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華裳“咔嚓”一腳将他扔到一旁的水瓢踩成了碎片,冷淡道:“說吧。”
孟離經撩了撩頭發,笑得張狂,“将軍不是一直在思念我嗎?所以,我來了。”
華裳:“別讓我一件件問,老實說出來。”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假扮禦醫,既然都稱呼我為鬼才,我若不鬼一下,豈不是讓人失望?”
“你……”
眼瞅着華裳快要動怒,孟離經微微一笑,“好,我說實話,我掐指一算,将軍将會大難臨頭,我是來幫将軍渡劫的。”
“放……”屁!
華裳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将最後一個字咽了回去。
是啦,雖然她總認為孟離經所謂的“掐指一算”是無稽之談,但不可否認,每當他說完這句話後,她就确确實實要倒一場黴。
華裳咂了咂嘴,突然感覺牙齒有些疼。
她沉吟半晌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孟離經悠悠道:“哦?我騙過将軍嗎?”
華裳放棄了思考,“算了,你就算真騙了我,我也分辨不出來。”
別人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孟離經卻是從頭到尾鬼話連篇,真不負長安三才中“鬼才”之名。
“你的事情我之後再跟你計較,”華裳大掌一揮,“你之前在慧斷和魏玄面前為何要說我餘毒未清?”
孟離經眼也不眨道:“因為見這二人不順眼。”
華裳:“……”
這确實像“離經叛道”的孟軍師會說出來的話,可她隐隐覺得有哪裏不對。
孟離經笑道:“将軍若是真信了我這番話,那也該重新投胎做人了,我玩笑的。”
華裳:“靠!”
她居然還真信了!
孟離經笑呵呵地伸手将頭上戴的整齊的簪子拔掉,瀑布似的青絲流瀉而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頭。
他斜倚着牆壁,手裏把玩着簪子,開始為她分析,“既然背後之人想要弄死将軍,那絕對不會輕易停止這場陰謀,但是将軍日前顯露的身手,讓暗處之人卻步了,他們以後會更加謹慎,沒有确鑿的把握不會動手。”
華裳點頭,“嗯嗯。”
孟離經:“對将軍的實力深淺不清楚,暗處之人不會是突厥的,也不會是軍中的,此人應該遠離邊關,又跟長安的局勢息息相關的。”
華裳突然道:“你知道誰是兇手了?不是魏篁?”
孟離經閉上眼睛,“她并非主謀……不如将軍将最近遭遇的這幾場刺殺情形說給我聽聽?”
軍師回來了,華裳終于不用在頭疼了,她立刻一五一十将自己的刺殺情形,以及自己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一一和盤托出,甚至連她偶遇突厥人圍殺一名女子的事也說了出來。
孟離經停住了手,眉梢緊蹙。
華裳還從未見軍師這般苦惱,“怎麽了?是很複雜的局面嗎?”
“也不算是。”孟離經滿面愁苦地嘆了口氣,“只是我好久沒飲酒了,有些饞了。”
華裳一臉無語,現在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嗎?!
孟離經即便閉着眼睛也仿佛能看透她的心思,他笑道:“将軍無需擔憂,離經在此,便不會讓将軍陷入險境。”
他睜開眼,一雙星眸熠熠生輝,裏面滿是輕狂。
那日,他狂氣大發的聲音似乎仍在耳畔——
“離經叛道乃我願,瘋癫放狂亦逍遙!”
華裳一向寵他,此時也不例外。
“好吧,你跟我來。”
華裳要将他帶到酒窖,但是沒有走幾步,反倒變成了孟離經在前頭帶路。
他腳步輕快,還不斷催促她。
華裳疑惑道:“我們家的酒窖,你為何如此熟悉?”
孟離經自然道:“哦,大概是我太聰明了,進府的第一天就摸清楚了所有的路。”
華裳盯着他單薄的後背,很想踹上一腳。
“咳……”孟離經低頭咳嗽了一聲,單薄的肩胛肌肉随着他的動作顫抖,像是蝴蝶微微扇動的翅膀。
他實在太弱了,經不起她這一腳。
酒窖在地下,裏面又黑又冷又潮,還帶着泥土的味道。
孟離經擡手,用火折子點着了安置在牆壁上的蠟燭。
華裳:“原來你早就來過了!”
她意味深長道:“那你還能忍住不喝酒,也是夠厲害的。”
若不是他身上只有藥香,沒有酒香,她怎麽會那麽輕易就打消了懷疑。
孟離經卻快活地撲向了架子上的一壇子酒,“這個,我就要這個!”
華裳瞥了那壇子一眼,發現那是一壇她剛出生的時候阿爹埋下的女兒紅。
“你喝吧。”華裳一臉無所謂。
孟離經笑了,“真的可以嗎?這可是女兒紅,是女兒出嫁時才能喝的酒。”
華裳“啧”了一聲,“我爹當年埋了二十壇,我估計就是他這種舉動才導致我婚姻不順的。”
孟離經抱着那壇女兒紅大笑起來,“該不會将軍會有二十次婚姻吧?”
