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經管院新來的交換生引爆了整個A大校園,成為了開學季最熱門的話題。

當然,并非所有女孩都對這位充滿傳奇性色彩的交換生充滿興趣,譬如陳邊邊,又譬如許崎。

邊邊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學霸。

而許崎,一個心有所屬的雌性猛獸,對其他任何雄性生物都失去了興趣。

所以當趙棠棠興奮地趕回寝室,說今天下午在經管院階梯教室有一場分享交流會,從斯坦福大學過來的交換生顧懷璧也會參加。

寝室三個人,都沒給出令她滿意的反應。

許崎拉上簾子繼續看她的美妝視頻,蘇秋陽和她微信裏的十個男朋友在線聊騷,而邊邊坐在床上,抱着她厚厚的醫學書啃。

“你們就一點都不想去看看嗎。”

邊邊:“沒興趣哦。”

蘇秋陽:“等我先在十個男朋友裏選一個踹掉,再考慮他。”

許崎:“有什麽看的啊,我們學校帥哥還不夠多啊,他能有陸衍帥嗎?”

趙棠棠:“……”

可能還是比陸衍要帥一個維度吧。

趙棠棠好說歹說,終于把人美心善的邊邊拉到了經管院,陪她一塊兒去聽交換生交流講座。

邊邊戴上了口罩和鴨舌帽,陪趙棠棠來到階梯教室。

階梯教室已經人滿為患,女孩們好不容易擠進去,已經沒有了位置,她們終于在最後排靠牆的角落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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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後排裏三層外三層擠了不少女孩子,都是過來看顧懷璧的。

交流會已經開始,前排的講臺前坐了七八個交換生,都是來自不同國家的名牌大學。

邊邊踮起腳,終于望見了坐在正中間的少年。

漆黑的短發幹淨利落,穿着白襯衫,領口的扣子随意地開了幾顆,露出頸部一片白皙的皮膚,隐約可見那雙漂亮的鎖骨。

所有的交換生都神情嚴肅地準備着自己的交流稿,唯有他,懶懶散散地靠在椅子上,正閉眼打瞌睡,瘦削冷白手臂随意地擱在課桌上。

看到他的那一刻,不知為何,邊邊的心跳仿佛是停頓了兩秒,一股欣喜雀躍的情緒漫上心頭。

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回流到了大腦,于是她的臉蛋開始迅速充血。

邊邊望了望周圍的女孩,她們的臉上無一不是紅撲撲的。

這大約是看見帥哥的正常反應。

顧懷璧是真的驚豔,就算是閉着眼睛打瞌睡的模樣,都美得像是一件藝術品。

幾個交換生紛紛講了自己的學習經驗和對本專業的看法,輪到顧懷璧發言。

全場女生期待地望着他。

身旁金發的勞倫斯戳了戳他的手腕,他緩緩睜開了那雙深榛色眼眸,不滿地掃了勞倫斯一眼:“幹什麽。”

“輪到您發言了。”

顧懷璧懶懶散散接過話筒,正要開口随便說點什麽,就在這時,他鼻翼微動,忽然嗅到了什麽,擡頭朝着邊邊所在的方向望去,瞳孔微微收縮……

邊邊全然沒注意到顧懷璧的目光,她正低頭給許崎發短信問今晚吃什麽。

“雪兒,顧懷璧好像在看你!”前排有女生對瑞雪兒說:“他真的在看你。”

瑞雪兒是經管院的系花,在邊邊未入學之前,A大當之無愧的校花也是她,不過後來邊邊一進校門,校花的名頭就被她奪走了,為此瑞雪兒還挺心有不甘。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陳邊邊真的比她好看太多太多。

瑞雪兒羞怯怯地望了顧懷璧一眼,發現顧懷璧好像真的是在往她所在的方向望,她臉頰立刻燒紅了。

“快別亂講呢。”

“咱們這兒除了你,他還能看誰啊。”

瑞雪兒回頭望了一圈,邊邊立刻壓低了鴨舌帽檐。瑞雪兒已經超級看不慣她了,她可不想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有句老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邊邊真的不想得罪任何人,偏偏她這張臉,生來就會讓全天下的女人嫉妒。

顧懷璧朝她們所在的方向,怔怔地望了幾乎有一分鐘之久,以至于整個階梯教室的同學都紛紛回頭,想看顧懷璧究竟在望誰。

瑞雪兒的臉蛋都紅透了,興奮又竊喜,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不住地扒拉着自己側邊的頭發。

邊邊也以為他在看瑞雪兒,還帶了些看熱鬧的興趣,想着可能會見證一場一見鐘情的告白。

果然,顧懷璧已經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教室後排她們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瑞雪兒激動得不知所措,就在她站起身迎向顧懷璧的時候,顧懷璧卻徑直錯開了她。

瑞雪兒的臉由紅轉白只用了一秒鐘。

顧懷璧走到邊邊面前,停下了腳步,邊邊完全懵逼,還在望瑞雪兒。

面前的少年認真地望着她,倏爾,嘴角綻開一抹淺淡的笑意,仿佛山間融化的白雪。

他笑起來的模樣,太暖了!

