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生忽如寄

第二十四章 人生忽如寄

你說我們有緣,只是源頭水尾難以相見......

大一暑假的時候,因為一些瑣事我和老媽鬧了點小別扭。

于是一氣之下,定了張S市去往北京的火車票,想“偷偷”離開一段時間。關于這件事,我只告訴了陳然,然而,謝晖卻從我的支支吾吾中感覺到了一些異常。

檢完票以後,我将大大的旅行包一股腦地扔在座位上,呼了一口氣。正準備友好地同鄰座打個招呼,卻在看清來人的時候驚得目瞪口呆。

我張大嘴,語氣也開始結結巴巴,“你......你怎麽來了?”

他什麽變得這麽神通廣大了?不但知道我買的車票時間,竟然還買到了同車次的票?更可惡的是居然還跟我鄰座。

謝晖臉色鐵青,不管我如何低聲下氣、撒嬌耍賴,好言相詢,他就是不理我。最後,我也惱了,愛理不理,看誰憋得住!

我扭過頭不再理他,雙手托腮,倆眼死死盯着窗外。

S市的夏夜果然很美,柔美的月色,漫天的星鬥仿佛在向誰訴說着這個城市的一舉一動。

火車将在次日清晨到達北京。

我無聊的從包裏拿出了随身攜帶的小說,看了幾頁,覺得心煩意亂,随手便扔在了一邊。偷眼看看謝晖,卻與他正在凝視我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他收回了視線,繼續板着臉正襟危坐,嘴角卻浮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我讓你裝,我心裏暗罵。“起來一下,我要去廁所。”我推了推他。

他取出随身聽往耳中一插,背過身去,裝作沒聽到。

我氣急,伸手扯起他的耳朵,對着耳朵大聲重複,“我要去廁所!”整個車廂的人都往我這看,一車人咧着嘴哈哈大笑起來。

Advertisement

我又羞又惱,都怪他!

謝晖再也裝不下去了,眉毛動了幾下之後随即爆發出清朗的笑聲。衆目睽睽之下,我實在不好發作,于是板着臉坐下來繼續生着悶氣。

感覺有人在摩挲着我的頭發,接着,一個耳機便塞到了我的耳朵裏。

是張學友的《吻別》。

幸好大夥笑過之後各自忙活起自己的事情,沒人再注意我們這邊的動靜。

相比我的羞澀,謝晖卻沒有一絲窘迫,他端起我的臉,鼻子裏哼着冷氣,語氣裏有一絲警告的意味,“以後不許再偷偷玩失蹤!”

我不敢說話,乖乖的點頭,嘴上應承着,心裏卻思索着要回去把陳然吊起來打一頓。

“不是陳然說的。”他仿佛看透我心裏想的,“是蕭遙。”

我不禁失笑,那還不是一樣?

謝晖轉而又一臉鄭重地看向我,緊鎖着眉頭,摟住我,“總之,以後不準再不打招呼就離開!”

我嗔怪地笑着,可是心底慢慢浮上了一層不安,這次是我不告而別,謝晖才會如此生氣。可是知我如他,如果有一天他也會這樣不告而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怕美好的東西要多了,有一天會被老天發現而再次收回去。

我不再說話,反手緊緊地抱緊了他。不一會,便沉沉睡去,可能是謝晖在身邊的緣故,我睡得特別安心。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火車已經到達目的地。

北京的火車站,渾身上下透露着濃濃的歷史痕跡。

雖然已經是初夏,但是早晨的北京還帶着些微微的涼意,我們的北京之行就這樣開始了。

把行李都放在了提前預定好的旅館中,顧不上勞累,我們迫不及待地出門想看看如今的北京。

北京的路是寬闊的,果然是天子腳下,皇城根下。攤開地圖,一個很強的特點躍然而出,所有的路都是筆直的東西走向和南北走向,幾乎沒有曲折的路線。而我長大的S市的道路卻是錯綜縱橫,毫無規律,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北京的布局也符合了中國人的“天圓地方”之說,方方正正,充滿霸氣。

過馬路的時候,謝晖換到了我的左邊,輕輕攙起我的手,直到過了馬路,我才意識到他此舉的含義。原來所有的車輛都是從左面而來的。

我們站在威武霸氣的紫禁城裏,用一種很平和的心态去看着滿地蒼涼,我想,如果可能,我只想永遠陪他走下去直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

我們在北京狹窄的小胡同裏穿來穿去,聽着北京人地道的叫賣聲,看着那些來來往往的老頭老太太,滿頭銀發,互相攙扶,忽然想我們的未來是不是也會這樣。

我望着他們傻笑的時候,他們扭過頭來友好地同我打着招呼。

謝晖疑惑地問我在想什麽,我抓緊了他的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他溫和地對我笑着,“直到我們老的哪也去不了,你還是我手心裏的寶。”

