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壽辰

一旁沒說話的賈嬷嬷上了前,看着已經轉過身的孟雲容,有些奇怪的問薛晟:“雲姨娘…是怎麽回事?”

如果沒有剛才發生的事情她還一直認為世子是很寵愛這位姨娘的,畢竟,她可是害世子夫人的兇手,可還是安好的生活在後院,可是世子的表現并不是那麽一回事。

薛晟等那道紅色身影看不見了,才回她:“嬷嬷,這事牽扯太多,您知道了反而不好。”

他并不想告訴她,連他自己都還未掌控的局面,嬷嬷知道了也是徒添擔心罷了。

賈嬷嬷嘆了一口氣,瞧着他的衣領那邊有根線頭,輕輕地拿起,慈愛道:“嬷嬷知道你心底有怨,可那位是天啊!嬷嬷只盼有生之年看到你都是好好的。”

薛晟握住她的手,這手很暖和,掌心已有了褶皺,可讓他有種踏實的感覺,“嬷嬷,夜深了,你先回去吧,這裏我讓人來整理就好。”

他說這話眼睛還望着前方,眉心輕微皺起,賈嬷嬷知道他心裏有事,遂道:“那我先回了。”

“我讓來旺送你回去。”夜色深了,雖說府裏掌了燈,可路上還是不安全,更何況賈嬷嬷已經是花甲之年了。他這一聲後,在院子外邊的來旺走了進來,對着賈嬷嬷的方向道:“嬷嬷,路黑我走您前面。”

賈嬷嬷拿起放在地上的竹簍子,才跟着來旺往外走,她真的是老了,走起路來都有種老态。薛晟盯了一會,對着外面道:“雲姨娘可是往盛園那邊去了?”

明明沒有人,可他這句後,空氣中嗖的一聲,一影子已是落地跪下,恭敬道:“剛按照您吩咐,奴一路上跟着她,雲姨娘是進了盛園,可…卻沒往百芳居的方向去。”

“往哪邊去了?”

“抱軒亭。”

聽到這裏,薛晟神情有些莫測,算上這次,她可是忤逆他兩次了。什麽時候金武閣出來的都這般了?

這想法瞬間被他否決,他不應該質疑金武閣,他對着暗衛道:“你讓觀察雲姨娘的影衛來見我。”

暗衛應諾,瞬間沒了身影,身手着實了得。

即使白天怎樣的喧鬧,到了夜晚所有的一切都已回歸平靜。

抱軒亭連着游廊,游廊上挂着的紙紗燈籠都亮着,這處倒不黑暗,只是旁邊的假山遮擋了些光,湖面上光圈一塊一塊的。

孟雲容蹲着視線一直放在湖面上翠綠的荷葉,荷葉已經長成了,再過不久就會有蓮花,蓮花後就是蓮蓬。

她讓人種下時候那人還問她,“你前日子裏不是已經讓人種了一顆石榴樹麽?”

那會仆人正在這裏往湖裏撒種子,她覺得手法很娴熟,想去試試,那人一把扯過她,戲谑道:“你可還沒回答我呢?”

他明明知道的,還故意問,她不自然想要掙開他的桎梏,可他手勁那麽大,根本掙不開,憋紅了臉破罐子破摔道:“你不是都知道還問我?”

“我怎麽知道了?你可不能冤枉我。”

她聽了這話,急的脖子都紅了,手掙不開,腳在他腳背上踩了一下,他還是沒放開她,只是道:“你這是謀殺親夫。”

他臉上痛意明顯,她開始害怕是不是真的踩疼他了,他卻是瞧着她緊張兮兮的樣子笑道:“心疼了?孟雲容原來你這麽喜歡我啊!”

“哪有,我…哪有。”她明顯底氣不足,他又繼續在她耳邊道:“蓮子蓮子,石榴石榴,寓意多子,我..不是傻子。”

是啊,他不是傻子,她卻是傻子。如果花魁是他手下的人,那她的死是不是他主使的?

孟雲容攏了攏肩膀,不能再想了,越想越毛骨悚然,只是心底珍藏的那些終究不是那麽美好了。

她是趁着小青睡着了偷出來的,孟雲容站起身拍了拍裙擺想要回去。她原以為今天沒人會記得是平國公薛立閩的誕辰,所以才讓小廚房今天做了面食,她還是想的簡單了。

她想了想,在亭子裏坐下,打開食盒,裏面的面條已經糊成一團了,她突然有些餓了,說起來這可是她的晚膳呢。

她端起碗嘗了一口面條,味道不錯,比先前日子裏送來的膳食好吃多了,這不會是庖管事做的吧?

