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沾滿毒的網

季少珩。

我渾渾噩噩的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我的枕邊曾經有過誰的發梢,忘記了曾經有個女孩看着我明媚的笑,她叫我:牧牧。

呵,我甚至都不曾知道,她為什麽,叫我牧牧。我叫季少珩。

是淩小因吧,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女人,讓我沉淪在無情的歲月浮沉裏。

國慶節快要結束的時候,我想她想的發瘋,我編寫了無數的短信,寫好了卻又删掉,總是覺得那寥寥數幾的文字,不足以表達我對她幾盡癡迷的思念。可最後,我卻只發了句:在幹什麽!

我就是這麽的可笑。她一定很忙吧,她像一只迎風飛揚的蝴蝶,在百花叢中鮮明的像塗着血色紅唇的女王。

她回了個:忙!

我冷冷的笑,你看,她大概是沒有想我的,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也好,可她真的,并沒有像我想的那麽愛我,不然她怎麽只簡單的回一個忙字。

像是被下了絕情的蠱,我流連在形形色色的酒吧,我時常喝的忘記了悲傷。媽媽給我換了電話號碼,封鎖了我的一切社交賬號,媽媽很少唉聲嘆氣,因為她的生活從來都順心如意,有天我從沉醉中醒來時,卻看到了她兩鬓平添了幾絲白發,她老了,她不再年輕似桃李春華了。

媽媽看着我,平靜的說:媽媽不懂愛情,如果你再怎麽努力,都不能忘記她,等到春節之後,就去找她吧。這之間,你好好的聽話,過自己的生活,如果她也一樣非你莫屬,你就去吧。

我從床上蹦起來,我不知道媽媽說這話的意思:靜涵不是已經把訂婚改到元旦了嗎,難道要我順其自然的接受,那我還怎麽等到春節之後。

就當作是你們之間感情的考驗吧,四個月的時間,不短也不長,可是卻能好好的看清一個人,好好的規劃自己的人生,好好的理清你想要的生活。

可是,媽,很荒唐不是嗎,到時我要怎麽再跟靜涵解釋,難道要我再傷害她一遍,再一次告訴她,我不愛她,我不會娶她?!不,媽媽,這太殘忍!

你怎麽知道四個月的時間,你不會愛上另外一個女人?媽媽犀利的目光盯着我,盯得我發慌。我突然發現,我的心在搖擺,我的心找不到北京的方向。

可是我也知道,媽媽已經給了我最大限度的忍耐。我也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我是不是要和一個工于心計的女人,過一輩子,盡管我很愛她。

我答應了媽媽的要求。我像個得到了浴火重生的戰士,自然的上下班,吃飯、看電視,睡覺。然後在夢裏想她,淩小因,你值得我愛嗎,你在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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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涵再沒有跟我聯系,就算在常去的餐廳碰了面,也只是擦肩。有時我好想跟她打個招呼,好好的說聲:對不起。

可她的眼裏沒有我,她冷漠的我望而卻步。

聽同事說起,靜涵跟一個男生同居了。我笑,挺好的啊,不管她最後是不是會嫁給我,都是我欠她的,随她去好了。

我笑着笑着,心就落寞下來。我有時候非常清楚,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是沒有辦法,我像沿着一條既定的線,改變不了軌跡。

靜涵的哥哥,我的師哥,張景航終于找了女朋友。曾在無數個夜裏與我一起把酒言歡,笑到盡頭全是淚水,他說他這輩子都不會結婚,不會愛上其他的女人,可他還是找了個女朋友,大概是他從她那裏找到了許久未曾嘗過的溫柔。

我忙着準備畢業論文,我不打算考博了,很累,我的心裏,裝滿了淩小因,一個我曾深深愛着的女人,我沒有心思做其他的事!

這世界真是小。景航哥訂婚那天,我竟然遇到了我的小學同桌,周淼,一個性格開朗的女生。我坐在白色的歐式桌邊,欣賞着恍如隔世的綠草如茵,她像個調皮的孩子,跑過來揪住了我的耳朵,說:季少珩,見了我也不知道行大禮!

我還沒有認出她來,她笑着,像朵花一樣,在我的腮邊留下一個吻,她哈哈的笑着說:你忘記了,我是你小學的同桌啊,咱們可是坐在一起,坐了六年來,是誰說長大要娶我來着。

我笑:原來是你這個女魔頭啊!

她說:走吧,咱們去一邊聊聊,這裏人多,不易于增進感情!

我點頭,像傻子一樣的坐着,看熱鬧的人群,對自己來說,确實有些殘忍。

她邊走邊跳,她勾着我的臉說:哎呀呀,沒怎麽變哪,還是那麽好看。

我被她這誇張的動作逗笑,她小的時候就這麽成熟而誇張,她最喜歡做的事 就是勾着我的下巴,仔細的看着我的臉,說:臭小子,長大後你要是不娶我,我就一輩子纏着你,看你怎麽辦!

她不許我說不。所以那時弱小的我,只好答應,因為她确實,對我也很好。

她見我笑着不說話,便撇撇嘴:哎,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怎麽,有喜歡的人了嗎,你看看,男人就是這麽善變,那麽長時間這小心髒裏只有我一個人,說話間就換成了別的女人!

你呢,你可別說你一直在等我!我懷疑着說道。

可不是嘛,等的白發三千丈了都,也不見你來找我!

我笑着:沒見你少白頭啊!

周淼氣鼓鼓的揮手捶向我,我笑着躲開,她便追過來,仿佛時光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時我們不過八九歲的年紀,肆無忌憚的揮霍大把的美好時光,在校園裏,嬉戲追逐,無憂無慮。

累了,我便在草地上坐下。她靠過來,望着天空,說:我來上海很久了,不過還是不能習慣,上海這遲遲不來的冬天。

我瞥見一個人影,他從景航哥身邊轉身離去,很熟悉,可我不确定。我笑着:上海屬于南方,自然不是北方的氣候,四季分明。

我愛上一個叫蘇緒的男生,很愛、很愛,可他是蘇北人,爸媽一定要我找個北京男生,這樣我就可以回北京,我離家了那麽久,我不想回去那個壓抑的家,可是我拗不過漸漸老去的父母。

周淼忽然憂傷的說道。

那憂傷像一張沾滿迷茫的毒的網,将她和我困在上海秋日的暖陽裏,心卻冰涼。

他呢,他不能陪你去北京嗎?

他也有父母啊,我不希望他受苦,所以我跟他分了手,我說我熬不住無情的時光,我放手了。就在昨天,我剛剛跟他說分手。

我看到有晶亮的淚水劃過她的臉龐。

她說:姐姐已經嫁給了景航哥,留在上海不會回北京了,我怎麽能再狠心的丢下父母,有時候好想時光就這麽停止吧,我們不必再去想這些傷心的事情。

我攬過來她的肩膀,澀澀發抖的肩膀。

愛情裏就是有這麽多的悖論,我們再怎麽小心翼翼,總還是會陷進上帝設好的泥沼,有些人選擇求饒,有些人選擇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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