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Zzz
“所以你打算怎麽做？”
在觀察許鳶的同時，孟澤也不忘四處打量起這個空間。
這與他印象中的法庭一模一樣，但從布置上來看，這個空間更為高級一些。
原本站在遠處觀望的胡俊也好奇地湊近許鳶，圍着她小心翼翼地打轉。
很奇怪的是，就算直接湊到了她的跟前，胡俊也沒從她身上感受到曾經讓自己心有餘悸的能量波動。
“不應該啊，怎麽可能有異能者将自己的力量隐藏的這麽好？”胡俊幾乎是用氣聲在喃喃自語，緊蹙的眉頭承擔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擔的疑惑。
當許鳶捏緊法槌的時候，他的疑惑終于得到了解答。
“原來如此……”
他緊緊盯着許鳶手中那個正在發光的法槌若有所思。
“那麽……”許鳶頓了頓，正色厲聲：“開始審判！”
“啪！”随着她重重一敲，所有人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迅速安置在他們該在的地方。
由于目前能力的限制，只有五名喪屍坐在了被告席上，其他喪屍連同毛野方浩他們一起坐在了旁聽席。
二哈也在旁聽席，那裏甚至還給它放了一個小型的狗窩軟榻供它休息。在二哈的一旁放置了一個小型的花盆，含羞草正被安放其中休息。
而孟澤全員都坐在了原告席上，并且他們對于剛才發生的一切毫無頭緒。
“什麽情況？”
咋咋呼呼的老二驚呼，下意識擺出了防禦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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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澤心裏也是一驚，渾身的肌肉緊繃，這種令人擺布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想經歷第二次，不過為了親眼見證淨化喪屍的那一刻，他很快就忍了下來，恢複自己一貫的風輕雲淡。
看了看己方的座位，又擡頭往對面一瞧。
“哎喲我的天！”
平日裏木讷的老三驚得往後一彈，椅子也被他一屁股怼了出去。
這、這……不科學啊！
一位異能者在講科學，這個場景怎麽聽起來怎麽搞笑。
只見對面的被告席上，原本面目猙獰的喪屍都被初步的清理幹淨，青黑色可怖的面容在暫時性的磨皮美白下，看上去舒服了很多。
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也都被幹淨的白襯衫所代替，最重要的是，他們身上的傷口也都被結痂處理，不再流出那些令人惡心的粘稠血液。
不過神智上還停留在初生兒的階段，所以喪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幼兒的懵懂。
“啊嗚啊嗚？”
“咿呀咿呀？”
喪屍們在嘗試着互相對話，但又因為不懂對方的語言而情不自禁的歪頭殺。
孟澤：“噗——咳咳咳………”
他難以掩飾內心的震驚，根本想象不到被剔除殺戮天性後的喪屍居然還有這樣單純的一面。
居然還怪可愛的！怎麽肥四！
作為女性，老四胡莎自然抵擋不了呆萌攻擊，但這些讓她有些憐愛的對象曾經卻是她的冰下亡魂，這種反差讓她的臉色都不太對勁了。
還有老五，首先作為唯一一個被安放在寶寶椅的原告，他的心情十分惱怒。其次這把椅子就這麽牢牢的把他禁锢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這讓習慣自由憎惡限制的他心情極度不美麗。
唯一保持美麗的，怕就只有坐在C位的許鳶了。這一身專業的制服讓她看起來格外讓人信服，舉手投足間也充滿了公正無私的魅力。
但審判還是得繼續下去。
“保持肅靜！”她敲了敲法槌清嗓，“我宣布——開庭審理！”
查明到庭人數并且說明紀律問題後，許鳶就正式開庭審理。
“首先由原告方進行陳述。”
她把頭轉向原告，示意他們發言。
然而原告方集體保持沉默。
老大：？？？
老二：要說啥？
老三：矮芽馬牙弄啥嘞？
老四：啊啊啊對面怎麽又醜又萌？
老五：我要成人椅！成人椅！
等待了十秒的許鳶：“……”
為什麽沒人說話！？
剛才說話不都說的挺溜的嗎？怎麽一到關鍵時刻一句話都不說了？
“原告？”她忍不住再次出聲提醒。
在提醒下，大家總算從恍惚狀态中脫離了出來，不過發言這個任務還是交給了表達欲望強烈的老二。
