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56

Chapter 56

醫院內重病監護室,林妍在病床上躺着,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旁邊的儀器上不斷跳動的數字在顯示着這個人的各項機能穩定。

容亦穿着白大褂插着兜倚在病房門口,他今天帶着一副金色細框眼鏡,薄薄的鏡片後是一雙疲倦的眉眼。他已經兩天沒合眼,加上之前整整一個星期的治療,他的眼睛開始有些花,頭也不太舒服。

林妍的治療一直在穩步進行着,他們從第一階段轉到第二階段,這段時間內病情開始控制住,也從未發生異變。直到前兩天轉入第三個治療階段的時候,林妍的身體機能出現了迅速的衰竭,一如她二十六歲那天的時候。

心肺功能迅速衰竭,呼吸困難,心髒随時可能停止,腎髒排毒功能運行緩慢,身體出現浮腫。當時容亦做完手術出來之後,沒來得及換手術服就趕了過來,林妍那時候已經出現大面積的浮腫,身上的肌膚,一按一個坑。

他以為治療要失敗了,面前的人像是之前他見過無數腎髒衰竭晚期的病人。但是所幸,他堅持按照他的治療方法堅持下來了,林妍也開始從最初的衰竭期,逐步穩定了下來。

兩天不過48小時,但是卻仿佛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容亦面前人來人往的醫生和護士,他們交談着觀察着,不時檢查一下林妍各項的身體機制的運轉。

但是在他面前,仿佛都是沒有聲音的黑白默片。

王曼曼抱着病例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容亦好一會才擡起頭,眼睛直直的看向她。

“找到原因了嗎?”王曼曼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容亦倚着門緩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排斥反應,類似抗體,但又不太一樣。”

“估計還是得緩一陣子。”王曼曼垂目,目光向病床上撇了一眼:“你和林妍在系統裏怎麽樣了?”

“不錯。”容亦提到這裏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就是讓她受苦了,系統裏也帶着林氏綜合症,有時候看得出來她在系統裏是有症狀的,不過都忍下來了。你有時間給她找找平時用的藥吧,我去系統找你拿。”

“嗯。”王曼曼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回身看看容亦疲倦的眉眼:“你身體受得住嗎?給你留了點葡萄糖。”

“還沒虛弱到這個地步。”容亦扯扯嘴角,看着已經撤離走的醫療小組,向床上的林妍走過去。王曼曼在身後喊了他一聲,容亦整整林妍的頭發,應了一聲。

“林妍醒過來的話,那你們怎麽辦?”

這句話說完王曼曼有些後悔,現在說這些似乎不太合适,而且系統和現實的關系,兩邊的人都是一個比較混亂的關系,這個系統牽涉到軍方、醫院、個人。他們所有參加過系統的人都不知道系統任務完成之後會何去何從。

如果消檔删除記憶的話,那麽所有都要重新來。

“能怎麽辦,大不了我重新追她一遍,也算是還了她那麽辛苦在系統裏追我的債了。”容亦握着林妍纖瘦的手指,放到自己的臉頰旁。他的語氣溫柔,還帶着些許寵溺,和平時冷清的樣子,判若兩人。

王曼曼垂目笑了笑:“容醫生加油。”

随後王曼曼關上監護室的門,慢慢走出走廊。容亦用餘光看向門口的方向,看着王曼曼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他垂下眼看向林妍有些浮腫的臉頰,喃喃道:

“前兩天還瘦的像一把骨頭,這兩天就腫的像充了氣一樣。”他的語氣有些勉強,想要開玩笑逗逗面前的人卻發現提不起來心情,他将林妍的手緊緊的貼住自己的臉頰,小聲說道:“林妍,快點好起來吧,你看多少人在惦記着我。”

季博言在駐醫院的基地完成了最後的系統撤離,他伸手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在腰間,步伐堅毅的走下樓。還是那片民國的建築群,深紅色磚牆,窄條的青石磚,兩旁是高大的銀杏樹。青石板路的縫隙裏長滿了青草,季博言的軍靴踩在上面發出扣扣的回響。

