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初漏端倪(二)

趙一歡幾乎崩潰:“我很想和你證明,但是如果你不親眼見到的話你永遠不會相信,事實上在我穿來這裏之前我也不相信有勞什子時空穿越這種事,在我們那裏已經發展出了現代文明,代步的工具不是馬而是車子。”

“車子?”

“……就是一種鐵造的類似馬車一般的東西,但是有驅動裝置。”

“驅動裝置?”

“對,裏面加入柴油或者汽油燃燒,就能自動推着車前進,取代了畜力。”

“……”

“你現在和朕說這些幹什麽,朕說的是你夜不歸宿擾亂軍營的事!”

趙一歡蹙眉攤手:“我說的就是這個事,我想告訴你我不是瘋子,也不是你說的蕩夫,我只是受不了這個環境,你們這裏的男人是怎麽生活的?畫個圓圈就不許跳出去,我真的受不了。”

李青麒挑眉道:“那你想怎麽樣,要朕來配合你的習慣、你的處境麽?”

趙一歡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沒有那個權力,我也不敢有那個奢望,用我們那裏的一句話說,這就是叢林法則,強者制定規則,弱者要麽服從要麽死亡。”

李青麒緩緩坐下,翹着腿冷笑道:“你這不是都想清楚了麽,朕不管你從哪裏來,家鄉到底是個什麽樣子,朕都不感興趣。不過……”

她大力地拉到趙一歡,一股強烈的女性氣味彌漫在他的周圍,令他不禁腿軟跌倒在她身邊:“朕對你這個異鄉人還有點新鮮感,不要讓朕沒了興致,一而再再而三做出挑戰朕底線的事。”

趙一歡的這具身子是典型的女尊世界的男子,所以也對這裏的女人氣息有着強烈的感應,之前他每次見到李青麒都會有心跳加速和腿軟的感覺,後來見到外面的陌生的女子時也有同樣的感覺,只是根據那女子釋放的氣息有多麽濃烈而有強弱不同的反應,很明顯到了李青麒這裏是最重的。

這是他這幾天比較而來的結論。

趙一歡欲哭無淚:“我自己都不懂,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我和你三千後宮美男沒什麽不同,為什麽你單單不放過我?”

李青麒将他提起來抱在懷裏:“這話從何說起,你本來以前就是朕的侍人,後來被朕從那冰冷的冷宮裏撈出來,任何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感激朕吧?”

趙一歡力氣不支,推不開李青麒,任由她這麽抱着,難堪地動了動。回想李青麒說的話,似乎也無法反駁,畢竟站在她的角度事實就是如此,但是站在趙一歡的角度明明就是‘命運’莫名其妙的選中了他,把他帶到這個鬼地方,遇見這些該死的人,還被女尊國的皇帝禁锢在身邊失去了人身自由,這怎麽看都不像是他能夠選擇的。

說到底,他到底現在還抱有一種‘命運不公,想要逃離’的心态,所以才會不認命。

李青麒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狐疑道:“你不會還想回到你那個所謂的現代化的家鄉吧?”

“……”

“這是不可能呢,天下之大莫非朕的地方,再說就算是有那種地方存在,你也不可能回去了。”

“為什麽!”趙一歡突然昂起頭,扯動被壓在手臂下的長發,“嘶……”

“朕姑且相信你的說法,就算是這樣,你已經相當于重生了吧,原來的地方還會有你的位置麽。”她看着趙一歡的眼睛,饒有所思地道:“你在家鄉失蹤了這麽久,一切都不會是原來的樣子了,就算你回去了,你的親人、愛人也早就物是人非了吧。況且你來到這裏改變了這裏的事情,難道就不會有一個人去你的家鄉改變那裏的事情麽,陰陽恒常,萬物不變吶。”

這種可能趙一歡當然想過,可是就如同說謊的人始終抱有僥幸心理不會被揭穿一樣,趙一歡也抱有僥幸心理希望‘超自然’事件能夠再一次降臨。

但是正如同李青麒所說,既然他的出現已經改變了這個時空的人和事,那麽同樣原來的時空一定發生了某種不一樣的變化。他的女朋友很可能已經找了別的男人,他的親人肯定以為他死了并進行了安葬,這樣以來他等同于在現代社會徹底消失了。戶口本和身份證會被注銷,工作職位也會被人頂替。

“別說了,我不想聽。”趙一歡第一次表現的很脆弱,翻個身背對李青麒。似乎這個時空的身體也在促使他的心理發生一系列的變化。他變得更加敏感多疑,抗壓能力降低,時常焦慮,尤其一想到回家的事情就更加焦慮。現在的他跟剛來到這裏的他已經有很多不一樣了。

