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小臉蒼白而又消瘦,她躺在冰面的病床上,旁邊絲絲冒着冷氣。

這邊系統中的林妍反而自在很多,她細細的收拾着要出去玩的裝備,光着腳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哼着歌。

“出去玩心情很好?”容亦從面前的財經雜志中擡起頭,掃了一眼面前茶幾上擺着一大堆的東西。

“對啊,跟你出去玩心情很好。”林妍将手中的小熊扔給他:“給你一個我們的兒子。”

“你家孩子這麽黑?”容亦瞥了一眼自己手裏深棕色的泰迪小熊,面色有些僵硬,但還是伸手捏捏它的耳朵。

“是啊,你叫容亦,他就叫不容易吧。”林妍拿出自己的小卡子,給小熊耳朵上別了一個蝴蝶結。

“孩子取這樣的名字不太好。”容亦看着她的動作,伸手整了整小熊身上的毛衣。

“那你跟我生一個,我們換個名字。”林妍挨着他坐下,輕聲說道。

容亦笑笑,摸摸她的長發。

哪有那麽簡單。

窗外的風景迅速滑過林妍的雙眼,她的眼睛只看到各種顏色在自己面前一晃而過,然後聞到一股清冽的香氣。

她的任務進度一點都沒有往前走,反之她卻感覺容亦其實也沒有那麽難攻略,她現在總感覺容亦和自己保持着親昵而又疏遠的距離。

在你感覺和他下一秒就能在一起的時候,馬上又拉開很遠的距離。

她有時候常常想,和容亦只見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姿态去來在一起。

說句最直觀的,她和容亦更像是要談一場腦電波的戀愛。

是的,腦電波,沒有實體的,兩個人單純的意識交流。而面前的這個人,也是系統虛構的。

哪怕現實有原型,之後再見面也不過是陌生人一場。

或許他不過是一個最平常的人,現實裏有女朋友,有自己更好的生活。她在這裏不過是單純的對着一個虛幻的人在傾注自己的感情而已。

“001,你的情緒不太好,你注意一下。”冷冷的電子音響起,小可愛向居委會大媽一樣時刻注視着她的情緒波動。

就差跟那些大媽一樣問問自己多少歲,什麽工作,恨不得将小區裏所有優質男青年介紹給你。

“我情緒不好,難道還要讓自己變得高興一點嗎?”林妍回了一句,眼睛莫名有些酸澀。

可能是她大姨媽來了的緣故,情緒波動的很,在上開往慈湖大巴的那一瞬間開始,她就對周圍陌生的環境充滿了感慨。

“也不是。”小可愛的聲音莫名有些柔軟,他點開任務面板,小聲說道:“但是情緒消極會對你的病情不利。”

“嗯,我知道了。”林妍點點頭,不再說話。

只見小可愛伸手摸摸腦袋:“001,可能這次你結束旅行任務以後要回去一趟簽一個治療同意書。”

“同意書?”林妍反問了一句,随後說道:“我記得之前不是簽過了嗎,接受治療。”

小可愛低着頭,有些磕巴的說道:“可能這次涉及到生命,還是需要你回去考慮一下。”

林妍聽到這裏心中了然:“就是跟病危通知書一個意思嘛。”

她伸手理理頭發,看向別處。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病情在一點一點的趨向好轉,雖然不知道現實中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在心裏一點點給自己鼓勵,告訴自己完成任務就能回去。

但是現在看來,果然是自己的想象要比現實美好的多。治療通知書,林妍自己都明白,那是醫生最後要搏一把時候在拿出來的東西。

她早就把命都交給醫療衛生組織了。治療不治療,拒絕不拒絕,對于她來說,其實根本沒有什麽區別。

反正自己根本就沒別的選擇,不是嗎?

