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今天不上班
且說這圓眼鏡男帶着他的一幫“手下”灰溜溜地離開了阖家餐館,一路走着,被風吹得漸漸平複了心情,以至于走到後來越想越生氣,後悔當初為什麽不仗着人多勢衆幹脆包圍了那個初來乍到的奇怪男人。走到幾家分別的交叉口時,長胡須男還要火上澆油道“項哥,我們就這麽便宜了那小子了”
被稱作“項哥”的圓眼鏡男項東子也有些後悔自己剛才那麽快認慫,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痰,罵了一句髒話,摩拳擦掌道“老子的錢哪有這麽好賺我明天就要讓他雙倍奉還”
“對今天只是被他虛張聲勢唬到了”其他小混混跟着附和道,“明天就要讓他好看”
其他小混混都勾肩搭背往自家的方向走了,項東子住得最偏,便一個人回去。
在槐城生活了二十多年,區區一點黑夜是沒什麽好害怕的,至少這幾年鎮上撥了款裝了不少路燈,暗是暗了點,但湊合着能看清路。項哥一邊吹着口哨一邊踢着一顆小石子,得到了支持的他立刻又變得得意洋洋起來,腦子裏甚至盤算好了好幾種整弄司不悔的方法,再一想到明天不但能要回自己給出去的錢,甚至可以獲取更多的時候,心情無比輕快。
“咚”一聲,石子往前一蹦,像是碰到了什麽物體,接着項東子聽到一個女人的悶哼聲。
“誰”項東子眼睛一眯,警惕地往前走了兩步。
等他走到路燈下後,這才看清,原來在路燈照不到的陰暗角落裏,蜷縮着一個身着暗色衣服的女人,此刻她正雙手抱膝靠在牆上瑟瑟發抖,對面路燈射過來的光照得她臉慘白,眼波流轉間帶着一股楚楚可憐的意味。
雖然黑夜讓她的面容變得略有模糊,但項東子憑着自己多年浪跡花叢的經驗,還是判斷出了眼前這個定是上品,一時間有些意動,已經換上了笑臉走到了女人旁邊,放柔了聲音問道“妹子,怎麽這麽晚了一個人坐在這裏啊”
女人聽到項東子的聲音後,身體略有瑟縮,這樣的反應看在項東子眼中,心魂更是被勾走了一大半。他強忍住欲望,再度放柔了聲音“天這麽冷,你這麽坐着會凍病的。”
女人終于放松了警惕,抱着膝蓋的手松了松,露出一個茫然而可憐的表情來“我是從外地來槐城旅游的,剛下車就被人搶走了包,現在沒有錢住旅館。”
一聽是個無親無故的外地人,項東子心中是抑制不住的狂喜。他強抿住要咧到耳根的嘴角,裝作幫女人排憂解難,好心地建議道“正好我家還有一間空的房間,不如這樣吧妹子,你今晚先跟我回去,等明天早上我幫你一塊兒上街找找。”
不出所料,女人立刻疊聲道謝道“謝謝大哥謝謝大哥”說着掙紮着從地上坐起來。
項東子看着女人袅娜的身姿,心頭的欲火燒得更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他咽了咽口水,控制住自己激動到略微顫抖的聲音“妹子啊,你看你鞋子也掉了,膝蓋也破了,走路肯定不方便。這樣吧,大哥我今天就好人做到底,抱着你過去吧。”
女人看起來也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天真,聞言居然點了點頭,同意了項東子的說法,一邊還要沖項東子道謝道“大哥,你真是個好人。”
項東子嘿嘿一笑,俯身把人打橫抱了起來。感受着手上嬌嫩柔軟的皮膚,項東子幾乎能想象得到懷中的這個在床上該會是怎樣的風情與迷人,光是想想就感覺自己身體某個部位已經忍耐不住了。他悄悄加快了步子,往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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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東子的家在弄堂朝北的最裏面一間,走到半路時,路燈光已照不到了,黑暗裏他嗅着懷中女孩的體香,只感覺自己有了無窮的動力,三兩步就走到了家門口,砰地一聲用腳踹開了走時便只是虛掩着的家中大門。
他把女孩放在了撿來的破沙發上,轉身準備去關門,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
那是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只是輕輕一捏就讓項東子感覺更加激動了。
他聽見那個帶回來的女人,用細細弱弱的聲音在黑暗裏說道“大哥,你要親親我嗎”
居然還會有這麽上道的女人本來還盤算着吃幹抹淨之後再威脅她一番讓她不要報警說出去,結果沒想到女人是如此的配合,項東子感到十分滿意,猥瑣地一笑“既然妹妹這麽熱情地邀請,那哥哥我就不客氣了”
