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灰色的彼得潘(上)
或許這個故事裏會出現很多人,多到我自己都覺得亂;或許我可以将這個故事細化成有條理的幾萬字去表達得更完整。可畢竟目前我還只是個愛寫千字文的不稱職三流筆者。我只是随便寫寫。
你也會經歷我這個時候或者你已經經歷過了——熱愛回憶,卻經不起傷感。我讨厭将故事細化,讨厭揣摩,就像我讨厭會深夜痛哭的自己。
——姬晨
一,黑色的楊绾绾
如果你覺得一句話就能讓一個美女上鈎,那你也太單純了。
——姬晨
1.
我:“女孩子家家幹嘛要抽煙?”
绾绾:“忘了。”
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楊绾绾低頭看着鑲在指縫間的那根白色東西想了很久,最後用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從……傷心開始的吧?”
2.
我從見到楊绾绾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黑漆漆的過肩長發,黑漆漆的皮衣皮褲,黑漆漆的恨天高跟鞋,和一張白得能反射日光燈的臉。走路做事時視線永遠與地面成45度夾角,給你一個濃密卷翹的假睫毛。
冷豔、高傲、與衆不同——一個美得讓人不敢靠近的女孩。可我還是靠近了她。我從來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我想要認識的人,盡管我可能三分熱度下去後就把那個人晾到一邊,可厭倦總比遺憾讓我好過。
順便說一句,楊绾绾,性別女,18歲。我,性別女,19歲。
我并不是同性戀,我只是鐘愛着一切美好的人和事物,我會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而恰好,我又有着一顆我行我素,不為外界困擾的心,我并不會在意搭讪和被搭讪的是誰,我只在意結果是不是我想要的。
當楊绾绾第三次光臨我打工的火鍋店時,我告訴她,我見你第三次了哦。如果你以為這樣短短一句話就能讓一個美女上鈎的話,你也太單純了。楊绾绾禮貌地對我笑了笑,然後說,“謝謝”。典型的美女回應方式。我依舊保持着一個稱職服務員的友好姿态,然後對眼前美到逼人的女孩說,“第一次你在16號桌,和一個女生還有兩個男生;第二次7號桌,你和兩個男生;這是第三次77號桌和……”我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男生示意剛剛沒講完的話。楊绾绾似乎對我的回答有些受寵若驚,放下手裏的手機轉而用那只手将擋住桌牌號的包包提了起來,然後被移開的地方出現藍色的桌號貼:77。
然後那個美到逼人的女孩說:“你好,我叫楊绾绾。”
“你好,我叫姬晨。”
二,如你一般的人
我希望你是自由的,就像我希望遇見一個人讓我覺得自己是自由的。
——姬晨
1.
我知道你不會把我們的這段感情當真,就像我當真了也不能讓這段感情生存下去一樣。我們誰都知道這場戀愛不會有結果卻還繼續着,說到底,我們都不是好人。
2.
我從沒遇見過像潘好傑那樣的男人,一半冷漠嚴肅自我,一半單純幼稚可笑。
我在街上嫌累要拉他的手,他會投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然後語氣冰冷地問我要幹嘛。
“累了,拉着。”
“累了回家,拉我就不累了嗎?”
“好,那我們回去吧?”
“我還不想回去,鑰匙給你。”說完,潘好傑繼續雙手插兜往前走,并不在意我有沒有一起走。如果把這個男人丢給別的女人,她們大多會認為潘好傑是不喜歡自己的,可我不會,因為我知道,無論潘好傑愛不愛一個人,他都是潘好傑,這跟那個人是誰沒關系,有關系的是潘好傑只是他自己,他永遠不會為了愛情成為別人的附屬品。
我委屈,可我并不怪你。因為這就是真實的你。
然後我就只好繼續一瘸一拐在身後跟着你,如果你不回頭等我,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你是跟女朋友一起上街的。
我從一開始就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喜歡上你這樣的人,冷淡薄情,自我得很。可造化這事就是你越提醒自己千萬別怎麽樣,就一定會怎麽樣。不然怎麽說造化弄人。
我還是愛上你了,這次不是喜歡上那麽簡單,是愛上。估計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會在深夜一遍遍莫名奇妙地親吻你的臉頰,或哪怕熱得一身汗也一定要你抱着才睡,只是為了确認你的存在。自那個男人之後,我總是在深夜夢見愛人離開,夢見背叛,我在夢裏哭,醒來滿臉淚,然後頭疼一整天。這種陰影連分手後都沒有被解救,似乎成了後遺症,在遇見你之前的兩年,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朋友問我,跟你這樣自我而冷漠的人在一起會不會沒安全感。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喜不喜歡我,不會走到你的內心深處,不會了解你在我以外過什麽生活,甚至我不翻你的手機,不聞不問你的出門和晚歸,都成了她們等着看我活該的定論之一。
可是只有愚蠢的女人才會想要去拴住一個男人,男人是拴不住的,他的走留只取決于自己的興致。既然拴不住,又何必讓人覺得束縛。我希望你是自由的,就像我希望遇見一個人讓我覺得自己是自由的。
三,美到逼人的楊绾绾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自己的一杆稱。我們要做的就是坦蕩、善良、做好自己。
——姬晨
我說,楊绾绾我真羨慕你,家裏有錢,人長得漂亮,身材又好,還有氣質。
楊绾绾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深深吸了口煙,然後優美的煙圈飄得我頭頂哪都是。“那你知道紅顏都薄命嗎?”楊绾绾淡淡地說。
“怎麽了?”我看到的楊绾绾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花不完的錢和找不完的帥比男朋友,每天除了可勁兒吃可勁兒玩兒就沒什麽事了。如果這樣在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外面又有男人搶着疼,漂亮還吃不胖都算命薄的話,那像我這種每天站着工作10個小時,沒加班費,不笑還扣錢,又長得醜的人是不是要直接去死?
