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今天親親

沙衣重新聚攏成形,牆上的平安符出現了裂痕,最後化成了一縷青黑色的煙飄散到空中。

念咒中途被打斷,對沙衣妖力的反噬無疑是巨大的。重新聚攏成形的沙衣身形比先前單薄了不少,晃晃悠悠的,不時從身上抖落下一堆黃沙。

偏偏都成這副樣子了,她仍舊不死心,凝力将所有妖力集中到其中的一只手上,突然伸長了那只手直直抓向賀宸,想要再一次揪住他的衣領。

這一次,司不悔早有防備,飛快地甩出一根縛妖索捆住了那只變形腫脹的血手。縛妖索一觸到血手,就自動地飛快纏繞了上去,沙衣被繩索上的金光灼得睜不開眼,慘叫起來。

縛妖索成功捆住沙衣的下一秒,司不悔随手甩了一張消音符貼到沙衣身上,女妖原本凄厲的叫聲立刻聽不見了。司不悔沖到賀宸身邊,脫下身上的衣服往他身上罩,又捏住葫蘆扒開了塞子,手顫抖着。他喂賀宸喝了幾口藥泉水“娘子,你感覺怎麽樣”

賀宸咽下水,裹緊了身上的鶴氅,周身的寒意被驅散。他艱難地扯了扯衣領,粗糙手掌捏住自己脖頸的感覺太可怕,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他臉色蒼白地沖司不悔微笑道“還好沒死唔”

賀宸話才說到一半,司不悔欺身上前,微微低頭堵住了他的唇。檀木香氣在鼻尖萦繞,連帶着賀宸感覺嘴唇酥酥麻麻的,接觸着柔軟的一塊毯。

這個親吻來得突然,賀宸微愕後卻很快的接受了。他伸出手來拍了拍司不悔的後背,輕聲安撫他道“沒事啊我真的沒事啊”

這是一個極盡溫柔克制的親吻,沒有齒舌的交纏,只是單純唇碰唇的交流。兩個人都像是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懵懂卻又羞澀地回應着愛人的親密。

蹲坐在賀宸腳邊的柯基叫了一聲,提醒兩個鏟屎官這是一個應該要注意到它的場合。兩人靜靜地擁抱着感受劫後餘生的幸福,過了許久,賀宸才低下頭摸了摸柯基的腦袋,用自豪的語氣誇獎它道“兒子,爸爸沒有白疼你。”

柯基沖賀宸龇了龇牙,似是對他的誇贊有所不滿。

還在靜靜擁抱的兩人一點注意力都不曾分給無聲慘叫的女妖,賀宸蹲下身來摸了摸還在蹭自己褲腳的柯基,對于它的突然到來有一些意外。

這條街偏僻得很,更何況沙衣開始念血咒之後,平安符把兩人圍出了一個結界,就連司不悔都沒辦法靠近,偏偏原本應該在餐館裏的柯基溜到了街上來,還闖入結界阻止了沙衣。

難道柯基才是拿着男主角劇本的那只貓賀宸越看越覺得自家這只貓品質非凡,遂摟起貓,捏了捏它身上的皮毛“你該不會也是妖怪變的吧”

柯基伸出前爪沒好氣地打了一下賀宸的臉,像是在反駁他的異想天開。

司不悔也伸出手放在柯基的頭頂,閉眼感受了一下柯基身上的妖氣。最後他睜開眼睛,神情中帶着淡淡的困惑“它身上的妖氣很淡,應該不是妖怪變的。”這淡淡的妖氣八成是和封歲歲待久了,從那只小山精身上蹭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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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柯基跟着叫喚了一聲,像是對司不悔的結論予以肯定。

牆角的李叔還靠着門框雙眼緊閉,司不悔俯身給李叔也喂了些藥泉水,轉身盯着柯基“你能不能把李叔給馱走”

“喵”柯基的叫聲拐了好幾個調,賀宸甚至能從裏面聽出幾分驚慌失措的意味來。

“你幹什麽吓唬小貓咪”賀宸不滿地瞪了一眼司不悔,“李叔這麽大的個子豈是柯基能馱得動的”說這話時絲毫記不起前天晚上,就是這只黑貓把項東子叼回餐館裏的。

司不悔小小聲解釋道“我只背娘子,不想背其他人”

“你說什麽呢”賀宸瞪大了眼睛,漲紅了臉推推司不悔,“那我準許你今天晚上背一背李叔,我小時候他常常給我敲松子糖吃,對我可好了。”

司不悔仍不死心地和柯基交流“你真的不願意馱一馱李叔嗎”

柯基理都懶得理他,邁着優雅輕悄的貓步走回賀宸腳邊去蹭他的褲腿。

“好了,不悔,不要撒嬌了,趕緊帶上李叔回去了,”最後還是賀宸出來打了圓場,“我讓柯基幫你看着點沙衣吧,你負責背李叔。”他說着指了指那根纏在沙衣身上的縛妖索。

沙衣扭動着身子,猙獰的臉上目光兇狠,嘴巴一張一合好似在詛咒兩人。司不悔輕飄飄地瞟過,那目光如視草芥,像是并沒有把沙衣的挑釁放在心頭。

在賀宸的監督下,司不悔還是把李叔背到了背上。柯基走到沙衣身邊,叼起了縛妖索的一端,扯着沙衣跟在司不悔的身後往前走。賀宸在一旁看着,總感覺柯基這情形像是在遛妖怪,還好心和貓商量道“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我來牽”