華裳揉了揉太陽穴,“可饒了我吧。”
孟離經直接拍開酒壇封泥,仰頭灌了一口,形容潇灑從容,舉止狂放不羁。
“嗯,我幫将軍多喝一些,也是幫将軍化解桃花劫了。”
華裳抱着胳膊,靠在牆壁上,盯着跳動的燭火。
孟離經掃了她一眼,笑着跳上了一個木制酒桶上坐着,他拍了拍身旁的酒桶,示意華裳過來。
華裳慢吞吞地移動了過去。
離他越是近,酒香就越是濃。
華裳終于輕松起來。
孟離經用袖子蹭了蹭嘴,壓低聲音道:“将軍有試探過應如是嗎?”
“有。”華裳摸了摸胸口,沉聲道:“我懷疑最後一次刺殺我的人是他,但他并不像有傷的樣子。”
孟離經挑眉:“将軍脫他衣服看了?”
“這倒是沒有。”
“那就未必真的沒有傷口。”
“可是,我當時将刺客傷的不輕,”華裳比量了一下傷口的深度,“若是這也能忍,那這個應汲可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應汲了。”
孟離經舔着唇,笑道:“人都是會變的。”
華裳撓了撓頭,“其實,我當初第一個懷疑的人便是應汲,可是後來又覺得是有人嫁禍給他。”
孟離經感慨道:“将軍終于變聰明了。”
華裳不高興地瞥了他一眼。
孟離經立刻将手裏的女兒紅遞過去。
華裳也不計較,接過酒壇喝了一大口。
“嗯,果然好喝,比一年前和兩年前喝的更有味道了。”
兩年前與應汲成親時開了一壇女兒紅,一年前與魏玄成親時又開了一壇。
華裳盯着酒壇道:“幹脆都喝光得了。”
孟離經鼓掌,“善哉,善哉,這是我跟了将軍這麽久,聽到的最英明的決定。”
華裳瞪他,“你這個鬼,好好說話!”
孟離經指天發誓,“離經一定好好說鬼話。”
被他這麽一插科打诨,華裳憋不住,笑出了聲。
孟離經曲起一條腿,踩在酒桶上,另外一條腿随意蕩着,烏黑的發絲貼在臉頰上,一雙眼睛幽暗神秘。
“将軍不覺得奇怪嗎?如果兇手是魏篁,魏篁為何要把前兩次刺殺嫁禍給應汲?又為何在認罪之時,故意表現出一切都是為了應汲的神情?”
華裳:“靠你啦,軍師。”
孟離經彎下腰,雙手抱着曲起的腿,臉頰貼在膝蓋上,他目光奇詭,“魏篁只是一把刀,一把不安分的刀,甚至想要拖出同夥,所以,才會這麽早被上面的人舍棄。”
華裳猛地擡高聲音,“你是說魏篁和應汲是同夥?而且,魏篁還厭惡應汲,想要讓他暴露,甚至讓他抗罪?”
孟離經奪過華裳手中的酒壇,又飲了一口。
華裳摸摸鼻子。
怪不得魏篁在認罪的時候,會說出那樣一番話,簡直就像是癡情女為渣男抗罪,原來人家那不是愛意,而是非要拉你下水的殺意啊!
“魏篁為什麽要這麽做?”
孟離經:“恨将軍,恨應如是。”
是啦,在魏篁眼中,說不定她就是壞了她哥哥仕途的淫~婦,而應汲就是那雖然合離了,還賊心不死的奸夫。
華裳:“我被刺殺的還真冤。”
孟離經嘴裏含着一口酒,含含糊糊道:“将軍以為這就是全部了嗎?”
“哎?”
孟離經抱着酒壇,醉眼朦胧,笑呵呵道:“将軍啊将軍,你若沒了我,可真是被人賣掉了都不知道。”
“沒有這麽誇張吧?”
孟離經探出一根手指,在華裳眼前晃了晃。
他沾着酒液的淡色薄唇輕輕吐出一個字:“不。”
華裳笑了起來,“我就說我沒有那麽蠢嘛。”
孟離經卻突然張開雙臂,将空了的酒壇“哐”的一聲砸在了地上,他大聲吼道:“應該說……若是我沒了将軍可怎麽辦?我的才華有得以施展的時機嗎?我的才能還能收到重用嗎?天下間還能再找到像将軍一樣寵愛我、信任我的主公了嗎?”
他振臂一呼,“沒有了!”
