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青春的散場

第三十一章 青春的散場

無法厮守終生的愛情,不過是人在長途旅行中,來去匆匆的轉機站。

陳然說:所謂的愛情只是一陣偶爾吹佛的風,随風輕輕吹過,留下些許的回憶。

夢珂說:沒有人值得你流淚,值得你流淚的人不會讓你流淚。

我說:愛像雲在天上自在漂浮時很美麗,我終于相信分手時的理由很動聽。

又一個冬天過去之時,我們也邁入了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

剛開始的時候宿舍的人都是各自忙活着各自的事情,且常常覺得時間不夠用,可是靜下心來的時候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些什麽。

夢珂急着聯系大頭所在當地的公司,希望一畢業就可以立即過去,從此和大頭雙宿雙飛。

裴佩則每天奔波于圖書館和宿舍之間,忙着考研的她,憑着一股奮鬥的勁讓宿舍很多人都汗顏不已。

陳然則是整個宿舍最為篤定的一個,蕭遙初畢業時進入了S市一家比較不錯的IT企業,也學到了很多東西,後來不願看人臉色,便索性辭了職,同別人合夥開了一家公司,負責裝配、維修電腦,偶爾也會開發一些軟件,雖然公司尚在創業階段,但她好歹也算半個老板娘了。

而我則把考各種證書當成了家常便飯,先是輕輕松松過了英語六級和口譯證書,再就是計算機三級證書拿了下來,然後又考取了日語二級證書,如果不是怕陳然鄙視,我還想把駕照考過來玩玩。

畢業前夜,大家聚在一起吃散夥飯。

夢珂已經和杭州一家企業簽訂好了合約,任職程序開發的工作,也算沒有丢了自己的本行,只是以她這種火急火爆的脾氣,能好好坐在電腦前從事那種枯燥到極點的編碼工作嗎?

由于第二天就要趕去杭州,她又興奮又傷感,興奮的是終于和大頭團聚在一起,此後再也不用兩地奔波,傷感的是和我們這些共處了四年的好友的離別。

她端起第一杯酒,居然先敬的是陳然,“然然,咱倆以前經常拌嘴吵架,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多多包涵。”她仰脖飲盡,“以後你要和颦兒去杭州看我。”

陳然還沒說話,便已經紅了眼圈,“你這家夥,去杭州就去杭州,幹嘛非要說那些話,弄哭人家。”她手摩挲着杯子,轉向我,“颦兒......”只喚了一聲,眼淚便刷刷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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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罵,“哭什麽哭?你又不會離開這裏,我不管走到哪裏,家都會在這裏,我們每周還是可以見面的。”話雖如此,我的眼角也早已一片濕潤。

“今天這日子你還不喝酒?”陳然看了我滿滿的酒杯,對我撇了一下嘴。

我搖頭輕笑,自從在表姐婚禮上答應謝晖滴酒不沾以後,我再也沒喝過一次酒,這次也不會例外。

“那好吧,就以茶代酒。”陳然對我知根知底,見我如此,便也不再為難我。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點喝高了,夢珂看着一堆酒瓶傻笑,陳然則抱着我不住哭泣,就連一向少言的裴佩此刻也變成了話唠,對着自己自言自語。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飯館打樣。

然後就看到這樣一種情形:四個衣着還算光鮮的女子,東倒西歪的互相攙扶着自飯館走出,手牽着手橫沖直撞過着馬路,一個個吐得不省人事,只剩下一個狀似有點清醒的在不停地撥打着電話。

這個人當然是我。有男朋友的通知男朋友來接人,沒有男朋友的我就按照地址遠近分別塞進出租車,又關照了一些注意事項,才把他們送走。

一個個都送走完,我看了看身邊早已醉的一塌糊塗的陳然,蕭遙有事加班,估計要晚到一會。

我晃了晃有些發疼的腦袋,推了推陳然,她倒好,一屁股坐在了石階上,還指了指身邊的空位讓我坐下,“颦兒,你的工作有着落了嗎?”

我搖搖頭,她們都有了自己的生活目标,只有我自己還在尋尋覓覓。陳然忽然傻笑了一下,“沒事,你不用急,你那麽多證書,成績又那麽好,還怕找不到好工作。”

我笑而不答。

陳然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一臉疲憊的靠在了我身上,“颦兒,我先睡會,一會蕭遙來了叫醒我......”

