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其實韓森, 我覺得你這樣挺不對的。”林西想想那個瘦瘦弱弱的男孩子,一時也有些憐憫。她抿了抿唇,斟酌了一下用詞,比較婉轉地說:“喜歡一個人就不該再去追別人, 不然就有點太渣了,你說是嗎?”
“林西, 我已經說了,我是直男。”韓森幾乎咬牙切齒說着這句話。
他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氣得嘴唇都在抖,林西第一次見他這樣,漸漸也有些害怕。畢竟揭穿別人的秘密, 也容易讓人惱羞成怒, 韓森這麽生氣, 可見他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性取向吧?
林西想想, 趕緊彌補道:“那個……其實這種事也挺正常的, 愛情本來就不分性別,你看,現在腐女都那麽多了,可見大家根本沒有歧視的……”
“你……”韓森聽不下去,氣急敗壞地指着林西的鼻尖:“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林西被他的氣勢吓得往後退了一步,趕緊舉着雙手說:“好好好……我信我信……你是直男,鋼筋一樣的直男!這樣可以了吧!”
“……”
韓森皺着眉頭圍繞着林西轉了一圈,也不知是在想什麽。他轉着轉着,突然就在林西面前停住,下定決心道:“看來,只有這樣,才能讓你相信了!”
說着,突然一把将林西抱進懷裏。
韓森的懷抱和江續是完全不同的。雖然都同樣讓林西心跳加速,但是一個是害羞,一個是害怕,差得還是有點遠。
韓森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力氣也大,完全野蠻人的狀态。
他是不是鋼筋一樣的直男林西不敢确定,但他抱着林西的雙手真是像鋼筋一樣讓人動彈不得。
“放開我——”林西被他勒得太緊,動一動都有點難以喘息,她在韓森懷裏扭動了半天,韓森始終無動于衷。直到耳邊傳來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他才終于放開了林西。
“你瘋啦——”林西揉了揉自己被他抱疼的胳膊,剛要罵人,手又突然被韓森抓住了。
林西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地看着韓森,忍不住吼道:“你還要幹嘛啊?”
韓森一臉毅然決然的表情,突然拉着林西的手,“啪”一下就引到自己下面去了……
林西在摸到那硬物之後,她的意識轟一下就全沒了。被韓森抓住的那只手仿佛也不是自己的了。連擡頭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
她一臉茫然地對上韓森那雙堅決的眼睛。
他說:“你看,老子只對女的有感覺!”
林西愣了兩秒,随即本能地一腳踹了上去……
“啊——流氓——”
一連幾個小時,林西幾乎完全坐不住。
每隔十分鐘就要去洗一次手,用肥皂裏外地洗着,幾乎要把自己的手洗脫一層皮。即便是這麽徹底清洗,那種猥瑣的觸感還是留在手上。那種感覺實在太深刻了,簡直讓林西想提刀去閹了韓森。
有人這麽證明喜歡女人的嗎?
他這已經不是gay不gay的問題了,完全就是一個變态好嗎!
林西因為韓森這個變态,最後班會都沒有參加。付小方雖然給她打了很多掩護,老師還是點名警告了。這讓林西更加把這筆賬都算在韓森頭上,對他的怨氣簡直可以寫一本書了。
班會結束後的兩三個小時,付小方才和圈圈、莉莉一起回了寝室。三人一路聊回來,進了寝室還沒停下來。
一回寝室,付小方就一臉驚魂未定地沖了過來:“林西你知道嗎?韓森剛才在食堂那邊打架!我們三個去吃飯,看好多人圍觀,一走過去看,吓死了,居然是韓森!好幾個男生去勸架都勸不住,真是野蠻人。”說起這些,付小方仍心有餘悸:“我看你以後對韓森還是客氣一點吧,那種原始還沒開化的人種,教育也不幫讓他進化成人類。”
“……”一聽見韓森的名字,林西覺得手上那種惡心的感覺又浮現了出來,想都沒想又奔到水池去洗手了。
說到自己班同學,付小方話匣子就收不住了,她走到陽臺站在林西身後繼續說着:“你知道韓森打誰嗎?他打他室友,你說他怎麽能這樣?”