從萬裏長城向下俯瞰北京,頓時覺得心胸倍加開闊。随後又會湧起一種別樣的情感,覺得再纏綿的愛情,到了這裏,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我看着身邊的人,彷徨不安。

仿佛感應到了我的迷茫和不安,謝晖抓着我的手緊了緊,在我耳邊輕輕地唱着,“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忘記我姓名。”

一天之內去了不少的景點,加上剛來時的疲勞,返回旅館的時候我早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

我枕住謝晖的肩頭,小聲的說,“我睡一會,就一會,到了叫我。”

結果一覺便睡到了目的地,醒來的時候看到謝晖正微笑的望着我,“小懶豬,快起床吃飯。”

京醬肉絲、、烤鴨、炸醬面、酸辣湯......負着濃濃北京味道的飯菜依次被擺上了桌,一天的辛苦跋涉,我早已餓的眼冒金花,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加起一塊肉片放在了嘴裏,嘴裏含糊不清,“餓死我了。”

“傻丫頭,注意點形象。坐下來慢慢吃。”謝晖從身後拉過來一張椅子,把我按了下去。

之前困得要命,酒足飯飽再加上之前在車上小眯了一會,我的精神好了不少。于是對謝晖提出的出去走走的建議欣然接受。

夜晚的北京城安靜而神秘,并沒有南方大城市的那種華燈初上霓虹閃爍的豪華情景,少了幾分喧嚣,多了幾分安靜祥和。走在林蔭小道下,感受着徐徐吹來的晚風,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惬意。

謝晖用手捋順我被風吹亂的發絲,我便沖着他甜甜一笑。他牽起我的手,我像個孩子似的踩在石階上,一蹦一跳,安靜的人行道上留下了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

走了幾分鐘以後,我們很驚喜的看到了一個裝扮古樸的店鋪,我如獲至寶地拖着謝晖走進了店裏。

這家店鋪并不太大,但是裝飾的卻別有一番雅致的味道,窗臺上吊了幾盆不知名的小花,給這個小店又增加了幾分勃勃生機。

貨架上堆放着各種各樣的箱包,櫥窗裏則是精美的銀飾品。

我很少戴首飾,對飾品的興趣不大,可是随意的一瞥之下,我被擺放在正中央的一只戒指吸引住。那是只小巧的銀戒,頂上是玫瑰花造型,白得耀眼,與這一堆飾品顯得格格不入。我一眼看中了它。

取出試戴,尺寸剛剛好,仿佛就是為我量身打造的一般,我愛不釋手地摩挲着那朵玫瑰花,而身旁的謝晖早已喚來了店主。

老板笑容滿面的走過來,“小姑娘喜歡的話可以便宜點賣給你。”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我拿起戒指,“這個怎麽賣?”照我估計,一個銀質的戒指二百元已經屬于上上等的了,所以,當老板報出數字的時候,我感覺進了黑店,“四千?沒有搞錯吧?”

“這款戒指純銀打造,手工好,樣式好,一分價錢一分貨。我這裏還有幾百的,你自己過來比較看看。”老板拿出了其他的銀飾,對比之下,這個戒指确實精美。

可是價格......我只好忍痛割愛地把戒指放回了原處。

直到走出小店很遠,還能聽到店主追出來的聲音,“小姑娘,價錢還可以再商量。”

謝晖微笑着撫摸着我的頭發,“這麽喜歡那枚戒指?”

我點了點頭,随即又搖了搖頭,“可是太貴了,就算再怎麽降價也不是我心裏的那個價格。”

差不多把北京大大小小的景點全都走過一遍,我們才啓程返回。

再次踏進北京站,依舊是人潮湧動。

把大背包塞進了行李架,謝晖呼了一口氣在我身邊坐定。

我靠着椅背小憩。

感覺到有明晃晃的東西在我眼前亂動,我睜開了眼,看見的卻是一臉壞笑的謝晖和緊攥的拳頭。

“手裏拿的什麽?”直覺告訴我,他手裏一定有東西。

看謝晖不答話,心急的我掰開了他的拳頭,卻看見一枚戒指靜靜地躺在他手心裏,玫瑰造型,正是我看中的那一枚。

我小心地拿起,謝晖低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喜歡嗎?”

我沉默了一下,戒指代表什麽我們都明白,所以當時我再喜歡也沒有讓他把它買下來,戴上這枚戒指,就要有攜手走過一生的決心和勇氣,他......準備好了嗎?

看着謝晖一臉期盼的眼神,我緩緩地将戒指帶進了無名指,“銀的太便宜你了,以後要鑽石的。”

“遵命,老婆大人。”謝晖高興地把我緊緊抱在了懷裏。

我閉上了眼睛,靜靜聽着彼此的心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