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4、
24、
孟太太和如如阿姨約在一家茶館，本來孟殷覺得去了得等一等才能見到老媽口中的如如阿姨，但沒想到這位阿姨十分準時，她和老媽進去的時候她已經在位置上坐着了。
包廂裏沒別人，只有一個剪着齊耳短發，笑容和藹的中年女人，穿着打扮、氣質，都不像普通家庭出身的婦人。
孟殷乖巧地喊了一聲阿姨，嘴甜道:“阿姨你真好看，氣質好打扮佳，不像我媽不修邊幅。”
如如阿姨微微笑，很溫柔的模樣:“你媽媽就是有些大大咧咧而已，真正好看的人從不在意打扮。”
孟殷豎拇指:“阿姨您真會說話，不像我媽，說話老得罪人，難為你還能和她玩到一起。”
孟太太終于忍不下去了，拍她:“你不損你媽不高興是吧，一口一個不像你媽！”
如如阿姨抿着唇笑，眼裏盡是高興的星光。
孟殷看她一眼，笑道:“如如阿姨，我老覺得你有點眼熟。”
孟太太插嘴:“眼熟正常，你小時候如如阿姨經常叫你去她家吃飯，你還總欺負人家兒子，不識好歹。”
孟殷:“……欺負您兒子的事我一點印象都沒了，如如阿姨您別介意。”
如如阿姨笑道:“小孩子打鬧是最正常的事，這有什麽可介意的。”
孟殷點頭，頗為認同，結果卻遭老媽毒手:“你還敢點頭，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一點都不像一個女孩子。”
如如阿姨笑道:“就是要像殷殷這樣活潑開朗的才好，而且女孩子會點功夫也不怕人欺負。”
孟殷被殷殷這兩字甜得牙疼，不由舔了舔門牙。
孟太太卻不滿意:“我還是希望她能溫柔文靜點，不然這樣以後怎麽嫁得出去啊，我哪年才能抱上小外孫呢？”
孟殷暗自撇嘴。
如如阿姨一笑，扯開話題:“小月，你不是讓我給殷殷介紹工作嗎，我打電話問了一下我兒子。上次你就說讓我給殷殷介紹工作，但後來我兒子已經找到人了，殷殷後來也有了工作，這事也就沒和你提……”
孟太太性急:“你兒子那工作已經有人做了？”
如如阿姨笑道:“你先別急，聽我說完，今天你跟我說給殷殷找工作，我就想着不然讓我兒子給她另外安排一個，但沒想到我兒子說，他那個新保镖啊，昨天辭職了。”
孟太太笑了:“是嗎？”
茹茹阿姨點頭:“所以我跟他提讓你女兒去當他保镖，他沒反對。咱們殷殷不是又會散打又會跆拳道嘛，以前小時候和她爺爺還學了挺長時間的軍體拳，我兒子又不是什麽國家政要，平時沒什麽危險，這工作還是很好做的。”
孟太太連聲道:“那太好了太好了，實在太謝謝你了，如如姐。”
孟殷卻隐隐覺得不對，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她忍不住問:“如如阿姨，你兒子是幹什麽的？”
如如阿姨溫柔一笑，很是神秘:“等你見到他了你就知道了。”
孟殷想了想，總覺得事情沒那麽湊巧，怎麽她昨天辭職，如如阿姨兒子的保镖也昨天辭職呢，不是國家政要那還有什麽工作會需要保镖的？難不成是商界大鱷，怕被人綁架所以讓自己老媽給找保镖？這不是開玩笑嘛。
孟殷微微一笑，試探道:“如如阿姨，你兒子是不是大明星啊？”
如如阿姨笑起來，搖了搖頭。
孟殷松口氣。
如如阿姨道:“他哪是什麽大明星啊，他不過就是個唱戲的。”
唱戲的？孟殷困惑，現在唱戲的都這麽大排場，還要保镖？
孟太太急于幫孟殷早點定下工作，壓根沒注意到孟殷滿臉糾結，道:“如如姐，那咱們孟殷什麽時候入職啊？”
如如阿姨道:“看你女兒，這幾天都可以。你們确定哪天了，打個電話告訴我，到時候孟殷你自己坐飛機過去，機票給你報銷，我兒子會派人來機場接你。”
孟太太笑臉如花:“這個好這個好，孟殷咱也別拖，這樣吧，你明天就去，是哪來着？”
如如阿姨:“B市。”
孟太太:“那也不遠啊，飛機很快噠。”
如如阿姨:“确實不遠。”
孟太太一臉期待地看着如如阿姨。
孟殷看不下去了，拽了老媽一把。
如如阿姨卻反應過來了:“我現在打電話給我兒子？”
孟太太笑道:“太麻煩你了。”
如如阿姨笑道:“沒事，咱們老交情了，這點事算什麽。”
如如阿姨說着拿起手機撥電話。
孟殷總覺得哪裏不對，半晌靈光一閃，問道:“如如阿姨，你兒子叫什麽名字？”
然而那邊電話接通了，如如阿姨揮了揮手，喂了一聲。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如如阿姨遺憾道:“不在啊？”
又過了一會，如如阿姨:“啊行，我跟你說也是一樣的，是這樣的，我今天不是打了個電話給……啊，下戲了啊，那行行行，我和他自己說。”
過了一會，那邊應該是換了個人，如如阿姨道:“兒子啊，媽媽給你找的那個保镖，她答應了，說是明天就過去你那邊，你到時候讓你助理去機場接接人家姑娘，行，等她訂好機票我把航班號發給你啊。”
如如阿姨打完電話:“好了。”
孟太太眉開眼笑:“真是太好了，孟殷，快點啊。”
