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報告

“你好自戀呀!”他這自戀的樣子把我都逗笑了。

“好了好了,開玩笑的。”他看着我的單子,“填好了嗎?”

“嗯,寫完了。”我把單子給他。

他接過,站起來,“那好。”

幾個學姐學長都過來把單子都彙聚到了他手裏,他将它們疊成一疊,我的被放在最下面。

“打擾大家休息,我們就先走了,之後還有想入社的同學可以關注我們辯論社的微博跟我們溝通。”方棠說着就準備走。

“學長你有女朋友嗎!”婁心曲抓緊機會大聲問。

她真是勇士風格的,不過應該是問出了周圍不少人的心聲,大家都期待地望過去。

學長拿着一疊入社申請,微笑着望向我:“沒有。”

周圍一片暗喜之聲,妹子們的眼神都閃着細碎的光芒,這就是見到星星了,和見到明星類似。不過說起來方棠這長相絕對不輸現在當紅的那些明星,而且不僅長得好看,人也溫柔,能力還強,确實招人喜歡。

此時一個學姐走到他身邊,不知說了什麽,話畢他們便即刻收拾東西往下一個排走了。

臨走,方棠學長還對我輕輕揮了一下手,我也只得禮貌性的回應。

看着學長走遠,心曲瞬間鎮定下來,好像剛才那張花癡笑容都是商業假笑。在我耳邊小聲說:“他喜歡你。”

“啊?”我滿頭問號。

心曲盯着我,“這麽明顯你都沒看出來?”

我完全不屑,“根本沒有的事你怎麽看出來的?”

婁心曲無語搖搖頭,把旁邊一個女同學王芸拉過來。王芸看着我,堅定地說:“學長喜歡你。”

“啊?”我還是疑惑,他們這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個豬腦子。”心曲好像是放棄了,拿着她的礦泉水瓶猛喝。

我盯着心曲喝完水,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認真嚴肅地囑咐:“你以後別把我們家的事到處亂說了啊,看你大嘴巴才幾天給我洩了多少密了。”

“我沒說錯啊,你們家特有錢沒錯吧?”心曲拿着水瓶喝了一口又一口。

我皺着眉,“大家都差不多啊,有什麽特別的。”

她立刻反駁:“差多了好嗎!就算我爸那公司比起你們家那大教育集團都不過小螞蟻……”

“我外公的關我什麽事。”我打斷。

“那你爸媽那個呢?”她繼續說:“關你的事了吧。”

“我是我,我媽是我媽。”我抓着她的肩膀,強調:“我是新時代獨立自強新女性,不會做啃老的事的!”

心曲搖搖頭,“你拗不過你媽的,本科不出國,研究生也跑不掉。”

“能拖一年是一年嘛。”

“其實你沒必要那麽擔心,萬一家裏有什麽事情,你在國外也趕得回來的。”

“試試變化無常,誰知道呢,出國了可變因素太多。”

“你外公這兩年看着挺硬朗的。”

“你不知道,癌症很多時候就是突然的事情……”我有些憂心,“我不想再錯過了……”

“你爸爸不會怪你的,怎麽會怪你呢?”心曲抓着我的手勸慰。

“我會怪自己。”我深呼吸,“小時候是不懂事,現在我不能讓外公臨走也看不到我。”

心曲看我情緒低落,只好安慰:“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不願意的事,也沒人能逼你,阿姨我也了解,她會尊重你的。”

我緩解了情緒,扯着心曲的臉:“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就是你了,你能不能嘴緊——一——點——呀!”

“好好好,我知道了。”她開始敷衍,“你要低調,低調。”

“不是低調,就是別沒事找事嘛。”

“好好好,祖宗,能放手了嗎?”她低頭看着我的爪子。

我放開手,婁心曲趕緊揉揉臉,“下手還是這麽狠,我臉就是被你扯大的!”

