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撒嬌女人最要命

晚上十點,房子裏的燈光都暗沉了下來,崔伯和陳阿姨都回屋睡覺了,只有二樓的主卧室還亮着燈。

“快點。”一個女聲偷偷摸摸的催促。

“來了。”

門被打開,一個腦袋伸了出來,左右看了一下,給後面的男人比了一個“ok”的手勢,随即被後面的男人敲了一個腦镚兒。

“別打我嘛,我這是怕陳阿姨發現了啊。”羅煦回頭,噘嘴揉了揉額頭。

陳阿姨盯得很嚴,不準她出門,不準洗頭發後不吹幹,不準吃涼的,連沾涼水都不可以。

七月份了,她如何受得了不吃點兒解暑的東西?可每每冰鎮西瓜一切上來,沒她的份兒,陳阿姨自制的涼粉沒她的份兒,她就一直吃一些溫補的東西,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

現在是磨了裴琰一周他才肯把她“偷運”出去解饞,且絕對不能被陳阿姨發現。

羅煦拉着裴琰下樓,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像只計劃偷果子的松鼠。

“咔噠。”

一聲關門聲響起,羅煦迅速拉着裴琰躲到樓梯下面的空處,将他抵到牆上遮住,力求與夜色融為一體。

陳阿姨的腳步聲響起,她朝廚房走去。

羅煦趴在裴琰的胸膛前,一動不動,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黑黢黢的空間裏,一片寂靜,兩人相貼的地方就顯得格外的敏感。

羅煦屏氣凝神等着陳阿姨出來,一臉肅穆,像是在幹什麽了不起的地下工作一樣。

裴琰的手從她的腰上滑下去,準确的落到她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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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煦瞬間回頭,“你幹嘛?”

“打發時間。”他伸手捏了捏,像是在捏果凍似的。

羅煦現在可沒心情跟他玩兒,扭了兩下,繼續窺視廚房。

裴琰像是故意搗亂似的,上下其手,從屁股到胸到大腿,沒有一處沒留下他的“魔爪”。

“松手呀。”

“不松。”

“你摸哪兒去了??”

“這裏?”

“嗯.......”喉嚨裏飄出一絲弱弱的聲音,是她被摸出了感覺。

裴琰笑着看她,似乎很有成就感。

陳阿姨從廚房出來,檢查了一下廚房的燈開關,往樓上去了。

“我的天......”羅煦漲紅了臉松了一口氣,轉頭看裴琰,用手指戳了錯他的胸膛,“你給我等着!”

裴琰箍住她的腰,幾乎要把她拽到身上粘起來一樣,“別以後了,現在正是報複的好時機啊。”

羅煦眯眼,伸手把他從黑暗裏拽了出來,“哼,你以為我會上當?”

他就是不想帶自己出去,現在想法設法毀約呢。

羅煦拉着他的手前面帶路,貓着身子左穿右穿,從車庫的小門出去,經過一個十幾米長的小道兒,然後眼前一下子就亮了。

“自由了.......”她伸了伸腰,十分舒爽。

前面燈光一亮,有車子駛來。

裴琰伸手将她攬過,擋在了懷裏。

“冷不冷?”他低頭問。

羅煦仰頭,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了,雙手纏上他的腰,仰頭發傻,“冷,好冷。”

七月份,炎熱的夏天,一個問冷不冷,一個說好冷。

幸虧是路上沒人,不然非得以為這是一對鬼不可。

他伸手從她的腦袋上摘下了一片葉子,扔在旁邊的花圃裏。

“剛才我們一起不是鑽了小樹林?你怎麽還怎麽衣冠楚楚的樣子啊?”她一邊摸頭查找樹葉子,一邊問他。

裴琰無奈的說:“下次別鑽了,也不怕蛇蟲螞蟻爬身上來了。”

“你吃過老鼠肉嗎?”她又不知道想哪裏去了,随口問出了這種問題。

裴琰內心略微翻騰了一下,迅速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往主道路上帶去。

“嗚嗚嗚.......”