柯基用堅定的步伐拒絕了賀宸的好心提議。

忙亂了大半個晚上,兩人回到阖家餐館時,月亮已經爬到了東半邊。

餐館裏,五個小混混睡不着,拿了一副撲克在前堂有一搭沒一搭地打牌,封歲歲打着哈欠替他們算分,實際上報複心極重地在每個人臉上都多畫了好幾道。

基本小學都沒畢業的小混混們自然都沒有意識到哪裏不對,只是覺得大概和妖怪接觸得太多了,大家今晚都倒黴的很,輸的比以往要慘痛許多。

“吱嘎”一聲,門開了。心思不在牌局上的幾人立刻放下了牌,站起身扭頭看向門口。

披着司不悔鶴氅的賀宸率先踏進門來,封歲歲看着賀宸這一副不倫不類的裝扮,注意力卻不由自主地被他紅腫的嘴唇所吸引,疑惑地問道“宸哥,你去野地裏挖辣椒了嗎”

“辣椒不是埋在土裏的”賀宸用手捂住嘴,紅着臉瞪着封歲歲強調道。

種地白癡封歲歲“哦”了一聲,很不給面子地把話題又繞到了嘴唇上“那你的嘴是”

“和你有什麽關系”司不悔微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見自家娘子已經羞憤欲走,他自然是要上前解圍的,“小孩子不要打聽那麽多大人的事情。”

裴軒在一旁樂不可支,悄悄拉着封歲歲道“小歲啊,你裴叔叔教你,嘴巴腫除了有辣椒可以搞出來,其實還可以啊”橫空飛來一只筷子,毫不留情地打在了裴軒的嘴上,原本還在激情科普的裴軒嘴巴立刻也腫了起來。

“還可以什麽”封歲歲不依不饒地巴着裴軒的袖子,想要繼續聽下去。

感受到來自司不悔的冷凍射線,裴軒識相地選擇了閉上嘴巴,遞給封歲歲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悄悄用手在桌子上寫了“人工”二字。

封歲歲歪着腦袋研究了好一陣子,愣愣地擡頭問裴軒道“裴哥,入土是什麽意思”

年輕的小山精怎麽也無法理解為什麽“入土”會讓嘴巴變腫。本來紅着臉的賀宸噗嗤笑出聲來,一本正經地跟小山精解釋道“如果你被埋在土裏了,嘴巴會被土裏的蟲子給啄腫。”

“哦,原來是這樣啊”封歲歲傻乎乎地點了點頭,“那我以後離地精遠一點。”

身負重任的柯基叼着沙衣最後一個緩緩地走進門來。

看着黑貓叼着個血淋淋的東西進門,站得最近的阿來大叫一聲,轉身抱緊了身邊的順子,哭喪着臉控訴道“大爺啊,你們家的貓為什麽喜歡叼惡心玩意”

柯基張嘴,繩索跌落到地上。它朝阿來望了一眼,慢條斯理地走到封歲歲身邊,拱了拱他的小腿,又揚起腦袋看向飲料櫃的方向。

“又想喝可樂”封歲歲鼓起嘴巴吹了口氣,“你今晚才喝過呢。”

想到一路上小貓咪任勞任怨地叼着個妖怪往前走,賀宸還是決定大發慈悲“小歲,你給它開一瓶一百五十毫升的瓶裝可樂。”

封歲歲點點頭,懶得走路,就直接把手臂拉長了往上去夠小瓶可樂。手臂扭曲如拉面的狀态小混混們是第一次見,阿來又慘叫一聲,抱得更緊了“大爺啊,你們家這服務員為什麽手能伸得那麽長”

“你哪來那麽多問題”拿到可樂,封歲歲收回手,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吐槽道,“這也問那也問的,你得去買本十萬個為什麽。”

見阿來還是用害怕的表情偷偷瞧自己,封歲歲沒好氣地說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妖怪拿東西啊”手環上的電流刺啦刺啦發出響聲,到底沒有加大。

還真沒見過。阿來哭喪着臉在心中默默說道。

柯基終于如願以償地喝上了碳酸飲料,小舌頭一吐一吐的,把旁邊站着看的封歲歲心都萌化了。

賀宸端了碗鴨湯出來,細心地喂李叔喝下。睡夢中的李叔原本表情十分痛苦,但鮮美的湯一灌下肚,眉頭就舒展了開來。

“好了,接下去就該解決她的問題了。”裴軒拍拍手站起身來,看向癱軟在地上的沙衣。

被縛妖索捆住的沙衣嗅到了空氣中彌散的沙參的味道,劇烈地扭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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