邊邊見他笑,也禮貌地對他笑了一下。

而下一秒,少年竟直接攬過了她的腰,扯下她的口罩,低頭吻住她。

“想死你了。”

他一邊低聲說,一邊用力咬她的唇。

邊邊猛地睜大眼睛,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英俊五官,心髒都要爆了。

他在幹什麽!他到底在……幹什麽!

不只是邊邊,整個階梯教室的每一個同學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這一幕,尤其是那些真心誠意來聽交流會的直男們,此刻心已經碎成了玻璃渣。

這個流氓交流生,一來就把全校男生心目中的女神給親了。

邊邊思維迅速回聚,一腳踩在顧懷璧的腳上。

少年悶哼一聲,顯然吃痛不已。

邊邊推開顧懷璧,臉頰緋紅,憤憤地望着他:“流氓!”

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流氓,居然把她的初吻都奪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氣憤的邊邊拉着已經呆成木頭人的趙棠棠,快速離開現場。

勞倫斯見居然她傷了顧懷璧,眼底浮現盛怒,正要追她,顧懷璧揚手擋住了他。

倏爾,他摸了摸自己酥麻的臉,居然笑了。

周圍人看着高冷男神嘴角浮現的笑意,完完全全就是一副癡漢舔狗的模樣,女孩們心都碎了。

——

第一次見面,陳邊邊被顧懷璧強吻的新聞,又立刻登上了校園論壇頭條,無數直男痛心疾首,大喊女神被玷污;而女孩們卻并不這樣覺得,肯定是陳邊邊這“小婊砸”先對男神放電。

最後兩方各執一詞,在網上吵了起來。

自己的好朋友被輕薄了,許崎當然義憤填膺,打聽到顧懷璧在圖書館的會議室和幾個朋友讨論事情,當天晚上,她拉着邊邊氣勢洶洶地沖到了圖書館會議室,一腳将會議室的大門踹爛了。

“顧流氓,滾出來給我朋友道歉!”

這只小母狼發起火兒來,邊邊壓根拖不住她。

然而,就在她踹開大門的那一刻,小母狼安靜了,不止安靜了,她直接跌坐在地,吓得瑟瑟發抖。

邊邊連忙扶起她:“小崎,怎麽了?”

“我……我爺爺。”許崎望着長桌最後排的那位老者,都快哭了。

會議室裏,顧懷璧坐在長桌盡頭,而兩面,分別坐着十來個西裝革履年齡不一的男人,其中還有不少兩鬓斑白的老者。

這他媽……一屋子狼,而且還都是輩分比許崎大很多的狼,許崎被吓得腿都軟了。

老者見自家孫女竟然這般放肆,也被吓了一跳,連忙起身對顧懷璧說:“爺,息怒,小女沒有教養,求爺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顧懷璧揚了揚手,示意無妨。

許崎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爺爺居然管這個年紀相當的少年叫“爺”。

魔幻了。

老者猛拍桌板,回身怒斥許崎道:“還不快跪下認錯!”

許崎雖然在學校家裏一貫放肆,但在爺爺面前,她溫順得就跟小奶貓似的。

族裏講究長幼有序,且爺爺一貫不喜歡她,所以她也從來不敢忤逆。

爺爺叫她跪,肯定有理由。

許崎腿軟,跟着就跪下來,邊邊硬拉着不讓她跪:“這都什麽年代了,他又不是太子皇帝,憑什麽跪他啊!就算長輩,也沒有叫人說跪就跪的,總要講道理吧!”

邊邊說完,還惡狠狠地瞪了顧懷璧一眼。

顧懷璧面無表情地環顧了周圍人一眼,順着她的話道:“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搞封建這一套,以後都不跪了。”

幾個男人詫異地望向顧懷璧,不明所以,怎麽這小丫頭一句話,幾百年的規矩說變就變了。

只有勞倫斯嘴角抽了抽,盤算着将來族裏可能多半……還是王妃說了算。

顧懷璧和族中的長老們在開會,許崎被爺爺訓斥了一通,拉着邊邊哭喪着臉退出了會議室,同時還将踢壞的大門重新搬回來,嵌在門框裏,雖然歪歪斜斜透着風,但好歹還是能擋上一擋。

許崎拉着邊邊一路狂奔,跑到距離圖書館幾百米開外的操場上,這才氣喘籲籲地回頭對她說:“沒想到我今天,居然能見到這麽多族裏的元老級人物,媽呀,死而無憾了。”

邊邊見她剛剛來垂頭喪氣,這會兒又開始興奮起來,心說這小母狼的情緒起伏還真是難以預測啊。

“國內有名望的家族元老都過來了,包括我爺爺在內,還有那個嚴嘉樹,他可是族裏管事的人,全世界各大家族元老都聽他的話,我在爺爺書房見過他的照片,今天居然也能見到他本人。這種級別的人物……還能讓那個顧懷璧坐上座,還叫他爺……”

許崎忽然猛抽一口氣,一驚一乍的調子把邊邊都吓了一跳。

“靠!強吻你的那個顧懷璧,他不會就是我們的王吧!”