林西在那洗手,聽到韓森的名字就覺得心浮氣躁,又不好說自己剛摸過他的……只能忍耐着聽付小方繼續講述着。
“……那男孩子看着挺秀氣的,也不知道怎麽惹他了,被他打得嘴角都出血了也不還手,看着可招人心疼了。聽說那個男的本來是醫學院大三的,因為被孤立才轉了學院,到大二來重讀,本來和韓森關系挺好的,不知道韓森突然怎麽發了病,這麽欺負人家,可憐死了。”
“……”
林西悶着頭又用肥皂洗了一遍手,付小方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你這是摸屎了?洗這麽多遍不怕洗禿嚕皮了?”
林西苦着臉回頭對她說:“和摸了屎差不多,別提了。”
……
因為那個“鋼筋直男”,林西睡了重生以來最差的一覺。
一晚上都在做夢,夢到自己在山上采蘑菇,本來采得好好的,結果那些可愛的小蘑菇突然變成了能把她壓死的蘑菇山,她怎麽跑都跑不開。
這種無厘頭又有點可怕的夢,讓林西醒來的時候,眼窩出現了明顯的青黑。
一醒來,接了父母生日囑咐的電話,林西終于徹底結束了半夢半醒的狀态。
哎,真是一個不太好的生日早晨。
林西拿着毛巾往陽臺走,腳下有些虛浮。
“林西你醒了?生日快樂啊~”刷完牙的時候付小方從陽臺出來,正好看見林西這樣子走過來,吓了一跳:“你這臉是怎麽了?過生日太興奮了?一夜沒睡?”
林西撇了撇嘴,有氣無力地回答:“嗯。”
付小方笑嘻嘻的:“晚上請客,我可是準備了很棒的禮物。”
大學寝室裏的規矩,過生日的請客,室友們湊錢買蛋糕,各自準備禮物。這是林西在大學的第二次生日了,早已熟門熟路。
林西點了點頭:“知道了。”
林西生日這天,剛好一寝室的姑娘都沒有晚課。林西提前用電話定了六點,在校外最大的火鍋店吃飯。
她在學校也沒有太多特別親近的朋友,一桌也沒有太多人。除了室友也就是林明宇,今年又多叫了一個江續,這兩三個月有賴他照顧,也算建立了一些革命友誼。
剛剛五點,老師就下課了,付小方穿少了,要回寝室加衣服。
林西上課的時候手機玩得太厲害,關了機,回寝室剛充上電開了機,就有幾十條短信跑了出來,都是祝她生日的短信。
初中高中大學的同學都有,有一些因為現在天南海北的,聯系變少,但是她的生日卻都還是記得清楚,看着短信裏那些五花八門的祝語,或段子或閑聊內容,林西覺得心裏暖暖的。
被人惦記着,真好啊。
再往上翻翻,收件箱裏還有韓森的兩條未讀短信。
一條是中午發的,只有簡單的四個字——【生日快樂】,另一條是大概半小時前發的,上書:【我想和你談談,我在慶恩樓XX教室等你,你不來,我就一直等下去。】
切,等死你拉倒。
林西抱着手機啐道。
本來不想理他,可是想想他做出了那樣的事,居然還安然無恙,真是不爽極了。當時林西都被他整懵了,完全沒教訓他,真是虧死了。
她憤怒地拔掉了手機的充電線,看着百分之五的電量,想着去去就回,應該是夠了。
林西撸了撸袖子,一臉陰森笑意。
做了壞事就要受懲罰,今天非得把韓森打得知道她是誰不可。
……
江續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顯示五點十五。
朋友見江續一直低頭看手機,打趣道:“江大神,一直看手機什麽意思?有約啊?”
江續抿唇笑了笑,手上仍在給醫學院的學生調試着器械,眼中卻帶了幾分溫柔。他簡潔地回答:“朋友生日。”
四個字說完,一旁圍着的幾個單身漢立刻起哄起來:“什麽朋友,前面掉了個‘女’字吧!”
一個和江續最熟的男生挑了挑眉,不懷好意地說:“這真是萬年鐵樹開了花啊。我和江續三年高中同學,大學同校兩年,從來沒見過他緊張過誰的生日。”他一臉八卦,邁着小碎步圍到江續身邊:“說!是誰!”