“你眼眶有些紅,風吹到眼睛了?”旁邊的聲音溫潤,一下子将林妍從系統裏喊回來。

她擡眼只見一只修長的手關上了面前的窗戶,窗外的風聲一時間被阻隔在的外面,他們兩個人之間安靜的可怕。

“沒有。”她禮貌的回了一句,伸手将面前的窗戶又打開了一條小縫。

呼呼的風聲又圍繞在兩個人身邊。

“慈湖的水很漂亮,山頂有個雲中寺,姻緣很靈,到時候我帶你去看看。”容亦繼續溫聲說道,他今天穿着一件藏藍色棉麻短袖,脖子上戴着一小串細細的星月菩提的佛珠,中間還鑲着孔雀石和紅寶石。

林妍轉身倚在他身上,伸手扯過來他脖子上的佛珠。

“你這個樣子好像和尚哦。”她的語氣嬌氣還帶着一絲嫌棄,說完自己都被逗笑了。

容亦撫撫她笑的亂顫的背,伸手攬過她的腰。

林妍瞥了一眼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輕聲說道:“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會不會答應我最後在一起的要求。”

容亦的手一僵,随後沉默了良久。

“這算道德綁架吧。”林妍自己小聲嘀咕道,随後靠在容亦的肩膀,擡頭看着他清隽的眉眼。

“親一個?”林妍問道。

容亦輕聲笑道,低頭在她的唇角一吻。

“怎麽會。”他的聲音低沉接近于呢喃。

怎麽會什麽,是怎麽會死還是怎麽會在一起。林妍伸手掐了一下他腰間的軟肉。

“只撩不娶是混蛋。”林妍小聲憤憤的說道。

容亦眸底仿佛盛滿了細碎的光,他的身上有一股清冽的香氣,一時間讓林妍恍了神。

“渣男。”林妍從包裏掏出小熊,打了它兩下腦袋:“你不娶我我就打你的兒子。”

容亦笑笑,伸手将她的小熊拿下來。

“快到了。”他說,一句話避開的毫無牽挂。

林妍自覺地閉了嘴,看着窗外一大片藍色的湖泊。

慈湖是宋朝皇帝落難至此,得到一名叫慈的姑娘相助,才走上揭兵而起,懲治昏君的道路。待他登基歸來之日,在尋這個姑娘打算冊封妃子的時候。

卻得知這個姑娘因為救他而被當初的敵對将領殺死丢入湖中。

他長跪湖邊,讓下人在湖邊祭祀,答謝當年的救兵之恩,并且将此湖命為慈湖。将慈姑娘封為此地的城隍,才離開。

林妍看着這個動人悱恻的故事,捅了捅容亦:“為什麽皇帝喜歡的報恩方式都是冊封妃子,這些人是不是都有直男癌,他怎麽知道人家喜不喜歡他?”

容亦伸手将她的傘拿過來,給她遮住太陽:“算是古代女子的一種榮耀吧。”

“啊呸,陋習。”林妍搖搖頭,向遠處的小船望去。

只見岸邊停着幾艘烏篷船和幾艘電動的船,岸邊的人排着隊,一個接一個的走進船裏。

“容亦你會劃船吧。”林妍扯扯他的衣服。

容亦點點頭,側目看了一眼,說道:“但是恐怕一艘烏篷船盛不下我們。”

“兩個人啊才,怎麽會……”林妍還沒說完,只見對面走過來兩個熟悉的面孔。

林妍下意識退後一步,摟住了容亦的胳膊。

“林妍姐真是巧了,你們也來這裏玩啊?”

對面沈幼儀一身白色長裙,長發邊還別了一朵小花。

“是啊,真巧。”林妍比對面的沈幼儀笑的還燦爛,她看了一眼沈幼儀身後的季博言,嘆了一口氣。

真是熱鬧。

“季上校也來陪自己的未婚妻出來玩?”容亦先開了口。

季博言目光淩厲,聲音卻帶了一點笑意:“榮總這個也字是什麽意思?”

還沒等容亦開口。沈幼儀先上來一步推開林妍挽上容亦的胳膊:“容亦只是口誤了而已,畢竟我作為他的未婚妻他可能一時說順口,口誤了吧。”

林妍被她推得一個踉跄,季博言伸手提住她的胳膊,才讓她沒有摔倒。

林妍起身對着沈幼儀哼了一聲,氣的想把這個女人推進水裏。

她不動聲色的向後挪了挪身子,對季博言小聲說道:“你的未婚妻,要攻略的對象,就是這副德行?”

季博言搖搖頭,眉頭淺皺:“那要不我們一會在船上把她扔湖裏?”

