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兩篇文有完整大綱,有興趣的小天使可以放心跳坑
,這些事情我幫你處理,交給我。”
人為什麽要強大。
也許更直觀了當的一點,為了保護自己,為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在這個波谲雲詭的社會。
淩羽靠在副座上望着她,一雙烏黑的眸子微薰着醉色,“這些小事并不當緊,我也不是随便誰都能欺負的,更不是誰能把我排擠的出去的。”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看到有人在排擠你我心裏鬧騰,所以這事我來處理吧。”
“看我不掐死他丫。”
淩羽笑了笑,微微閉上了眼睛。
其實不僅僅是在學校,在戰隊,一些人都會常常調侃他被媳婦包養着,不過後者總免不了酸酸的嫉妒,是的,嫉妒。
淩羽确實很享受,當一支被媳婦捧在手心裏的羽毛,任由她梳理着打點着自己。
這個全心全意愛着自己的人。
夏初望了一眼旁邊一臉惬意閉上眼睛的男人,不同于往常一上車就跟上刑場似的,今晚坐上來這人不僅乖的跟個什麽似的,而且看上去心情好像還不錯。
“淩羽啊。”
“嗯?”
“沒啥,看你這懶懶的樣子,一副誘人犯罪的。”
“是嗎。”
夏初打了一個方向盤,微微眯了眯眼睛望了他一眼,若有所覺的笑道,“既然大家都說你被我包養了,那你今天就來侍寝吧,回去記得洗白白,我會好好寵愛你的,愛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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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羽:“……”
淩羽眯了眯眼睛望着她,“你想怎樣寵愛我呢。”
夏初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上下掃視了他一眼,“你會知道的。”
淩羽被她看得心裏一陣發毛。
“別玩得太狠,體諒一下我是一個病弱的美少……”
“我會溫柔的放心。”
淩羽:“……”
簡琪跟淩羽聯系完後正跟主任報導着,然後接通了外線記者的電話。
讓她奇怪的是,那個說好晚上會發上來的申明一個晚上都沒有影子,洗洗睡了,第二天清晨,才看見這個申明貼。
上面簡要的說明了這次事情的原因,随即附帶上了淩羽一系列的作品,那個一排印着着名設計師Ryan.L簽名的畫作,夏初的做法其實很簡單,把所有的一切明明白白的擺在了臺面上,對于那些因為他年紀而置疑過他能力的人。
毫無疑問,淩羽有那個資歷更有那個實力,在設計師這個行業,在色彩學中。
接通電話的七弦小師妹很仗義的趕來頂帖子,帶着一群同校的朋友。不同于從來不逛論壇的淩羽,七弦小師妹在論壇裏還真算得上呼風喚雨的人物。
這件事情很快的落幕了。
淩羽繼續幹着每天白天抱着講義來講課,中午擠畫室畫畫,晚上紮堆跟戰隊裏的一夥人研究戰術排布試水游戲的日子,比起之前一直宅在屋裏生活到是規劃健康了許多。
“師母好啊!”
“師母又來接淩老師了!”
“師母好啊!”
“師母,我偷偷跟你說啊,今天在畫室我看到六班的班花在勾搭淩老師呢!借着畫畫的名義沒安什麽好心,兩人在畫室裏呆了大半個中午呢!”
夏初笑盈盈的跟他們打招呼,“嗯,我知道了,回頭我一定嚴加盤查。”
“師母又來了啦!”
“師母,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畫,謝謝上次的招待呢!”
學校确實是一個非常單純的地方。
夏初感謝的接過了一個小女生送來的畫卷,雙面畫,一面是一個暗黑的裹着黑鬥篷的陣師和一個火紅色的精靈。一面是鏡影畫,一邊是工作室裏在埋頭寫方案的女人,一邊講臺上正在講課的男人。
他們相交在一個明媚的午日,在一窗之隔。
很不錯的畫。
夏初突然想起了淩羽在江湖裏的那幅畫,評比的結果出來了,不出所望,第一名。前些天她才剛填好了收信地址,不知道游戲方正在籌備什麽樣的獎品給她呢。
“謝謝,很好的一張畫呢。”夏初收起了那一卷畫朝那個女生微笑着。
“師母記得一定別讓淩老師挂我的課啊!我可是淩老師的骨灰級粉!”