孟殷一臉茫然:“快點什麽？”
孟太太一臉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上道的表情:“快訂機票啊，趁着大家都有空，把事都弄清楚了，別耽誤大家時間。”
孟殷:“……”
孟太太不滿地瞪她，如如阿姨微笑着看她，孟殷雙重壓力逼迫之下，只好掏手機訂機票，好一會後孟殷:“好了。”
如如阿姨笑道:“來，航班發給我。”
孟殷掃如如阿姨微信二維碼，掃完看到微信名字如意，确認添加，然後将航班截圖發了過去。
孟殷工作的事情一搞定，孟太太大松口氣，眼見到吃午飯的時間，說什麽也要請如如阿姨吃飯，如如阿姨推辭不過，三人便一起去附近的飯店吃了一頓。全程兩個老太太都在聊過去的事，聊孟殷小時候有多淘氣，孟殷一點印象也沒有，全程插不上話，只嗯嗯啊啊的應和，吃到最後，把問如如阿姨兒子名字的事給忘了。
飯後如如阿姨被司機接走，孟太太拽着孟殷去逛街。
孟殷不解道:“媽，你缺衣服穿啊？”
孟太太眼神閃躲:“是啊是啊，順便也幫你買兩套。”
孟殷斜眼:“孟太太，你打什麽鬼主意呢？”
孟太太拖着孟殷的手嗔道:“你媽能打你什麽主意，你媽要做什麽不是為了你好？”
孟殷哼了一聲，将手抽出來:“我不去。”
孟太太一臉受傷，驀然加大了嗓門:“你就連陪媽媽買件衣服都不願意嗎，媽媽辛辛苦苦把你養到這麽大，連這點盼頭你都不能滿足我嗎？”
倆人站在大馬路上人來人往，孟太太嗓門一大，周圍人全聽到了，各異目光瞬間将倆人包圍。
孟殷被譴責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還沒說話，孟太太又道:“媽媽又不要你出錢，你就陪媽媽走走吧。”
這話一說完，瞬間就不只是譴責的目光了，甚至還有一個小姑娘看不下去對孟殷道:“阿姨，你就陪奶奶去嘛，奶奶好可憐的。”
孟殷:“……”
孟太太作泫然欲泣狀。
孟殷頭昏眼花，心想她媽怎麽突然這麽厲害了，突然就滿身心眼，防不勝防。她無可奈何地妥協:“行行行，走吧，別在這站着了。”
孟太太瞬間笑靥如花:“這才是我的好閨女嘛。”
孟殷被擺了一道略為不爽，敷衍點頭:“是是是，你的好閨女。”
孟太太哪是要為自己買衣服，全程往商場裏那些品牌店裏走，看到自己喜歡的年輕女孩的裙子就讓孟殷去試，沒錯，全部是裙子，只有裙子，孟太太連那種帶蕾絲花邊的衣服都看不上，只要裙子。
孟殷試到最後差點被逼瘋，孟太太再缺心眼也看出自家閨女到爆炸邊緣了，于是拎着買好的兩套裙子一雙高跟鞋站定在一家理發店門口:“咱們不去逛服裝店了啊，你看你頭發也有這麽長了，咱們剪個頭發吧。”
孟殷頭發确實有那麽長了，二十幾天前走的時候還是齊耳短發，這麽長時間已經長到頸部了，天氣又熱，她自己也受不了，剛要答應，卻又怕老媽再出幺蛾子，當即道:“還是不去了，晚點我自己出來剪吧。”
孟太太:“幹什麽呢，這不就在外面嗎，有媽媽陪着你，現在剪了不好嗎，還非得等到晚點，晚點你哪還有空？”
孟殷:“晚點怎麽就沒空了？”
孟太太:“你別忘了你還要去相親呢。”
孟殷聞言有點不耐煩了:“你就直說吧，你今天又是拉我買衣服又是拉我剪頭發，你不就是擔心你女兒是個男人婆沒人要嗎？”
孟太太也生氣了:“是啊，你媽就是擔心你沒人要，你自己不上心，當媽的能不上心嗎，你今年二十七了殷殷，媽媽當年是你這麽大的時候你都三歲了，可如今媽媽想抱個外孫都沒個影……”
孟殷高聲打斷:“外孫外孫你就知道外孫，你信不信我以後不嫁了！”
孟太太被她驟然加大的嗓音吓到，怔怔看着她眼淚往下掉:“媽媽這是為了誰啊，你還吼我？”
孟殷喘口氣，往路邊花壇上一坐，心裏難受得要命。
孟太太坐到孟殷身邊擦眼淚:“媽媽聽說，懷孕最好的年紀是二十五六，年紀大了就受不了，可過了二十五，你還在一年一年的拖，媽媽能不急嗎。媽媽比誰不希望你好，你媽還能活幾年？我就盼着能在我活着的這幾年看着你好好的，成家立業，我就心滿意足了。媽媽真的，別的什麽心願也沒有，就只有這一個，只有這一個……”老太太聲音哽咽語無倫次，說得孟殷心裏一抽一抽的，好像有人拿了錘子往她心髒上一點一點敲，又是難受又是愧疚。
孟太太說累了不想再說了，擦幹眼淚站起來:“行了，你不剪就不剪吧，咱們回去吧，媽媽想回去睡個午覺，又累又困。”
孟太太慢慢往家走，孟殷跟在她身後，午後的陽光有點大，她紮成丸子的頭發裏幾根白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孟殷被刺得眼睛發酸，索性扭開頭眼不見為淨。
回去後孟太太果然睡午覺去了，孟殷在客廳裏翻看那兩條新買的裙子，閑坐了好一會，毛毛都喊累了，她突然站起來，窩在沙發上的小花貓擡起頭，見沒發生什麽，又埋下頭繼續睡覺。
孟殷拿了包又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