“可以。”林妍拍拍手,伸手将沈幼儀拉了過來。

“不要抱着我的男朋友。”她大聲說道,對着一臉不可置信的沈幼儀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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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怎麽會不娶。

☆、Chapter 30

沈幼儀似乎也變的惱火:“那是我未婚夫,怎麽就能你男朋友了。林妍姐,我看你比我大,很多事不願意說太難聽,但是搶人老公的事情還是別做。”

沈幼儀一個老公說的理直氣壯,林妍捅捅旁邊容亦的胳膊。容亦拍拍她的手,對沈幼儀說道:

“沈家小姐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們婚約作廢的消息?”

沈幼儀聽到這裏看了一眼旁邊的季博言,季博言滿眼的戲谑,倚在旁邊看着他們對峙。

自己父親和容家那一段恩怨自己清楚得很,也明白容亦和自己父親翻臉之後,婚約也取消了。

但是在她自己眼裏,她總感覺如果不是父親生容亦的氣,他們之間的也不會變成這樣,容亦一直是生父親當年的氣,所以才會不理自己和現在這個女人在一起。

她想到這裏,聲音柔軟:“容亦,我知道你是生我父親的氣,但是我們兩個人的愛情是純潔的啊。”

林妍翻了個白眼,瞥了面前這個如她頭上簪的小白花一樣純潔的沈幼儀。

她現在看看當初這個宿主都感覺丢人,哪來的自信人家是喜歡你,富家大戶的小姐都有這種公主病嗎?

容亦看着對面楚楚可憐的沈幼儀,目光有些冷:“我想沈小姐可能是誤會了,當初聯姻是家父和沈老的約定,跟我無關,而且我也沒有動過喜歡沈小姐的心思。”

沈幼儀聞言擡起頭,眼淚汪汪的看着容亦,林妍沒有來得一陣心煩,拉着容亦就轉身上了烏篷船。

她似乎還聽到岸上傳來一句:“你難道就喜歡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嗎?”

林妍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站起身來:“沈幼儀你說誰來路不明。”

這邊沈幼儀也走到他們身邊,厲聲說:“身份不明家室不明,你不是來路不明那是什麽?”

“沈幼儀。”容亦冷冷的開口,打斷她的話:“沈老就沒教過你一個女孩子最起碼的教養嗎?”

季博言走過來攬過沈幼儀的肩膀,低聲耳語了兩句。沈幼儀恨恨的看了林妍一眼,伸腳踹了一下船頭。林妍正好站在船頭,船是那種很輕的船,走上一步都要搖搖晃晃的。

林妍一晃,沒來的及抓住容亦的手,就掉進湖裏。

他們還在湖邊的淺灘,但是湖面也有一人多高。她使勁踩了踩腳下,入腳是濕滑的淤泥。林妍不會游泳,被狠狠的嗆了幾口水。

雖說現在的氣溫不是很低,但是湖水卻是涼的透骨。林妍在湖裏沉沉浮浮抓不住一點東西,驚慌失措。

她緊緊的閉着眼,只感覺胳膊被分別架起,随後一個助力就被拉上岸了。

她感覺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随後睜開眼是容亦擔心的目光,和遠處沈幼儀低垂的頭。

“很好沈幼儀,你記住你了。”林妍聲音沙啞,窩在容亦懷裏閉上眼。

季博言一身水,看着遠去抱着林妍走開的容亦,伸手捋了捋濕透的頭發。

林妍被嗆了幾大口水,有點撐。她被容亦抱在懷裏,只感覺颠來颠去的難受。

“我要回去把她扔到湖裏。”林妍迷迷糊糊的說道。

容亦看了她一眼,将她往懷裏收了收。

“等你休息一會我們再去。”他的聲音裏有着難以察覺的寵溺,林妍眯着眼點點頭。

窗外車水馬龍,呼嘯而過的喇叭聲充斥着林妍的耳膜。她擡眼忘了一眼即将進入黑夜的窗外,躺在床上連嘆了幾口氣。

白蓮婊的任務已經進行了15%。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面對這樣一個接近腦殘一樣的人要多久。

如果不是季博言還要攻略這個女主,她真的想走點非法律途徑去解決一下這個煩人的女主。

“容亦,我冷。”林妍伸手拉拉坐在床邊的容亦,他拿着一杯熱騰騰的姜茶,眉眼裏說不出的缱倦。

她剛剛充了個熱水澡,現在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睡衣倚在床邊,她的長發還帶着潮濕的水汽,打濕了她身後的衣服。