說着,也不顧大門還敞開着,他輕輕撩開女人的發絲,捧着她的臉蛋兒就親了下去。
親着親着,他感覺到了一絲掃興來嘗了不少女人的滋味,他自然是知道接吻該是種什麽樣的感覺,然而這個女人的嘴唇非但不柔軟,甚至還帶着點嘴皮幹燥剝落下來的顆粒,杵在自己的嘴巴上,讓他親得不痛不快。項哥皺了皺眉,決定忽略掉這一絲不愉快,張開嘴伸出舌頭想去舔舐女人嘴裏的滋味。
女人的嘴裏似乎也有數不盡的奇怪顆粒,項東子的舌頭在她嘴裏掃蕩了一圈,感覺自己像是吃了幾口沙子進來,不舒服的很。
漸漸地,項東子感覺手上摸着的皮膚也變得不對勁了,柔嫩光滑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粒多過一粒的顆粒,越摸越多,簌簌地往下掉着。
“媽的”項東子忍不住破口大罵,他把懷中的女人推開,呸呸吐了兩口口水,不耐煩地走到門邊去開燈“真是晦氣你給我洗幹淨了再上床”
燈的開關就在進門右手的牆壁上,項東子跨一步就打開了它。昏黃的燈光立刻充斥了整間屋子,也讓門口的項東子看清了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就這一眼,讓項東子忍不住慘叫出聲“啊”
那個自己帶回來的女人,正坐在沙發上,頭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過來看向自己,她的身體下半部分已經消失了,上半身還在不斷地變成沙子滾落到地上。她沖項東子露出了一個微笑,“咕咚”一聲,連接身體和頭的脖子終于變成沙子漏光了,頭也就順勢掉了下來。
項東子腿一軟,下意識地轉過身準備奪門而逃,可他發現剛才還敞開着的大門不知何時被關上了,無論他怎麽擰都無法把門給弄開。
“大哥,你不是說要陪我玩嗎”空蕩蕩的房間裏回蕩着女人似有若無的笑聲,原本聽來純良無害的聲音此刻帶着點令人心慌的陰森感,“那快來和我玩啊”分明已經掉落在沙發上的腦袋,嘴巴還在不停地一張一合說着話。
項東子手腳并用往卧室爬去,一邊閉着眼睛拼命催眠自己“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他憑着感覺爬過了客廳,爬進的卧室的大門,摸到了自己的床腳。棉被柔軟的質感讓他心中多少安定了幾分,也不顧還沒有洗漱,直接蹬掉了鞋子把自己裹進了棉被裏。
棉被的溫暖讓他長舒了一口氣,漸漸停止了顫抖。
可他還沒來得及安心幾分鐘,就感覺耳邊被人吹了口氣。接着有一個聲音嬌笑道“大哥,你怎麽還不來親親我呀”
賀宸第二天中午一醒來,便聽隔壁家來串門的大嬸繪聲繪色地講述了項家巷那個小混混半夜突然發瘋的新聞。大嬸講完了之後還意猶未盡地評價道“昨天他還坐在這兒不要臉地賴賬呢,今天居然就瘋了,真是世事無常。”
“還好賴的帳都還上了,這還得多虧了咱們小司。”跟着一起來嗑瓜子的大嬸笑着道。
賀宸的注意力卻是放在了新聞本身上,他一邊給大嬸倒茶,一邊問道“楊嬸,你是說項東子他昨天喝完酒回去就瘋了”
“可不是嘛,”楊嬸也是個沖在八卦第一線的人,“早上發現的時候他家滿地都是沙子,我猜啊,他八成喝醉酒去哪家工地裏偷水泥了。”
“啊嗯。”賀宸含含混混地應付了幾句,無端想起了昨晚項東子在餐館裏調笑着說起的那則都市傳說,也是說一個路人在撿了一個女人回家之後發現女人變成了沙子。
這兩者之間該不會有什麽聯系吧
正想着,突然門口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一個中年男子“咣當”踢開門,惡聲惡氣地走了進來問道“司不悔是哪個把我兒子害得這麽慘,別想給我逃”
楊嬸轉過頭,發現是全鎮知名的大混混項東子的父親項寬站在那裏,悄悄地拉了拉賀宸的袖子提醒道“少和寬癞子講道理,稍微吃點虧就當是積德了。”
“司不悔呢”項寬把門拍得咣咣作響,“不出來是吧不出來也沒事,我兒還在醫院裏呢,那賀老板你替他賠吧,也不用太多,賠個百八十萬的,就算我兒倒黴了。”
兒子都瘋了,做爹的還在這裏算計錢財,賀宸的眼神更冷。他正想張嘴回怼,提着菜刀的司不悔從後廚走了出來,冷聲道“你兒子是自作孽,和我無關,和我娘子就更沒關系了。”
“怎麽會沒關系”寬癞子啐了口痰在地上,走到司不悔面前,試圖去揪他的衣領,“我兒子昨晚就和你動過手,之後就沒見過人,不是你下的手還會有誰”
司不悔一把隔開了他的手,反手把他的手反剪過來,寬癞子登時疼地嗷嗷大叫起來。
“你兒子路遇邪祟還心懷歹念,早就被妖怪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