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63
Chapter 63
“沒事了,這不是好好的嗎?”容亦摸摸她的額頭,溫聲說道。
王曼曼見狀跟其他的醫生退了出去,轉向研讨室。
林妍現在回想起來,還感覺心有餘悸。那天她只記得腦後傳來一聲鈍響,随後就陷入黑暗中。期間她在搖搖晃晃的車上醒過來一次,就見到有幾個黑衣蒙面的男人向她的靜脈注射東西。
大概是電視劇看多了,她第一反應過來的注射的不是毒品就是醫學上能夠致命的藥劑。她迷迷糊糊的将眼睛睜開一條縫,迎上的是對面陰骛的眼光。
她下意識将眼睛閉上,裝作又昏過去的樣子,卻聽到上方傳來一句生硬的英文,大概是我知道你醒了。
随後她的太陽穴被一個硬邦邦的金屬物抵住,林妍心中這次意識到,對方不僅要為她注射,有可能還會一槍斃了她。
她不敢睜開眼睛,也不敢反抗。她在心裏無比清晰的知道她和對方實力的懸殊。
死就死吧,只是最後她不是死在容亦的懷裏,有些可惜。
還未等她悲傷的情緒蔓延開,她就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随着呼呼的風聲,她被人一下子提起來,扔到馬路旁的綠化帶中,她下意識的捂着臉,身上被灌木劃得生疼,身下是灌木的枝杈,她在斜坡上一路翻滾,直到被山崖邊的一塊大石頭卡住。
那時候她才發現,石頭下面是那片洶湧的海水,她死死扒着身下的這塊石頭,意識逐漸開始渙散。
她不知道對方到底給她注射了什麽,她只是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心髒越來越難受。
然後兩眼一黑,再醒來就到了醫院裏。
她慶幸的是劫持她的那些人手腳還算幹淨,除了奪人命之外沒有其他過分的動作。林妍現在回想起來只感覺那些人給她一種訓練有素的樣子,似乎和一些地痞流氓好多了。
林妍側身呼了口氣,想要坐起來卻感覺全身無力,容亦按按她的肩頭,溫生叮囑道:“卧床休息,哪裏不舒服可以跟我說。”
林妍笑笑:“抱抱。”
容亦微愣,看着她舉起的雙手,俯身将她抱在懷裏:“沒事了,不要怕。”
林妍一手放在容亦的肩膀,一手搭在他的腰,她眼簾低垂,看着自己的雙手咦了一聲。
“容亦,我躺了多久,你看我的手怎麽這麽瘦。”林妍擡起自己的手,只見手指瘦的像是一截骨頭。
自己應該沒這麽瘦吧。
林妍垂眸,看着入眼一片純白,她向後靠了靠,容亦順勢将她半坐起來,倚在床頭,林妍摸摸自己的長發,有些遲疑的看了容亦一眼:
“你今天怎麽穿的白大褂?還有……”林妍伸手将容亦脖子裏的工作證拿在手裏,小聲讀道:“解放軍醫院,容亦……教授?”
林妍的身體有些僵,她讀完這幾個字後目光突然有些呆滞,她轉頭看看窗戶,窗外的天氣有些陰沉,玻璃上還有她消瘦的臉頰和容亦挺拔身姿的倒影。
“容醫生嗎?”她嗓子有些沙啞,試探性的問道。
“嗯。”
“我是出系統了嗎?”林妍語氣有些遲疑,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也是有些不想問下去。
這麽明顯的事情,還需要怎麽問嗎?
“嗯,系統最後因為你的身體原因,不得不在未和你打招呼的情況下,關閉了系統。”容亦溫聲回複道,眸光清遠。
“那,容醫生知道你的意識在系統裏……”
“聽說很相愛。”容亦接了她下一句話。
林妍默,莫名有些淚目。她的容亦啊,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這樣離開了。她還以為面前的這個人是跟她在系統中纏綿相愛的人。
卻原來,他們早就分別了。
系統的世界冷嗎,黑暗嗎。關閉系統之後,算不算是另一種變相的死亡。
林妍抹抹自己臉頰上的淚痕,身子前傾抱住了容亦,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哭聲也不再刻意的壓制。
她的眼眶泛紅,眼淚滴大滴的滑落下來,一顆接一顆,像是開了閥門泛濫的水。
她想說一句謝謝在系統裏的照顧,哪怕是一個意識生成的人物,她都要謝謝容亦給她見過那個人。但是她現在哭的有些傻,想說話都說不出來。
容亦抱着她,窗外開始飄起雨絲,現實的世界開始正式進入秋季,每一場雨過後都帶着一絲涼意。
他的眸光幽遠而又清冷,細看還帶着一些心疼。他抱着林妍的手指有些僵硬,容亦緩緩的閉上雙眼,右手撫上林妍的後腦。
門外篤篤的敲門聲,打破了兩人有些悲涼的氣氛。王曼曼低着頭不去看他們,小聲說道:“季上将來了,說是要急着見您。”
季博言的父親?容亦擡起手指抹抹林妍臉頰上的淚水,起身整了整白大褂的領子:“不要哭了,等我回來,嗯?”