“喝了。”容亦掖掖被子,說道。

“有點難喝。”林妍喝了一口,将姜絲吐在手心。

容亦接過她吐出的姜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不喝容易發燒,我怕你受涼了。”他的語氣溫柔,像是哄一個吃藥的小孩子。

林妍拍拍自己的床邊:“你陪我睡,我就喝完。”

容亦點點頭,眼神示意了一下她的杯子,林妍勾勾嘴角,伸手拍拍床。

容亦脫下自己還潮濕的上衣,去浴室換了件和她相同的月白色睡衣,上床摟着她,伸手接住了她的杯子。

“張嘴。”

“嗯。”林妍就着容亦的手,皺着眉小口的喝完了姜茶。

她推推容亦的手:“喝完了。”

容亦看了一眼剩下一點根的姜茶,向前伸了伸:“還有一點。”

林妍卻是偏開頭,蒙着被子躺在床上裝聽不見了。

容亦默不作聲的喝完杯子的一點根,掀開被子用嘴撬開林妍的牙關。

林妍猝不及防的被灌了一口姜茶,下意識的緊閉牙關。容亦悶哼一聲,摸摸自己有些發疼的嘴唇。

“學會咬人了,嗯?”他捏捏林妍的下巴,伸手在她額頭上一拍。

“不好喝。”林妍咂咂嘴,揉揉容亦的唇角。

她攬着容亦的脖頸,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她的心像是小鹿亂撞,砰砰跳個不停。

剛才是容亦為了哄自己喝姜茶主動親過來的?自己好像有些後知後覺,林妍蹭蹭容亦的脖頸,看着容亦清隽的眉眼。

“你去洗個澡,我們再繼續?”林妍小聲說。

容亦盯了她很久,默默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下床去了浴室洗澡。

林妍眯着眼看着對面浴室影影綽綽修長的身姿,覺得媽的有戲!

但是下一秒小腹傳來的陣痛就讓她當頭澆了一桶涼水。

妹的,忘了還有大姨媽這回事。

她躺在床上輾來輾去,小腹像針紮一樣難受,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她按着小腹,心裏暗暗罵了一聲。

之前她大姨媽來肚子也沒這麽疼啊,她低嚎着在床上打滾,長發被她的動作整得淩亂四散。

“怎麽了?”容亦推開浴室的門就看到她在床上打滾,他将手上擦頭發的毛巾扔在沙發上,上前兩步摸摸她的額頭。

“怎麽出了一身冷汗。”容亦攥攥她的手,觸手冰涼。

“我肚子疼。”林妍摸着小肚子,撇撇嘴。

容亦伸手按了按她的小腹,林妍痛的吸了一口氣。

“親戚來了?”

林妍點點頭,抱着他不撒手。容亦将她抱在懷裏,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肚子。

“去趟醫院吧,受涼了萬一落下毛病呢。”

容亦說完就要将她抱着出去,林妍無力的攬着他的脖頸,小聲問道:“能不能不去啊,我不想動。”

“不去?”容亦聽完頓住了腳步,輕聲說道:“累了?”

“一動就疼。”林妍皺着眉,在他脖頸蹭了蹭。

容亦見狀将她放在床上:“那不去的話,我就給你開藥了。”

林妍擡眼看了他一眼:“你有醫師資格證嗎?”

容亦揉揉她的長發:“那我們去醫院?”

“好,我信一下你這個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吧。”林妍幽幽的說道,一個側身把被子壓在肚子上來減輕自己小腹的疼痛。

容亦給她貼了個暖寶寶,穿上衣服出去了。林妍在床上輾轉,聽着窗外呼呼的風聲。她往外看去,窗外霓虹閃爍,在遠處是他們今天還未來得及登上的山。

攻略男主任務:50%。

林妍看着一半的進度條舒了口氣,現在已經攻略了一半,之後剩下的一半還會難嗎?她想起系統昨天剛跟她說的要回去現實世界去簽訂治療同意書的通知。

背後突然有些冷,不會她還沒來的及回來,就死在醫院裏吧。

她皺皺眉,捂着臉有些沮喪。

她的容亦*oss怎麽辦,要不要留一份告別書啊?

