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封魔陣下有一個石洞,乃是我和慕容白兩族的栖息之地。
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
石洞高聳,分成幾層。
一層用作修行,二層用作居住,三層為藏寶閣,堆放着積年累月的法寶和書籍。
石洞一層,有我家先祖布下的一個法陣。
法陣中央,是個陰陽魚太極圖。
陰闕碧水青青,陽闕燭光熒熒。
陣眼處雕出兩尊石臺,往日裏我和慕容白常常在石臺上修行,吸取天地日月精華。
早先我愛那潭水,便非要在陰闕修煉。
可擡頭瞅見慕容白一身白衣,端坐于石臺之上,在熒熒燭火的輝映之下,如玉的肌膚上隐隐有光澤流動,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也好似閃動着光芒。
那時我便想,不知這厮立于碧水之上,又是怎樣的一副美态。
因此之後我便同他相商,不然每周一三五我在陰闕,二四六我在陽闕,大家經常換換地方,有助于更好的吸收日月精華嘛!
在這種小事上,慕容白是從來不同我計較的。
可是什麽,你竟然問我,星期天怎麽分配?
單休已經很痛苦了好不好!?
我平素很羨慕鎮上的那些慕絲,羨慕她們可以把對慕容白的心意堂而皇之的挂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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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間萬物總是公平。
雖然我因為祖訓不能坦誠心意,卻可光明正大的日日同慕容白相見。
一三五看他在燭光之上飄渺不似凡人,二四六看他在碧水之上龍章鳳姿,天質自然。
周日随機。
慕容白天生一副好皮囊,在打坐之時更有一種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的仙人氣質。。
這種禁欲之感倒更讓人生出一種想要将其撲倒亵玩之沖動。
好在那些慕絲并不能見到此情此景,要不然,恐怕就不止單單叫嚷着要給他生猴子了。
由此也可見,本姑娘十年如一日的隐忍,定力多麽深厚。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裏在想,也不知慕容白一個人在石洞裏現在會是在打坐,還是在案前看書。
幾個時辰不見,還怪想他的。
我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走到了洞口,順着石道往前,我看到了慕容白。
他正站在水中央的石臺上,微微附身,盯着水面。
我見他神色郁郁,有些不安,往前邁了幾步,叫道:“慕容白。”
他聽到我的聲音,轉過身來。
“你回來了。”他看着我,同平素一樣,臉上并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我上下打量他,此刻看他,似乎并沒有什麽不對,倒好像是我剛才出現了幻覺。
可我恪守本分,既然是他的守護人,那麽他身上的所有小事,都必須當成大事來對待。
“你剛才怎麽了?”我問道。
慕容白靜靜的看着我,反問:“我剛才怎麽了?”
“我這不問你呢嗎?”我急道,“你自己怎麽了你自己不知道啊?”
慕容白收回目光,語氣平淡:“我沒怎麽。”
“是不是上一次的舊傷又複發了?”我隔着水面,站在石道上看他,只恨石凳太小,站不了兩個人,只能這麽焦急的遠遠的看着,“你把衣服脫了,給我看看!”
慕容白重新擡眸,涼涼的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把我給看涼了,那些焦急,也淡卻了一些。
我清咳一聲:“你看你這人,咱們倆之間,還分什麽男女之別,不都是為了這天下萬物蒼生嘛!”
哼,我才不承認我就是想要看他的肉體雖然我已經被他給看穿了。
慕容白輕輕一躍,躍到了我身邊。
“我沒事,”他又答了一句,便朝書案走去,一邊走,一邊又說,“不過剛才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被吸引住了而已。”
“你……”我膛目結舌的看着他,“你還是不是慕容白了,你這是被王大錘給上身了嗎?”
慕容白頭也沒回:“平日裏總聽你說起他,想來對他很是欣賞。”
“我欣賞他?你別逗了。”我跟上他的腳步,“他除了能變變花,給咱們裝飾一下居所,還能幹嘛啊。”
慕容白說:“變花是個好技能。”
這一點我倒也承認。
我回頭看了一眼太極圖對岸的那株桃樹,上頭的桃花隐隐有要謝頂的趨勢,看樣子明日還得要王大錘過來幫個忙。
我打定注意,便收回目光,再去看慕容白。
卻見他同我一樣,盯着那株桃樹出神。
“我就變不出桃花。”他突然說道。
“你要變桃花做什麽,”我不以為然,“你會打妖怪就行了。”
“打妖怪……”慕容白默默的念着這三個字,語氣裏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以為他還要說什麽,等了半天,卻也不見下文。
想到剛才的情景,還是不安,便又小聲的問他:“喂,你真的沒事吧?”
慕容白側過頭來看我:“上一次受傷,都是幾個月以前的事了。”
也是……
石牛鎮在慕容家的管制下漸有威名,敢來騷擾的妖物并不多見。
然而近來幾次,慕容白卻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傷。
他也算是天資卓絕,幼時降妖,都未見失手,何以長大以後,卻頻頻受傷。
是妖物越來越強大了嗎?
并不是。
這緣由我當然清楚,降魔者年齡越大,那詛咒也就越強,身體也……逐漸的難以負荷。
“慕容白,”我看着他,雖是例行一問,每次問,心裏卻都會慌張,“你的心魔……出現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知道說什麽了……
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