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春色滿屋關不住

羅煦想了一夜,腦袋都要爆炸了,也沒有想到什麽兩全其美的法子。尤其不敢開機,怕看到未接來電,怕遭到裴琰的追問,所以自欺欺人的造了個殼躲了起來。

莫妮卡推開卧室的門,看着這一地的酒瓶子,花花綠綠,還真有點兒回到過去的感覺。

“午餐我做好了,你放在微波爐裏熱一下就能吃,我上學去了,你也早點兒起來吧。”莫妮卡對着床上的人說。

“嗯。”被子裏的人甕聲甕氣的回答。

莫妮卡一走,羅煦就頂着被子坐起來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還是要主動出擊才行。

“我手機呢......”她掀開被子找手機,不巧,一腳踩到地上,剛好踩到一個酒瓶子。

“哐當”一聲,她摔到了地上。

“我的媽.......”她伸手扶着自己的腰,感覺好像被床邊刮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顧不了這麽多了,她撿起酒瓶堆裏的手機,開機。

好多條短信跳出來,全是未接來電提醒。她一條條翻下去,全是裴琰的,翻到最後一條,來電的號碼有些陌生。

她撥過去,“你哪位?昨天給我打電話的?”

羅曦穿着婚紗站在落地的玻璃鏡面前,左右照了照,說:“是我,聽羅斯說你要勸我不結婚,有這回事兒嗎?”

“沒有。”羅煦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僵硬的說。

羅曦一笑,說:“我以為他又出什麽新招數來為難我了,既然沒有就好,我挂了。”

“你等等。”

“還有什麽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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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出來聊一下。”羅煦抿唇。

羅曦挑眉,鏡子裏美麗的準新娘也挑了一下眉毛,優雅貴氣,“就我們倆?”

“對,就我們倆。”

“ok,你發個地址給我,二十分鐘後見。”

“半個小時,我還沒起床。”

羅曦嗤了一聲,爽快的挂了電話。

“黛西小姐,這條婚紗您還喜歡嗎?”導購笑着走來,端來她最喜歡的香槟。

羅曦撇嘴,“一般般吧,不是特別鐘意。”

“您有什麽要求可以跟我說,設計師會按照您的要求修改的。”導購仍然笑着十分得體,顯然是被挑剔慣了。

“那就告訴你們的設計師,換一條吧。”她提着裙子下了展示臺,往試衣間走去。

導購轉頭看店長,後者無奈的點頭,示意按她的意思做。

羅煦呢,因為昨晚睡得晚又喝多了酒,以至于現在眼睛有些腫,她用勺子按了按,稍微好一些了。洗了臉,化了個淡妝,精氣神兒回來了一大半。

打開衣櫃,一眼掃過去全是她以前愛穿的便宜貨。被裴琰的品味熏染了大半年,她竟然覺得自己這些再也穿不出去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她長嘆一聲,撿了一條水藍色的吊帶裙出來,就這一件上了一百刀,勉強可看。

提起扔在沙發上的小包,她走向門口,一拉開門,眼前站着的人讓她驚得倒退了半步。

“裴裴琰......”

裴琰看着收拾妥當的她,掃了一眼裏面,說:“看起來,我來得剛好是時候。”

晚一步,她就走了。

“你怎麽來了?”羅煦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個自然的微笑。

裴琰往前踏了一步,羅煦往後退。

“電話不接人也玩兒消失,我不來怎麽辦呢?”他笑着說。

羅煦身體一顫,覺得他挂在嘴角的笑怎麽比她還言不由衷呢。

“我這邊的手續出了點兒問題,所以我親自回來看看......你不是在歐洲辦事嗎?這麽快就辦完了?”

“辦完了,所以順路來看看你。”

順路......好順的路啊,跨了整一個大西洋......

“這是要去哪兒?”又是一步上前,他把她逼到了冰箱角,她背靠着冰箱面前是他,一條死路。

“去見一個朋友,她大概能幫點兒忙。”羅煦嘴唇顫抖,臉色都白了。

裴琰伸手撫摸她的臉,“怎麽臉都白了?一點兒難事兒不至于為難成這樣吧?”

羅煦不知道他是否知曉內情,這樣陰柔的用話怼他,一點兒都不像他的作風啊。

“你要幹嘛......”她膝蓋發軟,忍不住想跪。

裴琰腿一伸,抵住她的腿,擡起她的下巴,“你覺得我大老遠飛過來是來幹嘛的?慰問一下你的嗎?”

“你才說了,是順路......”

“我是說了你可以親自回來辦手續,但為什麽不接電話?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

羅煦的整個腦神經都在抽搐,面對他的步步緊逼,她有種要缺氧的症狀。

“我我我之前漏了一點稅,現在被查出來要補交,我怕你罵我,只好瞞着你了.......”她貼着冰箱,整個背部都在冒汗。

裴琰皺眉:“逃稅?”