門口傳來滴的一聲,随後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只見容亦推開門,身上還帶着一股潮濕的味道。

“下雨了?”林妍問道。

“恩。”容亦輕點頭,去了裏間倒了一杯熱水:“吃點藥。”

“吃完就不痛了?”林妍湊過去喝了一口水。

“會緩解。”

林妍往後縮了縮,容亦看了一眼她的小動作,伸手将她報到自己身邊:“你吃完我給你揉揉。”

林妍轉轉眼睛,接過他手中的藥:“一晚上?”

容亦和她對視良久,食指抹抹她嘴角剛才喝姜茶留下痕跡:“林妍,你不要太刻意。”

他的聲音低沉,還帶着幾絲疲倦。他遞給林妍水,揉揉自己的額角。

林妍勾勾嘴角,快速的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回去吃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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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見到真實的我,會不會失望。

☆、Chapter 31

這一折騰就到了半夜,林妍也終于在容亦對自己輕柔的按摩中進入了夢鄉。林妍最後腦海裏全是容亦灼熱的手掌透過自己薄薄的衣料透過來的悸動。

這個男人,簡直不能再美好。然而讓她最欣慰的,是她可以拿着要攻略他的借口,對他各種揩油。

她倚在容亦的懷裏,感觸着他長長的手臂緊緊攬着自己的腰,深嗅着他身上清冽的香氣。

“容亦,晚一點說愛我也好。”林妍迷迷糊糊說了一句,容亦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眼神複雜。

這世界有時候往往就是這樣,總有着那樣這樣的原因來阻止我們相愛。林妍也比誰都明白,面前的這個男人,任務完成後就要離她遠去。

現實中有沒有這個人,像季博言一樣存在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虛拟世界和現實世界千差萬別。系統的設定者應該是垂愛這個男人的,這個人,莫名的讓人想要親近。

林妍受涼之後,慈湖之行的進程也變的慢了下來。她早上一醒來就是早餐加姜茶,午睡起來也是姜茶,晚上也是。

在這個狀态持續了一天之後,林妍終于憋不住開始發飙了。

“姜糖水喝多了我會補血太多的,你是醫生不知道嗎?”林妍拿着小勺子攪動着姜茶,撇撇嘴看着對面辦公桌前喝着咖啡的容亦。

容亦穿着一件深色的西裝,交疊着雙腿。他的側影俊朗而又認真,在翻閱文件時,眉眼不時透出幾絲淩厲,跟平日溫潤的樣子有些差別。

我天,這個樣子也好帥。

林妍捧着小杯的姜茶,慢慢蹭了過去。

容亦擡眼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座椅邊的林妍,她剛從床上打滾爬起來,發絲還有些淩亂,她穿着一身白色棉質長裙睡衣,燈光打在她身上還能隐隐約約看到她深色的內衣。

她的小臉被柔和的燈光打的溫和,襯的眼睛水汪汪的。

他合上自己面前的合同,為她掖掖耳邊的長發。

“會不會補血太多我不知道,但是你這樣一本正經胡說,我倒是知道。”他的聲音溫和,垂着眼看着林妍。

林妍眨眨眼,随意将手中的姜茶放到桌面上,伸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剛伸手纏上容亦的脖頸,想要更進一步親上他的耳垂的時候。容亦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姜茶,淡淡說道:

“去喝了姜茶。”

林妍的手一僵,死死抱住了容亦不撒手。容亦伸手将她的手掰開,拿過桌上的姜茶遞給她。

“身體不舒服就少折騰會,起不到實質作用就別學人家勾引人。”容亦伸手敲了她一下額頭,解開襯衫上的領帶走進浴室。

林妍看着他走進浴室的背影,一口氣喝完了杯子裏的姜茶。

她仔細回想,不對啊,自己好像剛才感覺到身下的人有些異樣了啊。

她光着腳噠噠的跑到浴室,敲敲門:“唉,容亦,你是不是有反應了?”

