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純情将軍談談戀愛
“哥哥,再忍幾天,幾天後長公主會經過錦州城,到時候我……”
“弟弟……我真怕我堅持不了了,我好恨,我好恨啊!”
長公主心系黎民百姓請纓前往條件艱苦的邊疆,這一消息很快傳遍了皇城。
送行的隊伍浩浩蕩蕩,皇旗飄飄,百姓分列兩邊一直排到城門口。
不只是因為布衣百姓平日裏見不到皇室中人,還有大部分原因是表達對長公主的愛戴。即使懼怕護衛軍,不少百姓也偷偷往前擠,只為能把長公主的容顏記在心裏。
穿上禦賜的鎖子金甲,告別女皇和文武百官,安七在禦林軍的護送下離開皇城。
安七他們走的是官道,地方官員早就接到通知并把無關人員驅散。
大路迢迢,士兵整齊的腳步聲和馬蹄聲融為一體,奏成了激昂向上的破陣樂。街道兩邊的房屋會有人掀起一條窗戶縫悄悄打量着氣勢洶洶的士兵,偶有小孩子的哭聲也會伴着窗戶合上的“吱嘎”聲和母親的安慰聲。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卻在進入錦州城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進入錦州城之前遇到過一批刺客,那批刺客只有幾十人,打了一會兒見占不到便宜他們便撤退了。
錦州城裏的官道兩旁有十分多的弄堂小巷,安七騎在一匹棗紅馬上,目光也比步行的士兵看得遠。
在幾十米開外的一個轉角,她明明看到一個人跑了出來,目的應該是沖她而來,卻又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拖拽回去。
這就很奇怪啊……
當地官員都有貼告示,軍隊經過,百姓回避。這一路走來都沒有人貿然沖撞,這人是?
駕着馬不緊不慢地走着,經過那個街口,安七往裏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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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幽深,髒亂潮濕,只能看到幾個家丁的背影,以及一個男子被拖拽在地上前行。
看到長公主的隊伍走遠,巷子裏的幾人才松開先前緊緊拽住的人。
那人順勢坐在地上,也不顧地上的髒污,任由烏發垂地。
家丁中一個衣着較好的人看着地上那人要死不活的樣子,不耐煩地罵道:“要不是老爺看上了你,早就把你賣到那□□之地了!你竟然還總想逃跑!”
“王管家說得對,律哥兒,你聽我一句勸,好歹我們也是老鄉,你別忘了你哥哥還在裏面!”說這話的人面朝着王管家臉上挂着狗腿般的笑。
被喚作律哥兒的人垂着頭不言不語。
“刺史大人又不虧待你們,你們還總是給刺史大人惹禍,我都替刺史大人感到不值!”又有人說道。
長長的黑發擋住了律哥兒的臉,他的聲音沉涼,“這麽想的話你們去爬刺史大人的床啊。”
這話一出,幾人怒了,“哎你這死小子說什麽呢!找死啊!”
王管家狠狠地一腳踢在律哥兒身上,本來還在地上坐着的人被踢到牆邊。王管家面色嚴肅,背着雙手,緩緩走過去,刻意散發自己多年習來的威壓。
李律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反正已經沒有希望了,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
看他那一副無所謂的神态,王管家伸手卸了他的下巴,以防他咬舌自盡。
“把他帶回去!”
“是!”
還是那幾個人拖着他前行,七拐八拐離開了巷子來到刺史府。
疼痛和屈辱刺激着李律的神經,想到接下來的遭遇,他的眼裏恨意漸濃。
被毫不憐惜地扔回原來的屋子,李律本以為這次會被懲罰,沒想到卻有大夫來給他把下巴歸位,又有侍女來給他洗澡,他暗自捏緊了拳頭,沒有反抗,反抗的結果就是被迷暈。
擦幹身體,穿上女子的羅裙,李律任由侍女撥弄,烏黑的發絲被擦幹散在身後。他安靜的坐在梳妝臺前,英氣的劍眉被畫成了女子的彎眉,嘴唇上的脂膏氣味熏得他想吐,銅鏡中的人雌雄難辨。
“公子在此等候,大人一會兒就來。”侍女說完之後便離開房間。
門口有人把守,他無法逃出去,而且他的哥哥還在這裏,一想到他的哥哥也會遭遇這些,李律就恨不得殺了那狗官!