“哈哈,我會幫你說的,加油哦!”
“謝謝師母!”
淩羽抱着講義剛下課,看着一些學生正在沖夏初打着招呼,趴在車窗上正說着什麽的樣子,看到他走過來了,笑盈盈的沖他招手,“淩老師好,老師再見。”
“再見。”
淩羽拉開了車門,“說什麽呢,一瞧我走過來就立馬散了?”
夏初笑了起來,“那個女生好像是鏡門死忠粉,想求你鞭策跟你打一盤來着,對了,她還送了我一幅畫,求你別挂她科。”
夏初将畫卷遞了過來。
淩羽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嗯,過了。”
夏初忍不住笑道,“有你這樣當老師的,雖然那女生挺可愛的,不過功課這種東西抓緊些也是為他們好。”
淩羽說道,“有這種筆功的人完全不用擔心挂科,這個女生底子很不錯。”
“有印象?”
“這些學生的水平我目前大至都有數,我會針對他們的缺陷适當調整針對性授課。”
淩羽将畫卷了起來放到了一邊,“不說了,我們回去吧。”
夏初點了點頭。
“哎,說來,你們T大美院快要放假了吧,這次國慶中秋同休?”
“嗯。”
“想去哪裏玩呢?”
“……我覺得呆在家裏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包養完。
下一個番外會在8月5號放出。
其實在開這篇文我并沒有意識到現在的言情已經開始劃分男主言情和女主言情,針對這一點說一下,這兩類我都會寫,各據一半。
以及,新文現言《計時》是女主視角言情,古言《碧澗清泉上》是男穿男主視角言情。
☆、吵架(上)
“有點鹹鹹的。”
“鹹豆腐腦當然吃着鹹鹹的,又不是甜豆腐腦。”
“鹹豆腐腦能吃嗎?”
“鹹豆腐腦怎麽不能吃!”
“鹹豆腐腦吃上去感覺怪怪的。”
“怎樣,你要是嫌棄就去找你們戰隊的王嬸去蹭飯!”夏初放下了碗筷,“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只吃鹹豆腐腦,跟你這個吃甜的沒法交流。”
“做什麽呢。”
“你愛怎樣就怎樣,随你去哪裏逍遙自在,繼續陪你的那堆花花草草滿世界的親熱去吧,真當我瞎了眼了,反正我這幾天出差去了,剩下的你自己随意!”
當即,夏初一臉平淡的順手提了一個包包就摔門走了。
以上。
……
秦沐沐大清早被夏初的一通電話吵醒,都還在做夢中,摸到了手機聽人叨念了半天,洗漱完了都沒看她停的,只有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姑娘,你到底是多大的怨氣啊。
秦沐沐洗漱完後坐在沙發上聽她一通抱怨完後,滿臉的無語,“于是,你們兩一大清早為了一碗鹹豆腐腦吵了起來?有病啊!”
“我去!鹹豆腐腦怎麽了,哪有豆腐腦吃甜的!”
“我說你有病吧,豆腐腦當然是甜的,鹹的能吃嗎!”
“鹹的怎麽不能吃了!”
秦沐沐有些頭痛的捂着額頭,實在是忍無可忍,“我說,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為了這麽點小事也能跟他吵架來,大清早一個電話敲來張口就說要離婚的,你就去醫院看看腦子吧。”
“我去!秦沐沐你是哪邊的人啊!”夏初怒了。
“雖然我是向着你的,但你們真至于為了一碗豆腐腦吵成這樣嗎?到底怎麽了?”秦沐沐皺着眉頭,夏初也不是能樣不講道理的人,不可能真為了盤豆腐腦跟淩羽吵起來。
秦沐沐一直對于淩羽這種面癱臉能否吵起架表示置疑。
手機那邊沉默了。
良久,夏初悶悶的說道,“我上次連着幾次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去賓館開房,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可親熱了。兩人差不多在賓館呆了大幾個小時,問他,他什麽都沒說。之前我做飯做的在差他都沒嫌棄過我的,我搗鼓了好幾天的豆腐腦,以為他會喜歡,結果他剛吃了一口就一副滿臉嫌棄的樣子……”
這感覺是不少人都會遇到的。
外邊工作忙和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清閑了,回到家裏記挂着丈夫,沒停下忙裏忙外整一些小吃的想讨人歡喜,花費了大半的精力布上一桌子的小吃的,結果人吃了一口就皺眉頭滿臉嫌棄。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挫敗影響心情。
這種心情即使是還沒有過婚姻的秦沐沐也是能夠理解的。
秦沐沐皺着眉頭,“你說他和別的女人去賓館開房,還好幾次?不會吧,我看他除了電腦跟你之外還有其它感興趣的嗎?我聽易航和李涵說,他在戰隊這麽久,眼裏除了那臺電腦外就沒容過其它人。”
“扯,他撩妹一把手,你是沒看見他們班上那群迷妹,這人喪心病狂的連學生都下手!”
