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喜歡07
十月末的一天晚上, 快十點的時候蕭渺自覺地關了電腦, 上床睡覺。
霍禦城還在書房忙工作。
蕭渺側躺在床上，看着手機上的壁紙，手指在她母親的面容上輕輕撫過。片刻，她輕輕嘆了口氣，關掉手機，閉眼睡覺。
霍禦城沒多久就回了卧室, 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蕭渺還沒有睡着。
她翻身，睜開眼睛, 輕聲喚他：“霍禦城。”
男人垂眸看向她, 蕭渺望着他說：“我明天出趟門，回林城。”
霍禦城和她對視了幾秒, 然後身體往下滑了下，将她抱在懷裏。
“我陪你回去。”
蕭渺詫異，只聽他道：“和你一起去看阿姨。”
她突然哽咽了下。
蕭渺癟着嘴, 若無其事地問他：“你不用忙工作嗎？”
霍禦城的手掌在她後腦上揉着, 回她：“嗯, 不忙。”
哪怕再忙, 也要放下工作陪她一起回去。
她摟着他的腰, 半晌，就在霍禦城以為她都睡着了的時候, 埋在他胸前的蕭渺忽然說了句：“謝謝。”
霍禦城嘆氣, 把她抱緊，低頭在她的前額上親了親。
蕭渺揪着他的睡衣, 微仰着頭，閉眼，迎上他落下來的吻，他從她的額頭吻下去，輕吻落在她的眉心、鼻尖，最後貼到她的唇瓣上。
他壓過來時蕭渺順從地躺平，她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女孩子的眸子裏盈滿了水光，波光潋滟，目光迷離地望着他。
霍禦城的手指滑入她的發絲間，捧住她的頭親上去，蕭渺擡手勾住他的脖子，嘴唇上傳來細細密密地輕碰，随即柔軟的觸覺一直蔓延至口腔裏，溫柔的吻不斷地加深着，讓她覺得自己幾乎快要溺死在裏面。
等綿長的擁吻結束，蕭渺呼吸困難，她喘息着舒緩，霍禦城盯着她看，身下的女孩臉色潮紅，眼神迷蒙，嘴唇紅豔水潤，極其誘人。
霍禦城的眸色漸深，眼底隐隐地快要掀起風浪，但他只是望着她，什麽都沒做。
蕭渺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軟着嗓音說：“關燈。”
見他沒動，她自己伸手要去關，結果被他攥住了手，蕭渺的心猛的劇烈跳了一下，她看向他，室內的燈突然就這樣被他摁滅。
霍禦城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躺下，把人抱在懷裏，蕭渺靠在他的胸膛，乖乖巧巧的，“晚安。”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晚安。”
但是這晚，對蕭渺而言，注定不能安寧。
她做夢了，并不是噩夢，但夢裏有她的母親，霍禦城不知道她具體夢到了什麽，只知道她一直抓着自己的手，帶着哭腔喊媽媽。
她總是這樣，人前完全不會暴露她的脆弱點，但卻會在睡覺或者喝醉酒後無意識地就卸下堅強，讓他看到她的傻樣子。
霍禦城低聲叫了她好一會兒蕭渺才醒過來，她迷茫地睜着眼睛，人似乎還沒有從夢裏脫離出來。
他抱着她，像哄小孩子那樣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半晌，蕭渺在他胸前蹭了下，說：“我沒事。”
民間似乎有這樣類似迷信的說法：已經過世的人在忌日來臨前會托夢給他們的親人，提醒親人不要忘記他們。
蕭渺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她确實是每年在母親忌日的前一晚都會夢到她。
隔天就是蕭渺的母親許茗瓊的忌日，早上吃過早飯蕭渺就和霍禦城去了林城。
快中午的時候到了林城市裏，蕭渺拉着霍禦城去了一家餐館吃午飯。
餐館的老板一看到蕭渺就笑呵呵地迎上來，爽朗道：“老同學，你可很久沒來了！”
