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就是他的莊嬈
昏暗的房間裏,周汝恒睜開眼睛,臉上難得有幾分迷茫。
他這次睡覺竟然沒有做夢。
莊嬈失蹤至今三個多月,這些天他只要睡覺必然會做夢,總會夢到當初她跳海前說的那些話。
而今天,是唯一一次沒有做夢。
他再次閉上眼睛,想要再次入睡。不過很可惜,他并沒有成功。
周汝恒有點悵然若失。
他從床上起來,拉開厚重的窗簾,天還沒有完全黑,他下午兩點多入睡,現在不到七點。
他就這麽站着,直到外面的天空陷入一片黑暗,路兩邊的燈光一盞盞亮起,整個世界進入另一種光景,他才轉身走出房間。
“先生,要吃飯嗎?”管家問。
“不用。”
管家眼裏閃過一抹擔心:“先生,聽劉特助說您今天幾乎沒吃東西,身體會受不了的,就算胃口不好,晚餐您還是多少吃點吧?”
周汝恒頓了頓:“算了,煮點粥吧。”今天莊嬈沒有去他夢裏叫他好好保管他這條命,他有點不習慣。
他坐在電腦前,跟光頭視頻:“查一查莊氏集團的莊家,重點查看莊家有沒有人能跟莊嬈對得上。”
光頭一愣:“莊嬈的姓名都是假的,她跟南方的莊家會有關系嗎?”
“我和莊嬈曾經遇見過莊長寧,雖然她盡力掩飾,但從她對待莊長寧的微妙态度上,我懷疑她是認識他的,可能還挺熟。”
光頭表情有點古怪,光憑這點似乎不能說明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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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恒拿起莊長樂的資料,打開照片給光頭看。
光頭自然知道莊嬈的真實容貌,作為專業人員,他立刻就發現了照片跟莊嬈的不同之處:“咦?這張照片雖然很像莊嬈小姐,但眼睛部分又完全不同,這是P的?”
“這是莊長寧親妹妹的照片,沒加工的。”
光頭恍然大悟,同時又有點難以置信:“這長得也太像了吧?難道莊嬈也是莊長寧妹妹?”
從他跟周汝恒說話開始,他手上就沒有停過,他電腦屏幕上的東西也一直改變着,此時他看着屏幕上顯示的莊家資料,又充滿疑惑:“莊家只有一兒一女?難道是莊守康的私生女之類的?”
周汝恒眉頭一皺,光頭連忙說:“對不起我胡說八道的,我馬上去查。”
————
莊長樂此時剛到羅家。
這是兩家人第一次全員齊聚,羅家十分重視,羅宛彤爸爸羅慶親自出來迎接,笑的一臉慈祥。
“羅伯伯好。”莊長樂打招呼。
“晚上好,長樂,路上辛苦了,到B市沒有什麽不适應的地方吧?”
“一切都很好,多謝羅伯伯關心。”
“那就好,趕緊進來。”
羅宛彤媽媽也從裏面出來,未語先笑:“歡迎長樂……”
她笑臉有一瞬間的凝滞,不過她反應很快,馬上又揚起笑臉,招待着莊家人進去。
羅慶抽空詢問她:“你剛剛怎麽回事?”
羅媽媽說:“我覺得她有點眼熟?”