“那些人迷的是陣師,都是游戲粉,我之前不也是嗎,難道你連我都劃在內認為跟他有一腿不成?而且,這些人應該不只是女生,男的更多吧,你連這醋也吃?”
“別說,沒準他就是個雙!反正我看透他了,随他去,愛咋咋樣,大不了離了!”
秦沐沐聽她越扯越遠了,一副頭疼的樣子,“我說,這點雞毛蒜皮的事,你直接攤開了跟他講就是了,去問問那個女人是怎麽回事,還有些亂七八糟的什麽,我說你之前不是挺雷厲風行的嗎?”
“你現在在哪裏啊?”
“我在遠峰高架橋上,不想見他,吵完架就直接把車開出來了。反正明天就要出差去國外,大不了我先一天去就是了。”
高架橋上又遇上堵車,一排的喇叭聲響起,夏初心情更差了。
T市的人流比較大,五環之內都經常卡的動彈不了,尤其是現在這一大清早的更加。
秦沐沐皺着眉頭,“你一個人去?我說,你又把車開走了,又要飛國外的,那你這車怎麽辦?”
“你幫我開回去吧,反正是他的錢買的,真被人撬了我也不會心疼的,鑰匙我回頭放在寄存處,報你的身份證,你們比賽不是剛剛比完正準備回T市嗎,我給你們省路費。”
秦沐沐:“……”
秦沐沐望着挂掉了的這通電話,滿臉的無奈。
換好了衣服走了出去,易航正坐在外邊的客廳裏,這間住房的格局不錯,兩間單獨住房,一間在外在間在內,隔着一個客廳。出門在外,整個戰隊只有她一個女生,易航不放心讓她一個人住,在規劃戰隊臨時住房的時候,就把她跟自己劃在了一塊。
為了避嫌,又扯上小L跟李涵兩個人與自己擠在了一起。
事實證明這是一個非常嚴謹守禮一絲不茍的男人,幾乎從來沒有越過客廳半分。
秦沐沐走出來的時候,小L正在吃着冰淇淋,李涵正在玩着手機,易航正在看當天的電競周報,看到她來了,向她點了點頭,“有事?”
屋裏的隔音一般,三個男人在外邊都能聽到她在裏邊的聲音。
秦沐沐一臉無奈的拿起了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沒什麽,就夏初淩羽兩口子為了盤豆腐腦吵起來了,夏初一氣之下就把車開走了,準備直接一個人飛國外出差,她讓我回T市後幫她把車開回去,說給我們省路費。”
小L聽着瞪大了眼睛,“豆腐腦很好吃啊,怎麽會吵起來了?”
李涵聽着也覺得不可思議,“不是吧,他們兩口子成天在戰隊裏虐狗來着,也能吵起來?”
易航聽着無奈的搖搖頭,“再說吧,既然你醒了,那麽大家集合一下,一起回去吧。這是淩羽的私事,我想,他應該一個人能擺平的。”
秦沐沐點了點頭。
确實,這事怎樣說都是他們兩口子的事情,外人在親都不好插手,年輕的小夫妻吵架本身也沒什麽稀奇,尤其是聽夏初說,他倆小時候更是沒少吵的,也沒怎麽準備多管。
李涵聽着,就起身往外走準備去叫其它的隊員一起集合。
易航雖然是這樣說,但是還是拿起了手機給淩羽敲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有事?”
“哦,我聽秦沐沐說,大清早你跟夏初吵架了?”