我嘆了一口氣,把搭在手上的外衣給她披上,正準備也合眼小憩一下,逐漸加重的腳步聲又讓我神經緊繃起來。

擡頭一看,是蕭遙。

“哦,是你。”我舒了一口氣,伸手去推陳然,無奈她睡的像頭豬,怎麽推都弄不醒,蕭遙見狀,上前一步,“我來吧。”他把陳然抱在懷裏,眼睛裏滿是寵溺,轉而看向我,“謝謝你替我照顧她。”

我站起來跳了幾下,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腳,拍拍手,“好了,我的任務完成,然然就交給你了。”

他叫住我,“颦颦......”

“嗯?”我偏過頭。

“你一個人......可以嗎?還是我先送你回去......”

我迅速打斷他的話,“不用。”轉身又回來,一臉平靜,“我沒事,你送然然回去。”

蕭遙推了推眼鏡,神情有些不自然,我輕描淡寫,“如果是謝晖拜托你這麽做的,你大可以不必。”

他輕咳了幾聲,有些尴尬的笑着,我走了幾步,轉身又折了回來,“最近......謝晖和你有聯系嗎?”

他搖了搖頭,我心底一陣黯然,然而嘴角依舊微牽,“那麽,再見。”

那個說等我畢業要抱着999朵玫瑰來接我的男孩,不會再出現了。

再無猶豫的離開,臉上多了兩道淚痕。

畢業典禮後的第二天,我懷揣着個人簡歷和畢業證書與一家雜志社簽訂了就業合同,職位為文字編輯,前三個月為試用期,薪水不高,但是工作相對輕松,我不再接觸任何與計算機或者英語相關的工作。

告訴陳然這個消息以後,她劈頭蓋臉把我罵了一頓,“颦兒,有你這樣的人嗎?你有沒有點出息?你那麽多證書,S市那麽多大企業你不去,你考的計算機,英語,口語都白費了,就算要去民營企業,你也應該找個專業相近的啊。”我很慶幸簽合同前沒有告訴她,否則以她火爆的脾氣,非得把合約書撕爛不可。

“然然,我讨厭計算機和英語,我讨厭一切和他有關的東西。”我平靜地說,我讨厭那個帶走謝晖的國家。

她沉默了,緊緊抱住我,許久沒有再說話。

“林颦,你進來一下。”內線電話響起,打斷了我的沉思。我連忙回應,“好,我馬上過來。”

整理了一下妝容,我敲了敲門。

“請進。”完全是輕輕柔柔的聲音,讓人很難把這樣的聲音同工作狂連在一起。

“丁主編,你找我。”她習慣和人保持距離,因此我也一副公式化的口吻。

“嗯。”她點點頭,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我有些緊張,她忽然笑了,“不用緊張,就是随便聊兩句。”她的笑容挺有感染力,讓我瞬間放松了許多。

“這段時間還适應嗎?”一向嚴苛的丁主編,居然也開始關心人了,我是不是應該感激涕零?

“還可以。”我不敢多說,生怕那句話說錯而随時被卷鋪蓋走人。

她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那麽,工作流程你也應該清楚了?”

我心裏一震,進入正題了,于是挺肩,“是的。”

“那好,明天有個人物采訪,你帶着相機和我一起去。”

我一愣,按理說,試用期的員工是不能單獨出去采訪寫稿的。這是怎麽回事?

看我發愣的樣子,她揚了揚手,我略帶歉意的一笑。

“要做小廟裏的大和尚,不經過鍛煉怎麽行?”她臉上依舊挂着優雅的微笑。

這......這還是同事口中的“滅絕師太”嗎?看來,小道消息果然不可信。

她遞給我一本資料,“這個先拿回去看看,也許明天會用得到。”

我接過,“丁主編,要是沒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她點了點頭,“以後叫我丁寧就可以了。”

我同樣報以微笑。

出來之後,我徑直到辦公桌前灌下一大杯水。

辦公室的小李緊跟我後面,用手拍着胸口,“怎麽樣,怎麽樣?沒有為難你吧?”

這個八卦女,我有些哭笑不得,“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

“說嘛,說嘛,她找你到底幹嘛去了?”她追着我,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受不了她的死纏爛打,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你慘了林颦,她經常這樣做,等你們寫完稿以後,她就會找個理由把你咔嚓了。”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真的?”我不由得抹了抹脖子。

“當然。”她鄭重其事。

難道真的是人心叵測?還是我涉世未深,經驗不足,容易上鈎?

不想了,我只要自己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

下班前,我把工作做的八九不離十以後,想起了丁寧給我的資料,順手裝進了包裏,看來今晚是鐵定要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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