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相看人選(補全)

第四十六章相看人選

這天午後,遠黛幾個奉了皎月的命,往客院裏挨個傳話:

“我們姑娘邀各位姑娘明天上午去爬山,中午就在山上野餐。明天早飯後在前院集合,大家一起出發。如是不去,給咱們說一聲,廚房裏另安排飯食。”

皎家的客院裏住了六個姑娘,此時無一例外地表示,很高興明天能出去走走。她們都明白,這要是不去,跟退出了也差不多了。

小丫頭銀屏送客去了半晌才回來,見了姑娘連忙回話道:“姑娘,遠黛姑娘已經的答應了,說是

呆會兒就讓人送來。”說着,又擡眼瞄了自己姑娘一眼道:“您剛才怎麽。。。”

“你是說鞋子的事?”程惠蘭看着為自己着急的小丫頭一哂,“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難道我不提,鞋子會自己變出來?真個要是穿了繡鞋去,用不到山腰,咱們就只剩下望山興嘆了。”

“對了,明個多帶一套衣裳,鞋子也是。以防萬一。”

銀屏扁了扁嘴兒應下,一邊收拾東西,還一邊嘟囔道:“也不知是誰出了這麽個怪主意!”

一般相親,不是賞花就是游園,哪有上來就爬山的啊!那山來的時候她曾遠遠看過,可是挺高的,就姑娘這身子要爬上去,只怕也只剩下喘氣的份兒了!真是壞透了!

“姑娘,你說會不會是。。。”銀屏拿了香爐熏衣裳,手上忙着,腦子卻還活絡地猜測是誰的惡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程惠蘭淡淡瞥了銀屏一眼,自己思索一陣子,站起身來,拿了團扇,道:“走,咱們去看看紀姑娘!”

紀姑娘就住在隔壁的小院裏,看門的小丫頭見了,連忙往裏頭傳話:“程姑娘來了!”

紀娴正和另一位姑娘說話,聞言忙站起來,笑言相迎,“程姐姐來了!”她的聲音溫柔中帶着笑意,讓人無端地生出好感。

程惠蘭一身淺淡的紫衣白裙,輕輕搖着仕女拈花的團扇袅袅行來,正要含笑開口,卻瞥見屋子裏已經有了客,不由頓了下腳,有些歉意地道:“倒是打擾你們了!”

“是隔壁的王姑娘,程姐姐應該見過的!”她們都是前後腳到的皎家,拜見主人的時候難免碰上,順帶着也互相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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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王姑娘已經起身走了到門口,手裏也拿了一柄團扇,卻是仕女撲蝶的圖案,她笑着道:“我也是閑着無事,來找紀姐姐說話的!你們有事先聊,我就先回去了。”

程惠蘭哪裏肯,連忙道:“可巧了,我也是來閑聊的,你走了,我倒不好留下了!”

一個客是待,兩個客也是待,紀娴邀了兩個人重新入座,又吩咐人上茶、上果子招待客人。

她們住的客院都不大,正房中間的花廳就是用來待客的,此外每個人還配了兩個伺候的小丫頭,招待客人的茶果自然也是主人家的。

程惠蘭見紀娴的桌子上擺着個針線笸籮,裏頭還有一件橙粉色的裙子,便拈起來看了看,道:“你這是在改衣裳?”

“可不是麽?明早上要爬山,我也沒帶合适的衣裳,這不臨時收收袖口什麽的,好歹能應付應付。”

“你不說我倒是沒想到。我剛才只想着跟主人家借了木屐子,倒是忘了這茬了。”說着,她連忙喚來銀屏,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看着銀屏撅着小嘴回去,不由搖頭笑道:“我這丫頭給慣壞了!”

王筱筠眨着一雙大眼,不由拍手笑道:“何必這麽費事?要我說,咱們就該去問問主人家,既然安排了去爬山,哪裏會不準備這些個呢?便是姑娘想不到,管事的婆子也該想到的!”

“你們不好意思開口,我好意思!我這就讓小丫頭去跑一趟,萬一主人家沒想到也好彌補彌補!”說着果真站起身來,搖着扇子告辭了。

紀娴和程惠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睜睜地看着王姑娘娉娉婷婷地走了。。。

***

“。。。有借針線的,多數是借木屐子的,還有李姑娘說,既是野餐,帶上幾樣簡易廚具,自己動手做來吃,倒是更有趣些。您看?”

皎月這邊聽了丫頭婆子的回話,不由拍着手直笑,這些個‘姑娘’還挺有意思的。

袁姑姑無奈地道:“姑娘也真是,非要爬什麽山。按說咱們也确實該準備爬山的衣裳鞋子的。”

皎月眨了眨眼睛,一揮手,“去辦吧!木屐子每人送一雙去,另外,防蚊蟲蛇蟻的香包也都發下去,別怠慢了客人,這裏頭可是有未來的夫人呢!不過,沒成為夫人之前,這山還是得爬的。”

爬山的主意是皎月想出來的。

沒法子,她爹把考察這些女子品性的任務交給了她,這可不是光看看畫像和聽介紹人說說各人經歷就算數的。

用柳老爺子的話說,要聞其言、觀其行;柳老太太說的更直白些: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遛遛才知道。

這幾位姑娘都明白這次來的目的,穩穩地坐在屋子裏不出來,最多不過出來散個步。都是年輕女子,或在亭中閑坐,或者花圃中漫步,或者憑欄賞景的,不論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一幅完美的仕女圖。這能看出什麽來?

