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雙更合一)
寧心被時寒的話吓得當場怔愣。
她巴掌大的小臉漲得通紅, 不敢置信地仰起藏在劉海後的桃花眼, 怔怔地望着他。
小姑娘眼中水光氤氲,眼眶也跟着紅了一圈,簡直就像下一秒便要哭出來似的。
時寒充滿暴躁戾氣的雙眼, 在看到寧心眼眶泛紅的那一瞬, 猛然一滞。
“你……哭什麽, 我又沒吼你。”
他心裏躁得很, 卻沒辦法拿寧心發脾氣, 只能略顯僵硬地壓低嗓音。
可是很顯然, 效果并不好。
寧心泛紅的雙眼,變得更加濕漉漉。
時寒煩躁的發現,他居然從來不具備哄女孩子的經驗。
“我不想哭的……”就在這時, 小姑娘軟糯糯帶着一點哭腔的聲音響起。
“我只是, 被你剛才那個樣子吓到了。寒哥,我手疼……”
她擡起雙眸,有些委屈地看向時寒。
剛才時寒逼近,抓着她手腕的那個樣子,好兇好吓人。
就像那天,他揍時珩的眼神。
寧心也不知道怎麽了,只要一想到, 寒哥知道她和時珩訂過婚,就會像讨厭時珩一樣讨厭她。
她的心尖,就會泛起說不出的酸澀。
時寒連忙松手。
寧心纖細白皙的右手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紅紅的痕跡。
時寒:艹, 他可真他媽是個禽.獸。
“坐過去,自己揉一揉。”時寒以眼神示意寧心坐到床邊去。
寧心眼眶還帶着紅,傻乎乎看他:“啊?”
時寒輕啧一聲,也不跟她廢話,這次輕輕抓過寧心的手腕把她帶到床邊。
自己搬了張椅子過來,坐她身旁。
他抓過寧心紅了一圈的手腕,修長的手指貼上去,以指腹輕輕按.揉。
時寒的手掌寬大修長,帶着屬于少年人的溫度。
他溫熱寬大的手掌握着寧心白皙纖細的手腕,指尖在她沁涼如水的肌膚上劃過。
寧心耳尖微微發紅,下巴一點點垂下,幾乎羞得看不見臉。
小姑娘紅着耳朵,任由時寒替自己按了好久。
不疼了,她才低着腦袋,小小聲地問:“寒哥……你會不會讨厭我?”
時寒握着她的手腕,眼神微沉,“讨厭你什麽。”
“就是,我……跟時珩訂婚那件事。你會不會因為,我跟時珩有關系,就讨厭我?”
她說完就悄悄擡起頭,小心翼翼地偷瞄他。
寧心能感覺到時寒對一切跟時珩有關人、事的厭惡,她怕時寒再也不理自己。
時寒:……
傻瓜,以為他看不到麽。
也不知,是不是被寧心小心翼翼、生怕惹他生氣的小模樣取悅了,時寒眼底最後一絲微愠散去。
他在心裏嘆口氣,說:“我為什麽要讨厭你,就算你不提,你爸媽也會聯姻。時顧兩家,早有婚約,跟你沒關系。”
“是,是嗎?”寧心偏過腦袋,仔細觀察時寒臉上的表情,她輕輕說,“可是剛才,你明明說我眼瞎呀……”
“啧。”時寒差點被這小慫包氣得不怒反笑。
她到底會不會聊天。
非要讓他去把時珩抓出來,揍一頓麽。
寧心卻不知道時寒的想法。
她低了低眸,想到上輩子。
寧心的聲音輕柔中透着幽遠:“其實你剛才說得沒錯,我的确眼瞎。
我剛被帶回顧家時,很惶恐。媽媽帶我去參加宴會,我連高跟鞋都穿不好。
那天,我在宴會廳裏摔了一跤,被好多人嘲笑。在那麽慌張又狼狽的時候,是時珩出現,扶起了我。”
“我以為,他和那些人不一樣,所以喜歡過他……”
陷入危難的時候,很容易對幫助過自己的人動心。
更何況,上輩子,還有劇情設定在背後無形地推動着。
寧心想到時寒說過的話,忽而搖頭笑了出來:“我真笨,就這麽輕易的喜歡上一個人,還差點以身相許。
寒哥你說得對,他對我的好只是順手而已,并不是因為我是寧心,才幫助我。時珩甚至,還會嫌棄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