“我們出任務到這裏，本來就只是探查一下情況，但沒想到它們直接發現了我們，并對我們進行了攻擊。天知道我們什麽都沒做，空槍都沒放呢！”
說到這，王牌小隊也是委屈的很。要是自己主動惹事也就算了，可他們一直在隐蔽觀察，卻沒想到會被笨拙的喪屍們發現，進而升級為一場大戰。
這誰能料到？
“被告，你們怎麽說？”許鳶看向喪屍們。
“天氣……變化……”
恢複言語能力的它們在磕磕絆絆地陳述，不易被聽清的字眼在法庭能量的幫助下，變成了對話框的形式頂在了它們的頭上。
“我們就發狂……能力……能力提升……”
許鳶點頭表示理解。
就相當于在天氣的影響下，它們的能力有了明顯的提升，因此也更容易發現人類的存在。而且這個天氣會影響喪屍的情緒，使它們更容易攻擊人類。
“不能……怪我們……”
喪屍們結結巴巴地說，表情也很委屈。
都是天氣的鍋啊，我們都沒法控制住自己的行為，又怎麽能怪我們？
全體喪屍撅嘴生悶氣，個別淚腺發達的直接哭哭啼啼了起來，簡直就是剛開學的幼兒園現場！
“不許哭！這是法庭，不是幼兒園！”
許鳶成功扮演了嚴厲的園長一角，所有“小朋友”被大魔王吓得瞬間止淚，只剩兩條淚行還挂在臉上。
“趕緊擦擦臉。”一眼就瞅見喪屍臉上鼻涕泡泡的許鳶心力交瘁，馬上動用法庭的力量把它們的面部再一次進行了清潔。
“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欺負你們了呢……”許鳶嘟囔。
講道理，這一屆喪屍是她帶過這麽多次以來最難帶的一屆。
在許鳶默許的粗暴式面部清潔後，喪屍們的臉蛋都被搓的紅通通，不過效果也非常的好，它們的淚痕全都被沖洗幹淨了。
“心情都收拾好了嗎？”
喪屍們搗蒜式點頭。
“還哭嗎？”
集體抽搐式搖頭。
“嗯～這才乖嘛。”許鳶難得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在這樣的壓迫之下，喪屍們全都乖巧了許多。王牌小隊面對着排排坐的委屈兔子眼，心中五味陳雜。
總感覺……自己好像在欺負它們一樣。
“嗯……總之就打起來了。”孟澤回憶了當時的場景，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令人疑惑的點，“我們本應該及時撤退的，但不知道為什麽，所有人都默認選擇迎戰。”
他這時候才覺得背後一涼，後怕的陰影感像是沼澤一般，慢慢将他拖入了泥潭。
難不成這鬼天氣不僅會影響喪屍的性情，連人類的情緒和行動也會受到蠱惑嗎？
“我們不……不餓……就是想……想殺……”喪屍中為首的那一只磕磕絆絆地描述自己的感受，和孟澤所說的大相徑庭。
“這天氣還真是見鬼。”
在旁聽席上的毛野顯然也很讨厭這種壓抑的天氣，對它一點好感也沒有。他一個扭頭，就看到了在盆栽裏撒土玩兒的含羞草，一旁是跟着傻兮兮晃頭的二哈。
“也就你倆跟個沒事人一樣……”毛野對這倆二貨真是又氣又笑，嫌棄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寵溺的無奈，只好彎下腰把它倆撒出來的泥土從地上撿起來放回去。
“這次的證人證詞是我的團隊成員，旁聽席上的各位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許鳶把話題引到了他們那裏，但是……
“Zzz……Zzz……”
許鳶：“！！！”
究竟是誰會在如此神聖的法庭之上給我睡覺的！？
她定睛一看，就瞧見了整個人葛優癱癱在椅子上的方浩。
兩手任由地心引力的拉扯垂在椅子的兩旁，頭向後仰着，嘴巴張得很大，并且不停的打着震天大呼嚕，時不時地還吧唧嘴來收一收嘴角的口水。
坐在他身邊的毛野都覺得丢臉丢大發了，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臉，根本沒有勇氣往旁邊看。
許鳶敲了敲手中的法槌試圖敲醒那位沉睡的朋友，但很顯然，這一點用處都沒有。
“我覺得刮風下雨打雷地震都不一定能夠叫得醒他……”
毛野嘆了口氣，在一旁默默的吐槽。
“毛野。”許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示意幫忙，所以他只好不情不願地用自己的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大漢。
“Zzz……哼唧哼唧……Zzz……”
方浩終于動了，但他只是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句什麽之後，又換了個睡姿繼續打呼嚕。
