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烏鎮小樓裏的掉色生物

第三天早上的時候,顧三手機開機,裏面就一大堆未接電話。

他回撥了幾個,交代了幾句,就急匆匆地沖過澡穿上衣服走了。

具體的簡二不太清楚,總是,等簡二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半邊床已經涼了。

顧三這貨,除了簡二合不攏的腿和垃圾桶裏的一堆套子,什麽都沒有留下。

平心而論,顧三這回挺渣的。

但是簡誦想着,他們這麽多年交情了,用渣不渣來形容也沒什麽意思了,她不可能和顧□□目成仇。

因為,她不僅一開始就是半推半就的,最後,還特麽地爽到了。

顧三咬着牙伏在她身上,用手掐了一下纏在他腰間的細長的腿,咬着她的脖頸低聲笑:“跟個女妖精似的。”

簡誦就沒什麽好怪顧三的了。

其實簡誦說白了就沒想過什麽兒女情長,男男女女的事情聽着就麻煩,她就喜歡自由自在地浪蕩,人生跟趕場似的,哪兒有熱鬧就往哪裏湊,沾得一點熱鬧算一點。

自己制造熱鬧真是太麻煩了。

簡誦有時候回想,自己是在消費別人的生命吧。

但是她沒有想過,自己會跟顧三上床。

她和顧三是對冤家。

簡誦自己心裏明白。

但是上床之後,意外地覺得有些滿足,不是身體上的滿足,而是心理上的滿足,她覺得自己那時候是一場盛宴裏唯一的女王,所有的熱鬧都由她制造和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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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三,忠誠地遵照她身體發出的一切指令。

篤篤。

有人敲門。

端端跑去開門,一開門,來人露出身形來,簡二口中那口水就咽不下去了。

她含了一會兒,終于認命地吞下去,跟以前一樣笑得沒心沒肺地看着他。

高俊的西裝革履的青年臉上有習慣性地笑意,鹿眼微眯,落在簡二眼裏危險的很。

他走過來,彎下腰來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笑得有些陰沉沉的,“好利索了?”

簡誦條件反射地就擡腿踹他。

顧三駕輕就熟地一手擋住,順勢就捏住了她的腳踝。

簡誦臉上有點讷讷的,“早該好利索了,都過去一個月了。”

這話落在顧三耳朵裏,怎麽聽怎麽像抱怨。

他解釋道:“紐約那邊出了急事,我必須要趕去處理。事情多,我就沒有給你打電話。再說,我希望你想想清楚。”

簡二有些懵逼,“想想清楚什麽?”

顧三咬牙,眼睛裏兇光畢露,金絲眼鏡下顯得璀璨難言,“我們的關系。”

宋容山聽到這兒,心裏直覺就是他們又要幹架,立刻拉起一邊聽得稀裏糊塗的端端出了門,臨出門之前還對顧三說了一句,“不許把我的沙發弄髒!”

顧三看着簡二笑,笑得簡二的腿條件反射似的抖,“那就控制不住了。”

說完,把簡二撲倒了。

簡二被親的頭昏腦脹,手腳上的反抗全部被顧三輕易化解,那三天下來,簡二身上的那幾個點在哪兒他一清二楚,幾番挑弄,簡二就潰不成軍。

簡二喘着氣,嘴上還是要逞強:“你那打樁機今天還能用嗎?做個三天,得休整上三個月吧。”

顧三氣極反笑,“寶貝兒,你怎麽不親自來試試呢?”

等宋容山帶着端端在外面晃蕩了好久回來,就發現他家布藝沙發上的沙發套不見了。

宋容山:“......”

短信過來,宋容山一看,顧三說:“明天我還給你一套新的,不,兩套好了,你和那掉色生物也許有用。”

宋容山:“......”

考試周過去幾天後,寒假開始了。

Y大的同學陸陸續續地回家了,每天都能看到拖着行李箱的人,還有不分時間的行李箱那倆轱辘碾在地面上的聲音。

宋容山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沒有地方可以去。

美院組織了一次水鄉寫生,自願參加,老楊作為帶隊的會提前聯系好價格公道的旅店。

好死不死,水鄉的地點就定在了烏鎮。

宋容山遲疑了很久,但是最終還是決定去參加了。

因為組織很松散,一些同學還帶上了男女朋友,反正旅店的錢都是要自己出的,全當寒假游玩了。

宋容山就把端端帶上了。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端端趴在床上刷手機,宋容山抱着本書看。

這個時候睡衣也已經從原來的棉質格子睡衣換成了珊瑚絨的睡衣,端端的兩只小腳一晃一晃的,白得發光,像是浮在空中的兩條魚,宋容山用手輕輕拍在她的腳上,“別晃了,我眼睛都要花了。”

端端就委委屈屈地把腳放好。

宋容山放下書,在她的腳背上摸了一下,皺着眉頭說:“都凍成這樣子了,還不放到被子裏來。”

端端抿了抿嘴唇,把腳放到被子裏了。

幾秒鐘後,宋容山就感覺到自己的小腹上放了一雙滑溜溜又冰冰涼的小腳,腳趾頭微微蠕動,一點一點抵到他的腰間肌肉上,又倏忽滑開,跟兩條魚似的。

宋容山看着書,面上不顯,手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腳,端端掙紮了兩下,宋容山就握住了她的腳踝。