“沒事,等她氣消了就沒什麽事了。”
“哦,你有數就行,我打電話給你是告訴你一聲,夏初剛才好像跟秦沐沐打電話來說一個人要去國外出差,你看顧着點。”
“嗯,會的。”
淩羽拿着手機,神色平淡的說道,“我現在就在機場。”
此時已經天明。
機場裏依舊是一片人來人往,有不少來自國外的旅客剛下飛機,看行裝似乎是來T市旅游的。巨大的電子顯示屏挂在上頭不斷的閃動着,機場內是萬年不變的廣播,提示着行程。
淩羽靠在大廳的柱子上,“哦,我坐地鐵過來的,她出門什麽都沒帶。”
“沒事,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惹着她的。”
“沒關系,這事我自己處理的了的,嗯,那你們下飛機後就直接把她那車開回去吧。”
“嗯,回見。”
淩羽挂掉了電話靠在柱子上繼續玩着十色鍵小游戲。
機場裏的候車室有特意為旅客安排的坐椅,不過那裏黑壓壓的一片人,坐那裏等着,估計夏初是看不到他的。
這個時間點完全可以想象路上堵的不忍直視,估計到機場會還要一點時間。
淩羽看了一下時程,這趟飛機差不多快近中午去了。
小游戲再次通關。
淩羽看着屏幕上刷刷刷掉下來的金幣,一架銀色眼鏡下是一雙平靜無波的黑色眼睛。
淩羽微微眯了眯眼,想着最近自己是哪裏得罪她了導致一大清早整出這一遭。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他的日程一目了然的寫在了日程表裏,過着不過是早上去上課,中午去備稿,下午回來研究地圖戰術的日子,萬年不變的,幾乎也沒遇到其它的人……
其它的人……
淩羽頓了一下,前些天莫裏教授來到了T市去本市最着名的五星級慕天賓館住着準備參展主持美術節,他跟七弦小師妹一起去探望過莫裏教授幾次,如果說唯一沒寫在日程表上的也就這事。
誤會了?
淩羽想了想,當時好像只有自己一個人跟七弦小妹師一起。
淩羽收起了手機,有些無奈。
這些天為了美術節的事他天天折騰着,也是很久沒有好好跟夏初說說話,大晚上幾乎是累的直接躺在床上,好幾次夏初都在跟他說什麽來着,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或許是自己的态度過于漫不經心冷落到了她,尤其是今早這碗對方忙和一早上煮的豆腐腦。
夏初才剛剛忙完工作室得到了幾天的休息一大清早起來就開始搗鼓着他喜歡吃的小吃的。
托夏初所賜,淩羽在過完中二的青春期後很擅于檢讨自己。
這也是一般他很少能跟人吵起架來的原因,本身他話就不多,吵架這種事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加上他性格一向懶懶的,沒太在意一些瑣事,不同于街邊一天到晚吵架的小夫妻,他這種性格想要和人人吵起來都難。
思忖了一下症結所在,淩羽心裏也有些底了。
大廳裏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淩羽想了想,就直接站到了外邊去等着。
夏初來到機場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快十點了,停好了車一臉不耐的走過來,結果一眼就看見了蹲在門口柱子上百無聊賴數螞蟻的淩羽。
淩羽注意到了她,站了起來,“你來了。”
夏初愣了愣,“你怎麽在這裏?”
“你出門什麽證件都沒帶,我坐地鐵過來的。”
“哦。”
夏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明明摔門賭氣離開時說的那麽狠,對方卻一臉絲毫沒有在意的樣子,那張面癱臉依舊是淡淡的,沒什麽情緒。
“我把票已經買好了,你不是要出去嗎?”