她不講細節就行了嘛,別剝奪她呼吸的權利啊!

......

兩人牽手走在夏日的夜晚裏,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邊璀璨一片的燈光,都像是電影裏的布景一樣,專門為他們搭制。

她才生了孩子三周,肚皮還沒有完全收回原狀,但因為穿着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所以看起來就是一個青春逼人的美少女。

路上的行人頻頻回頭,羅煦側了側身,往裴琰身上擠。

他攬着她的腰,笑着問:“你什麽時候也怕被別人看了?”

“他們是不是在盯我的小肚子啊.......”羅煦偷偷摸摸的看回去,發現很多人接觸到她的目光後就閃避了。她現在對自己的身材極其不自信,所以老是覺得自己盯着她的肚皮看。

“可能是。”他點頭,同意這種猜測。

羅煦欲哭無淚,只好挽着他的胳膊,努力在他身後掩藏住自己的肚子。

某人心裏終于舒服了,畢竟那些毫不避諱的盯着她看的眼神終于可以消停會兒了。

兩人一邊晃悠一邊找店面吃夜宵,在羅煦頻頻往街邊的燒烤攤子看去之後,裴琰把她拐進了一家酸湯魚店。

“點吧。”他把菜單推給她。

羅煦看着菜單上的圖片,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酸爽過瘾的魚頭湯,再燙上一些薄如蟬翼的肉片和鮮嫩欲滴的素菜,簡直是要了老命了。

裴琰點了一壺茶,一邊喝茶,一邊幫她夾菜燙肉片,自己一口都沒吃。

酸湯熬制得十分濃郁,看着是一鍋清湯,實則辣得爽口地道,羅煦一口接着一口,根本放不下筷。

“你吃一個嘛,真的很好吃。”她舉起一塊魚肉,在他眼前晃悠。

“我知道好吃,你自己慢慢吃,別卡住了。”他挑了魚刺,把魚肉夾回她盤子裏。

“你這樣高風亮節,實在是讓我很有心理壓力啊。”羅煦把魚肉塞進自己的嘴裏,鼓起腮幫子說。

高風亮節用在這裏......她,知道自己曾毀了多少個成語嗎?

“我又說錯了?”

“知道就好。”

羅煦咬着筷子,說:“也不怪我嘛,我的母語實在沒有環境優勢,比不得你們。”

“上學了就好好學,別以後教壞孩子。”裴琰把燙好的小白菜夾到她盤子裏去。

“不會的,奶油有你,絕對不會像我這麽笨。”她笑着甩腦袋,仿佛已經窺見了一個天才兒子。

裴琰一笑,接下她的贊譽。

說到這裏,羅煦放下筷子,兩只胳膊交疊在桌面上,說:“我思考了很久,我知道我想學什麽專業了。”

“說來聽聽。”

“中文系。”

“......”

羅煦端正的注視着他,表情嚴肅正經,不像是在開玩笑。

裴琰說:“你知道讀中文系要學什麽嗎?”

“我上網了解了一下,主要是古代文學當代文學,以及外國文學和歷史一類的知識。”羅煦說。

“那你清楚自己和別人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嗎?”裴琰問。

因為在國外長大,成長的環境不利于她了解這些知識,受的熏陶少,氛圍不夠,在同學面前可能會像個二百五。

“我知道,可能是孫悟空一個筋鬥雲那麽遠的距離。”她開着玩笑說。

裴琰:“你跳舞行,唱歌行,畫畫也有基礎,為什麽偏要選中文系呢?”