想到這,她就覺得更不能浪費了,薛晟過來的時候就見她捧着一大碗毫無顧忌的在吃面條,敢情她往這邊走就是為了能吃這東西?

剛在書房,他倒是聽了不少這位的事情。

影衛說她自從上次責罰就變了,也沒再給那位寫信,平日裏就是跟丫鬟呆在百芳居。與幾個姨娘也不常往來,而後還說今天請安的時候好像還得罪筠怡郡主了。

金武閣培養的人怎麽會是這樣?想着自己親自過來看看,卻是這幅場景。

孟雲容吃的不亦樂乎,這面裏還夾雜着好多肉末,都把她饞蟲勾起來了,連薛晟走近都沒發現。

碗裏的面條被滅了三分之一,薛晟才道:“好吃麽?”

小青常會問她:“姨娘可好吃麽?姨娘還要不要點?………”所以當下,孟雲容條件反射就回了句:“好吃的。”

只是許久沒人回話,且周身有種淡淡的壓迫,她才擡起頭就見薛晟正盯着他,眼底似有暗流在湧動,她放下碗,施了一禮:“婢妾見過國公爺。”

薛晟卻是一反之前的态度,他很親昵的挽起她的手,親和地道:“不曾想你還有這等閑情雅致。”末了還伸手輕輕地擦拭了她的嘴唇。

孟雲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人變臉變得太快,上一刻還在威脅她,此刻卻對她這樣。

她避開了他的手,仍舊彎着身子:“婢妾白天睡多了,夜裏睡不着,剛并不是有意冒犯國公爺的。”

薛晟淡淡哦了一聲,瞄向亭子中石桌子上的碗,分明在問那這又是怎麽回事?

孟雲容故作不好意思地道:“夜裏餓了,小廚房沒有,故才到大廚房找吃食,不曾想碰到國公爺。”後面什麽的卻是沒說,薛晟心裏了然。雖說這人有些不一樣,可依舊聰明,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分得清,于是他道:“雲姨娘如此通透就更好不過了。”

她心裏一松,正在想這關就這麽過了,薛晟卻又是問她:“那人這次寄給你的書信可有說什麽?”

什麽書信?她根本不知道!薛晟就見她睜大了眼睛。她的眼睛是很圓很亮,這樣望着你好像眼底都是你一樣。可薛晟并沒溺在其中,他道:“你上次沒說實話,得到的是怎樣的?你這次還要經歷一次?”

上次難道是這花魁娘子沒說實話責罰後送了性命她才得以重生了麽?

“我還未來得及拆開。”孟雲容開始扯了,也只能是事先這樣了,她回去找找那些書信在哪。薛晟見她低下頭,脖子後面露出的肌膚白的晃人心神,可他也就是掃了一眼就把視線放到湖面上,他的聲音其實是很好聽的,低沉中帶着自有的韻味。

“那我明日派影衛去拿,你可不要再找理由推脫了。”

他背着她,絲毫不介意她會不會從背後襲擊他,她…不是花魁,的确不會。

“那我先下去了。”

并未有回複,孟雲容看他把視線放在湖中好像再看荷葉,忍不住想要開口的時候他才道:“雲姨娘,你知道什麽是合作麽,那就是兩條命放在一起,哪方敗了,哪方也就輸了。”

“我希望以後你不會讓我再失望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兩手撐在闌幹上,即使現在是夜晚,可指節因用力泛白看的清清楚楚。

像是已經看透這個世間,整個人有種滄桑的味道。然後孟雲容就聽他道:“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

孟雲容覺得他這是在監視她,可她這會沒膽子拒絕,她跟在他的後面。他的步子一向邁的大且穩,她原先就跟不上,此刻也是一樣的,還沒一會兩人之前就拉了一段距離。

游廊裏有光她倒不害怕,只是等到了花園,瞧着周圍都是黑漆漆的,手上也沒有出來拿着的燈籠,孟雲容咽了咽口水,努力說服自己不用怕。

白天看上去的很有意境的花間小道此刻也不是那麽好了,薛晟已到了路的前頭。孟雲容沒了辦法輕輕地走上去,靠的近的草叢中傳來聲響,有什麽飛在她的手上,她拿近了才看見是只黑色的大蟲子,在向她晃動着兩個黑色大鉗子,龇牙咧嘴的。

孟雲容下意識的尖叫,沒多加考慮就喊出:“薛晟......”腳下也沒注意到地面有處不平,身子一下子往旁邊摔去,孟雲容閉上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傳來。她撞進了一個懷抱,鼻息間都是淡淡松柏味,她睜開眼,就見是薛晟,有些慘兮兮的道:“薛晟……是個黑色蟲子……。”

作者有話要說: 牙疼不是病 疼起來特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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