回答她的是一瞬間的寂靜,随後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林妍眯眯眼,重新躺在床上打滾。

男配攻略任務完成度:55%

林妍長舒一口氣,忍不住哼起來自己兒時的一首兒歌。自己的任務穩步增長,應該離自己離開系統不遠了。

離開系統會怎樣呢?繼續面對生死不定的治療,繼續過着一個與儀器和點滴為伴的生活。每天要詳細的說出自己治療的感受,時刻擔心自己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

當初說好的進入系統來緩解自己的器官衰竭,不知道自己完成任務後會不會身體康複。

她的歌越哼聲音越低,逐漸接近于低喃。

容亦在浴室門口聽到她橫的歌曲,手指放在門把上停頓了好久。直到聽不到聲音了才推開門出來。

“今天我回我的房間睡。”他伸手摩挲着林妍的臉頰,輕聲說道。

“煩我了?”林妍小聲問道,目光有些無措,這兩天不是一直在這個房間睡嗎,怎麽說走就走。

容亦搖搖頭:“沒有,公司壓了太多公務,我要回去處理一下。”

林妍垂下目光:“哦。”

容亦摸摸她的長發,回到辦公桌前收拾了自己的資料,推開門走了出去。林妍聽到門口嘭的一聲,目光黯然。

不會是自己太主動,容亦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吧?應該也不是啊,好感度在上升啊。林妍搖搖頭,扯過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

該死的大姨媽,要不是因為它,可能自己就要邁出任務的一大步了!

她低聲哀怨了幾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這邊季博言卻被面前的這個大小姐整得雞犬不寧。沈幼儀自從見到容亦在林妍房間住了兩天都沒出來,已經氣的在屋內悶不做聲了兩天。

期間還試圖去林妍的房間堵容亦,但是都被酒店的服務生攔了下來。

季博言看着面前這個悶不做聲,還噘着嘴咬牙切齒的沈幼儀,揉了揉額頭。

“你就這麽喜歡容亦?”他開口問道。

沈幼儀并沒有打算理他,只是回頭瞥了他一眼,随後說道:“季上校能不能離開我的房間?”

“你是我的未婚妻。”季博言翹起二郎腿,淡淡的說道。

“我不是,你要是找未婚妻,去找我父親要去,別來我這裏說。”她的語氣有些不耐,冷言回道。

季博言卻仿佛沒有放在心上,繼續說道:“我們已經見過雙方父母了,婚事也敲定下來了。容亦已經是過去的了,何必要放不下去呢。”

沈幼儀打量了他一眼,季博言穿着一件軍裝,衣領□□,肩膀和胸口的徽章在燈光下閃着明亮的光。沈幼儀扯着嘴角笑笑,做了個打住的動作。

“男人不過是容易得到的不珍惜而已,你現在死追着他,只會讓他厭倦。等你哪一天不在乎他了,他又會回來纏着你。”季博言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大理石桌面,他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沈幼儀的面色,心中了然。

“所以為什麽不放手一陣子呢?你要是想要回他的真心,或許我們合作,我還能幫幫你。”

“你當我是三歲孩子?你幫我,你會那麽好心幫我?”沈幼儀冷哼。

“不過是為了換沈大小姐一點真心罷了。”季博言嘴角噙笑,摸出口袋的煙點上。

沈幼儀直直的看了他很久,開口道:“怎麽個合作法?”

季博言勾勾嘴角,坐到她旁邊耳語。沈幼儀剛開始有些閃避,後來聽到中間,眼光一亮,點點頭。

醫院內,王曼曼已經開始進行系統的喚醒操作。容亦穿着白大褂,無聲看着系統中閃現的畫面。

王曼曼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她掃了一眼身後淡然的容亦。心想,沒想到容醫生平日裏看着溫溫潤潤的,系統裏卻是一個撩妹的好手。

她大概浏覽了一下最近的畫面,發現沒有出什麽問題,轉眼看了看任務的進度條。

一切很平穩的進行着,但是這邊卻連治療都沒開始。

王曼曼輸入一道指令,随後關上了操作臺。

“已經輸入程序了,旅行的任務結束之後就可以回來了。”王曼曼對着面前的容亦輕聲說了一句。

“嗯。”簡潔的一個回答,王曼曼聽不出他的情緒。

窗外的雨滴答滴答響個不停,雨幕下是灰蒙蒙來往的路人。醫院的白色牆壁在昏暗的天氣襯托下卻顯得白的刺眼,王曼曼看着容亦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處,感慨萬分。

為了這次治療,容亦不惜放下醫院專家的身份,拒絕了所有的預約和看診。王曼曼看着他每天忙碌在實驗室,穿梭在各個圖書館,整日看着林妍的病情分析圖,似乎所有事情都和他無關。

院長親自來了好幾次勸他放棄這個治療,治療失敗後,所有的責任會由容亦一個人來承擔。雖然名義上是首例救治,但是如果失敗,帶來的是醫學上聲譽的損失。

聯合國醫療衛生組織已經開始待命,對開始治療的設備已經準備完善。在王曼曼看來,他們每天的電子會議更像是争吵。

每個國家都有一些自己獨特的觀點,在她見這一個星期之內,他們已經提出來了數十種假設。

但全被容亦在第二天推翻了。

損傷太大,危險系數太大,不确定因素太大。所有人都覺的容亦未免有些苛刻,現在在冰凍室躺着的患者,已經是要垂死的狀态了。

這種狀态下,不是所有的辦法都可以試一試嗎?