……如果說,真要因為一個人對我好,就以身相許的話,那誰也比不過寒哥吧。”
她說話的時候,微微偏着腦袋,下巴稍稍擡高,一雙閃亮亮的桃花眼并沒有看向時寒。
而是帶着瑩潤的光澤,凝在牆上一點。
像在思考,又像在放空。
寧心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順口說了什麽。
可是時寒注意到了。
他猛地擡眸看向寧心。
小姑娘柔若無骨的小手,在他掌心忽然變得異常燙人。
時寒就像觸電一般,突然甩開寧心的手,“誰要你以身相許。”
時寒的聲音,兇狠沙啞。
但仔細聽,卻有一些震顫。
寧心被吓了一跳,她愣了愣,點頭:“嗯,我也覺得寒哥肯定不需要。”
“……”時寒滾了滾喉結,想反悔。
寧心還在一本正經分析:“寒哥你人真的很好,每次都無條件幫我。如果我對你抱有那樣的想法,就是在玷污你的好心。”
時寒:媽的,他居然想脫口而出,不介意被玷污……、
他一定是被這個小慫包傳染笨了。
他幫她只是因為覺得她像以前的自己,在家裏無助又弱小,并沒有其他意思。
可偏偏,腦子裏卻會出現莫名其妙的想法。
寧心還偏着頭,以崇拜的目光看着時寒。
在她眼裏,寒哥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他就像23班,不……是整個國際部的守護神。
有他在,寧心就覺得心裏安穩了,腰杆能挺直了。
時寒撇了撇嘴角,知道寧心是個憨包,不願再跟她計較這個問題。
他低着嗓說:“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要乖乖地聽你父母的話,參加那個狗屁生日宴,再配合他們當衆公布你和時珩的婚約?”
時寒只狀似散漫地瞥她一眼,目光看起來慵懶無謂。
其實,卻留意寧心的回答。
“當然不會。”寧心想也不想,就搖頭否認。
她一本正經地對時寒說:“我準備……在那天退婚。”
她想完全扭轉上輩子的命運。
時寒漆黑的瞳孔,狠狠一沉。
“你,再說一遍。”他需要再次确認。
“我想退婚……在時太太的生日宴上。”她看着他,怯怯地,“你說可以嗎?”
寒哥,會不會因為她要駁的是時家的臉面,就阻止呢?
寧心緊張地望着他。
在片刻的沉默後,時寒忽而勾唇:“你想怎麽退婚。”
他一定,會滿足她。
寧心眼神亮了亮,高興地笑了出來:“我已經有計劃了。”
……
兩天後正好是個周日。
時太太莊琴的生日宴,将在這晚,于時氏集團旗下的某五星級酒店宴會廳舉辦。
在錦城,時家的財富權勢令人羨慕。
即使是頂級豪門中,時家也擁有最顯赫的地位。
所以這天,只要是能拿到邀請函的權貴富豪,都會積極赴宴。
周日這天一早,顧連成就跟蘇柔說好,讓她帶兩個孩子一起去美容院做個SPA,再去私人工作室做宴會造型。
因為顧連成自身是個工作狂,周日還要去公司加班。
他安排好一切,就直接去公司,晚上,一家人再在酒店彙合。
然而,就跟上輩子寧心經歷過的一樣,顧連成不在,蘇柔根本不管她。
蘇柔有恃無恐的告訴寧心,晚上7點前自己打車去酒店。
之後,便帶着顧妍出門了。
和顧連成的态度不同,蘇柔從頭到尾都不願意讓寧心跟時珩聯姻,更讨厭寧心取代顧妍的位置。
只是,顧連成作為一家之主,他在乎顧家的血脈,在家裏的話語權也更大。
蘇柔只能陽奉陰違。
寧心站在窗邊,眼神平靜的看着顧家的車載着蘇柔和顧妍離去後,終于勾起了單淡淡的笑。
她還真怕這輩子,因為顧連成變得看重她,導致蘇柔不敢把她扔在家裏。
