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卞飛塵跟在斐瑞身後,将手中的文件收起來放在文件包中,臉上神情冰冷,和斐瑞如出一轍,兩人走出行政樓,卞飛塵實在忍不住:“艹,真特麽的一群勢力小人,将人命不當一回事,若不是你救了黎默,恐怕他被折磨致死,校董會這些人也只是讓犯罪分子寫檢讨罷了!”
斐瑞無動于衷,臉上表情絲毫未變,不快不慢的向着校外走去。
的确,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各種各樣的不公平,你身為社會的最底層,便無力去反抗,只能拼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一線希望去往上爬,去反抗所遇到的不公。
此時正是課間,校園中各處都有學生,加上斐瑞外貌實在太過出色,氣質冷冽淡漠,一路走來,不論是男同學女同學,都要忍不住去看他幾眼。
但是因為斐瑞太過冷漠,冰冷淺淡的眸色不帶任何感情的看過去,大家立刻便低下頭,假裝沒有看到他。
斐瑞走過,身後才轟然爆發出一陣陣壓抑又激動興奮的小聲尖叫:“哇!!好帥好帥啊啊啊!!!”
“眼睛!看到眼睛沒有!!好迷人好迷人!!”
“噓——看過來了看過來了……”
幾個穿着幹淨校服的女生互相推擠着臉上憋着忍不住的笑意偷偷的打量着斐瑞。
“他是外國人嗎?是嗎是嗎!怎麽會在我們學校?”
“是混血吧,啊啊啊我突然喜歡上卷發了,栗色的卷發,好想也去燙一個!”
“人家那是自然卷的好嘛——”
……
斐瑞神情越來越冷,随意掃過這些學生,又不快不慢的往前走。
卞飛塵笑着打趣道:“看來你的魅力不僅在S大很受歡迎,這邊這些小姑娘也很喜歡你這種的啊哈哈哈。”
斐瑞是在S大挂名的化學系研究生,不過因為不常去,學校讓他畢業延遲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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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瑞并不在意這些,當初選擇讀化學系,純粹是一時叛逆。所以畢不畢業沒關系。
黎默住院三天之後可以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并且勉強可以下地走動走動。
斐瑞偶爾聽卞飛塵提一句,想到黎默柔軟發絲的觸感,心中便忍不住一癢,但是面上絲毫不顯,冷淡疏離,仿佛卞飛塵所說的他根本不關心。
“黎默果真去了錦華城十二樓!”卞飛塵語氣帶着驚訝和感嘆,一邊走過來将手中的電腦遞給斐瑞,讓他去看上面的視頻。
這是那天晚上錦華城的視頻。
視頻中黎默身穿錦華城常見的侍者衣服,黑色緊身薄絲質感,勾勒出黎默過分瘦削的身材。他緊緊抱着懷中的書包,從一個包間中出來慌不擇路的樣子跑進了電梯。
斐瑞低頭看着視頻,卞飛塵在一邊說他查到的東西。
“603號包間主人名字叫做畢力堅,這是他的照片。”卞飛塵将一張照片放在斐瑞面前的桌子上。
然後繼續說道:“畢力堅今年三十歲,是精業煤礦的大老板,背後會放一些高/利/貸,在道上的名聲比較大,心狠手辣說一不二。”
斐瑞瞥了眼畢力堅的照片,沒有說話。
“這個畢力堅有一個衆所周知的愛好,喜愛各類偏柔弱的美少年。”
斐瑞看着電腦的眸子突然一凝,不動聲色的将眸子轉向畢力堅的照片。
照片中男人穿了件黑色襯衫,衣袖随意的挽起來,帶着一點放浪不羁,眼神不善的看着鏡頭這邊,頭發又短又硬,豎立在腦袋上。眉目粗犷。
看外貌的确不是善茬。
“黎默父親陳遠欠了高利貸,于是将黎默抵押給畢力堅,畢力堅将他帶到錦華城,聽螞蟻們說,似乎是畢力堅心情好,和黎默玩一個游戲,這才讓他有機會跑出來,只是之後他誤打誤撞來到十二樓,純屬意外。”
再次看了屏幕中的黎默,隔着屏幕都能明顯的感受到黎默的緊張與害怕。
向斐瑞簡單說了黎默為什麽會出現在錦華城,卞飛塵将手中的資料随手扔在書桌上,冷笑一聲,道:“黎默身上的傷,不全是校園暴力所致,有一部分還是他這位養父打的。這種人渣!”