許鳶：“……”
這貨廢了。
“法庭，電擊他一下吧。”許鳶不想再浪費更多的時間，直接開啓懲罰模式。
“嗞”的一下，原本熟睡的方浩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嗷！”
他捂着屁股，站得原地驚魂未定，小小的眼睛中充滿了大大的疑惑，顯然還沒從睡意中清醒過來。
他的嘴角還殘留着口水的痕跡，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這是……結束了？”他完全不在狀況。
最終還是毛野拽住了他的手腕，一把拉着他坐下。
“好好旁聽，不要睡覺。”毛野好心提醒。
随着眼神從無神變有神，方浩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連忙點頭。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說罷像個小學生一樣，擺出了标準的坐姿，雙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
毛野：“嗯……倒也不用這麽認真吧……”
兩人一狗一植物，一點可靠性都沒有，所以許鳶放棄了他們的證言證詞，直接打開了還原視頻。
當先進的全息投影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現場所有生物都驚呆了。
“我們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紀的人嗎？為什麽你這個法庭充滿了未來科技的高級感！”胡俊拍桌，從寶寶椅上站了起來。
這一場景同樣讓一向冷靜的孟澤都無法保持住自己泰然自若的表情。
喪屍們也眨巴着好奇的小眼睛，一個勁的盯着面前的三百六十度全息投屏。
許鳶對于她一手造成的效果并不意外，表面淡定，內心驕傲。
看吧，我的法庭就是這麽炫酷狂霸拽！
“我選擇【上帝視角】。”她淡定出聲。
在這樣冷靜的對比下，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好奇寶寶一樣問東問西，只能夠選擇壓制住內心的各種疑惑，靜靜的觀望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很快，全息投影就開始了工作。
它從王牌小隊駛入這一個區域開始投影，将屏幕分為兩半同時進行播放。一邊是王牌小隊的偵查工作，而另一邊就是喪屍的活動區域。
從屏幕上可以明顯的看出，原本這兩波人應該八竿子打不着一邊。
但很奇怪的是，随着天氣開始電閃雷鳴後，王牌小隊也不知怎麽就把方向盤打到了喪屍的方向。
而喪屍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主動朝着雙方兩點一線中最短的路線前進。
“果然，從這個時候就開始不對勁了。”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通過上帝視角的觀察，脫離當事人角度的孟澤就能夠更加理智客觀的分析原因，而且在這觀察過程當中，他的猜想逐漸被驗證。
果然是天氣搞的鬼。而且就是在那一刻開始，自己小隊的偵查計劃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過去了。
“你們看老二的眼神，還有他的動作。”孟澤指着屏幕，許鳶也配合着給他放大老二開車的畫面。
就見到在一聲雷鳴後，老二非常短暫的失去了一秒聚焦，手也無意識的将方向盤打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而且你們看導航！”老四突然手指着屏幕，臉色都變了。
因為就在老二打方向盤的同時，導航上顯示的信息也在默默調整。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将通往喪屍的方向判定為了安全方向。
“你們看到了嗎，剛才導航的畫面閃了一下之後就……”老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了驗證她的說法，許鳶特意把這個片段進行了0.25倍速播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