華裳頭痛地捂着額頭。
得,他的瘋勁兒又來了。
孟離經跳下酒桶,在地上走來走去,嘴裏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突然指着華裳道:“将軍,你來長安這麽久,是否還沒有看清掩藏長安的太平表象下的暗流?朝堂和樂假象下的争鋒?以及,權力争奪上的生與死?”
華裳有些懵:“什麽暗流?争鋒?生死?”
孟離經突然蹿前一步,一雙星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華裳。
華裳擡起手扇了扇,“滾蛋,一身的酒氣。”
他突然挑眉笑了,明明還是郭子善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此刻卻有了一股狡詐詭異的魅力。
“将軍以為現在朝堂上是誰在争鬥?文臣與武将?世家與寒門?”
華裳點頭,“對,就是這些。”
孟離經掐着腰,指着她道:“小傻瓜,才不是呢!”
華裳:“……”
她咬着牙道:“看來你真是想要找揍了。”
孟離經突然捂着臉,往後跳了一步,“哎呀別揍我,別揍我,我好怕疼的。”
他突然放下了手,一臉正色地舉起雙臂,“偉大的太上皇,美貌的女皇帝,一共留下兩個子嗣,一男一女,雖然當今聖人早登皇位,但聖人身體比我還孱弱,既沒有辦法出現于人前,又沒有辦法出宮。”
他看向華裳,“就在這個時候,公主長大了,看到這樣的兄長,您說,如果您是公主的話,會不生出野心嗎?”
華裳露出沉思之色。
孟離經立正站好,點頭道:“當然,您也不可能是公主。”
靠!
非要揍他不可了!
華裳雙手按着酒桶,剛要行動,只見孟離經朝她行了一禮,文質彬彬道:“将軍在我心裏就是公主。”
呸!
“留着你的好話去給別人聽吧!”
孟離經笑道:“世人只知我孟離經是瘋癫的鬼才,誰又肯認真聽我的瘋言鬼語呢?”
他朝華裳眨了眨眼睛,作出一副老實純善的模樣,“我也只好一輩子都賴着您了。”
華裳緩緩呼出一口氣,暫時不與他計較。
“繼續說下去。”
“啊,是讓我繼續跟您說情話嗎?”
見了鬼的情話!
“讓你說正事!”
孟離經捋了捋披散的青絲,“哦”了一聲,“繼續說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野心可是繼承了女帝和男皇後的,所以,聖人現在可是內憂外患。”
“這跟魏篁和應汲有什麽關系?還是跟我被刺殺的這件事有關?”
孟離經直截了當道:“您是聖人的左膀右臂,您覺得您不會是公主奪權路上的絆腳石嗎?”
華裳:“可是我連那公主的面都沒見過!”
孟離經:“幸好沒見過,說不定見過了,公主就不忍心了。”
“所以你的意思這件事的主謀是公主?”
孟離經一臉純然,“不知道呢,我也只是随便說說,給将軍講解一下現在的時局。”
華裳被他堵的胸悶氣短,忍不住罵出一句髒話:“個屁!沒有證據你就給我瞎說,若是我真誤會了怎麽辦?”
“随便猜猜而已,猜錯又不犯法。”孟離經老神在在,“能讓魏家女郎主動擔下責任,可見這背後之人怕是有通天之能。”
“這樣人,要做一件事,是不會輕易改變決定的。我們要示敵以弱,再借機取勝。将軍近來小心,新的刺殺恐怕将至。”
華裳“唔”了一聲。
孟離經:“放心,我已為将軍算過命了。”
華裳坐正身子,“什麽命?”
孟離經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天機不可洩露。”
華裳當即飛起一腳,朝涮了她老半天的孟離經踹去。
夜裏,風雨大作,雨點敲擊在黛瓦上發出零碎的聲響,遮掩了來人的腳步聲。
華裳卧室的窗戶被小心翼翼推開,一個黑色人影輕聲輕腳地躍了進來。
他仿佛對這個卧室十分熟悉,也沒有細看,就直奔着雕花床去。
青色的紗帳攏着裏面的人影。
來人小心拂開床帳,将其挂在旁邊的小玉鈎上。
他上前一步,朝床榻上睡着的人伸出手。
突然,一只手掌從被內探出,如同鷹爪死死扣住來人的手腕,順勢将來人拖到床上。
同時,另一只手探進枕下,一道寒光劃過,妖刀逼至眼前。
閃電劃破夜空,映亮一方天際,更照亮了帳內的一小方空間。
魏玄和華裳二人四目相對。
她的眼神鋒利,連呼吸都仿佛帶上了硝煙的味道。
面對着自己的前夫,她的手沒有一絲顫抖,妖冶的劍鋒送到他脖頸前,在他白膩的脖頸上滑下一道紅線。
魏玄枕着她的枕頭,躺在她的床上,抱着她的腰,慵懶地笑道:“新婚之夜沒有好好享受,我給你補上如何?”