視頻中黎默從房間出來身上穿着的便是狼牙的衣服,上面是奶白色的長袖衣服,胸前有一個可愛的大熊貓頭像,看起來毛茸茸的又很呆萌。
斐瑞合上電腦,腦海中浮現出在醫院時黎默抓住他的手不放的樣子,整個人脆弱又充滿信任與依賴性,毛茸茸的頭發遮蓋了大半張臉,仰着頭只露出一雙烏黑水潤的眸子。
比毛茸茸的玩具可愛多了!
可是竟然有人這麽殘忍,對這樣乖巧的人下手。
斐瑞站起來看了同樣不忿的卞飛塵,道:“去醫院看看小可愛吧。”
卞飛塵點點頭,就要去準備東西,轉身剛走了一步,便如遭雷擊的頓住腳步,腦海中回憶斐瑞剛才說了什麽。
小、小可愛?!
卞飛塵緩緩轉過來,盯着斐瑞,像是要将他從裏到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斐瑞淡淡看了他一眼,便繞過他要上樓換身衣服。步伐從容不迫帶着說不出的優雅。
卞飛塵直愣愣的看着斐瑞的背影,心中震驚的無以複加。要知道,這位霍爾特先生,向來是不屑與人類打交道的,他向來沉迷于那些毛茸茸的不會說話的玩具或者貓貓狗狗。
整個人病态的癡迷于此,見了便會發瘋,有時候會喪心病狂,若有人膽敢碰他的寶貝一下,他會記在心裏一輩子的并将你列為拒絕交往對象。
他怎麽會對黎默這麽上心?
難道斐瑞終于開竅有了人類的情感了?
斐瑞上樓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的風衣和純白色印有簡單字母的短袖。卞飛塵敏銳的感覺到斐瑞的頭發似乎也被打理了一番,剛才他上樓的時候,額前的卷發是有些淩亂随意的,現在稍微整齊了一些,看起來像是精心打扮的貴族。
斐瑞下樓看都沒看依舊愣在原地的卞飛塵,他走到鞋櫃處,花了兩分鐘挑了一雙黑色的短靴穿上。
這才道:“走吧。”
卞飛塵上上下下看了一下自己,認命般的去車庫開車。
病房中,黎默被護工扶着下床走了幾步,便氣喘籲籲,臉上隐隐有汗滲出,便又躺回床上。
住院五天,黎默沒有說過一句話,躺在床上便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處地方,烏黑的眸子沉甸甸的,并不看人。
二模已經過去三天了,他現在這樣子,別說二模,就是高考也不一定能參加。
黎默躺在床上,動了動右臂,右手腕打着石膏處是鑽心的痛。
眼裏滿是絕望,絕望沉到深處,引發了茫然,不知道以後要怎麽辦。
他五天沒回家,不知道陳遠發現了沒,他會不會到學校去鬧……
對了,自己是被他送給堅哥的,陳遠肯定不會在在意自己了。
胸口沉悶悶的喘不過氣,忽然,病房外傳來一陣嘈雜。
黎默無動于衷,似乎并沒有聽到,護工看了看黎默,放下手中的水壺,走到門邊打開門想要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我兒子就在這醫院,你們憑什麽不讓我見!讓開!滾!”
“黎默你給我出來!特麽的給老子出來!”
有年前女護士着急的聲音:“先生,這裏是醫院,請你安靜。”
“你們把我兒子藏起來不讓我見,安靜什麽安靜!快把我兒子交出來!”
