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日夜裏,雲天傾便立即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雲天之巅入口。
傳說中雲天之巅是個神秘莫測的領域,從未有人找到過它的入口。直到一百年前有位上山砍柴的樵夫誤打誤撞進入了雲天之巅的入口,史書上這才有了相關記載。
終于在第五天有了消息,白朝立刻拿着暗衛傳遞回來的情報去了君瀾殿。
“殿下,雲天之巅的入口找到了。”
雲天傾看着紙上潦草的幾筆,皺着眉頭問,“這能看出來什麽,像鬼畫符一樣。”然後那張鬼畫符被雲天傾嫌棄的扔在了一邊。
白朝探頭看了一眼,低着頭悶聲道,“這次任務死了不少暗衛,這是最後一名暗衛拼死傳出來的消息。據說入口是在天無涯的那口寒潭下面。”
雲天傾一臉憤恨的将紙揉成一團扔在白朝臉上,白朝被打的一愣,小眼睛眨巴眨巴無辜的看向雲天傾。
“看什麽看啊!你這小子還特意和我強調這次任務死了不少人啊。”雲天傾咬牙切齒的又拿桌案上的紙揉了好幾個紙團不解氣的在白朝臉上來了個連珠炮,“我怎麽教你的,做暗衛不得心懷憐憫,否則到最後害的是自己!”
白朝委屈的癟了癟嘴,小眼睛繼續可憐巴巴的盯着雲天傾看。
雲天傾怒吼,“不許賣萌!滾出去給本殿下備馬去!”
白朝順手撿起地下的紙團聽命的麻溜利索的滾出了君瀾殿。
雲天傾一臉嫌棄看着白朝離去的身影咒罵道,“死小子,還敢沖我賣萌!”
京城,天無涯
雲天傾一身家常布衣的樵夫裝扮立在寒潭旁邊向下探看,半信半疑的問,“這,真有入口?”
白朝在旁恭敬的答道,“傳來的情報說是有。若是殿下不放心,屬下可先去探路。”
雲天傾看着身後一對人馬,無奈扶額,“白朝,我不是說就你跟着我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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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朝一驚,頓時跪在地上,低着頭悶聲道,“殿下乃萬金之軀,屬下擔憂天無涯若有危險恐危及殿下安危,所以才自作主張…”
白朝話音剛落,身後的暗衛齊齊跪在地上,大聲疾呼,“求殿下不要怪罪白朝,屬下願為殿下探路。”
雲天傾看着這一幕瞬間無語,心想又不是上戰場,弄得這麽大張旗鼓幹嘛呀!又念之這也是一番忠心,不好跳腳罵人,雲天傾眉頭緊蹙,只好無奈的說了句,“都起來吧。”
忽然傳來少女一聲輕笑,“你們這麽大陣仗會驚了雲天之巅的人,莫讓殿下為難了,快些回去吧。”
見到終于有個明事理的人出面說話,雲天傾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随手摸了摸少女的腦袋,誇贊道,“還是妃雪懂事。”
白妃雪一身淺紫色騎裝,面容嬌豔,被雲天傾撩撥的微微紅了臉。
“殿下去吧,注意安全,屬下等都在天無涯埋伏等候。”
雲天傾點了點頭,也不再啰嗦,轉身一個縱身便躍入冰冷刺骨的寒潭。
随着雲天傾躍入寒潭,白妃雪掩飾不住憂心的上前一步,被白朝及時拉住,沉聲道,“妃雪!”
白朝是白妃雪的親哥哥,怎會看不出白妃雪的心此刻已經跟着雲天傾一起躍入了寒潭。
白妃雪自知逾越了分寸,悶不吭聲的退到了一邊。
雲天傾一入寒潭便禁不住打了個激靈,他半眯着雙眼勉強看着水下的路,越往下去越是混沌一片,幾乎看不見光亮。
此時距離雲天傾入寒潭時間也過去了不少,他在寒潭不能呼吸,縱使水性再好的人也堅持不了多久,雲天傾本想放棄,上岸換氣再下來繼續找。
寒潭內忽然水流劇烈翻湧,一股無名的力量将寒潭徹底翻了個天。突然,不知什麽堅硬的東西重擊雲天傾腹部,寒潭混沌一片,雲天傾本就被晃的七葷八素,加此重擊,再也憋不住氣,冰冷的湖水立刻侵入他的鼻腔和口中,雲天傾的身軀無力的垂下,順着水流漂流。
正值炎夏,碧荷正盛,清風從窗邊進來吹起青綠色的帷幔,夾雜着碧荷的清香,帷幔調皮的騷動着撫摸男子俊朗的面龐。躺在榻上的男子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眉頭輕輕一皺,一雙大而修長的手緩緩動了起來,緊閉的眼珠轉動了兩下,終于緩緩睜開。雲天傾霎時間一陣恍惚,茫然四顧,不知身在何處。只是咽喉鼻腔的疼痛提醒着他,這不是身處仙境。
“你醒了!”一名身着青蓮色衣裙的少女緩緩而來,将手中的白玉瓷瓶遞到他手上,柔聲道,“你睡了三天了,這是治內傷的藥,連服兩日你便會痊愈。”
雲天傾看着少女嬌俏的臉龐,微微一愣,茫然問,“仙女姐姐,這是哪啊?”