所以你知道當楊绾绾一臉淡泊地說自己命不好的時候,我有多想在她臉上來個九陰白骨爪,讓她以後都知道什麽才是命不好。
當然,我沒那麽狠毒,我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怎麽了,然後靜靜聽她往下說。
“也就你這麽說,女的見我的第一感覺就是覺得我裝,不怎麽認識的在背後說得好像很了解我,一傳十十傳百,總會有人信的。”
“從初中開始,朋友的男朋友會看上我,明明不關我什麽事,可後來我就幾乎沒有過同性朋友了。”
“男生追我,不答應,有時不想尴尬答應吃個飯,結果回來那個男生就告訴別人他把我睡了,說得繪聲繪色,挺有成就感。那時候才十三四歲,挺單純的,我就回家一直哭,再過幾年,光傳聞裏自己就被百十個認識的不認識的男生睡過了,也就淡定了。睡就睡了吧,還打過胎呢,只是沒人相信我只為一個人這樣罷了。”
“我花錢,花的是自己家的錢,那些男人怕在我面前沒面子,吃飯要去高檔餐廳什麽的花幾千那也是他們自己作的,可當他們告訴別人他為我花了多少錢的時候,別人會覺認為我的衣服化妝品都是那些男人給的。”
“管別人怎麽想啊,做自己就好了。”我插話道,畢竟我是個不喜歡被外界困擾的人。
“你會不在意別人眼光,那是因為支撐你的人比捅你刀子的人多。可是越長大友誼就越單薄,大家都在小心翼翼交朋友,生怕被定義為什麽。可明明一個圈子的本來就一類啊,還要自相殘殺,彼此嫌棄。”
“所以就是你很好咯?”我看着楊绾绾一副看破紅塵的表情,聽一個比自己小的人講出比自己成熟的話就是會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不,我很爛,只是沒他們說得那麽爛而已。”
楊绾绾似乎很怕被人誤解什麽,從我們第一次聊天開始就說了很多關于自己的性格、人品、以及處世觀的話。我就那麽靜靜的聽着,沒有反駁,也沒有認同。我并沒有告訴她,即使她什麽都不說,在我們目前的了解中,她在我眼裏也是一個完美尤物。而我,從不相信別人的嘴,無論自語還是傳言,我都不信,我只相信時間和自己的眼。
而在早些時候,我也會急于向新認識的人表達自己是怎樣的人,會滔滔不絕,會歇斯底裏,會不顧一切。可那些只是一個人的自語罷了,別人聽過了誰還會記得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杆稱,他們用眼睛和思維去衡量,用心靈去判斷。
我們要做的就是坦蕩善良,做好自己,剩下的就不要想了。
四,鏡子背面
沒有婊子會告訴你她是婊子,只有潘好傑告訴過我他才不要當什麽好人。
——姬晨
1.
有時候想想人挺賤的,再想想好像遇見的人裏我最賤。我永遠不會因為一個人對我好就愛上他,可我會因為愛一個人去無條件對他好。
作為我爸唯一的女兒,我從小被寵得難伺候到掉渣,除了學業外再沒幹過什麽正事,雖然我挺善良正直的,可我還是有着獨生女固有的小姐脾氣和習慣被擁護的天性,直到我遇見潘好傑,當他邊尿尿邊對看着電視傻笑的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做女人的本分,洗洗衣服打掃打掃衛生?”我裝作聽不見什麽都沒回應,然後默默在心裏将潘好傑操了一萬遍。
可我爸最失敗的并不是将我寵壞,而是把我訓練得聽話有佳,我從小就會很聽我愛的人的話,會對他們有種莫名的從屬感。所以第二天,我在潘好傑不在的時候洗了所有的髒衣服,拖了所有地板。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可能因為我從來沒有吃過男生做的飯吧?
我朋友還在勸我不要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會做飯的男人新東方一抓一大把,我太幼稚了。
我的朋友一直在找長得好,條件好,對她好的男人,我知道這樣的男人很多,可太過完美的東西讓我沒有安全感,我喜歡跟我一樣有缺點可循的人。就像我有很多缺點,但也有很多美德。
就像對于一個好人,你需要用幾年去了解他壞在哪裏,而對于一個壞人,你只要用一個月就知道他到底有多壞。你不去觸犯他壞的領域,他就永遠傷害不到你,而那些把事做絕的,往往是我們眼裏的好人。
沒有婊子會告訴你她是婊子,只有潘好傑告訴過我他才不要當什麽好人,就像我也曾因為心情不好交張白卷,然後告訴老師自己本來就不是好學生,考第一才是故意的嘞。
我喜歡真實而坦蕩的人。我告訴潘好傑我愛他,他抱緊我,卻并沒有說他也愛我,我并不覺得沮喪。只有我知道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我才能感到安全,才不至于無止境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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