“哪有,你明明是錐子臉。”我抱着她傻笑。

“你才錐子臉呢!”她立刻說,“我這标标準準的瓜子臉!”

“好嘛好嘛,西瓜子臉。”

她伸手就來捏我臉:“你這個傻子臉。”

“嘻嘻。”我對她傻笑。

她看到我笑,有氣也撒不出來。

我們就這樣打打鬧鬧了十幾年,她的什麽我都知道,我的什麽她都知道。性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能當成朋友,還能事事走到一起,怎麽也吵不起架也算一種緣分。

……

我們軍訓這十幾天來最大的笑點,就是婁心曲的順拐。

她平時看着又兇又惡、腦袋也極其靈光的一個人,走正步永遠都是順拐,怎麽都改不過來,把教官都整得懷疑人生了。要不是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和連長降不下來的嚴格要求,八成早就任她自身自滅了。

今天大家走的不錯,除了婁心曲,我們排教官小白又拉她出來“特殊照顧”。

“你不同手同腳不行嗎?”小白生無可戀地說。

“我試試……”心曲笑嘻嘻。

說是這麽說,走着走着又變成了順拐,姿勢還特奇怪,整個人都是往右斜着的。她平時走路不這樣,一走正步就跟着了魔一般,順拐如影随形。

練了好久,沒一點進步。教官絕望地蹲在地上看着她,揉着自己的板寸都快哭了,痛苦地嘆氣。

“你慢慢走,走一步就想下一步不要同手同腳。”教官再次鼓起勇氣站起來走過去指導,“來,我們試試。”

“好的教官!”她充滿自信地回。

這次婁心曲放了慢腳步,一步一步挪,果然沒同手同腳。

就在我們以為教官的祈願魔法終于成功、想給他的勤勞執着頒獎的時候,心曲側身一歪,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現場霎時一片哄笑,她自己也被自己摔笑了,癱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滾兒爬不起來。

我在旁邊看了半天好戲,笑得盲腸都快抽筋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笑的的人?這個梗我能笑她一輩子!

隔壁排有位小哥更勝一籌——勞改頭。

他不僅順拐,而且聽不懂教官的所有指令。他們教官小黑都要被逼瘋了,每天都在崩潰的邊緣游走,就差抱着我們教官倆人好好痛哭一場,說點兒同病相憐之間的真心話。

我是覺得看着心曲好玩,就老在旁邊逗她,一逗一個準兒。辛蘇安比較苦逼,小黑教官崩潰的時候他就被教官拉出來作勞改頭的特約指導,面對這個厚臉皮的智障學生,有苦不能言。

勞改頭正在隔壁隊伍前踢正步,走着走着,眼看就要倒了。果然強行讓順拐不順拐是走不了路的,心曲這樣,勞改頭也這樣。

眼看就要倒,不順拐事業即将失敗,就在我們都盯着他手心裏捏了把汗的時候,鞋飛了……

勞改頭的鞋有它自己的想法,追尋自由去了。

這一畫面頓時笑趴了一片人,差點把我笑斷氣,就連遠遠的操場對面都笑倒了幾個遠視眼。這軍訓插曲比休息半小時都來勁,就是有點費精力,肚子疼!

這時旁邊小黑教官自己笑夠了,拍拍屁股站起來,兇狠得後“剛才誰笑了!打報告了嗎?”

笑聲瞬間沉寂,有幾個憋不住的還在硬裝。

小黑露出了他狡黠的笑容,牙齒亮白,滿臉壞笑:“不承認就全體受罰了。”

看他們排受罰,我們這邊發出了唢吶般幸災樂禍的笑聲,随後迅速遭到了報應。

小白教官也走過來,一唱一和:“我們排的,剛才誰笑了?”