“哈?”羅慶一臉懵。
“但是在哪裏見過,我又一時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羅慶又出去招待客人。
這一餐飯算是賓主盡歡,羅宛彤跟莊長樂說了幾天後要開一場宴席的事情,跟羅家這邊的親戚朋友正式介紹莊家。
“到時候我們會邀請親戚朋友們一起過來。”羅宛彤壓低聲音,對莊長樂眨眼間說,“長樂,有好幾個大帥哥哦,到時候看上誰,我給你介紹。”
莊長樂很配合:“那就謝謝嫂嫂了。”
羅宛彤臉一紅:“怎麽喊嫂嫂。”
“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叫你姐姐?”莊長樂促狹的問。
“咳,嫂嫂就嫂嫂吧。”羅宛彤小聲說,“改來改去也挺麻煩的。”
羅媽媽一直在偷偷打量莊長樂,等到莊家人離開後,她腦中靈光一閃,她猛的拍桌子:“我想起來長樂像誰了。”
“啊?”羅氏父女同款迷茫臉。
“莊嬈啊!長樂她長得有幾分像莊嬈啊!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那神韻真是像極了。”她白了老公一眼,“女兒回國沒多久,她沒在現實中見過莊嬈,認不出來很正常,你見過莊嬈的次數不算少,怎麽也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是說周汝恒以前那女朋友?”羅慶想了下,“你這麽一說,确實有點相似。”
“什麽有點,得有五六分相似了。”羅媽媽憂心忡忡。
“就算有五六分相似,你有什麽好憂愁的?”羅慶不解,羅宛彤也是滿臉不解。
“哎呀你們不懂。”羅媽媽一副懶得解釋的模樣,“我跟玉茹打個電話。”
她跟蔣玉茹也算是多年的朋友,對于莊嬈和周汝恒兩人的事情,知道一些內情,她給蔣玉茹打電話:“幾天後的宴會,你和老周來嗎?”
“自然是去的。”
“那汝恒呢?”
“他也去。”蔣玉茹心情很好,“剛剛我打電話,他那天本來是要忙的,聽說是介紹宛彤的未來婆家,他就把事情推掉了。”
“有心了。”羅媽媽苦笑說。
“對了,今天你見到莊家小姐了?她怎麽樣?”蔣玉茹好奇的問。
羅媽媽笑容更苦:“我也不好說,過幾天你就能看到了。”
“我這不是着急麽,你知道的我那兒子,全B市合适的女孩子我都找遍了,他一個都沒搭理,我只能往外找了,唉,你有拍照嗎?”
“沒有,緣分這事你別急,孩子們都大了有自己主意,你急也沒用。”
“我能不急麽?好不容易莊嬈走了,我得趕緊把兒媳婦定下來,不然夜長夢多,我就擔心那女人還回來,又纏着我兒子不放。”
羅媽媽挂掉電話,嘆了一口氣。
之前蔣玉茹就說過她想相看一下莊家小姐,她那時候答應在宴會的時候幫雙方介紹一下,反正成不成看兩個年輕人。
卻沒想到莊家小姐長這樣,她現在就擔心,這樣的長相怕會多一些變故出來。
雙方都看不對眼是最好的,這事要是成了,不管周汝恒對莊家小姐是不是真心,以後莊家小姐只要知道莊嬈跟周汝恒之前的關系,她心裏肯定都會有疙瘩。
換位思考一下,她要是知道老公前女友跟自己有五六分相似,她都得懷疑老公對自己的感情,會不會是把她當替代品之類的……
她現在只能默默祈禱:莊長樂和周汝恒誰都不要看上誰!
————
晨鳥剛剛在枝頭鳴叫,周汝恒就醒過來。
今天他心情依然不好,因為昨晚上他也沒有夢到莊嬈。
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夢到她了,從機場見到莊長樂開始。
周汝恒煩躁的起床,換上衣服就去跑步。
他繞着小區跑的很快,汗水順着線條分明的臉,在空中劃過,落入地上,滿滿的荷爾蒙感。
突然,他停了下來,眯着眼睛看前方。
在距離他幾十米的地方,莊長樂坐在輪椅上,正朝小樹林那邊去。
感覺好像有人在看自己,她回頭看了一眼。
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莊長樂又轉回去,繼續朝着小樹林去。
這兩天她特別手癢,每天就留想爬樹,不過別墅裏并沒有大樹,整個小區只有小樹林裏有高大的樹木。
她不是個擅長壓抑自己的人,于是她趁着天沒亮就出來,打算去找棵好樹。
她從小就很擅長運動類,翻牆爬樹更是小小年紀就技術娴熟,後來她學了武術,翻牆爬樹這類小孩子玩意她就很少玩了。
不過她現在身體還沒恢複好,所以太高的樹她也不敢選,怕中途出意外,于是就選了一棵七八米高,比較容易爬,枝繁葉茂的大樹,打算上去玩玩。
這兩天她偵查過,華威園這個小區住的人很少,這個小樹林更是連工作人員都基本不會來,她在這裏玩一會應該不會有人看見。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把輪椅藏起來,這才摩拳擦掌,做了一點準備運動後,就開始向上攀爬。
誰知爬了一大半,小樹林外竟然響起腳步聲。
莊長樂郁悶的呼了一口氣,現在她距離地面有三米多高,要是以前她就直接跳下去都沒問題,但以現在的身體狀況,跳下去肯定會受傷,向下爬又不快,要是真的有人進來,看到她不上不下的挂在樹上,那她莊家臉都要丢盡了。
衡量一番,她只能繼續往上爬,把自己藏身在茂密的樹叢中,隐蔽的藏好,并偷偷的往外看,是哪個混蛋心血來潮來這裏?