“是啊,收入微薄,能省一點是一點嘛.......”

美國的納稅制度是非常嚴苛的,一旦被查出來偷稅漏稅,要麽交錢要麽蹲局子,兩者其一。

“我做生意這麽多年都沒逃過稅,你倒是比我還能耐了。”裴琰輕笑,伸手摟着她的腰,将她帶離死角。

羅煦松了一口氣,說:“太丢人了,所以我不想告訴你......”

“想自己解決?”他坐在沙發上,拉她入懷,兩人面貼面。

羅煦生怕離得太近讓他感受到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微微弓着身子,說:“是啊,我也是成年人了,自己也可以解決的。”

裴琰點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錢我可以幫你出,手續自己去搞定吧。”

“你幫我出錢?”羅煦擡頭。

“你都要嫁給我了,難道我這點兒毛還不該拔?”他笑着說。

說到這個,羅煦心都要碎了......殺千刀的羅斯,你最好不要犯到我手上!

手機震動了起來,羅煦一看是羅曦,立馬挂掉。

“怎麽不接?”

“煩死了,賣保險的。”羅煦揮揮手,一副不勝其擾的樣子。

“午飯還沒吃?”裴琰低頭,啃她的嘴唇。

大概是他剛才看到了餐桌上的食物,所以才有此一問。

她乖乖地點頭,“還沒......”

“走吧。”他拉着她起身。

“去哪裏?”

“請你吃大餐。”

要是平時她肯定早已歡呼雀躍了起來,可今天,她微微一笑,非常矜持的牽着他的手出門。

他對她越好一分,她想殺羅斯的心就迫切一分。

他奶奶的,幹脆趁夜行兇算了,落個寡婦的身份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另嫁!

裴琰拍拍她咬着的腮幫子,問:“在想什麽呢?”

羅煦一愣,然後微笑:“在想吃什麽。”

裴琰揚起的嘴角微微收斂,要是這個時候還看不出她的不正常,那他就枉做衆人口中的“裴先生”了。

“想吃什麽都可以,包括我......”他低頭輕吻她的額頭,眼眸閃爍。

羅煦耳根一紅,雙頰飛上紅暈,緊緊地握着他的手。

裴琰輕笑,帶着她上了車。

羅曦坐在約好的咖啡廳裏,瞪着手機,整個人都不好了。

約她出來又挂她電話?果然是親姐妹!

“小姐,您需要點一杯什麽嗎?”服務員笑着走來。

羅曦提起包站起來,鐵青着臉,“不用了,氣飽了。”

服務員看她踩着高跟鞋優雅的離去,背影窈窕多姿,妩媚多情,本該是很美的一幅畫......但為什麽就是覺得自家這地板快被她踏出窟窿來了呢?

昏暗迷離的燈光下,奢華美麗的餐廳裏,伴着悠揚美妙的小提琴的旋律,情侶交頭接耳,偶爾交換一個輕吻......以及濕吻。

羅煦不自在的動了動屁股,不是她臉皮薄,而是旁邊桌的男女實在是太大膽,她微微一瞄就發現那女的脫了高跟鞋,腳不停地在對面男士的大腿上磨蹭,極為挑逗。

“你看哪兒呢?”裴琰打了一個電話回來,看她雙頰微紅,眼神躲閃,不用明說就知道瞧見了什麽。

他們是相對而坐的,羅煦要跟他說悄悄話就必須得伸長了脖子,十分費勁。

“你看左邊那位女士的腳,再看看右邊......”

裴琰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左邊,明白了,右邊......

“右邊怎麽了?”

“我剛才看見那位男士把舌頭伸進去了.......”羅煦用餐巾掩面,像是在做賊。

裴琰忍不住發笑,握着她的手,說:“你自己不也經常這樣幹?”

羅煦咬牙:“那是在家裏,私人場所,跟着不一樣......我可沒有暴露.癖。”

燈光下的她,美目盼兮,狡黠靈動,像一條水藍色的蛇一樣,絲絲滑滑,一不小心就溜進了他的心裏。

“吃好了嗎?我們回去吧。”他捏了捏她的手,暗示的意味十足。

羅煦正好也看不下去了,放下餐巾起身,正準備大喇喇的往前走,一個回頭,被他拉進了懷裏。

“你是獨行俠嗎?”他忍不住問道。

有很多次,她都是吃完了就走,完全沒有想到要找他,更沒有想到像其他女孩子一樣,依偎在男友的懷裏。

羅煦愣了一下,握着他的手嘿嘿嘿的笑:“習慣了,別見怪啊。”

“傻。”他伸手戳她腦袋。

羅煦被他戳得往後仰,“別戳了,下次不敢了。”

這不像是在跟男友撒嬌,倒像是在跟家長寫保證書一般的語調,惹得他頻頻嘆氣,論沒有情趣之人,誰比得過她?