被誇贊仙女的少女掩嘴輕笑,眉眼彎彎,“我不是什麽仙女姐姐,這裏是雲天之巅,你昏迷在寒潭旁邊,我家公子心善,吩咐我們救你回來。”
公子?難道是雲天之巅的守護者公子羽!
雲天傾本來混混沌沌的腦子聽聞得來全不費功夫的到了雲天之巅,不由得覺得清風拂面,清醒了不少。
雲天傾眼睛骨碌碌轉了幾下,突然咧開嘴輕笑了幾下,問道,“那,你家公子在哪,我想去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公子此刻應在水玉臺,你若想見公子我要先通報公子一聲,詢問公子的意思。”
雲天傾狗腿的連連點頭,“問吧問吧!”
只見那青蓮色衣裙的少女十指微動捏了個法決,一只通體雪白的飛鳥從窗邊飛進,乖順的落在少女的手上,“青鳥,去禀告公子,救回來的男子已經醒了,求見公子。”少女的手輕輕一送,青鳥便飛走了。
半晌,那青鳥飛回落在少女指尖,那少女道,“公子答應見你,随我去水玉臺吧。”
外頭午時日頭正毒,四周寂靜無聲,環顧四處,并無一人,只有幾處知了蟬鳴熱鬧的叫着。
雲天傾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眉頭緊蹙,那少女走在前面仿佛身後長了眼睛一般清楚他的一舉一動,拿出一個青色瓷瓶遞給他,說道,“吃了它你會舒服些。”
“多謝。”雲天傾從蘇醒以後便覺得這雲天之巅果然名不虛傳,眼前的女子雖然身形嬌弱,但武功卻不低,能清楚的探悉他的舉動。
“仙女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啊?”
“紅纓。”
二人再無話可說。
紅纓引着他在蜿蜒的長廊走着,放眼望去,四周皆是碧荷盛放,只見不遠處一座由白玉砌成的高臺坐落在碧湖水中央,由青色的紗帳圍砌着。
清風吹來,漫漫青紗飛起,水玉臺的正中心,一名帶着面具的年輕男子端坐在那裏,面前放着一展古琴,修長白皙的手指撩撥幾下,發出動聽的琴音。
男子身旁站着一名腰間佩劍的紅衣女子,看到紅纓領着雲天傾遠遠的過來,在男子耳側提醒道,“公子,人來了。”
雲天傾裝作謙卑的樣子雙膝跪地,雙手作揖,感激的說,“草民是個砍柴的樵夫,失足落入寒潭,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否則草民可就一命嗚呼了。”
公子羽連眼也不擡,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手指摩挲着琴弦。
紅衣女子說道,“公子命你調養好身體之後立即離開。”
紅衣女子又問紅纓,“他身子如何了?”
紅纓跪下恭敬答道,“啓禀公子,仙使,紅纓已将天元丹給他服下,不出兩日必會痊愈。”
“那就兩日後,紅纓你送他離開。”
雲天傾微微擡眼觀察公子羽,全程他都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都沒有擡一下眼。只是旁邊的紅衣女子代替他下着命令。
他心裏不由得揣摩,這公子羽是不是被篡權奪位了。
待衆人退散,只剩下公子羽與紅衣女子二人,公子羽視線才慢慢從琴上離開。
紅衣女子說道,“公子,依天鳶看那男子或許真的只是普通的樵夫,紅纓察看過他手上有老繭。天鳶也派人查看了寒潭附近并無其他。”
公子羽帶着面具看不清神色,卻是一道極為清雅的聲音響起,“老繭是常年使用刀劍磨出來的,他的指甲幹淨,不是幹粗活的人。雖然一身的樵夫裝扮,不過是刻意穿給我們看的。”
公子羽一雙沉靜的眸子看向天鳶,嘴角牽起,“寒潭冷酷,天無涯四周荒山,去哪裏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