他這次是回來交林妍整理的那些賬本,他的父親已經開始着手準備沈家的事情,在提供了系統中相關的走私範圍和一些主要人員的資料後,軍方已經大概的鎖定了目标。

他現在做的就是繼續完善這些人的信息,确認一遍的信息,确保現實中的軍事行動中不會落空。

他的軍裝服帖,身姿挺拔,眉眼中帶着一絲淩厲,不少護士被他堅毅的輪廓吸引,一路走過來不少人打量。

季博言一路走到重症監護室,從門口的玻璃望進去是林妍有些浮腫的臉頰。他推開門,門卻被鎖上了。

“沒人告訴季上校重症監護室是不準随意進出的嗎?”容亦倚在走廊的牆壁上,插着兜看着他。

季博言看了看門,又看了看他插在口袋裏的手,大步走過去從他的口袋裏抽出他的手,大力的卸了他手腕上的勁。伸手接住了他握在手中的鑰匙。

“沒有人告訴容醫生病房的門不可以随便鎖的嗎?”季博言伸手攔住他要阻擋的手,側身打開了門。

等他站立到林妍的面前,才有些發愣:“這是怎麽回事?”

容亦站在他身後,走過去為林妍掖了掖被子:“藥物排斥。”

“藥物排斥不應該提早就能反映出來嘛,現在都要到第三個治療期了吧?”季博言想要伸手去拉住林妍的手,卻被容亦不動聲色的擋住了。

“藥物持續注射引起的抗體,從而引起的排斥。”

“也就是你已經第二次要把她治死了?”季博言從口袋裏摸出一只煙,叼在嘴上沒有點燃。

“治療有風險,誰都不能避免。”容亦走過去将他的煙拿下來扔在垃圾桶:“再者說我是醫生,這裏還輪不到季上校來指指點點。”

“是。”季博言捋捋頭發,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妍,摸摸她的長發:“不知道你不舒服,也沒有帶你喜歡的花。”

他沉默了會,伸手摘下胸口的一枚獎章放到林妍的手裏:“早點好起來。”

容亦在一邊目光複雜的看着他的動作,想要說些什麽卻止住了。他站在一旁的窗前,擋住了射向屋內的大半陽光。

“系統任務進行到最後一段了,雖然容醫生在系統裏除了談情說愛也沒有做其他的事情,但是還是要提醒一句,可能随時都會傳送出系統。”季博言帶上軍帽,整整自己的領口。

容亦點點頭,跟在季博言後面關上了病房的門。季博言在前面走了兩步,突然轉過身來對容亦說道:“林妍我不是沒去争取過,但是因為身份特殊放棄了很多。我現在有些後悔,但是還是不得不去參加軍事行動。”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随後垂眸看了一眼病房方向:“如果我回不來,記得把那枚勳章留給她當紀念。”

容亦沒有做聲,季博言伸手給他敬了個軍禮,最後轉身大步走下了樓梯。容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回了病房。

他站在林妍旁邊,垂眸看了眼她手裏的那枚勳章。拿出來随便扔在了病床旁邊的抽屜裏。他伸手摩挲着林妍的臉頰,随後沉默了良久,把抽屜的勳章拿出來,放在了一個藥物的包裝盒裏,放在自己的口袋裏。

季博言下了樓,醫院外一輛軍車停在門口,後面坐着的中年人有些嚴肅,他穿着一身規整的軍裝,清瘦而挺拔。

“父親。”季博言走過去規規整整的行了個軍禮。

“嗯,容醫生和那丫頭怎麽樣了?”他的聲音洪亮,一聽就是在部隊長期待着的,铿锵有力。

“他們倆不錯。”季博言穩穩的坐上車。

季初看了他的兒子一眼,他這個孩子什麽事都是淡淡的,看着不經意但是他卻能在他一絲的情緒波動中看出來。

季博言的脾氣和性情和自己一模一樣,知子莫若父。林妍那個女孩子他遠遠見過一眼,性子很堅韌,身世有些凄慘。

如果季博言不是軍人身份的話,其實他倒是不反對這兩個人在一起。

但是他們一家注定是軍人,要為國家效力的。他是,季博言也是。在一起只會耽誤那個姑娘,對尋常人來說,嫁給一個随時都要進行危險人的軍人,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慶幸的是那個丫頭并不喜歡自己的兒子。

“我們去看看你母親吧,難得回來一次,再不去看她估計又要念叨我們了。”季初側身詢問季博言的意見,季博言點點頭,對前面的士兵說道:“去燕郊陵園。”

“是。”

A word love letter:

感性告訴我愛情應該自私一點,但是理性卻告訴我不能這麽做。

作者有話要說: 一寫到容亦和季博言就有一種強烈的cp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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