算了,慢慢掰吧。

......

這邊,羅曦氣得晚飯都沒吃,泡了個澡,總算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

她穿着桑蠶絲的睡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手遙控板,一手紅酒,披着濕漉漉的長發,襯着這昏暗的燈光,倒很有些味道。

大門口有了響動,仆人紛紛動起來。

傑森,羅斯的父親,才去談了一個合作案,風塵仆仆的歸來。他今年五十了,臉上只有少許的皺紋,一米八的身高,常年鍛煉所以肌肉分明,穿起西裝來也比旁人多了幾分氣勢。唯一透露年齡的,大概只有頭上那偶爾可見的白發了。

羅曦動都沒動,端着紅酒杯,不知道在想什麽。

身後,一個濕熱的唇貼上來,游走在她的脖間,讓她的睡袍微微滑落在了肩頭。

“煩着呢,別來撩我。”羅曦喝了一口紅酒,閉着眼說。

傑森一笑,脫了外套扔在一邊。仆人趕緊上前拿走,順便規整好他的行李,然後迅速撤離這分分鐘能燃燒起來的戰場。

“怎麽?碰上什麽煩心事了?”傑森落坐在沙發上,伸手攬過她的腰,把她扣在自己的懷裏。

“還不是你那個寶貝兒子,三番五次的攪我的局......”羅曦伸手,用手指纏繞着他的領帶,聲音柔柔弱弱的,像在人心上吹來的一根羽毛,惹得人心潮澎湃。

“他又怎麽着你了?”傑森湊過去,用舌頭掃了一遍她的耳廓,最後一口咬上。

疼得羅曦瞬間皺眉,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翻身撲過去一陣撒潑,“都說了不要弄疼我,說了多少次了!就是不聽!”

傑森一點兒沒生氣,豪爽大笑,“我看你心情不好,逗逗你,現在好了吧?”

“好個毛線!”羅曦坐起來,扯上自己的睡袍,“轉告你兒子,要是再找我麻煩,我指不定哪天一麻布口袋套上他腦袋,打他個死去活來!”

傑森松了手,冷笑,“你不是和他一夜風流過嗎?怎麽,這是舍不得你了?”

羅曦一口老血悶在心口,瞬間站起來,伸手指着他,“老流氓......我今天要是讓你進我屋我黛西兩個字倒過來寫!”

“你是叫羅曦嗎?”傑森優哉游哉的說。

“你......”羅曦瞪眼,一腳踹上他的胸膛,用足了力氣。

“寶貝,我開玩笑呢,別生氣。”傑森箍着她的腰,牢牢鎖住。

“開玩笑?”羅曦冷哼一聲。

傑森識趣的閉眼,果然,一下秒拳頭噼裏啪啦的招呼來。

羅曦發完了氣,順帶連着下午生羅煦的氣也一并發洩完後,終于停手了。

“今天婚紗看的怎麽樣?”傑森像是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看她停手了笑眯眯的問。

“沒看成。”

“都不喜歡?”

“嗯。”她冷着臉說。

“沒事,訂制的那一批馬上就到了,到時候你肯定會喜歡的。”傑森低頭,親吻她的脖頸。

羅曦掃了他一眼,他笑着說:“今天不在卧室,在書房怎麽樣?”

畢竟,剛才她可是發了狠話說不讓他進屋的。

羅曦哼了一聲,起身,用手指勾着他往樓上去。傑森彎腰,嗅着她身上的芳香,一路跟過去。

馭夫之術,一張一弛,全是學問吶。

......

“砰”地一聲,大門被撞開,坐在沙發上的莫妮卡驚詫回頭。

門邊的兩人,吻得難分難舍。

羅煦瞟到莫妮卡的存在,立馬推了推他,“有人......”

裴琰拿出早已鑽進她上衣的手,擡頭看向沙發。

“我什麽也沒看見,我要睡了,好累!”莫妮卡愣了三秒,然後抱着電腦,光速沖向卧室。

“障礙物已清。”他微微一笑,伸手關上門,反鎖。

羅煦一跳,跳入他的懷裏,摟着他的脖子,笑着問:“接下來做什麽?”

“你剛才在餐廳看見什麽了?”他輕笑着,抱着她往另一間卧室走去。

“好多羞羞的事.......”她湊在他的耳邊,呵氣如蘭。

“砰”,又是一聲門響,春色被關在了裏面。

另一間卧室的房門被打開,莫妮卡悄悄探出頭,小心地彎腰爬行,摸回忘在沙發上的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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