邊邊眨眨眼睛,沒什麽表情,這些事,左右和她沒多大關系。

只有許崎一個人在那兒自嗨:“嗷嗷,他們真的找到王了,我有王了,嗷嗷,我們狼狼再也不會被欺負了!”

邊邊見她真的開心得恨不得躺在草叢裏滾兩圈,她弱弱地問:“那個……你不是說幫我出頭,叫他道歉麽。”

許崎突然卡殼,眉頭皺了起來:“嗯~~~~~~”

她“嗯”了半天,沒有“嗯”出個所以然來,邊邊看她剛剛慫成那副模樣,多半是沒下文了。

“算了。”

邊邊沒有為難自己的好友,用手背揉了揉嘴,舔着唇下那塊破皮的傷口:“我就當被狗啃了。”

許崎嘆了一聲:“王還真是過分,怎麽能做這種事嘛,我幫你道德譴責他。”

“不、不必了。”

……

後來邊邊給顧千珏視頻聊天的時候,說到了這件事。

顧千珏義憤填膺,說這家夥膽子也太大了,叫他等着,下次她回國,肯定幫她好好教訓他。

邊邊試探性地問顧千珏:“你還有兄長麽?”

“有啊,我有一個哥哥,現在在澳大利亞做生意,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那人也姓顧……”

邊邊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把顧千珏和他牽扯到一起,但心裏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怪怪的。

顧千珏說道:“我哥一直在澳大利亞,很少回國的。”

“那你還有別的兄長嗎?”

“沒有了,我就只有這一個哥哥,叫顧懷柔。”

“那個人叫顧懷璧,懷璧其罪的懷璧,跟你大哥的名字……有點像噢。”

“巧合吧。”顧千珏說:“我就只有一個大哥啦,這還能有假。”

“也是。”

邊邊挂了電話,一個人走到陽臺邊,趴在窗外邊,擡頭望着懸于夜空的一輪圓月。

今夜的月光,格外冷清。

寝室正對面是一片綠化林,遠處樹叢@地攢動着,邊邊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倏爾,樹林恢複了寧靜,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她重新望向月亮,莫名又想到了白日裏強吻她的那個少年,心裏澀澀的。

——

中午,邊邊和許崎走出實驗大樓,迎面便望見顧懷璧清瘦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長袖衛衣,黑褲子勾勒出他長得逆天的腿,懶懶撒撒地倚在柱子邊,單手揣兜裏,斜望着花臺邊盛開的一朵繡球。

許崎老遠就嗅到他身上散發的強大雄性信息素的味道,整個人變得敏感又躁動。

邊邊本來還想說指望能在許崎身邊避一避,沒想到許崎反倒跟個小兔子似的,畏畏縮縮躲在邊邊身後,慫得沒眼看了。

邊邊只好給自己帶上口罩,又從書包裏抽出鴨舌帽戴上,希望能蒙混過關,別讓他看到。

然而她都還沒走近,顧懷璧便已經朝她走了過來,榛色的眸子眼神變得深長而柔和。

邊邊立刻防備地往後退了兩步,又使勁兒拉了拉許崎,将她拉到前面當“擋箭牌”。

許崎根本不敢看顧懷璧的眼睛,哆哆嗦嗦問:“那個……請、請問你……您想幹什麽?”

邊邊覺得許崎這也太客氣了吧,還“請問”,還“您”……連敬語都用上了。

她只好自己親身上陣,瞪着顧懷璧,故作兇狠地說:“流氓,你走開!不然我、我叫老師了!”

顧懷璧見小丫頭這奶兇奶兇的模樣,喜歡極了,又朝她走近了些,低哄道:“別怕,我不做什麽,跟你道個歉,那天……我不該咬你。”

他加重了“咬”字,嘴角綻開笑意,露出清清淺淺的酒窩,好看極了。

邊邊都感覺自己心都快融化了,他真是好看啊!笑起來有種春暖花開的感覺。

雖然他嘴上說道歉,但是看他這态度,完全沒有道歉的誠意,反倒玩味地舔了舔薄唇。

邊邊有些惱了:“那你快讓開,好狗不擋道!”

許崎連忙扯了扯邊邊的衣袖:“你別……別罵他!這太放肆了。”

邊邊壓低聲音對許崎說:“你到底幫誰呀。”

顧懷璧轉向許崎,說道:“你先退下,我有話跟她說。”

“是。”

許崎聽話地轉身要走,邊邊死死攥住許崎的手:“怎麽這樣啊。”

許崎用力将邊邊的手扯開,低聲說:“親愛的,我不能不聽他的話,這是命令,那啥……我不走遠了,我就在邊上,不會有危險的,放心,啊。”

邊邊哭喪着臉,都快哭了,這家夥也太不靠譜了吧。

許崎走了兩步,又硬着頭皮退回來,戰戰兢兢對顧懷璧說:“您不要欺負我朋友哦,不然,就……就算您是王,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顧懷璧狹長的桃花眼睨了邊邊一眼,柔聲說:“放心,我舍不得欺負她。”

疼她還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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