黎默躺在病床之上,眸子閃了閃,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微微顫抖。護工聽到外面那人喊得黎默的名字,但是看起來來者不善,便要關上房門。
誰知陳遠看到這邊護工的身影閃過,立刻瞪起眼睛推開攔在身前的護士,大步都過去,嘴裏嚷嚷着道:“黎默是不是在這裏,給老子讓開!”
外面護士眼看攔不住,着急的又往外跑準備叫保安進來幫忙。
剛剛這人進來時還挺有禮貌,說是要找黎默。護士一查,黎默是霍爾特先生特別關照的病人,稍微問了這人幾句,誰知這人立刻就翻臉鬧了起來。
護工被陳遠一把推開,眼睜睜看着一個身穿髒兮兮皮夾克還有頭發揪成一團的中年男子,被他狠厲的目光吓到,護工不敢說一句話,連連往後退。
陳遠看到靜靜躺在床上的黎默,冷笑一聲,“啪”的甩上了門。
緊接着他一步一步往進走,打量着病房中的擺設。
窗幾明亮,有小沙發矮桌,矮桌上擺放着精心修剪的插花。整個病房溫馨又明亮,這讓陳遠眼中閃過羨慕與貪婪。
接着他看向黎默,眼神狠厲又像是在看一塊金子那般貪婪,“不錯啊,混的比你老子好。”
黎默僵硬在床上,低垂着眼睛,藏在被子下面的手不住的顫抖,整個人一動不敢動,感受到陳遠慢慢地朝自己走過來,身體反身性的想要蜷縮起來。
護工是個三十歲的老實女人,看到陳遠這麽恐怖,滿身血腥,吓得早早便躲在一邊,可是看到他慢慢地走向黎默,黎默受傷那麽重,受不得一點虐待了。
護工心驚膽戰,忍不住鬥起膽子喊道:“你、你要幹什麽,這裏是醫院,你不能胡來……”說到最後一句,陳遠兇惡的看過來,她忍不住抖了抖,默默地将嘴裏的話咽了回去,說出來的只有自己可以聽到,沒有一點威懾力。
陳遠只一個眼神,護工便縮在角落,他忍不住眼裏帶上了些得意。
走到黎默床邊,上上下下看了看黎默身上,心想,堅哥玩的可以啊。
但是,“怎麽,住在這麽好的病房,覺得自己一飛沖天了,就可以不将老子放在眼裏了是不是!”
陳遠一把掀開黎默身上的被子,看到黎默即使胳膊和腿都打着石膏胸前也被固定住,一動不能動,但是依然被自己吓得顫抖,心中便有些病态的開心。
“哼!”陳遠盯着黎默,繼續道:“要知道你可是老子送到堅哥面前的,老子能送你到他面前,也能讓你身敗名裂臭名遠昭,別忘了你做過什麽。”
他一說完,黎默臉色更白了,他顫抖着睫毛緩緩擡起頭,眼裏竟然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陳遠一愣,繼而勃然大怒:“怎麽,不服氣!要不要我把你做過的事告訴你們老師,讓你們同學都知道!嗯?!”
黎默眸子一顫,好像想到了什麽令人恐怖的事情,眼中滿是絕望與崩潰還有恨意。
“是你逼我的……”一字一頓,幾天沒說話,貿然開口聲音沙啞的厲害,不仔細聽,甚至聽不清黎默在說什麽。
陳遠冷笑一聲,慢慢湊到黎默臉邊,呼出來的氣息滿是酸臭,他裂開嘴道:“你特麽以為你還能像小白蓮那樣,你早就黑到骨子裏了,別想着能爬出來!”
陳遠看着黎默臉色慘白絕望,哈哈一笑,直起身來,道:“老子最近沒錢了,你住這麽好的病房,給老子弄點錢來!”
忽然,病房門“咔嚓”一聲被打開,緊接着從門外傳來一聲冷漠森寒的聲音:“要錢沒有,送命倒是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可愛“悠”投的地雷,麽麽噠~
也謝謝大家的營養液~今天夠不夠粗長~*^o^*
明天高考,祝要高考的小夥伴考試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