 端的是憂心不已, 憔悴柔弱。

但宋訣恰好這時收回視線,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無視, 擒着看不分明的笑,繼續盯着樹林出口。

在他身後的蘇喬狠狠咬牙, 尴尬地低下頭,再次擡首時已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仿佛剛才自作多情的不是他。

蘇喬瞥向宋訣清冷翩翩的背影,眼裏是志在必得,不過現在時機未到,他不急。

兩人的舉動都被祁銜看在眼裏, 陰沉的臉又黑了幾分。

這個水性楊花的男人,三番五次當着他的面同別人眉來眼去,若不是對他還有用處……

*********

又過了片刻,遠處的樹林中隐約出現幾道人影,正快速朝這邊策馬本來。

有眼力好的人驚喜道:“來了來了,皇上回來了!”

“回來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往樹林看去,只見祁淵同幾名屬下打馬奔來。

看那騎馬的姿态,有的人心裏咯噔一下,面上有些怪異,皇上沒出事,還好好的自己騎馬回來了?

蘇喬面上也是一白,強行扯出一抹笑,心心中卻在尖聲驚呼:怎麽回事?上一世祁淵不是在獸潮中同狼群和老虎撕打,最後是被人擡回來的嗎?

看着越來越近的祁淵,蘇喬心中也愈發不安,感覺事情有些脫離他的掌控。

其他人攜帶獵物稍後回來,祁淵擔心小白出事,就帶着暗蕭幾人提前趕回來,一下馬就被等候的人團團圍住。

“皇上,您沒事吧?”

“天佑祁國,皇上沒事就好。”

“皇上,您……”

“閉嘴。”祁淵臉黑得徹底,沒空同這些人虛與委蛇,沉聲道:“讓太醫來,給禦寵診治。”

太醫早就等候在一旁,祁淵話一出,衆人便禁聲為太醫讓道。

而此時衆人才看清被皇上抱在懷裏的是什麽,那是跟着去圍獵的禦寵,他們都見過這只小白狗,而此刻白狗渾身是血,幾乎看不出毛色本是白的。

看清之後衆人倒吸一口冷氣,祁淵有多寵這只小狗,他們可是親眼目睹過不止一次的,而今天竟然……

怪不得皇上氣勢這麽可怕,仿佛在暴走的邊緣。

太醫還是張太醫,快步走過去接過小白,将其抱到軟座上檢查,祁淵亦步亦趨跟過去。

江晏清也緊跟過去,緊緊着張太醫診脈,在看到張太醫皺眉搖頭只是,兩個大男人同時屏息,緊張到了極點。

蘇喬隐藏在角落裏,正好能看到軟座上被血染成紅色的小狗,在沒人看到的地方露出一抹快意的笑。

他就知道,這只狗會死掉,事情還是按照他所知的發展,祁銜有他的提醒順利脫困,在祁銜的吩咐下救援很快進行,所以祁淵才會沒事。

獸潮也如他所知的那樣來了,一切都解釋得通,一切都沒有變。

蘇喬冷眼看着一動不動的小狗,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雖然不能看到祁淵狼狽的樣子,但這只礙眼的狗能消失,也是件好事。

再者這次圍獵可是一場比賽,其他人雖然遇到獸潮,但也多少帶回來些獵物,而祁淵兩手空空,事後提及也是面上無光。

蘇喬心下大定,堆積在心口的氣緩緩呼出,露出一摸真心的笑。

就在此時,外面又傳來踢踏馬蹄聲,其他人回來了。

他們快速進到營地,将馬背上的獵物卸下,領頭人進到營地內單膝跪地道:“回皇上,您的獵物已全部帶回,請問如何處置。”

铿锵有力的聲音宛如平地驚雷,重重地砸進在場所有人的心裏,皇上的獵物,難道這些都是皇上打的獵物?

他們還以為是軍隊清理獸潮獵到的,所以并沒太在意,甚至還覺得他們收獲很不錯,結果這些都是皇上獵的?