華裳的刀刃又往前遞了遞,櫻桃汁般的血液順着他的脖頸流下,滴落在被面上。
“唉,你是要殺了我嗎?”
華裳冷冰冰道:“我只殺該殺之人。”
他溫柔地凝視着她,輕聲問:“我是該殺的嗎?”
“這就取決于你不請自來的目的。”
聽着她冷漠的話語,他竟低聲笑了起來,笑聲中脖頸不斷起伏,幾乎再次吻上她的刀鋒。
她怕他将自己笑死,便将妖刀往後挪了挪。
他卻打蛇随棍上,摟緊了她的腰。
“阿裳,你是不是沒有看我給你的禮物?”
華裳将刀插到他頸項邊,鋒利的刀刃如同切豆腐般,輕松穿過被褥床板。
沒有人比魏玄更了解這把刀的妖異,可看到這把刀能在她的手裏大放異彩,即便她是拿刀來殺他,他也忍不住心情愉悅。
華裳:“很重要嗎?”
魏玄微笑,“很重要,這關乎我的性命。”
華裳歪着身子,手探到床下,随便撈了撈,就将他送的那只錦盒撈了上來。
“什麽東西?”
魏玄不說話。
華裳一手持刀,一手将錦盒遞給他。
“你,打開。”
魏玄不舍地松開一只手,他的指尖在錦盒上磨蹭了一下,才緩緩打開錦盒。
“喏,我是真的沒有壞心。”
華裳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這才低下頭去看錦盒裏的東西。
那裏面是一個黑乎乎金屬質地的圓筒,圓筒上面則是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夜半三更,有事詳談。”
魏玄的手向上伸,指尖觸及她的青絲,他食指中指夾着一縷緩緩滑下,放到嘴邊。
“你看,我已經向你打過招呼了,誰讓你不肯看一眼呢?”
“怨我喽?”
魏玄淩厲的眉眼彎出柔軟的弧度,他軟着聲音道:“怎麽會?都是我的錯,從我遇見你開始……都是我的錯。”
“你究竟是來幹什麽的!”華裳厲聲問。
魏玄垂下眼,“我是來告訴你一些事情的。”
“但是,眼下你連我的禮物都沒拆開,這讓我猶豫起來。”
他魏玄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不可能一直追在一個女人的身後。
華裳露出笑容,有些輕蔑,有些挑釁,她騎着他,就像是騎着戰馬的将軍,在她的戰場上,她戰無不勝!
她松開握着刀柄的手,食指一曲,“當”的一聲彈在妖刀上,刀身一顫發出一聲長吟。
魏玄喉結一動,他能感受到刀身貼上脖頸肌膚的冰冷,然而,這股冷又被滾燙的熱覆蓋。
華裳盯着他,手指滑過他脖頸處的鮮血。
“你以為愚弄我的人,能活着離開這裏嗎?”
她傲慢的令人頭腦充血!
魏玄啞聲道:“阿裳,你還讓我怎麽樣呢?”
我已經為了你混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可仍舊放不下,離不開,忍不住,愛不完。
他握住她沾了他血的手,緊緊的。
“魏篁絕非要你命的真正兇手,因為她知道,如果要我好,要魏家好,就不能動你。”
察覺到華裳的神色有所變化,魏玄道:“你也察覺到奇怪的地方吧?阿篁臨走之前對應如是的态度太過不同尋常。我的妹妹我知道,她愛家族,愛權勢,都不可能去愛應如是那樣一個男人。”
他灼熱的掌心貼上她的膝蓋,單薄的亵褲阻擋不了他的氣息滲入。
“你有沒有想過,魏篁其實是逼不得已,她也努力在為你示警,告訴你真正的兇手,讓你避開危險。”
這番說法太過匪人所思了,華裳忍不住“哈”了一聲。
魏玄道:“在你離開和魏篁被帶走的中間這段時間裏,我曾經問過她,當時應如是在場,她沒說什麽,只是趁應如是不注意,偷偷塞給我了一張紙。我偷看了一眼,上面寫的正是事關你的兩次刺殺。她根本就知道那些人殺不了你,但這可以給你提醒,所以,第一次失敗後,她故意讓殺手去找應如是,留下血液線索;第二次失敗,又留下熏香線索,還是指向應如是。還有她最後的眼神,最後的話……”
“阿裳,你的心偏了嗎?我也是你的夫君不是嗎?”
華裳強調:“是曾經!”
魏玄苦笑:“這些恐怕是魏篁早有預見才留給我的,我也不可能讓害她的人逍遙。”
“阿裳,你要讓害你的人逍遙嗎?”
華裳眯起眼睛,“別避重就輕,魏篁也是同夥。”
魏玄輕聲道:“你附耳來,我再告訴你一事。”
作者有話要說: 孟離經:我就皮一下~
魏玄: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再追在你的屁股後面……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