蕭渺笑，“這不是來了嗎！”
“哦，對了，介紹一下，”蕭渺拉着霍禦城對老板李浩說：“他是我未婚夫霍禦城。”
“這位是我小學初中同學李浩。”
兩個男人互打了招呼，随後蕭渺就選了座位和霍禦城坐下，她熟練地點了餐，李浩先給他們拿了喝的過來，說稍等一會兒就好。
“唉，霍禦城，”蕭渺問他：“你是不是從來沒來過這麽平民的小餐館來吃飯？”
霍禦城沒點頭但也沒否認。
她坐在對面歪頭樂，“那我就是第一個能讓你來小餐館吃飯的人咯？”
霍禦城無語地看着她，“值得你這麽高興？”
“當然啊！”
霍禦城搞不懂她腦子裏是怎麽想的，但看到她此時的模樣，忍不住低聲說了句：“像個傻子。”
蕭渺：“……”
吃過午飯後蕭渺帶霍禦城去了她曾經生活的街道，盡管那裏已經翻了新，沒有了老舊的居民房，但街道還是那條街道，她跟他講她小時候在街上學騎車，一直摔跤，把腿都磕破了還是不肯放棄。
“那會兒就發誓非得學會不可，”蕭渺嘴角揚着笑，“也不知道那股勁兒從哪裏來的。”
霍禦城似乎也笑了下，說：“你也就這點能稱得上優點。”
“哪點？”
“不甘心，不服輸，足夠頑強，能咬牙堅持。”
蕭渺眼睛亮晶晶的，她仰頭望着他，拉着他的手晃，興奮地問：“你是在誇我嗎？霍禦城你是在誇我嗎？”
他側頭，眼眸微斂，在看到她那雙像是淬滿了星光的眸子的一剎那，話語在他的喉嚨哽了一瞬，随即道：“你可以這麽認為。”
蕭渺抱緊他的胳膊，開心地走路幾乎都要一蹦一跳，“你居然會誇我，簡直不可思議！”
霍禦城無奈，唇角微揚，說：“你這個樣子很蠢。”
蕭渺哼了聲，松開他往前走去。
霍禦城幾步追上，将她擋在道路裏側，和她并排走。
後來蕭渺還帶霍禦城去了她上過的學校，從幼兒園到小學到初中，他跟着她的腳步，轉遍了大半個林城，走過了她曾經走過的每一條路，聽她在耳邊叽叽喳喳地回憶着她的童年和青春，所有的話語都随着她的描述變成一個個畫面，而他仿佛就置身于當時的場景中，親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一點一點地長大，最後遇到他，來到他的身邊。
在從中學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鐘，蕭渺轉身，伸手去拉霍禦城，“走吧，帶你去最後一個地方。”
他正怔怔地望着她，蕭渺愣了下，随後霍禦城就往前邁了一步，把她抱在了懷裏。
有這樣一個女孩子，她從不會對他撒嬌說什麽肉麻的情話，但她會帶他來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把他錯過她的那十幾年，全都為他親手填補上。
她用行動和真心告訴他：霍禦城，我的整個人生，都是想讓你參與的，包括你曾不知道的我的過去。
她的真誠讓他愈發的喜愛她。
霍禦城陪蕭渺來到她母親的墓地，蕭渺并沒有哭或是怎樣，她臉上甚至盈着淺笑，對着墓碑上的照片話語輕松明朗地說：“媽媽，我來看你啦！”
“今年我帶了男朋友來哦，”蕭渺說着就挽住霍禦城的胳膊，她揚起頭看了他一眼，唇角上翹，随即回過頭，繼續說：“我和他訂婚啦，他對我超好的！”
霍禦城撇頭看向女孩，她的嘴唇動了動，嗓音很輕，随着微風灌入他的耳朵，“我很喜歡他。”
霍禦城的心髒不受控制地悸動了下。
……
晚上到家後已經快要九點鐘。
奔波了一天，蕭渺先去浴室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後她對霍禦城說：“我想喝酒。”
霍禦城沉吟了片刻，點頭，“好。”然後轉頭，“張嬸。”
張嬸走過來，霍禦城說：“去酒窖裏拿瓶酒過來。”
蕭渺在旁邊說：“我想自己去選！”
他看了她一眼，對張嬸擡了擡下巴，“鑰匙給她。”
蕭渺從張嬸手裏接過鑰匙後就去了地下室的酒窖。