“有,有老虎。”

不知是誰小聲說了句,衆人齊刷刷轉頭看向獵物堆裏的那一抹黃,可不就是一直體型壯大的老虎嗎?

頓時,場內響起一片或驚訝或贊嘆或惶恐的唏噓聲。

驚訝贊嘆祁淵全身而退時,還能獵到這麽多獵物,惶恐的是這就是從戰場中拼殺出來的暴君,即便是遇到獸潮,也只有他屠殺野獸的份。

即使所有人都匆匆歸來,收獲慘淡,祁淵也能完美脫身,帶回來的戰利品更是震驚衆人。

粗略數一數,二十多頭狼應該是一整個族群,一頭野鹿兩頭野豬,還有一頭巨虎。

尤其是那頭老虎,眼若銅鈴腦漿迸裂,紅紅白白的流了一地,顯然這是一擊致命。

剛有些異心的人默默打了個寒顫,心中陡然升起強烈的敬畏。

而最不相信這一切的就是蘇喬了,明明應該是祁淵在狼口脫險又遇虎襲,怎麽現在變成了祁淵殺了狼和虎?

這和上一世太過不同,就算是救援及時也不能做到這一步,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過了片刻,祁淵視線才從白沐身上挪開,幽深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神不善地看着獵物們:“帶下去,朕親自處理。”

這視線冷冷的并沒有過多的色彩,冰冷的聲音像冰錐一樣刺進人心,低沉的氣勢壓得衆人心悸後怕。

蘇喬也忍不住打了個顫,心裏十分焦急不安,試圖安慰自己是救援及時,祁淵才躲過這一劫,一定是這樣的。

可接下來太醫的話,卻給了他更大一擊。

那只狗,沒死。

張太醫擰眉有些不解,在不經意看到被拖下去的老虎時,恍然大悟道:“皇上,禦寵身體無礙,只是太過疲憊,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一旁的江晏清急忙問:“既然無礙,怎麽身上那麽多血?”

天知道他看到這一身血時,手指差點掐進掌心,一顆心高高懸起,若不是顧忌祁淵的身份和武力,他都想一拳招呼過去。

為什麽要帶小白去圍獵,還保護不了它,既然如此還不是給我來養。

太醫無奈笑道:“別急,你看那老虎,小狗身上紅白之物其實是老虎的血和腦漿,請問皇上是否是這樣?”

祁淵點點頭:“是老虎的,那小白前爪無力怎麽回事?”

張太醫捏起爪子瞧了瞧:“這是用力過度了,多休息平時輕輕按揉就好。”

既然如此,祁淵才真正松了口氣,将小白輕輕抱緊懷裏,有意無意地避開了江晏清的視線,往後方的營帳走去。

他可沒錯過江晏清不停變換的眼神裏的含義。

離開時下令道:“諸位愛卿憂心了,都回去休息吧,煜王留下來處理獸潮。”

“是,恭送皇上。”

片刻之後,這裏就只剩下祁銜和蘇喬等人,蘇喬勉強地笑道:“王爺,君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祁銜溫聲道:“去吧,好好休息,本王待會兒去看你。”

“是,謝王爺挂心。”蘇喬面上多了幾分真誠,緩緩離開這處營地。

雖然事情有些變化,但幸好祁銜沒有變,依舊愛着他,一定會成功的。

可是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真的糟糕透了,蘇喬眸色暗了暗,想起圍獵後的那件事……他心一狠一咬牙,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能再變了,他承受不起下一個變數,只有大致經歷不變,他前世所知的東西才能發揮更大的用處。

上一世圍獵之後王爺被罰去江南赈災,他本想幫祁銜躲過去,但現在看來只能順勢去江南了,相信王爺會體諒他的。

而且只要有他在,去江南也并不是多壞的事。

*********

這邊,祁淵将一動不動的白沐抱回去,白沐也是真的累了,路上迷迷糊糊睡着,等被放到熱水裏洗澡才醒來。

與老虎正面搏鬥,一爪下去腦漿迸裂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從沒見過這等暴力血腥場面的小白怕了,緊緊抱住祁淵的手不放。

“小白乖,我給你洗澡。”祁淵輕輕抽出手,一邊給小狗洗澡,一邊在他背上來回安撫。

“汪嗚~”不放~

感受到小狗的顫抖,祁淵眼裏滿是心疼,再度放緩了聲音:“小白不怕,老虎已經死了,我的小白最厲害了。”

“汪嗚~”在溫熱的水流中,白沐稍微放松了些。

祁淵拿起一只前爪,輕輕揉捏清洗:“爪子還難受嗎?有力氣嗎?”