李青麒的氣息壓過來,如同香水一樣籠罩在他周圍,形成一個強有力的氣場,一個屬于強者女人的氣息。導致他的心緒本能的安撫下來,還沒來得及喘息便被奪取了嘴唇。

“唔……”

他的手被壓在兩人擁抱的狹小胸膛之間的空隙裏,無處安放的手只能抓住李青麒的肩膀,就好像在汪洋中飄蕩的小劃子找到了停靠的岸。

李青麒這兩天以來的憤怒和失落一一傾注在這個吻裏,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趙一歡的說辭,但她只知道他是拼了命地想逃離開這裏,不管是皇宮還是她,一想起這種事就不能忍受。作為一個帝王她該是有多麽高的自尊,從小被父母作為未來的希望培養的太女,一路順風順水接過皇位的天子,身邊從來就沒有發生過有男人敢抗拒她甚至拒絕她的事情。

甚至背着她在外面‘找別的女人’,她剛才真的快氣瘋了。

趙一歡無法抗拒最後變成順從的姿态回應着她的索吻,這似乎有一些安撫了李青麒的情緒。在她眼裏男人就是該這樣順從和依賴她才對。

她本能地抱起趙一歡,就着擁吻的姿勢往塌上一放,手開始習慣性地在他身上游走。

這個男人不是她抱過的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有權勢的,甚至作為男人他讨好女人的功力比任何她抱過的都差,但卻是她最好奇的,最感興趣的,他從思想到行為都是那麽特立獨行。

熟稔的解開第一枚紐扣,第二枚紐扣,被吻地七葷八素的趙一歡才反應過來她最終的目的。到這裏來這麽久,他的身體已經習慣被李青麒抱了,所以剛才那一下才會那麽自然而然地被她推到。

他抽出手去阻止李青麒的下一步行動,睜開眼睛道:“現在是白天。”

李青麒微微蹙眉,閉着眼睛繼續吻他,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趙一歡的臂力根本抵不住李青麒的強勢進攻,很快胸前的衣衫就被打開了。

趙一歡大口喘氣:“外面有人……有人……”

“沒有人吃了豹子膽敢進來打擾朕。”李青麒說完将他抱得更高,拿來枕頭墊在他的腰下面,說完就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別……不要了……我受不了……”

李青麒的欲望很強,也許這是作為強勢性別的一個通病,畢竟所謂繁衍的主動權持有者,通常都希望盡可能多的繁育自己的後代。何況她武功很強,身體很好,作為一個身強力壯的雌性……

畢竟作為男人一天兩三次這樣每天保持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李青麒又不是普通的女人,所以常常超标。趙一歡最近每次起床都有些頭暈眼花,他決定要控制一下自己的私生活。

李青麒抽了一口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他,忽然俯下身來在趙一歡的脖頸處嗅了嗅,立刻龇牙咧嘴道:“有別的女人碰過你了?”

“……沒。”趙一歡沒想到自己為健康考量的拒絕會被誤會。

作為女人的本能,她臉上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方才你一進來朕就聞到了,朕還以為是那該死的母馬身上帶的,原來你身上也有。”

“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沒想到李青麒根本不聽他解釋,把他的手臂合起來按在頭頂上,一只手不容阻撓的去解他下身的腰帶。

她的動作太快,趙一歡立馬趕到身下一涼,溫熱的身體被暴露在冰涼的空氣中,在營帳裏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誘人。

空氣有半分鐘的凝滞,趙一歡躺在榻上,雙眼帶着複雜的情緒望着帳篷頂,這種不被信任的檢查令他有一瞬間的屈辱感。但是身體本能的顫抖讓他又感覺到一絲戰栗中的興奮。他已經快分辨不清這些感覺到底是他自己的還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所帶的本能反應了。

“怎麽樣……我沒有背叛你吧。”

下半身沒有別的女人的氣息,也許只是在交談中沾染了一些到衣服上,但這也僅僅表明了他們還沒來得及發生什麽,趙一歡見過別的女人還攀談了許久這是鐵一樣的事實。

李青麒臉色稍微有所緩和,她拉上趙一歡的褲子,聞着衣服上別的女人的味道也興趣全無,冷聲道:“去沐浴。這套衣服朕也不想再見到。”