但是他卻不,或許這種心情只有容亦自己知道。

他從未将林妍當作一個将要垂死之人來看待,在他眼裏,那個人不過是一個生了一場小病的患者。

他會像之前治療那樣,給她最有把握的治療,看她慢慢好起來。

而不是,像他們一樣,将她看做垂死前的最後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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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見到我了,不知道你會是怎樣的心情。

☆、32.Chapter 32

窗外狂風暴雨,落地窗的玻璃上被大雨沖刷出一道一道的水幕。裏面的人西裝革履,一個個面色嚴肅。

沈良弼抽了一口煙,伸手磕磕煙鬥裏的煙灰,小聲咳嗽咳兩聲。旁邊的人見狀忙将手中的茶遞過去,他呷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你們的意思是邊界的軍方最近有些松懈?”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點點頭,他的表情陰骛,即使穿着一身及其正式的西裝,也掩蓋不住他身上的匪氣。

“是的,據我所知,現在管理的y**方的是是一名叫做楊浦和的少将,他手下有一名上校,叫做季博言,現在在分管邊境這一塊。”中年男子的聲音沙啞,一聽就是一個老煙嗓。

“季博言?那不是沈老剛剛入門的女婿嗎?”旁邊的另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接過話茬。

“哦?”中年男子聞言看向沈良弼。

沈良弼眯着眼,良久不說話。中年男子見狀點上一根煙,倚在沙發上不再說話。倒是剛才那個年輕人沉不住氣,開口說道:

“既然有這層關系,為什麽還不就着這次軍方邊界的調整,放松了邊界的控制,我們走一筆大單?”

“嗯,再等等。”沈良弼緩緩回了一句。

當初自己拉攏季家,不過為的就是自己的生意能在軍方的掩護下進行。但是現在這樣看來,自己女兒還是牽挂着那個容家的小子。對這個季家公子提不上興趣來,現在是出手的一個好時機,但是他卻不敢冒險将這單生意交給季博言。

季博言當初在談下婚禮的時候是信誓旦旦說只愛自己的女兒,并且願意照顧着兩家。但是他就怕季博言有意,而幼儀無情。剛開始還行,時間久了逼急了季博言,恐怕還會因愛生恨反咬自己一口,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沈良弼自己打着自己的算盤,座下人打着他們自己心裏的小算盤。他們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大,現在胃口也跟着變的越來越大。

長時間暴利讓他們的行為越來越張狂,但同時也引起了邊境軍方的注意。他們一方面還想維護着自己奢侈暴利的生活,一方面還要提防邊界軍方的緝查和控制。

他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個以軍方做掩護的幌子,來維持自己的毒品走私交易。

沈良弼也是在他們這些手下的撺掇下,才動了和季家聯姻的想法。

現在兩國領導人合作越來越緊密,無形中也給邊境上走私帶來了壓力。

季家的橄榄枝,說句實在的話,是沈良弼在中間使了手段來引誘過來的。

而他當初選擇季家,也無非是因為沈家和季家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系,沈良弼也掌握着季家的把柄。

如果有一天撕破臉了,之前不會像容家一樣一走了之,還給自己帶來一大部分損失。

但是硬碰硬這個路子,着實不是上上策。

但是退一萬步來講,如果走親家這條路走不通,就只能拿着這些把柄來為自己謀求些收益了。

軍方現在軍紀自新的中央軍委上來以後一直嚴整,軍方現在一個個自律的很。之前跟沈良弼有着生意來往的人也全撤了股。

他眼睜睜看着自己合作的這些軍方撤股卷走大量資金,自己卻沒有辦法。現在更是缺少了掩護。

他們已經和y國的軍方交了幾次火,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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