然後她就看到穿着一身運動服的周汝恒。
可惡!又是這男人!
周汝恒慢慢的走進小樹林裏。
剛剛他看到莊長寧像是要往後看,他下意識就藏在旁邊的樹後,等他回過神來就郁悶了:他幹嘛要藏起來?
于是他就氣定神閑的從樹後走出來,卻發現前方已經不見莊長樂的身影。
這裏只有一條大路,莊長樂沒有在大路上,那就只能是進了小樹林。
雖說是小樹林,但裏面樹不少,還有一部分是百年以上的老樹,從外面看去郁郁蔥蔥的,根本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
“什麽毛病,坐着輪椅還跑進樹林裏。”
周汝恒有點擔心她會出事,于是轉進樹林裏去看看。
他在裏面轉了幾圈,卻根本沒有找到女孩的身影,古怪的是:他找到了她的輪椅。
莊長樂之前把輪椅藏在一片高高的草裏,被周汝恒找到,并推了出來。
周汝恒可以說是一臉懵逼了,要是連人帶輪椅都不見,還可以說是她離開了。
只找到輪椅沒找到人是什麽鬼畜發展?她一個坐着輪椅的女孩,總不能是抛下輪椅,自己爬着離開吧?
更何況就算她真的爬着離開,按道理他也應該可以看到她才對。
問題就是沒人!路上沒人,小樹林裏沒人,小樹林兩個出口也沒人。
要不是他深信這個小區的安保,他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被壞人綁走了。
但這個小區的安保還是可以的,更何況他不到十分鐘前才看到她,這裏又是如此安靜,她如果被人抓走,他不可能一點異響都沒聽到。
所以現在是怎麽回事?
拿着輪椅四處張望的周汝恒有種難得的傻氣,樹上的莊長樂卻看得有點哭笑不得。
這男人居然把藏好的輪椅給翻出來了,這下子可咋辦吶?
不過這種時候她更加不可能出去,只能祈禱這男人不要多管閑事,會自己離開了。
她藏的極好,繁茂的樹枝樹葉把她完美的藏起來,所以周汝恒幾次掃過樹上,都沒有發現她。
周汝恒實在找不到人,他掏出手機給物業打電話:“幫我查一下監控,我要看……”
在聽到監控兩字,莊長寧手中的樹枝就朝着周汝恒的頭扔出去。
周汝恒話說到一半,一根樹枝砸到他頭上,被砸了個正着的周汝恒擡頭看去,然後就呆住了。
在枝繁葉茂的樹上,一個女孩坐在一根枝幹上,一手撩開原本擋在她身前的樹枝樹葉,正氣呼呼的瞪着他。
此時太陽已經出來,朝陽絲絲縷縷撒在小樹林裏,高大的樹木攔截了不少陽光,坐在樹上的女孩背後自帶光芒。
說不清這是什麽感覺,但看着這樣熟悉的一張臉,臉上是如此熟悉的表情,周汝恒一時分不清楚,這女孩到底是莊家那個病弱大小姐,還是某個他心心念念的人。
“喂喂?周先生?請問您要看哪裏的監控?”物業工作人員在手機裏問。
“看什麽監控?給我挂了。”莊長樂氣呼呼的說。
周汝恒下意識就按掉通話,回過神來又是一陣無語:他為什麽要聽她話?
