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李婆心動了，她一拍大腿決定了：“好，就按你說的辦，幾個丫頭片子養着除了浪費糧食，沒有什麽用，賣了還能補貼下家裏，林妮她肯定不會說什麽。”
兩人一合計，拍板決定了，馬春花先去打聽牙婆子什麽時候來村裏，李婆去林氏那先探探口風，分頭行動。
待林大葉再次回家，李婆急急忙忙迎了過去道：“老頭子，你回來了，快歇歇，飯我都做好了。"
她今天這麽熱情，完全不像昨天拉着臉，林大葉詫異的看她一眼，沒有說什麽跨進了屋，他今天累壞了，沒有心情追究那麽多了。
“他爺爺，房屋可清理好了？明天還要不要再去？”李婆坐下來，邊遞筷子邊問道。
“嗯，院裏的泥是清理好了，只剩院籬笆還沒有紮好，估計明天還要忙半天。”林大葉接過筷子淡淡的道。
李婆夾了一口菜笑着道：“既然還沒有修好，我想了一下，明天還是把林妮喊過來一起吃頓飯吧，免得她怪我這個婆婆連口飯都不讓媳婦吃。”
林大業停下筷子擡眼皮看向她道：“你說的是真心話？"他這個老婆一向摳門極了，今天不知怎麽開了竅了。
見他不信，李婆分辨道：“還能有假不成？我這個婆婆如果不管她死活，村裏人說不定怎麽嚼舌頭呢，讓媳婦過來吃一頓飯，誰也不能再說我什麽不是了。"
“說的是，你以後都這樣想的話就好了。”林大葉點點頭，贊同道。
第二天，李婆早早做好了飯等着林氏，多了幾張嘴，就要多放點面蒸窩窩，她盡量多揣點菜在窩窩裏，雖如此依然心疼，可想到即将到手的銀子，咬咬牙就當沒看見糧食少。
午飯時候，林大葉樂呵呵的領着幾個孩子回家，林氏遠遠的墜在後面，她不願過來，可扭不過公爹的幾次三番的勸說，又保證是婆婆讓過來的，她才小心的收拾一下跟着過來了。
林氏一路揣揣不安，遠遠的看到婆婆在門口等着，看到他們過來迎了過來，幾個孩子跟着進了屋，林氏也跟着進去，她偷偷的觀察婆婆，婆婆只在進門時看了她一眼外，其他時候依舊如常，倒沒有給什麽臉色，林氏松了一口氣，看來公公沒有說謊，真是婆婆讓她們過來吃飯的。
飯後，李婆借口有事跟林氏說，把林氏拉進裏屋內，林小魚也想跟去聽聽，卻被借口小孩子跟着搗亂不能聽給趕了出去，林小魚無法，只得領着弟弟妹妹出去玩。
“娘，您有什麽事，給媳婦直說便是，媳婦能幫忙的絕不推辭！”林氏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婆婆，不明白她有什麽事不能直說，非得這麽避着人。
李婆看着林氏嘆了一口氣道：“媳婦啊，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你日子怎麽過下去？我可聽說你家的糧食都沒了！現在屋子也只剩下一間，房子這倒沒什麽，有個住的地方就行，只是這糧食一時半會可沒有辦法弄到，也不是婆婆狠心不幫你，只是我們的糧食也只勉強夠果肚皮，暫時不能餓死罷了！至于你和幾個孩子我們是無力幫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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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不知婆婆突然提起這些是做什麽，只是這些天她因為糧食不夠，也是愁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本來打算糧食能省一些是一些，再做些鞋子賣些錢補貼着，好歹熬過這這個冬天，等到開春多挖些野菜也能支撐到麥收，可想不到僅有的一點糧食泡了水，被沖走了大半，只留下半缸面水，眼瞅着這幾天就要斷糧，這可怎麽辦？她思來想去想着等過幾天問婆婆借一些，卻沒有想到如今婆婆先開口堵死了，聽到婆婆說完，她心裏絕望了，難道真要餓死嗎？
林氏心裏難過，瞬間淚流滿面哽咽道：“娘，我都知道你們也不容易，媳婦餓着沒什麽，只是幾個孩子怎麽也是老林家的孫子，你看在過世林俊的面子上，好歹給幾個孩子一口吃的。”
她知道婆婆最讨厭她在自己面前哭，只是心裏實在難受，淚怎麽也控制不住。