白沐搖搖頭,再搖搖頭,不難受,也沒有力氣。

“待會兒就有了。”祁淵道:“老虎我給帶回來了,虎皮給你作成玩具,老虎肉也是好東西,做給你吃了洩氣怎麽樣?”

“汪?”白沐擡頭瞪大眼睛,吃老虎啊,聽起來好了不起。

見白沐感興趣,祁淵再接再厲:“給你報仇,我已經吩咐禦膳房去做,應該就快做好了。”

小狗雙眼一亮,被祁淵這麽說了一番,慌亂和後怕少了許多,白沐也慢慢冷靜下來。

他修煉這麽久,力道與日俱增,都能一爪拍死老虎了,有什麽好怕的?待會兒還要吃老虎肉呢,多威風。

換了好幾盆熱水,白沐才被洗幹淨,渾身雪白一點血腥味都沒有,包裹在柔軟的錦布中,祁淵手法輕緩地一點點将他擦幹。

白沐只需躺着享受便好,他回想起今日的獸潮,腦子裏零星的劇情也終于連貫起來。

原文寫的蘇喬在獸潮中被暗蕭所救,從此兩人便隐約有了聯系,在之後暗蕭還多次出手幫蘇喬,顯然也成了衆多男配之一。

而這次圍獵出現這麽大的失誤,理應由負責圍獵的煜王擔責,剛好江南春雨連綿,局部地方發生水災,便讓祁銜将功贖罪去江南赈災。

可這江南正是祁銜的翻身之地。

祁銜會在江南收獲民心,組建一支自己的軍隊,而蘇喬在去江南的路上會結實山匪頭子,也不是個尋常人物。

總之,主角們江南一游收獲頗豐。

這件事必須趕緊告訴祁淵,讓他來想想對策,不然眼睜睜看着祁銜去江南發展勢力?

只是這事有些複雜,溝通的書放養心殿忘了帶,找字的話他可能直接累癱,這可怎麽辦?

白沐猶猶豫豫地扭動了會兒,又猶猶豫豫地看向祁淵,心裏不受控制地多了個想法:變人。

只要變成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可一想到變人的方法,白沐腦袋一熱耳朵一紅,愣愣地盯着金大腿認真緊抿的薄唇看,有些不知所措。

他有些不敢舔上去,可現在這算是急事了吧?祁淵說過有急事他會幫忙的……

想起那句話,白沐腦袋又是一熱,心中一橫想到:反正都有一有二了,再有第三次也沒差!

小狗站起來深呼吸幾下,鼓了鼓腮幫子 ,瞄準祁淵的唇,正想跳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舔一下時,外面來人了。

“皇上,您要的湯好了。”

白沐:……

頓時像個漏氣的氣球一樣,氣勢癟了下來,頹廢地趴在錦布上搖尾巴,耳朵軟軟地趴在頭頂,洩氣地想着,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被這麽打岔了。

“汪嗚~”

祁淵放下手裏的毛巾,對門外道:“進。”

一大一小兩個碗被端上來,同時端上桌的還有一盅湯,正冒着滋滋熱氣和濃香。

喪氣的白沐聞了聞,有點餓了,視線落在兩只同款碗上,腦子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激動地站起來。

他知道還能怎麽變人了,不用舔祁淵也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感覺右手很僵硬,一打字就有種酸軟發脹的感覺,不如左手自由。

難道是因為打游戲用左手居多?

猜猜什麽湯,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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