看看坐在四五米高的女孩,再看看地上的輪椅,周汝恒雙手環胸,哼笑一聲:“或許莊小姐可以跟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在樹上?”
“我在樹上還是在別的地方,關你什麽事?”莊長樂涼涼的說,“爬樹又不犯法。”
“爬樹是不犯法,不過如果莊小姐不說的話,我想我只能去看監控了解真相了。”周汝恒也涼涼的說。
莊嬈一愣:“這樹林裏也有監控?”她四處張望,“在哪裏?我怎麽沒看到?”她之前檢查過的,确實沒有看到監控她才選擇來這裏爬樹的。
“樹林裏确實沒有監控。”周汝恒皮笑肉不笑,“不過我可以拿着這輪椅和小樹林外的監控,去告訴你家裏人,你進小樹林後失蹤了,我只找到你的輪椅。”
莊長樂臉一板:“你在威脅我?”
“威脅言重了,我只是希望莊小姐能滿足我小小的好奇心,告訴我一些我想知道的小消息罷了。”周汝恒盯着莊長樂,認真到她臉上一丁點的變化,他都看清楚。
莊長樂也盯着他看,幾秒鐘後,她笑了。
她從樹上慢慢爬下來,邊爬邊輕描淡寫的說;“你要知道什麽?等我下來我一定告訴你。”
周汝恒心裏一凜,直覺告訴他:她生氣了。
他走過去幾步,站在樹下看着樹上的女孩,準備好随時接人。
莊長樂動作不快,不過靈敏輕盈,四肢協調的非常好,每一步都踩在穩穩的枝幹上,雙手則是作為輔助,整棵樹只發出很小的聲音。
從這爬樹的動作上,周汝恒完全看不出來她有任何坐輪椅的需要,而且她似乎也跟病弱扯不上關系。
至少沒有病弱的人,會一個人跑出來爬樹,還這麽精力充沛。
周汝恒一開始還擔心她會不會摔下來,後來他就冷眼旁觀了。
莊長樂有點微微出汗,呼吸也有點急促,長時間不練,她的身手和體能退步不少。
周汝恒站在她旁邊,就這麽安靜的看着她,現在她站起來,他發現她身高似乎也跟莊嬈一樣。
可以說,她除了眼睛跟莊嬈不一樣,整體要瘦一些,其他地方她幾乎和莊嬈一模一樣。
就連偶爾露出來的表情,也一樣。
周汝恒移開視線,他懷疑自己是太想莊嬈了,才會覺得看到的一切都像她。
但這是不對的。
不能因為她跟莊嬈長得像,他就産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這個世界是科學的!
莊長樂一手拍在周汝恒肩膀上,陰森森的問:“你想問我問題?”
“對。”周汝恒側身保持着不看她的姿勢。
“在你問我問題之前,我們還有一些其他事情需要做。”她又笑着說。
“什麽……”事字還沒出口,周汝恒就感到肚子一痛。
一只白皙纖細毫無力量感的手從他肚子上抽離,然後又再次砸在他肚子上,手的主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留情。
果然眼睛是會騙人的,她這雙手看似嬌弱白皙毫無力量感,但打在肚子上,那還是很痛的。
周汝恒宕機了,不閃躲不反抗,只會傻傻的看着她。
莊長樂停下來,疑惑的看着自己的雙手:“難道我已經退化到打人也不痛的程度了?”
周汝恒握住她雙手,死死拉着,有東西從他眼底深處開始翻滾,一點點蔓延到整個眼睛:“你,莊嬈,你是不是莊嬈?”
“我不是啊!”莊長樂莫名其妙,難道她把他打出精神病了?
“不,你肯定是莊嬈,你是莊嬈。”
莊長樂掙紮着抽出一只手,繼續揍他。
周汝恒還是不還手,還是不閃躲,也不喊疼,除了死拉着她不放手,他可以說是任她為所欲為了。
莊長樂打過這麽多次人,這次是最沒勁的!