酒窖裏有桌椅，布置的很有歐洲複古風格，蕭渺沿着酒架慢慢地走，最後随手拿了一瓶，靠着架子席地而坐，酒杯在桌子上，她懶得去拿，就這樣抱着酒瓶喝了起來。
蕭渺在酒窖裏待了很長時間，張嬸都把晚飯做好很久了，蕭渺都沒有出來，張嬸問霍禦城：“先生，要不要去叫夫人出來吃飯？”
霍禦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淡聲說：“不用。”
快十一點鐘的時候霍禦城出現在了蕭渺面前，地上坐着的女孩已經醉的一塌糊塗，她仰着頭，眼睛沒有焦距，霧眼迷蒙地盯着他看。
霍禦城蹲下來，“發洩夠了？”
蕭渺沒說話，他繼續說：“回去睡覺。”
霍禦城想把她抱起來，結果蕭渺推開他，她沖他瞪眼睛，她的嘴巴鼓鼓的，然後又慢慢地吐氣。
“怎麽？”他問。
她伸手指着他，“你！”
“嗯？”
“混蛋！！！”
霍禦城：“……”
他被她氣笑，“你個醉鬼，懶得和你計較。”
霍禦城又想把她抱起來回卧室，蕭渺在他懷裏掙紮，嘴裏罵他：“混蛋！”
“蕭渺。”他的嗓音微冷。
她瞬間噤聲，沒幾秒霍禦城就感覺懷裏的人兒肩膀一聳一聳的，他低頭，發現這女人居然就這麽開始掉金豆子了。
霍禦城無奈，“哭什麽？”
她嗚嗚地哭，抽抽嗒嗒地說：“你總欺負我，我媽……我媽媽可愛我可寵我了呢嗚嗚嗚，就你欺負我……”
霍禦城：“……”
她擡手在他胸前捶打，“霍禦城你混蛋，嗚嗚嗚你總兇我，我媽媽對我就會很溫柔，你整天板着臉說我，一點都不讓着我，你可大我四歲呢……”
霍禦城：“……”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擡手一抹，然後蹭在他的衣服上，把他身上幹淨的衣服抹髒，瞪着眼睛話語很沖地對他說：“我媽媽會喊我渺渺的！”
霍禦城：“……”
喝醉酒的蕭渺最後被霍禦城抱回卧室，她鬧騰地特別歡兒，拿枕頭砸他，還把他經常說她的話全部都還給了他。
“霍禦城白癡！笨蛋！傻子！”她瞪着眼睛，兇他：“蠢、貨！！！”
霍禦城從她的手裏搶過枕頭放好，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摁在床上，“再鬧！”
蕭渺瞬間委屈，嗚嗚地哭起來，眼淚嘩嘩地往外流，霍禦城真是怕了她了，他用指腹替她拭去眼淚，微微擰眉，放柔了點語氣，話語僵硬地說：“你別鬧了行嗎？”
她委屈地抽泣，杏眼無辜地瞪着他，仿佛上一秒還在折騰人的不是她似的。
“霍禦城……霍禦城……”她喊着他，腳丫一蹬就把被子往下踹了一段。
不知道是誰主動的，等霍禦城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把她壓在身下親吻了，她偶爾會發出輕輕的哼唧，像貓兒一樣，抓撓着他的心，醉了酒的蕭渺比平常要主動熱情很多，她甚至翻了身把霍禦城壓在了身下。
蕭渺的頭發淩亂，跪坐在他身上，低頭看着他，男人喘息劇烈，胸脯一起一伏，她歪頭看了幾秒，忽而俯身，咬住他的嘴唇，唇齒間激烈的糾纏讓蕭渺很快就受不住。
她撇開頭，腦袋埋在他的側頸大口大口地呼吸，而被她壓着的男人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霍禦城額頭滲出細汗，體內的欲望幾乎要沖破枷鎖，他的手緊緊箍着她的腰身，恨不得将懷裏柔若無骨的女孩呵呵揉碎進自己的身體裏。
“蕭渺……”他啞聲喊他。
但并沒有回應。
須臾，霍禦城把趴在他身上睡了過去的女人給放到旁邊，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低啞道：“就你能折騰人。”
……
蕭渺一夜好眠，第二天直接日上三竿才醒，然而她萬萬沒想到，霍禦城會給她準備了如此大的驚喜。
哦，不，這他媽的是驚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