迫于教官的高壓統治,我老老實實舉起了小手。悄悄望望左右,合着全舉了……那這和全體受罰有區別嗎?早知道不舉了。

我們這兩個教官簡直是抖s的代表,特別喜歡在自己樂呵完了之後趁機整我們一下,每天最主要的娛樂活動就是欣賞我們受苦悲催的樣子并露出享受的表情。

“全體,平板支撐,我叫你們起來才準起來。”教官的聲音格外洪亮。

“……”

小白指着足球場:“去中間做,不要影響正常訓練。”

人都走完了,有區別麽……

我和我們排的小夥伴悲催地根據小白教官的指示往操場中間分散,結果發現辛蘇安他們也垂頭喪氣跟在後面,雖是苦逼,卻愈發覺得好笑了。悲喜交加,這口氣是憋都憋不住。

辛蘇安見我笑他,很沒面子的樣子,別過頭去假裝沒看見。他這種死要面子的模樣讓人看了更想笑,特別逗。

“獻愛心!”小黑威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再笑加五分鐘。”

“啊?”我回過頭,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大打擊,都快現場哭出來了。

小黑盯着我,嚴肅得很:“嗯?”

“報告教官。”我反應過來,“啊?”

教官沖我眨巴眨巴眼,一點都不萌。

“是,教官。”我垂頭喪氣,生無可戀走到操場中央。

這次該辛蘇安偷笑了。

“辛同學。”又是小黑的聲音。

辛蘇安回頭,看到了教官比“五”的手勢,心領神會,自覺認命,苦不堪言。合着這倆教官是交叉管理,不分你我的。

痛苦的懲罰結束,大家都走了,正是休息時間。我和辛蘇安因被獎勵“五分大禮包”,還在原地苦苦支撐并且試圖相互傷害。

我一個弱女子,被罰了這麽久手腳都要斷掉了,還不敢趴下去,怕被教官看到又被加時。又思考人生四分鐘後,咬牙切齒對辛蘇安小聲說:“都怪你。”

“跟你一起沒好事。”他回。

“哼!”我跟他友誼的小船要翻了。

正說完,教官就在後面喊:“好,時間到。”

我聽到立馬趴下,像草坪上的一灘爛泥,手腳都成裝飾品了,不用可以捐給需要的同學。趴着是舒服,可重點是地上還很燙,但因為手腳已廢,只好忍受着被烤熟的風險,一動也不想動。

辛蘇安聽到教官的聲音,像個沒事人一樣,爬起來理也不理我就走了。

我翻過身,前面已經煎得差不多了,要均勻受熱。

沒一會兒,遠遠扔來一瓶水,像給狗扔飛盤一樣。一回頭就發現是辛蘇安,我真是煩死他了,撿起來随手就扔了回去,結果正中勞改頭臉部……

“為什麽受傷的是我?”他欲哭無淚。

兩個教官坐在一排差點笑趴,我帶着歉意也沒忍住笑,嘴裏不禁發出“吭哧吭哧”的憋笑聲。辛蘇安站在勞改頭旁邊都快笑開花了,才知道他笑點這麽低,也算個萌點吧。

其實今天生理期,我也沒請假,想着再堅持堅持,堅持就是勝利嘛。誰知上午訓練快結束的時候,實在累得不行,還是借着生理期的由頭請了假跑到後面去偷懶了。

坐在小板凳上圍觀他們受苦,突然發現教官的上帝視角看起來居然這麽爽。躲在小樹下,吹着小風,喝着小礦泉水,看別人痛苦不堪的表情真是變态級別的舒服。

辛蘇安他們排走正步,每路過我面前一次我就對着他做鬼臉裝怪,就像逗他笑。不是為了他開心,是想看他憋笑難受從而幸災樂禍一下。

沒想到小黑每次路過都看到,笑得比辛蘇安還樂呵,簡直是全校笑點最低。到最後忍不住,幹脆羞憤地罰辛蘇安做了一百個下蹲。

看到辛蘇安郁悶還不能找我報仇的樣子,心理那個暢快啊,難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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