既知道是相親,換成她只怕也要表現出最好的一面來,所以,她才想出這麽個法子,把人調動起來。

爬山嘛,首先要有體力,身體太柔弱肯定是掩飾不住的。她爹是常來常往于山野之間的人,若是找個弱柳扶風、動不動就嬌喘的,可不掃興?

再者,徜徉山水之間,說起來很有畫面感,意境也是很美的,可真落到實處,那就是有風一身土,下雨兩腳泥,無風無雨只怕還有一身汗臭等着。是停留在閨閣幻想中,還是活在當下實際,好歹也能一觀了。

想到這裏,皎月又讓碧禾拿來畫像,指着其中的兩張,問道:“魏姑娘和張姑娘怎麽沒動靜?”這可不利于她的考察啊!

碧禾探頭看了一眼,道:“張姑娘讓小丫頭打聽了別人的反應,也跟着借木屐子,改衣裳;倒是魏姑娘,啥也不缺。”

“哦?”皎月不由一拍白将軍的腦袋,“說說看!”

白将軍委屈地一扁嘴,抖了抖耳朵,又趴了回去,繼續給主人當扶手。

碧禾見了不由一笑,道:“魏姑娘是帶了馬來的,應該原本就是準備的,聽小丫頭說,魏姑娘一安頓下來,就打聽過山裏能不能打獵的。”

皎月翻了個白眼,嚷道:“不行了,我看這各個都跟成精了似的,頭疼死了。還是讓我爹自個兒瞧吧!”

落英捧着一疊衣裳走過來,笑道:“這就把姑娘給難住了?這要是進了門,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姑娘可怎麽辦?您還是打起精神來吧!”

“說得容易,換你試試?”皎月不滿地嘟囔着,倒是沒去打擾她爹,而是先去找弟弟說道。她知道,這個時候她爹最忙,能不打擾還是不打擾了。

皎澈才十歲,雖說這兩年在外頭念書,于人情事故上長進了些,但對于這種後院女子的事還是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

“要不,去問問姥姥姥爺?”皎澈盡管自己說不出什麽,但該重視的還是很重視,他也知道這個人,将會影響到他的家庭,不能不慎重。該分擔的他也想分擔,不能讓姐姐一個人來頭疼。

柳老太太正和柳老爺子坐在院子裏倒騰手裏的菜。他們幹慣了活兒,在女婿家也閑不住,把後面的菜園子給收拾了一通,看着院子裏的芸豆多的吃不完,就摘了幾籃子,曬起幹菜來。

見到一黑一白兩條大狗歡快地奔過來,老太太便笑道:“定是她們姐弟來了!”

“姥姥,姥爺!”姐弟倆打過招呼,皎月也就地在小馬紮上坐了下來,道:“這麽熱,怎麽不歇着?”

“這兩天光歇着了,還不如幹點活兒舒坦。”老太太手下不停,抽空還打量皎月姐弟一眼,

道:“這是來幫姥姥曬菜的?”

皎月先是拍了拍白将軍的頭,吩咐道:“去,看門去!”

白将軍搖着尾巴跑到院子外面的樹蔭下趴了下去,黑将軍則滿院子前後溜達着。

皎月這才上前抱住老太太的胳膊撒嬌,唧唧呱呱地把事情學了一遍,然後道:“姥姥,您給出出主意呗!”

老太太撇嘴道:“你們倆加起來也沒她們一個歲數大,哪能琢磨得過人家?”說着用下巴往客院一指,“到底大戶人家出身的,個頂個的心眼子比藕眼兒還多!你們倆都不頂個兒!”

唉,往後這姐弟倆可怎麽過喲!老太太又愁了幾分。

“咳!”柳老爺子清了清嗓子,不贊成地道:“藕眼兒能有幾孔?還能有篩子眼兒多?我看你們是掉眼兒裏出不來了,沒聽過‘一力降十會’?”

皎月極其崇拜地看着她姥爺,“姥爺,您有大智慧啊!”贊美完,又蹲到老人身邊,探頭問道:“您覺得這幾個人都是啥心眼兒?”

她還是想知道知道這些人選都是什麽樣的人。雖然一件事看不出什麽,可一件件累加起來,總能有個輪廓出來吧?

老爺子卻不答茬,只道:“這個跟你爹說去,這面相還沒看到,對不上茬。”就把皎月姐弟給打發了。

從院子出來,兩只大狗就開始興奮地前後奔跑,丫頭小厮則遠遠地跟後面,皎月姐弟倆漫步在花蔭樹叢間,低聲說着話。

“啊~”突然間,前面傳來一陣女子的尖叫。

皎月不由蹙了下眉頭,問:“誰在這附近?”她可不記得還安排了別人住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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