淩羽順勢非常自然的提過了她的提包,神色平靜的說道,“我陪你一起去。”
☆、吵架(下)
淩羽暈車到底暈的有多厲害呢。
兩家小時候一起組團旅游的時候夏初曾經見過他臉色慘白的像一張紙,但是到底會暈到什麽程度,介于那個時候年紀太小,夏初并沒有什麽概念。
長大之後但凡出門,淩羽絕對不會坐火車以外的交通工具。
到後來結婚,夏初開車,淩羽常常窩在車後面半暈半睡着,看上去暈車的症狀好了許多。
暈車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對于很多人來說見怪不怪,有的人坐什麽車都沒什麽感覺,而有的人坐什麽車都像要他命似的。
從T市到目地的不過只要一個半小時,這一個半小時差不多從飛機起飛開始淩羽就開始吐。
整整一個半小時。
夏初死死地攥着他的手扶着他,臉色沒比他好到哪裏去。只不斷的拍着他的背上希望能夠讓他舒服一點,旅程出現一個暈到這麽厲害的乘客,任什麽暈車藥都沒什麽大效用,到是把一個年輕的空姐給吓住了,尤其是看到他吐得有些脫水的樣子,跟着廣播尋求醫生的幫助。
夏初看到他難受成這個樣子在一旁看着有些急哭了。
飛機降落的時候,機場已經聯系好了醫護人員,直接被轉去了醫院。
白色的牆壁冷磚,深藍色的窗簾。
剛剛下車,夏初還沒有轉過時間差,只聽着那個醫生用陌生的語言流利的說着病人的病情,夏初的英語本身是能夠應付日常交流,但是一但涉及到醫學專業語言,很多詞彙聽着非常的茫然。
幸運的是,這個醫生的助手是一個跟她同城的女留學生。
她給夏初大至翻譯了一下,說道,病人有嚴重的暈動症,暈吐導致脫水而引起了體內電解質紊亂,經過搶救已經沒什麽事了,只需要靜養一會兒,不要擔心。
異國他鄉又逢特殊時刻,夏初對這個女生非常好感,那個女生很健談,很熱情的充當着翻譯插在主治醫師跟夏初之間交流着病人的病情。
“這種病能夠治愈嗎?”
“很難,尤其是患者有些家族遺傳的暈動病史,而且如你所說,患者從小到大一直都做于汽車飛機輪船之類的交通工具有排斥,數以積累到了現在,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排斥反應,對于患者來說心理上對這些東西也很會抵觸。”
夏初在一旁聽的很擔憂,“這樣的話,那回程要怎麽辦?”
醫師合上了病案,神色倒是很開朗,那個女生翻譯道,“這個病人很早前有來過,其實這一次的症狀已經輕減了很多,讓他多休息幾天适當運動一下,返程時多吃些東西避免空腹,不管他會不會吐,這樣都對身體好一點,上機半小時候吃些暈車藥會适度減緩症狀的。”
夏初點了點頭,跟着去排隊将費用全數繳清,回來順便去藥房将藥取了過來。
為了讓他能夠靜養夏初當初一開就直接開了簡單人病房。
推開病房的時候淩羽正坐在病床上挂着點滴,睜着一雙烏黑的眼睛望着她。
那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微染潤色,這讓夏初想起了淩羽小時候,一吃完藥就苦的皺着一張臉,一雙眼睛濕漉漉的,那個時候的淩羽非常的小,但卻很聽話乖巧。
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
看見她來了,淩羽說道,“我以為會好一點的,至少不會這麽嚴重。”雖然他沒少跟媳婦刷節操賣萌,但是他還真不想把這種病弱美少年的形象貫穿到底,淩羽試圖挽回一點自己的強悍的純爺們形象。
淩羽雖然長的很斯文白嫩,但是氣場強悍的很,從小到大也沒人把他劃到過娘娘腔那堆去。
夏初沒有說話,只是走了進來随手帶上了門。
她的手裏正提着一碗中式清粥。
淩羽其實還是覺得頭暈的厲害,看着媳婦走過來了,說道,“我看之前我坐車已經好多了,以為坐飛機也沒什麽的,休息一下就行了,我真沒那麽病弱的。”
夏初點了點頭,卻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将那一碗清粥放在了床頭櫃上。
淩羽早上趕的急,幾乎沒吃什麽東西,飛機上折騰那麽會吐的幾乎能把苦膽給吐出來,淩羽望着那一碗清粥心裏一暖,問道,“你吃什麽了嗎?”