幸好,到此為止,主線劇情都沒有變。
她被‘幸運’地留了下來。
寧心回身,看向挂在床邊的小禮服。
那是一套淺粉色,點綴着死亡芭比粉小花朵的禮服。
顧連成讓蘇柔替她準備禮服,作為直男的顧連成并不能感覺到這套禮服的惡意,甚至覺得還挺可愛,适合十幾歲的女孩子穿。
可是寧心知道,蘇柔就是故意想讓她出醜的。
上輩子剛回顧家,即使還沒有接受那些淑女訓練,寧心就已經提出過質疑。
她覺得粉色固然可愛,但穿上去似乎有些奇怪。
但蘇柔卻抨擊她的審美低賤,上不得臺面。
于是後來,寧心只能聽從蘇柔的‘專業意見’,穿上了這身點綴着死亡芭比粉的小禮服。
厚重的劉海、縮瑟的身影,再加上惡劣的審美,可想而知那天的寧心成為了全場最土的存在。
“幸好這一次,可以不一樣了。”寧心輕輕低喃,拿出手機,發出信息。
……
十幾分鐘後,一輛黑色路虎停在了顧家別墅下。
管家看見寧心下樓,問了一句,聽說寧心是和同學出去玩,甚至還主動替寧心開門。
反正太太巴不得寧心小姐,別出現在宴會上。
小女孩貪玩,玩過了時間才好。
只是,當管家看到那輛黑色路虎車門打開,從車上跳下的兩個少年是誰時,還是忍不住驚訝。
從孤兒院被接回來的土包子,什麽時候能跟黃家的小少爺,和高家的寶貝疙瘩走那麽近了?
黃家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爺,可是錦城的一霸。
高家的寶貝疙瘩,也甚少跟外人來往。
他們那個圈子,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靠近的。
可是現在,管家卻看到黃家小少爺黃翔,笑眯眯地跳下車來,為寧心開車門。
而身材健壯的高磊,則溫和地叫了寧心一聲‘小老師,早上好啊。’
小……老……師?
寧心那樣的土包子,什麽時候成了這些纨绔子弟的老師?
管家頓覺情況不妙,跑出去就把寧心攔下。
“等、等一下,寧心小姐,你還不能走……我,我必須跟太太報告一聲。”
要是太太知道,他讓寧心跟這些圈子裏數一數二的纨绔們玩在一起。
管家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誰知黃翔根本不把管家的阻攔當回事,拉開車門,就讓寧心上去。
練了一身腱子肉的高磊,往管家面前一擋,就是一堵牆。
前排駕駛座上的暗色玻璃降了下來,露出藍毛那張生無可戀的臉。
司機居然是陳榮熙!
陳榮熙臉色黑得像鍋底,心情似乎惡劣至極。
他沖管家吼:“不想死就滾開。”
跟着,還轟了幾下油門。
一看到開車的人,竟然是陳家那個惡名在外的獨生子,管家連忙跳開。
額滴個親娘!
怎麽這一車子坐的,全是霸道惡鬼。
寧心那土包子,什麽時候跟全錦城最臭名昭著,卻也是誰都不敢招惹的纨绔二代們混在了一起。
黑色路虎揚長而去,再沒人敢阻攔。
……
車上,寧心還不知道在旁人眼中,她正和一群‘霸道惡鬼們’坐在一起。
她好奇地看向開車的陳榮熙,小聲問:“藍毛怎麽可以開車了,他有駕照嗎?”
黃胖子:“當然有,我們都有,滿18歲就可以考駕照。”
寧心微訝:“你們都18了?”
她還以為,大家都是一樣,17歲呢。
黃胖子拍拍胸口:“那你看看,哥幾個都快19了。”
都快……19了?
寧心連忙問:“那寒哥呢,他也19?”
高磊:“是啊,我們陪着寒哥一起留級的,我們初中就在一個班,多讀了一年初三。”
寧心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她想也沒想就問:“怎麽會留級?”