江續冷漠地用手推開了那人的臉,視線專注地落在儀器的屏幕上,淡淡說道:“快點弄,修完我就走了。”
聽江續這麽一說,衆人也不敢鬧了,趕緊好好弄器材。
江續用手敲了敲桌子:“我五點半走,還有二十分鐘。”
“嗷~”衆人哀嚎成一片。
測試完器械,調好了模式,時間已經五點四十了,江續從慶恩大樓出來的時候,明顯加快了腳步。
他剛從慶恩樓方向走出來,大概走了五六分鐘,就看見一個穿着紅色大衣的女孩,拎着一根木棍氣勢洶洶地朝慶恩大樓走來。
傍晚時分,天色漸暗,天氣又冷,吹得人的臉和耳朵都是麻木的。江續看了好幾眼才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有些詫異她為什麽會在這裏,張嘴輕喚:“林西?”
……
寒冷的北風怒號着,像草原上的騎手洶洶地摔着缰繩,在空氣中摩擦出令人觸目驚心的聲音。遺落在角落、路邊的枯黃樹葉被北風蕭蕭卷起,吹得風中零落。
林西覺得自己的鼻子凍得有些失去直覺,她用了吸了吸,冰冷的空氣進入鼻腔,強烈的刺激感才讓她恢複了一點知覺。
她一路都在想着一會兒要怎麽收拾韓森,走着走着,她想着不能就這麽空手去,太吃虧。于是順着花壇,爬進了一片小樹林,在裏面找了半天,最後終于找到了一根稱心順手的木棒。
嗯,一會兒韓森要是再耍流氓,她就用這棒子狠狠抽他!
這慶恩樓可真是遠,林西凍得眼前都有些花了。
呼嘯的北風之中,她恍惚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林西?”
她下意識擡頭四處找着,最後在正對面的路上看到了江續。
江續雙手插在兜裏,近來他劉海長長了一些,風吹過來,将他的頭發微微吹亂,平添幾分淩亂美感。他直挺挺站在林西面前,不動聲色上下打量,最後視線落在她手裏的棍子上。
“你手裏拿的什麽?”
林西手上的木棍有一米多長,拖到地上還有嘎嘎的聲音,她下意識一揮,差點打到自己:“你說這個?”林西可不能讓江續知道這是要拿去打韓森的,尴尬地支吾了一會兒:“……那個……這是打狗棒!”
“……”江續微微蹙眉,探究地盯着林西:“你要去幹什麽?”
林西見江續懷疑起來,趕緊把木棍随手一扔:“我随手撿的。其實我就去找個同學拿個作業。”
“哪個同學?”
“就一個同學。”林西敷衍地說:“你又不熟,說了有啥用。”她推着江續往前走:“你趕緊去火鍋店吧,幫我招呼一下,把菜什麽的都點了,我馬上就來。”
一聽她說“幫我招呼一下”,瞬間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本來還要追問,一時就被她扯遠了思緒。
江續嘴角帶着微微的笑意,擡手拍了拍林西的頭:“別到處亂跑,趕緊過來。”
“好好好!去吧去吧!”
……
江續走後,林西又走了一會兒才找到慶恩樓,站在慶恩樓前面,看着不斷的有人從樓裏走出來,才恍然想起,慶恩樓是醫學院的教學樓,怪不得出來的好些同學都穿着白褂。
林西從小到大都對醫院、消毒水味還有醫生有點天然的發憷,雖然她經常去醫院看病,但是這點障礙始終無法跨越。
這韓森也是夠有毛病了,幹嘛找這地方見面?
爬樓梯爬了半天才找到了韓森說到的教室號碼,在一整棟很現代化的醫學院教學樓裏,那間教室實在顯得有些陳舊。連門都是那種比較古舊的大鐵門,大約是翻新的時候沒動這一間。
天色越來越暗,太陽落山,化雪後的氣溫冷得林西有些哆嗦。她用一根手指輕輕推了推那扇門,喊了一聲:“韓森?韓森!”
“啪——”
有人沖着林西的後腦勺就是一棍子,劇痛讓林西整個腦袋瞬間就麻掉了。
她在暈倒前的最後一刻只想着:
靠!早知道就不扔打狗棒了,TM被狗賊給搶先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江續:一個眨眼,你對我老婆做了什麽?
圖導:劇情需要。
江續:劇情需要你就能打頭嗎?
圖導:不打頭暈不過去。
江續:本來就夠蠢了,打完這輩子還有希望開竅嗎!
圖導:這……自助餐管飽什麽的……
江續: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