夏初正扒着袋着準備打開蓋子給他吃,聽他這麽一句,一時之間擡頭怔怔地望着他。
“不用太顧着我,我真沒事,老毛病,休息一會兒回陽過來就能滿血複活了,我之前有來過這裏的,你要是覺得中式菜的粥點味道淡了可以去吃其它的,反正這點滴一時半會兒也滴不完的,我自己可以看……着……”
淩羽的神色依舊沒什麽變化,平靜的,淡淡的,沒什麽多大情緒的面癱臉。
他并不是一個擅長流露于感情的人。
淩羽說這話跟往常沒什麽區別,那張面癱臉看上去很沉穩堅毅,看上去依舊是一張不怎麽讨喜的臉,并不溫柔,連語氣都是淡淡的,只是說着說着他停了下來。
淩羽一貫是沉穩而強悍的,不管他怎樣刷節操刷下限的去賣萌。
只是這一刻的淩羽突然有些像孩子一樣的不知所措。望着眼前一手抱着清粥坐在他旁邊紅了眼眶不知道為什麽哭起來的夏初。
淩羽有些慌了。
在他的印象裏夏初很少哭,小時候不管是和他打架還是和哪個調皮的小孩子打架,不管輸贏夏初都不會哭。無論是考試考的怎麽樣,遇到了什麽挫折和困難,還是被人欺負了,她都不會哭,這個生于夏天的女孩,一直都是明媚的,明媚而充滿陽光。
“我……我又做錯什麽了嗎?”淩羽不知道該怎麽辦,像個孩子一樣無措的望着她。
“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你要跟我說。我這人性格一向就這樣的糟糕,不怎麽讨人喜歡,你得告訴我……不要不理我,夏初。”
眼淚一點點的滴在清粥的蓋子上。
夏初抱着那一碗粥咬緊着嘴唇,視線一片的模糊,“對……不起,阿羽。”
淩羽怔了怔。
夏初伸手抱住了他,哭得一片稀裏糊塗,淩羽有些僵硬的任由她抱着,伸着一只手試探性的撫上了她的背,随即緩緩地安撫着她。
“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氣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傻傻的跑過來!”
“你把我一個人丢一邊冷靜一下就可以了,我只是有點心情不好,沖你發了下火,你別理我就是了,你就這樣……傻傻的跑過來……給我送東西已經夠了……你明明那麽讨厭這些汽車飛機之類的東西的……還要傻傻的跟上來做什麽!”
夏初當時并沒有想那麽多,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淩羽到底暈車暈的有多嚴重。
剛剛吵完架的兩個人,一個人絲毫沒有在意的趕了過來,看到他一個人蹲在機場的柱子邊的時候,夏初的氣已經完全消了,回想過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要和他生氣。
夏初說的斷斷續續模模糊糊,淩羽緩緩地伸手撫着她的背将她帶到了懷裏認真聽着,意識到不是自己哪裏做錯了惹到媳婦,淩羽松了一口氣。
淩羽聽着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啊。”
“你從來都沒有出過國,這次出差你一個人在國外要呆上大半個月,這裏你什麽都不熟悉,又沒有朋友熟人,而且這邊的飲食起居和國內完全不一樣,很多人在這裏都會水土不服,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淩羽将夏初扶了起來,看着這個難得哭的像個小花貓一樣的小媳婦,用另一只手的指腹撫去了她的眼淚,“別哭,你一哭我就慌。我一直都記得第一次看你哭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卻沒有半點的意識,你揍了我一頓,我還跟你還手,回頭你突然蹲下去哭着問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是你不學好跟那些個混帳一起欺負女生!”
“嗯,是挺混帳的。”
想起那些已經稱得上遙遠的記憶,淩羽對那一段滿滿的中二期黑歷史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視。
那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青春叛逆期,一切不定因子萌芽的初始,很多人由此而堕落,很多人由此而迷茫,很多人由此而陷入瘋狂,他為之慶幸,那個始終拉住他的手,不曾放棄的将他帶離了那無盡的暗淵。
淩羽一直記得那一天,夏初面對那個無可救治的中二期叛逆少年,痛哭着問他,為什麽你會變成這個樣子,淩羽!