話音剛落,車子裏的氣氛突然就不對了。
剛才還生龍活虎的胖子,霎時安靜。
一旁的高磊,支支吾吾說:“這個,你還是自己問寒哥吧。”
“……”寧心瞬間感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
她不該去窺探,時寒的隐私。
小姑娘垂下了腦袋。
在前面開車的陳榮熙,從後視鏡裏瞄了眼後座的情況,冷笑了一下。
“你們三個是不是還有正事沒做?neol發過來的造型,定了沒?要試穿的禮服選好了嗎?與其在這集體裝啞巴,不如早點把正事辦完。
我先說好,今天要不是寒哥親自吩咐,我根本不想去參加那個老女人的生日宴。寧心,你也是牛逼得很,居然是時珩的未婚妻,深藏不露啊你……
先警告你,你今天要是不在宴會上,狠狠打時珩的臉,我一定不放過你!”
時寒絕對不會出現在莊琴的生日宴上。
所以,他叫了黃翔、高磊和陳榮熙陪寧心去。
寧心被藍毛挑釁的話訓得一愣一愣的。
她怔了怔,說:“陳同學,你放心,我……我絕對不會辜負寒哥和你們的幫助!我,我會努力的,我保證!”
早在跟時寒坦誠以前,她就已經做好了退婚的準備。
自從學會了靠自己挺起胸膛,打直腰杆後,寧心就有了要改變過去的勇氣。
藍毛冷笑了下,沒繼續說打擊寧心的話。
一旁的黃胖子和高磊已經恢複了熱情。
黃胖子連忙拿出平板電腦來,“說得對,我們不能把正事忘了……
來來來,小老師你選一選,這都是剛剛從國外空運來的高定禮服。
還有這個……這是neol為你量身定制的發型,我覺得這個比較可愛,你覺得呢?”
這夜,錦城最頂級豪華的五星級酒店門外,車流如織。
全城的富豪顯貴,幾乎都雲集于此,只為了向那位最身份尊榮的第一貴婦莊琴女士慶賀生辰。
時太太,同時也是名門莊家出身的莊琴,此時正在宴會廳的貴賓休息室內,面無表情地聽着屬下彙報。
“你确定,那個怪物這些日子都沒有動靜?”
坐在沙發上的中年貴婦微微挑眉,那張精致奪目的容顏在提起時寒時,散發出深深的厭惡。
助理回禀:“是的夫人,大少爺這些日子深居簡出,連學校都沒去。”
“哼。”貴婦,也就是莊琴,冷冷地勾起紅唇,“算他還有那麽一點點孝心。”
“大師說過,在我今年生辰過完以前,絕對不宜與他見面。
要是讓他沖撞了我,不止我,就連時家也要倒大黴。
他奶奶在醫院裏,只剩一口氣吊着,要是真出了什麽事,他擔不起那麽重的責任!”
提起時寒那個怪物,就有延綿的厭惡、痛恨和懼怕,湧上莊琴心頭。
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個怪胎。
可惜,卻不行。
就在這時,休息室外傳來敲門聲。
“媽,你在嗎?我有事想跟你說。”時珩的聲音,傳了進來。
原本擰着眉頭的莊琴,立刻散去了眉眼間的戾氣,她彎起唇角:“在,快進來。”
時珩推門而入,身後跟着姿态端莊的顧妍。
今晚的顧妍,穿了一襲雪白的長紗禮服,黑發散在肩後,整個人看起來既清新又典雅。
只是她一進來,莊琴帶笑的眉眼就冷了下來。
“媽,我帶顧妍來見見你,她有禮物想親自送給你。”時珩并沒有發現莊琴眼底的不快,牽着顧妍的手走了進來。
顧妍手裏拿着一個藍色絲絨禮盒,是蘇柔特意替她準備的。
她大大方方的把禮盒遞了過去:“伯母,祝您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莊琴笑了一下,接過那個藍色絲絨禮盒,連開都沒開,就轉手遞給了一旁的助理收好。
時珩眉頭輕蹙。
剛才還儀态大方的顧妍,突然就感到一陣尴尬。
莊琴笑容優雅,眼底卻透着疏離。
她對顧妍說:“妍妍,你先出去一下好嗎?伯母有些話,想單獨跟時珩說。”
顧妍看了看時珩,見對方沒有替自己說話,眼眶紅了一下。
她連忙低頭,說了句‘好’,就快步轉身離開。
“……”時珩回身,想追出去。
“你給我站住!”莊琴低聲喝止。
“時珩,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今晚的生日宴,時顧兩家就要對外宣布你和顧家真千金的婚事。
你居然在現在這個緊要關頭,跟顧妍那個假千金攪不清楚,你還有沒有一點頭腦!”