羅煦支着下巴,說:“大概是我有一種執念吧。”

在美國的時候,她拿着美國的國籍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中國人,和周圍的人都不一樣。黃皮膚黑頭發黑眼睛,就像那首歌唱的那樣。

她身體裏流的是華夏民族的血,她對這個神秘的民族有着不可動搖的好奇心,她想知道這裏的人是如何在生活,想知道在這片土地上曾發生過哪些令人難忘的事情,想知道她母親曾放棄了怎樣的一個祖國。

這些問題,周圍的人解答不了,所以她只有自己去尋找了。

......

原路返回,經過小樹林的時候周圍一片寂靜,他伸手一拽,差點兒沒把她的魂兒給吓沒了。

“你幹什麽?”她壓低聲音問。

裴琰将她逼退幾步,她毫無預兆的倒在一棵樹上,一臉懵逼的看着他,“月色上來了,狼變了?”

裴琰将她箍在自己的胸膛和樹幹之間,他說:“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

“三個字的?”她笑着問。

裴琰低頭,捏住她的下巴,說:“我忘了告訴你,你一直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羅煦愣了一下,無措的看着他,“你.......”

“在紐約第一次見面,你就是這樣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第一次見面,她和朋友嬉笑怒罵,靈動輕盈,在人群裏像一顆啓明星一樣,發着光,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她看起來像是失戀了,卻絲毫沒有嚎啕大哭傷心絕望,反而是揮着酒瓶嘻嘻哈哈,看似沒心沒肺,實則一雙眼睛早已出賣了她的黯然。

他微微掃了一眼她身邊的朋友,明白了她這樣強顏歡笑的目的。

當她喝得左腳拌右腳倒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的身體瞬間就有了反應。特別是當她擡起頭來笑眯眯的道歉的時候,他簡直要忍不住吻下去了。

愛,始于性,這一點都不假。

羅煦挑眉,手指從他的胸膛滑到了他的下巴,然後到了臉頰,“所以,我們的第一次,是你有預謀的咯?”

“稱不上預謀,只是不排斥。”他壓在她身上,說得特別冠冕堂皇。

羅煦眯眼:“那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過,我肚子裏的孩子會是你的?”

“沒敢這樣想過。”他輕輕一笑,像是他之前的難過和徘徊都不值得一提似的。

“為什麽?”

“第一,我用了避孕套......第二,我不相信老天會這樣厚待我。”他低頭,淺啄了一下她的唇。

羅煦微微閉眼,享受這個如涼風般的輕吻,她說:“第一,避孕套不完全靠譜。第二,我也不相信老天會這樣眷顧我。”

她以為就憑她這種刀砍不爛斧劈不碎的命,怎麽也得三十好幾才能有孩子,而且說不定還是存夠了錢到精子銀行去買的。

雖然她幻想過和喜歡的男人生兒育女,但她沒想到,這個男人會是他,更沒想到他也在同樣回饋她的喜歡。

她伸手摟着他的脖子,嘆氣:“如果不是在坐月子,我們還能在這裏戰一場,可惜了.......”

這種怨念,這種遺憾,這種恨而不得的口吻,仿佛是和幾億大獎擦身而過的懊惱。

裴琰将她抱起來,她順勢一跳,雙腿夾着他的腰,撐着他的肩膀問:“野戰哎,就這樣錯過了你不覺得遺憾?”

“我潔癖。”

“......煞風景。”

“還有,不管你以前有多少個男人,今後.......”他眼睛一眯,瞳孔驟然緊縮,釋放出一系列危險的信號。

“我保證為你守身如玉!”她舉起手指發誓。

他抱着她往前走,沒吭聲。

“我剛才這成語用對了嗎?”

“嗯。”

“那你為什麽不高興?”

“話沒錯,但對話裏的含金量我持觀望态度。”

羅煦愕然,半響後,小樹林裏出來一個甜膩到驚悚的撒嬌聲。

“讨厭啦,人家是真心的啦!”

“撲撲......”栖息在樹林裏的鳥兒撲騰而起,被這一聲詭異的叫聲吓得四處亂竄,惶惶不安。

撒嬌女人最好命?

呵!我看是撒嬌女人最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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