那個時候的淩羽對于夏初的哭聲完全沒有招架之力,站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的望着她。
如同現在一樣。
淩羽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既然來都來了,我帶你好好玩半個月吧,當初我媽帶我來過一次參加美術展,在這裏待了大半年的樣子來着,那一年我暈的差不多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才滿血複活來着,比現在好多了。”
“那個時候你才多大啊,能記住什麽。”
“至少機場的那個标識沒變,跟T大美院的毛線團一樣,實在不行我找一個向導就是了,可能你不知道,鏡之門的游戲總公司就是在這裏來着。”
“所以,你來這裏的主要目标是……”
“陪你來玩啊,其它都是順帶的,你有興趣我還可以帶你去參觀一下游戲總公司,或者去拜訪一下我的導師莫裏教授,就之前才剛剛飛到這邊來,我跟七弦小師妹忙了一陣了,美術節的事就全數交由她去辦了。”
“七弦……”
“你見過她,我們結婚那天她有到,不過她化妝和沒化妝的差別很大,平日裏跟你一樣像個小孩子似的,路上你看到她可能一時認不出來。”
“……”
夏初悶悶的說道,“你之前一直都在忙T大美術節嗎?”
淩羽點了點頭,“嗯,T市幾大美術館和美院一起聯辦,原定由莫裏教授親自主持,我和幾個師兄師妹策劃跑跑腿來着。結果這邊臨時有些緊要的事,她老人家就先回去了。”
夏初将那碗清粥遞給了他,将撕開的蓋子放在了一邊,将勺子放了進去。
“你吃了嗎?”
“我不餓,你先吃點東西墊墊底吧,折騰了一天了。”
淩羽說道,“你先吃點吧,總要吃點東西的,我沒什麽食欲,而且帶吊着糖在的,真不餓。”
夏初瞪了他一眼,“不餓也要吃,你那紙糊的胃折騰幾下沒準就穿了。”
淩羽有些無奈,“我真沒那麽病弱,沒看結婚那天我都能抱得起你嗎?而且之前你不趕我去鍛煉來着,我身體很好的。”
“鍛煉個鬼,你當真我看不出來你是去拍張照的嗎!”
唔……
淩羽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我真沒什麽胃口,不然我就墊墊,你先墊墊胃喝一半,剩下的我喝,一碗真吃不下去,這邊的粥特別淡。”
夏初看了他一眼,拿他沒有辦法只有就着碗直接喝完一半,将剩下的遞給他。
淩羽向了一眼朝向自己的勺子。
淩羽突然捂着胳膊說道,“有點手疼,這勺子太重了,我拿不起,不然你喂我吧。”
夏初捏着那個泡木頭做的‘太重的勺子’,看了他滿臉的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也依着他沒多說什麽,一點點的給他喂着,淩羽眯着眼睛靠在軟枕上很是享受的樣子。
末了,吻了一下他被清粥濡着黏黏的唇。
松開的時候,淩羽突然說道,“你要心情不好跟我生氣發火我都不會在意,不過,以後不要說要跟我拆夥離婚再也不回來的話了。”
夏初望着他抿了抿唇,“你生我的氣嗎?”
淩羽笑了笑,搖了搖頭。
淩羽撫着她的長發,修長的手指卷着對方垂下來的一縷縷烏發,“我只是不想将時間花費在吵架上,讓一些不必要的矛盾誤會來消耗着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們一起已經走過了二十年了,往後,會有另一個二十年,又一個二十年,再一個二十年……夏初,以後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我想跟你一直的走下去,到最後的結束。”
“在此之前,你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嗎?”
淩羽松開了手指間的烏絲,望向她的那一雙眼睛是烏黑的,明亮的。
淩羽說道,“我并不是一個熱情的人,一場戀愛足夠消磨掉我全部的感情。我比較狹隘,愛不起很多的人,我只想守着一個人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
喝了點清粥墊底,胃裏一時暖和了許多。
淩羽突然覺得有些困了,睜着一雙眼睛看着夏初不時揉着他的頭發,不時撫上他的臉頰,他倒是很享受的幹脆閉着眼睛就着對方的掌心蹭了蹭。
那什麽,媳婦既然這麽想把他當大型薩摩耶養着,他倒也不介意這種愛撫順毛的待遇。
“淩羽。”迷蒙中,他聽着夏初在叫他的名字。
“嗯。”他閉着眼睛應了一聲。
“我愛你。”
淩羽努力的撐開了眼皮,一片朦胧中正對上眼前那個正凝視着他人,那雙眷戀的,熱情的,無比依戀的眼神,她說,“很愛。”
淩羽閉了閉眼睛,微微一笑,就着她的掌心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我也是。”
在這二十年裏。
有他不可一世的狂妄熱血,有他混沌迷茫的懵懂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