林妍淚眼朦胧,她咬咬嘴唇,點了點頭。
随後響起來彭的一聲門關閉的聲音,林妍緩緩滑下床頭,伸手拿被子蒙住自己。
“林妍她……”王曼曼看着情緒不太好的林妍,站在病房門口對容亦欲言又止。
“一時接受不了,讓她自己緩緩吧。”容亦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淚水打濕的肩膀,脫下了白大褂。
容亦走過去的時候,季博言剛剛從辦公室走出來。軍隊駐紮在醫院的最後一個支隊也已經打包完畢,門口排着兩三輛卡車,上面全是這次系統實驗的儀器和資料。
季博言下了樓,和容亦打了個照面,季博言看到他走過來,開口問道:“林妍那邊怎麽樣,我剛說要過去。”
他今天穿着一件極為正式的軍裝,胸口上整整齊齊的別着勳章,像是剛從會議上回來,細細的雨絲粘在他挺拔的軍裝上,看着有些傷感。
“情緒不太穩定,其他都好。”容亦淡淡的回了他一句,看了一眼他腰間別着的槍:“你要參加軍事活動了?”
“剛和我父親從作戰會議上回來,今天夜間就走,乘勝追擊。”季博言勾勾嘴角,拍拍容亦的肩膀:“我給你的勳章還留着沒?”
“扔了。”容亦插兜,眸光有些複雜。
“扔了也罷,這次行動回來我再給你一個,如果回不來我就直接讓他們把勳章寄給你。”季博言語氣有些輕快,但是說完之後,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上去吧,父親還等着你。”季博言扣好軍帽,大步朝着醫院住院部走去。
容亦看了一眼季博言的背影,垂眸走上樓。
季初還在看着牆面上的一幅軍事地圖,上面有些密密麻麻的點,就是他們這次作戰要一舉拿下的毒窩。
這件事情雖然不用自己摻和,但是他作為這次行動的指揮官,還是感覺有些壓力。
對方不是簡單的販毒,現在他們牽涉的是兩國的邊界,加上國際上的雇傭兵。雖然他們的實力确實有,但是就怕到最後困獸之鬥,對方難免要殊死搏鬥。
季初長嘆了一口氣,就聽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請進。”
他的聲音洪亮,順便還擺正了一下坐姿,看着挺拔嚴肅。
“聽說季上将找我。”容亦推開門,走到季初面前。
季初打量了打量面前的容亦,他其實一直挺喜歡這個孩子,為人溫和嚴謹,還有一股子韌勁和常人沒有的膽識。
他還記得第一次容亦晚上過來找自己的時候,作為當時季博言主治醫生的他,說要求系統再加一個患者進入系統。
他從軍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下面的人對上級談條件。
他是以一個建議者,并沒有拿主治醫生這個身份來承情,說了一大堆醫學和軍事上合作的建議。
解放軍醫院是附屬于軍方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聽到容亦将這兩個混在一起說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驚訝的。
容亦從醫療衛生上升到國家發展,從國家榮譽講到季初自身,然後抛出了利益的橄榄枝。
世界首例病情治愈的榮耀,和系統開創的治療方式。說白了,容亦不要這些,到最後還是自己會賺一些榮譽。
季初不得不承認,容亦當時的言論,還是說到了自己的心坎裏的。他打算從政,但是沒有政績是不行的。
當時确實是個好機會,成功了自己輕而易舉的就能拿上一筆政績,不成功有人為自己背鍋,何樂不為呢?
“那丫頭怎麽樣了?”季初溫和的笑笑,朗聲問道。
“還可以,病情恢複的很好,報告我已經在準備了,這個星期應該就能交給您過目了。”
“不急,等這一次博言完成行動了吧。”
“可以,我盡快給您發過去。”容亦點點頭,轉身走出辦公室。
“容醫生,那丫頭知道你在系統裏有獨立意識嗎?”
A word love letter:
後悔嗎?一開始愛上的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他,思念像是藤蔓一天天蔓延。
太沒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