李婆沒有想到林氏突然哭出來，吓一跳，這個林妮看來真的逼到絕路了，不過這樣也好，她說服林妮就更順利了，她假情假意的跟着哭了幾聲道：“哎，我可憐的媳婦，娘也沒有辦法啊，你也別哭了，娘不是那無情無義的人，怎麽也不會撇下你們不管的，娘有一個辦法，正好解決我們的燃眉之急，只要你聽娘的話，保管今年平平安安的過去。"
林氏擦了擦眼淚，滿含希望擡起頭的道：“娘，你說真的？你有辦法？”
“當然是真的，只要你同意，我們馬上就有銀子買糧食。”李婆用袖子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淚。
“娘，你說吧！”林氏急急追問。
李婆坐直身體，慢慢吞吞的道：“這個法子很簡單，前幾天我聽村裏人說，牙婆子過幾天會來我們這裏買孩子，一個小丫頭給四兩銀子，你只要賣了孩子中的一個今年的糧食就不愁了！”
林氏聽婆婆說完大驚道：“不行！孩子都是我的命根子，那一個也不能賣！”
“你先別忙着拒絕，你先想想，是幾個孩子一起餓死呢？還是犧牲一個孩子大家都有糧食呢？更何況，我聽說了，牙婆子只是買了去給大戶人家做丫鬟，說不定孩子做了那個大戶人家的丫鬟，以後有出息了呢，到時候你這個娘也跟着沾光，再說一個丫頭片子留着也是沒用，早晚都是別人家的人。”
林氏聽到這裏心裏猶豫不決，她知道婆婆說的話不假，不同意的話，按照婆婆的脾氣肯定是不會管她們的，找公公借糧食也是只能管一時，時間長的話，婆婆肯定會大鬧一場，娘家更指望不上了，等待她們的唯有餓死一途。
見林氏沉默不語，李婆再接再厲：“我看花花那孩子就不錯，年齡正合适，牙婆子肯定會收，小魚這孩子過兩年也要許人家了，到時候要一筆彩禮錢，正好給小寶蓋房子娶媳婦，如果你舍不得花花，可以過兩年緩緩攢些錢，把花花在贖回來，只要渡過目前的難關，以後得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
她描繪的場景正是林氏一直渴望的生活，盡管母親一直勸說林氏改嫁，可林氏一點都不想再嫁，只想守着幾個孩子過日子，看着小寶娶媳婦，有個孫子抱，那麽這一生也算是圓滿了。
林氏低了頭，一只手捏緊衣角半晌才道：“娘，讓我想一想再說…”
李婆明白她只是一時不舍得，早晚會想通的，也不好逼她，只得揮揮手讓她出去了。
有林大葉幫忙，小魚家很快就紮好了籬笆牆，少了兩間房子，院裏空了起來，閑不住的林氏劃出其中一片，翻翻土又種上了菜。
廚房的地方林大葉幫忙紮了一個簡易的棚子，暫時可以做飯了。小魚的床也挪到了唯一的堂屋，和林氏一起住，雖然很不方便，林小魚暫時也無法改變，她只是心裏暗暗的發誓，一定要盡快改變這種境況。
一大早，林小魚就早早起床，去撿柴，等撿滿了一筐幹柴堆在門外，她又轉身出去了，這兩天由于下暴雨，河水暴漲，田螺是不好撿了，不過她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田螺不好撿了，可多一下子多了好多青蛙，它們一到夜晚就不停歇的叫着，林小魚想着逮幾只來做菜，好改善一下家裏的夥食，順便弄一點蟾蜍皮最好，聽說他們能入藥呢，能入藥就意味着肯定能賣錢，她想多逮點攢些，好有時間去鎮上看看能不能賣掉，好賺些錢補貼下家裏。
其實林氏的着急憂愁她都看在眼裏，糧食沒了，林小魚也是日思夜想着怎麽才能賺錢，好補貼補貼家用，她雖然也着急，卻也不到愁的睡不着覺的地步，想着車到山前必有路，就是愁也沒有用。
這不她早早的起床，就連花花和小寶都沒有帶，自己一個人就跑出來了，用繩子和樹枝編了簡單的網，準備逮些青蛙做菜，好讓林氏和弟弟妹妹驚喜一番。
沿着河邊草叢裏，她用棍一掃，有青蛙的地方就會蹦出來，只一會她就逮了好幾只青蛙和蟾蜍，她開心不已，想着多逮一點在回家，正專注時，突聽有人喊她。
林小魚一回頭，遠遠的看到小寶往這邊奔過來，他邊跑邊喊她。
林小魚驚訝的看着弟弟滿頭大汗的跑到她面前喘着氣半天說不上話來，她放下手中的木棍幫弟弟擦了擦汗，不由責怪道："小寶，看你累的，跑這麽快幹嘛？有人追你啊？"
“大姐，不好了！二姐被牙婆子帶走了！”小寶抓住林小魚的手着急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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