端端就放棄了。

宋容山的手慢慢抱住她的腳掌。

小姑娘的腳真小,不是很柴跟條帶魚似的,軟嫩的一層皮肉緊繃,握在手心裏剛剛好。

宋容山作妖,拿指頭輕輕地撓端端的腳底,端端驚得大叫,腳上發力,一腳就踹到了宋容山的小腹。

宋容山:“......哪來那麽大的力氣。”

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弓起腰。

端端吓壞了,從床上翻起來,扒開他的衣服要去看,被宋容山一把按住了。

端端嗫嚅着嘴唇說:“我也不知道怎麽有那麽大的力氣的,你別生氣啊。疼不疼啊我摸摸。”

宋容山可不敢讓她摸,只是打趣她,“你讓我親一親,我就不疼了。”

端端特別順從地把腦袋湊過去,親了宋容山一下。

宋容山一把扣住她的腰,抱着她親起來。

端端今天不知怎麽的有點抗拒,拿手硌着他的鎖骨,“別。”

宋容山沉聲問:“怎麽了?”

端端就說:“我的攻略還沒看完呢。”

宋容山輕笑一身,再次咬住她的嘴唇,含含糊糊說:“怕什麽?跟着我就行了,還要什麽攻略?”

端端就放松了身體,專心致志地回應起來。

第二天出發的時候,兩輛車上坐滿了人。

端端是第一次坐這樣的車,也是第一次出這樣遠的門。

宋容山給她買了一大袋零食,讓她在路上吃。

端端抱着零食袋子,卻不怎麽吃,只是把頭靠在車窗上,表情恹恹,有時候吃兩顆話梅。

宋容山側過臉問:“你怎麽了?”

端端搖搖頭,抿着嘴唇不說話。

宋容山摸摸她的額頭,手下的溫度有點不對頭。

燙。

端端掙紮着晃開他的手。

宋容山捏捏她的臉,“難受了怎麽不和我說。”

端端死不承認:“沒。我可舒服了。”

準備了一個晚上,現在都已經上了車,怎麽還好意思說不舒服呢。

宋容山沉默了一會兒,剛想說點什麽端端就軟綿綿地說:“我睡一會兒,你到了叫我啊。”

說完就閉上眼睛了。

宋容山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仔仔細細蓋好,末了,摸了摸她的頭發。

端端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烏鎮的夜晚。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覺竟然會睡得這麽沉。

她從烏木大床上醒過來,頭上的貼頂宮燈從镂空的繁複花樣中透露出柔和光線。

身下的被褥溫軟。

她的嗓子啞的厲害,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

一旁臨窗作畫的宋容山看到,走過來遞給她一杯剛剛沖好的蜂蜜水,扶着端端一點一點喝下去。

再摸摸額頭,已經不燙了。

簡直神奇。

宋容山柔聲問:“還有哪裏難受嗎?”

端端的桃花眼有點呆呆的,“肚子。”

宋容山就去摸她的肚子。

端端又說了一句:“餓。”

宋容山的手頓了頓,抽出來,去樓下叫餐。

端端睜開眼的一剎那就明白自己是在烏鎮了。

她從被子裏出來,裹上外套,走到敞開的窗戶邊。

他們的房間在二樓,鄰水。

夜色下烏鎮水波蕩漾,月色在流水中揉碎,又被一只只烏黑的小船打撈起來。

被打撈起來之後呢?是作為明天餐桌上的點綴嗎?

烏鎮只有在夜晚才是個恬靜的美人,白日裏的光亮和嘈雜讓她變得浮躁又慌亂。

端端睡了整整大半天。

其實也不光光是睡覺,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裏才是霧裏看花,什麽都看不真切。

她只記得巨大的玻璃窗外一對大狗在草坪上玩耍,她伏案在做些什麽,後面人的一雙手纏繞上來。

那是一雙少年的手臂。

白皙修長,又有力,薄薄的一層肌肉快要在光亮下融化,帶着少年特有的青澀的性感。

一個鼻息噴灑在脖子上。

她沒有回頭。

但是那個少年開始說話。

說他的學業,老師是多麽的難纏,同學之間的競争是多麽激烈。

說女孩兒,半個年級的女孩兒都是他的擁趸,眼睛裏永遠都只有他。

有個女孩兒又跟他告白,他高調地說,他只會喜歡黑頭發黑眼睛的女孩兒。

然後,今天就看到那個女孩兒染黑的頭發。

那原本是個有着一頭漂亮棕發的女孩兒,頭發天生打着卷,像是波浪。

少年絮絮叨叨地說話。

端端有一種預感,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但是又說不出來他到底是哪樣的。

她想回頭去看,但是脖子梗住,怎麽都轉動不了。

她只能溫柔地笑着,手中的筆卻沒有停下過。

少年撒嬌:“吶!你看我一眼嘛!”

端端就笑罵:“看都看飽了。還看什麽?”

少年又不依不饒地撒嬌。

其他的畫面如同走馬燈一樣,一幕一幕地在她的眼前回放,但是她看一眼就忘記。

但是這個少年,卻像是一個奇妙的咒語,存在她的腦海裏。

如何也無法忘卻。

作者有話要說: 叮!人物解鎖!!!

下一章還有人物解鎖!

收藏和評論将是作者更新的巨大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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