外界不明,但時家卻清楚知道顧妍真正的身份。
可是時珩從不介意。
他忍不住反駁:“媽,你明明知道我喜歡顧妍,我只要她!那個寧心,根本就是上不得臺面的垃圾,她連顧妍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但她是真正的顧家千金,娶了她,你就能得到顧家的支持!時珩,我問你,你究竟還想不想壓過你大哥。”
莊琴的話,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時珩心上。
他想,他當然想。
他從懂事以來,就想壓過時寒。
不論是為了保護父母,保護自己,還是為了守住時家幾十年的基業。
他從來,都不願讓時寒占了上風。
莊琴語重心長地說:“你別忘了,你爺爺臨死前,把什麽都給了那個怪物,只留了那麽一點東西給我們。
你父親才是老爺子的親兒子,你也是他的親孫子,你難道不想替你父親,還有你自己,搶回來嗎?”
想,時珩非常想。
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大哥應該讓他這個弟弟,并且永遠不跟他争搶。
他受不了,比時寒矮一頭。
莊琴見時珩眼神變得銳利,欣慰道:“去吧,去宴會廳外接你的未婚妻。
就算那個寧心粗鄙不堪,上不得臺面,她也是顧家的女兒。兒子,為了大局為重,只能先委屈委屈你了……”
她的兒子,那麽的優秀,卻要跟一個卑賤的女孩聯姻。
不過不要緊,只要聯合了其他股東,把時寒那個怪物趕走。
到時候,一切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
半小時後,宴會廳內已經聚集了許多賓客。
莊琴見時間差不多,也從休息室內走了出來。
其他貴婦名媛全都擁了上去,蘇柔作為時家未來親家,自然是在莊琴身邊。
莊琴笑容滿面問:“顧太太,你家的兩位千金呢,怎麽不見人影?”
沒看見顧妍,莊琴不在乎。
但沒看見寧心,她微有擔心。
她派時珩去接人的,怎麽還沒接到。
蘇柔不知道莊琴的态度,還頗為得意的提高嗓音:“我們家妍妍,她對你有心,一早就來了,剛才我看着還跟時珩一起呢。
他們青梅竹馬長大,關系親近,大概這會兒是在哪裏敘舊吧。”
蘇柔:“至于寧心,那丫頭不懂規矩,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莊琴眼底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真是不知道,那麽精明能幹的顧連成,怎麽娶了蘇柔這麽個蠢貨。
有幾位在上次宴會,見過寧心的貴婦太太,忍不住掩唇道:“顧太太謙虛了,我看你們家新找回來的那位,可不光是不懂規矩那麽簡單。
她上次在宴會上摔得那麽狠,最好還是派人去找找,別又是摔在哪裏,起不來了呢……”
此話一出,周圍人全都哄笑起來。
蘇柔頓覺顏面盡失。
她正想反駁,就聽到一陣騷動從宴會廳門外傳來。
“那是誰啊?”
“哪來那麽漂亮的女孩子……”
人群盡頭,一位衆人從未見過的絕美少女,在三位身着正裝的少年陪同下,慢慢步入宴會大廳。
絢麗的燈光下,少女的身影逐漸清晰。
她身着一襲寶藍色魚尾長裙,黑色卷曲的長發梳在一側,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那雙微微上挑,帶着氤氲水霧的桃花眼,散發着嬌美明麗的光澤。
乍一看過去,只覺得這女孩清麗無比。
但仔細一看,卻又不是那種小家碧玉的美,反而高貴大方得就像是哪家豪門精心教養出來的淑女。
“怎麽會……那個人、那個人是……寧心!”
人群後,顧太太蘇柔不敢置信地望着幾乎是煥然一新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