不還手,不掙紮,不閃躲,不痛哭流涕,不哭爹喊娘,這打人一點成就感也沒有。
她不打了,而是坐下來,把潋滟的桃花眼瞪出死魚眼的感覺,無語的瞪着周汝恒。
小樹林裏安靜下來,陽光靜靜的照射在一男一女身上,照的莊長樂渾身暖洋洋的,而周汝恒也逐漸冷靜下來。
他放開她的手,雙眼依然盯着她,一點點描摹着她的臉。
這眼睛,确實不一樣,完全不一樣,而且她沒化妝,臉上也看不出動過刀的痕跡。
但她剛剛揍人時候的表情動作,她這些細微表情,都是跟莊嬈一樣的。
直覺上,他覺得她是,但理智又一遍遍告訴他:說不通!科學沒辦法解釋!
“病好了嗎?要吃藥嗎?需要我給你打精神病醫院電話嗎?”莊長樂冷冷的問。
“我沒病。”
“不準再看着我,不然我把你眼睛扣下來。”她惡狠狠的說。
周汝恒默默的移開視線。
莊長樂拍拍手:“OK,現在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我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我,再見。”
周汝恒攔在輪椅前,他低頭看着她:“我有幾個小小的問題,希望你能幫我解答一下。”他勉強一笑,“當然,如果問題本身你不想回答,你可以不回答。”
莊長樂最受不了別人這樣一幅凄苦的模樣,那種仿佛她欺負了他的那種感覺,簡直喵了個咪了。
她不耐煩的擺擺手:“問吧問吧。”
“你這四年在哪裏?”
“啊?”莊長樂滿臉呆滞,“你問這種問題幹什麽?”
“我就想知道,你可以不回答,但如果你回答了,請你實話告訴我。”周汝恒蹲下來,在她面前擺出一副可憐又強裝堅強的模樣。
他知道的,如果是莊嬈,這樣的姿态最容易讓她心軟。
當然,前提得是她不讨厭他。
周汝恒心裏一緊,她不會讨厭他吧?
莊長樂覺得這件事沒什麽好隐瞞的,她實話實說:“我都在家裏啊!”
“一直在南方?沒有離開過?有沒有來過B市?”
她不爽的眯着眼睛:“問這麽詳細你調查戶口呢?關你什麽事?”
周汝恒憂愁的垂下眼眸:“你不想回答可以說不回答。”
莊長樂:“……”這男人裝可憐裝上瘾了是吧?
“我不清楚,我四年多前出車禍,前段時間才醒。”最終她還是實話實說,畢竟這沒什麽不能說的。
周汝恒渾身一震,他再次傻傻的看着她,腦海裏重複着她的話。
四年多前出車禍,前段時間才醒……
莊長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你你,你該不會是要哭吧?”
“我告訴你,你要哭別在我面前哭啊,不然我會打你的!”
她說完這句話,就發現對方雙眼更紅了。
她心一軟,輕拍周汝恒肩膀:“別這樣好不?你要是有問題可以問,要是有困難我也可以考慮幫你,但你別這樣好不好?”
他這樣一幅要哭不哭的模樣,會讓她有種“她是個負心漢”的錯覺的。
重點是露出這樣一幅表情的人,平時完全不是這樣的人,這效果就簡直是暴擊。
周汝恒垂下頭,像是過了好久好久,他終于再次擡頭。
這時候,他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雙眼雖然還有點發紅,但也正常不少。
莊長樂暗地裏松了口氣。
周汝恒站起來,他的運動服上沾了一些落葉和泥土,看起來有點狼狽,但他毫不在意,他只是随手拍了拍,便說:“我們出來一段時間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可以自己回去。”莊長樂真的有點擔心他等一下又要出幺蛾子。
“就讓我送你吧,我送你到你家門口,不然我不放心。”
我們又沒關系,你有什麽資格不放心?
莊長樂默默在心裏吐槽,啓動輪椅自動行駛功能,慢慢離開小樹林。
她以後再也不來小樹林了!
周汝恒跟在她左右,安靜的陪着她走,真的在送她到莊家別墅門口,他就站在外面,看着她進去,等她消失在視野裏,他才轉身離開。
他給光頭打電話:“其他事情暫停,全力查莊長樂,我要知道她這四年多的所有事情,無論大小。”
不管符合不符合科學,她就是他的莊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