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剪刀上,李律在心裏暗暗下定了決心。
門被打開的聲音在他耳朵裏如雷鳴,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像是要跳出他的胸腔。
“嘿嘿嘿~小寶貝~我來啦~”
刺史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他屏住呼吸,生怕急促的呼吸聲會洩露自己的情緒。
刺史已經出現在他眼前,滿面油光,眯縫的小眼裏滿是猥瑣,酒氣熏天、肥碩如球的身子讓他作嘔。
李律藏在被子下的手握緊了剪刀,就等刺史靠近。
“小寶貝~嘿嘿嘿~”刺史邪笑着,張開手臂向他撲去。
剪刀“刷”的一下亮出,被反光一照,刺史也清醒了過來。
“來人吶!”刺史慌忙後退并叫人求救。
門“啪”的一聲被拍開,還沒等刺史發火,下人連滾帶爬的進來喊道:“不好了,大人!”
“嚷嚷什麽!還不快把這個意圖刺殺本大人的小子押下去!”
“哦?是誰敢刺殺朝廷趙刺史啊……”話音未落,安七便帶着幾人踏入房中。
“這,這,這……長公主?!”趙刺史瞪大了眼睛,哆嗦着說不出一句話。
李律扔下剪刀,直直地跪在地上,目光悲戚地看向安七,“草民要狀告這個狗官!”
“你有何冤屈但說無妨。”
“草民李律本是宿州人,年幼時家境殷實,可父母過世後趙刺史騙走我家財,徒留我與哥哥相依為命……我們兄弟二人吃着百家飯長大,本以為可以讨個公道,沒想到這狗官竟然看上了我哥哥的容貌,強行把我們兄弟二人擄來府中……”
後面的話李律沒有再說,可看他一身裝扮,衆人心裏也都明白。
趙刺史卻是死不承認,指着李律的鼻子大罵:“好你個李律,你竟然刺殺我不成又誣陷我!明明是你自己穿成這樣來勾引我,你竟然反咬我一口!”
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安七身前,對安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申訴,“下官為官十幾年,兢兢業業,從不強征賦稅,從不苛待百姓,殿下千萬別聽李律他胡說啊!”
安七面上笑盈盈地問道:“李律他所說的都是誣陷你?你沒有騙他家財沒有強迫他們?”
“沒有,下官沒有!”趙刺史急忙擺手。
“帶李律的哥哥過來。”安七吩咐随行的幾人。
幾人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便擡着一傷痕累累的男子回來。
李律見狀,目眦欲裂,連忙撲上去。
“哥哥!”
“我沒事……阿律,別擔心……”
趙刺史摸了摸頭上的汗,仍然不承認是他所為。
安七對這種死不認罪的人很反感,她甩袖走出屋子。
“你們給趙刺史說說,李律哥哥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等安七回來,就看到了悲憤交加的李律正怒瞪着趙刺史,而趙刺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請求李律的原諒。
“是我的錯,李律,是我不該鬼迷心竅,是我不該愛上你母親,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太愛你母親了!”
李律聽了這話,更是氣憤,“就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騙走我家財?就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把我兄弟倆害成這樣?就憑你也配愛我母親?你這種人真是讓人惡心!”
“我錯了,我錯了,求你原諒我……”趙刺史一邊磕頭一邊又向着安七爬過來,“殿下求求你饒了我吧,我這麽可憐,我做着一切都是因為太愛李律他母親了……”
安七冷笑,“呵,饒了你?你做這些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會有今天呢?”
“章統領,傳我命令,趙刺史為官不仁,強搶民男,将趙刺史剝奪官職,交予大理寺處理,刺史府裏為虎作伥的下人也一并處理。”
“是!”
李律跪謝道:“謝殿下明察!”
狗官被懲治,自然是大快人心。
趙刺史的錢財除了還給李律兄弟倆的家財,剩下的都發放給老百姓,這些年錦州的百姓沒少被他剝削。
而一些雞鴨牛羊等家禽,卻被百姓們送給安七,理由是邊關生活條件艱苦,一年到頭難得吃點肉,可以帶去犒勞犒勞駐守邊關的将士們。
安七離開錦州的時候受到了百姓們的送行,出了錦州城門還送行十裏,安七勸了又勸,終于把他們勸了回去。
最後只剩下李律兄弟倆。
這是錦州城外的一處驿站。
安七向他們告別,“你們兄弟倆也回去吧,你們的家財也都如數還給了你們,這件事的知情人都被送到大理寺,此番事後,你們可以回到宿州也可以繼續在錦州生活。”
李律二人對安七深深一拜,“此番還是要多謝殿下,我們兄弟二人無以為報,來世願為殿下做牛做馬。”
“做牛做馬倒不必,你們就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吧。”
安七跨上馬,向兩人揮揮手,率禦林軍離去。
“殿下未來肯定是位賢明的君主。”李律看着遠去的安七說道。
“是啊,我們身為大雍朝的百姓有福啦。”
“哥哥,我要去考狀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