趙一歡舔舔發幹的嘴唇,深吐一口氣。

夜晚十分,營帳外生着篝火,整個營帳內都是暖暖的。尤其作為帝王的營帳,設施和伺候都是頂級的齊全。趙一歡也逐漸了解到,這個時空的男人四肢體力不如女人,所以但凡重大一點的體力活都是女人在做,外面劈柴生活的粗活也是女人在做。軍營裏這種地方如果還能看見男人的存在,那不用懷疑,一定是軍伎了。

反正趙一歡來了這麽久,還沒有發現這個時空的男人除了伺候女人做那事還有什麽別的用。體力比現代女性都不如,好歹古代男人去打仗了,健婦也能把田耕,但是這個時空的男人恐怕連耒耜都拿不動。

他閑來無事也思考過生物進化論,試圖想出這個時空男女力量差距這麽多的結局演化的過程,無非是強勢性別為了更好地控制弱勢性別配合自己完成繁衍之類的。

其實這個大陸的國家并不多,大多數剩下的邊陲小國早在幾百年前就被緋色王朝吞并了,像如今這樣大規模的戰事并不多見了,這一場也是尤為關鍵的一場,如果打下了北胡,就能徹底一統天下了。也難怪作為帝王的李青麒要親自上場。

他慵懶的偎在被子裏,半睜着眼皮給自己喂了一顆紫葡萄。酸的。

手中握着這個國家的歷史記載,這個也是在李青麒的櫃子裏翻出來的,并不是正式的史記,大概有點類似于帝王教育啓蒙讀物?反正是李青麒小時候看的。

本來上面的字趙一歡是一個都看不懂,有點像甲骨文,後來李青麒閑來無事也教了他一些基本字符,他現在的閱讀‘甲骨文’的水平就好似初中生做英語閱讀一般了。

譬如:“王朝338年,¥#¥%大帝征讨%¥#,打敗了¥#然後*%%%#,搶了周部落#%#¥的43名男人。”

又譬如:“115年#%#洪水,#¥州一共受災¥#¥%#,燕地王¥#%#治理洪水#%#,3年不回家。”

所以趙一歡發現其實緋色王朝的整體聞名有點類似于剛脫離奴隸社會的封建社會這個階段,許多法令政策和制度還帶有濃厚的奴隸制社會的面貌,比如私刑泛濫,某些地區還允許販賣人口,整個國家也有非常強烈的原始宗教特色,在大事件之前要進行蔔筮和觀瞻天象。

“你什麽時候對這些女人看的書有興趣了。”

李青麒不知何時回來了,她剛才與将軍們商議軍事去了,晚飯是趙一歡自己在營帳裏吃的。外面漸漸冷起來了,趙一歡也不願意往外跑了,再加上與李青麒吵了一架,他也安分多了。

“那匹馬怎麽樣了?”

答非所問。

李青麒斜挑了一眼:“你還敢問朕那匹馬?你從哪個野女人手上弄回來的?”

趙一歡自知理虧,也不好頂嘴:“就是集市上一個朋友,聊得挺好,看我是外地人,送了匹馬給我。”

“呵,聊得挺好?”李青麒換下長披風,标志性的動作往塌上一扔。

趙一歡又瞬間嗅到了某種可怕的氣息,他選擇閉嘴不說話。

“過來。”李青麒坐在床榻上,兩腳一蹬脫了靴子。

趙一歡悶悶地爬過去,他知道惹毛剛議完軍事的李青麒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對于趙一歡如同慢影一樣的移動速度李青麒顯然不滿意,眉頭蹙得老高:“你手腳壞掉了麽?”

趙一歡好不容易爬過去,一下子被李青麒捏住下颚,她一向力大不自知,弄的他有些生疼:“啊,疼。”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敢闖出軍營的麽,這會知道疼了?”李青麒一把把他細瘦的腰身攬過來抱到跟前,居高臨下地命令道:“給朕寬衣。”

趙一歡已經習慣了,他默默的擡起手去給李青麒解扣子。眼睛不去看上方的那道熾熱的注視,作為男人的本能還是會對女人的注視感到不适,所以他通常選擇避開,不一會就熟稔的解開外衣的紐扣,替她把堅硬的戰衣換下,取來平常穿的柔軟的常服。在軍營裏這幾個月,夜晚睡覺時李青麒總是抱着趙一歡睡,兩個人一起睡難免會有熱量,所以盡管外面天氣一天天在變冷,她夜晚也不習慣穿太多。

現在給李青麒換上常服,一會等外面的熱水燒好沐浴後,就給她換上綢緞的裏衣。這幾個月裏日日如此,趙一歡早已輕車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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