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勸學

“你可敢在他面前現出真身?”燕赤霞說道。

“不行!”骨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為什麽?若他真的愛你, 又怎麽會厭惡你的鬼身?”

“我……”骨女的眼神躲, 欲言又止。

“你是怕他知道了你是妖怪就會抛棄你, 厭惡你吧,這便是你口中的愛。你心裏也清楚,隔着一層人皮,他愛的只是紅顏而非枯骨, 他根本不愛你。”

“別說了,別說了。”骨頭捂着耳朵大聲道。

“為什麽不說,你若真的愛他,又怎麽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連坦誠相見都做不到,你有什麽底氣說你們相愛?”

“別說了!”骨女站了起來, 一掌将身旁的梳妝臺擊碎,紅着眼睛看着燕赤霞。

燕赤霞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手臂上的肌肉崩了起來,暗自提防這骨女是否會因為憤怒而攻擊他。

骨女大喘着氣, 像是耗盡了力氣般坐了下去,低聲道, “別說了……我答應。”

季子禾回到了王家後,并沒有找到寧采臣,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阿蘭将她送回住處就回陳氏那裏複命了, 不過沒多久她又回來了,說是陳氏讓她照顧季子禾的起居。季子禾知道,這肯定是沾了他表哥的光。

離鄉試的時間并不算太久了,季子禾打算剩下的時間就待在王家臨陣磨槍了, 跟着長輩一起出門就是好,他除了學習什麽都不需要管,只等到了時間去考個試就行了。出去玩一次就好了,不能一直出去玩,那就是玩物喪志了。

季子禾正趴在桌子上寫卷子,遠遠的就聽見了寧采臣的聲音。

“我跟你講,我這個表弟那可比你厲害多了,年紀小小,如今都已經是秀才公了。你再看看你,同是表弟,你怎麽能差這麽多。”

“行了,表哥,一路上我都聽多少遍了,你就不能換個話題,這種話你覺得我會信嗎。”白河鎮那個小地方,出了他表哥一個沒有弱冠就考上秀才的人已經夠了,怎麽可能出第二個啊。

“你有什麽好懷疑的,你看當朝的丞相,十二歲考上的狀元,你再看前邊的許太史,十五歲的探花郎,你再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那些人都是各朝各代的名家大儒,我們怎麽能和他們比。”王瑜儀不耐煩道。

“我知道你自诩天資聰慧,所以幹什麽事情都是三心二意,心裏還不服氣,一直覺得沒考上只是因為自己不用心。只要用心,別說小小的童生,就算是狀元你也不在話下是嗎?”

王瑜儀沒有反駁,寧采臣的這番話他還是認同的。他這麽天才的人,若是稍微用點心,怎麽會考不過童試,他就是不想考而已嘛!

“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你覺得世上的聰明人只有你一個嗎?當然不會,比你更聰明的人都在努力讀書,而你,卻只會虛度光陰,得過且過。你信不信,抱着這種心态,你這輩子都過不了童試。”

“夠了,你煩不煩啊,我爹都不會這樣教訓我,你憑什麽對我指手畫腳?”王瑜儀不耐煩道,顯然是沒把寧采臣的那番話聽進耳朵裏。

“我是你表哥,難道你的事情我不該管嗎?你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能不能當個男人一樣,承擔起你該負起的責任!”寧采臣呵斥道。

“你也知道我是個成年人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好,為什麽還要來管我的事情,就憑你考上了個秀才嗎,你未免也管的太寬了些。”王瑜儀皺着眉頭。

“表哥?”季子禾走了過來,外邊吵的那麽激烈,他也沒有心情再寫卷子了。

“小禾子。”見了季子禾,寧采臣臉上立馬春暖花開,“快過來,我給你介紹個人。”

骨頭看着王瑜儀皺了皺眉頭,對季子禾道,“小禾子,別靠近那個人,那人身上有其他鬼的印記,他是其他鬼的獵物。”

“好。”季子禾點了點頭,看似是在回答寧采臣,實際上卻是在回答骨頭。

季子禾走到寧采臣身邊,被他的胳膊搭上肩膀上,寧采臣親昵道,“這是我姑母的兒子,你就叫他王大哥好了。”

“王大哥。”季子禾縮在寧采臣身邊,打量着王生。

王瑜儀對季子禾的态度不太好,并沒有向季子禾打招呼,而是皺着眉頭看向寧采臣,“他就是你說的那個表弟?”

“對。”

“那他在這裏做什麽?”

“他要參加過幾日的鄉試。”

“什麽,他才多大!”說完王瑜儀就覺得自己說的話不太合适,又改口道,“他去歲才考上秀才,今年就打算來考鄉試,未免太過自負了些,真是自不量力。”

“那又如何,至少他有那個本錢。瑜儀,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姑父為你置辦這書齋究竟是為了什麽,你在書齋中養外室可對的起那萬卷藏書,對的起你的父母,對的起你的妻嗎?”

王瑜儀心中憤憤不平,但什麽也沒說出來,看了看季子禾,便拂袖而去。

“大表哥,王大哥,似乎很讨厭我。”季子禾說道。

“不用管他,這小子就是被家裏寵壞了,他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寧采臣說道。

季子禾點了點頭,看向王瑜儀的背影。在那個人心髒的位置,散發着一股淡淡黑色的氣,那氣彙聚成了一個醜陋的鬼面,不光正面能看到,背後也能看到,想必那就是骨頭說的鬼怪的印記了吧。

雖然這個人不喜歡他,可自己住在他家裏,便是受了他的幫助,他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他呢?

“混蛋,他算個什麽東西!”王瑜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視線裏所有能看見的東西他通通都給砸到了地上。

“夫君,你這是怎麽了?”陳氏站在一旁,有些焦急的問道。

王瑜儀像是突然注意到了陳氏,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将她打倒在地。

陳氏單手附在臉頰上,愣住了,她的相公,當年說過要将她捧在手心的相公,如今這是,對她動了手?

“你這毒婦,是你,是你向寧采臣告的密,若非是你,我怎會受到如此侮辱!”王瑜儀指着陳氏唾罵道。

陳氏此刻心中有萬千話語,可張開了嘴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她看着他,她的夫,那猙獰的面容,如今為何讓她覺得如此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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