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孟婆上任
路上我才曉得兮禾的情郎曾經也是九重天上的天神，叫做毓禾，和兮禾的名字倒是十分搭配。
我問帝君大人，記不記得這號神，他卻給了我一個白眼，想來也是，帝君大人怎麽可能會在意這些事啊。
“那他現在是要去投胎嗎？”我問到。
兮禾笑了笑不語，倒是毓禾接過話來說道：“不，我在這等她。”
我眨巴眨巴眼，還能這樣嗎？
“到了，我帶你去望鄉臺去。”帝君大人忽然出了聲，拉着我就往前面的望鄉臺走去。
望鄉臺在奈何橋邊上，說是臺，我卻覺得像是客棧一樣的，前面還有幾個穿着渾身漆黑袍子的小鬼差在不停的遞着孟婆湯。我被這條幽藍色的長隊吓了一跳，遠遠望去，差點看不到頭，該不會就只有我一個人忙裏忙外吧。
“今天是中元節，這些鬼剛從人間走了一趟回來，了了心願，這才安心投胎去了，一年之中，也就只有這段時間最忙。”帝君大人不急不緩的慢慢開口，看樣子帝君大人倒是很了解啊。
帝君大人帶着我走進了望鄉臺，裏面倒真像我想象的那樣，像個客棧。
“你的任務是熬孟婆湯，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會有鬼來幫你。”雖然這最後一句話聽起來怪怪的，但是的确又是事實。
“兮禾和毓禾本是有情人，奈何當時神族和妖族開戰，毓禾上前線，讓墨雲鑽了空子，強娶了兮禾回來。等到毓禾回來時，一切都成了定局。”這是第一次帝君大人跟我解釋這些事，我實在是驚訝不已。
帝君大人敲了下我的頭，要我認真聽：“墨雲怕毓禾報複，愣是訓了個錯處，罰毓禾去人間三千年，剛回來沒多久，卻又被墨雲下了毒手。”
剩下的我也能猜到了，兮禾等着毓禾回來，結果回來沒多久，就被墨雲先下手為強，她不為了毓禾報仇那就真的見了鬼呢。
“好了，不要糾結這些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明日也就沒有這麽忙了，今日是上不了任了，等明日吧。”帝君大人帶着我走上二樓的某間屋子，一看裏面的陳設和在沫山的差不多一樣，我就知道，這房間是給我住的。
“東西都備好了，休息吧。”說完，帝君大人便離開了房間。
“帝君大人，那你去哪啊？”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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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大人眼裏帶着一抹愠怒，說道：“算賬。”
得，帝君大人這是要回九重天去找墨雲算賬了。我飛快的點點頭，這算側面的給我報仇了好不好！
帝君大人一走，我也沒有什麽在逛逛的興趣了，剛才在街上的一幕幕還在我眼前不停重現，這個殺傷力真大。以後一個人我肯定是不敢再去街上晃悠了。
第一天來，我并沒有很興奮，只是覺得很累，畢竟在西海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好不容易到了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放松下來後，我才覺得累的慌，連兮禾還要做什麽都不在意，倒在床上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待我醒來的時候，似乎聽到樓下的吵鬧聲，我生怕是出了事，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跑下樓，結果發現，屋頂破了個大洞，地面中心圍繞着不少趕着去投胎的鬼在叽叽喳喳說些什麽。
我走上前，地上躺着一個昏迷的……神？
“這是誰啊？”我走上前問道。
我問後所有鬼左看右看，看樣子也是不知道。這時，不知道是誰，替我們解了惑：“天帝七子，華南。”
聽到這是天帝七子，在場的鬼頓時嘩然起來。
我順勢又問道：“那他怎麽會來這裏？”
我轉頭看向說話的人，一襲白衣飄飄，似谪仙一般，與地府格格不入，我竟是看得迷了。我原以為帝君大人是我見過穿白衣最好看，結果這個也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竟能和帝君大人比較一番，着實是不易呀。
“在九重天上惹了亂子，被天帝罰到地府思過三千年。”他對我笑道。
“啧啧啧，楚江王回來竟不去處理公務，先是跑來了奈何呀。”這聲音，我實在是耳熟，正是那個白無常謝必安。
等等，他說楚江王？該不會是……“你是楚江王？”
華子卿笑着點頭道：“聽說來了新孟婆，好奇得打緊，便來瞧瞧。”
白無常拿着兩個文書，然後放在手上掂了幾下，說道：“吶吶吶，楚江王啊，您公務可堆趕着去積了不少啊，新孟婆還得忙着上任，您還是換個時間來吧。”
我不太明白白無常怎麽就開始趕人了呀，不過，他說的也沒錯，我的确還得忙着上任。
華子卿聽完，笑着點了頭，沖我行了個禮便徑直離開。華子卿剛離開，白無常便開始打發這些鬼離開，昨晚上帝君大人給了我孟婆湯的制作方法，我還得趕着去熬湯呢。
至于華南太子，随意吧。
“咳咳。”我剛轉身，華南咳嗽的聲音就響起，我無奈的又轉回來，白無常給我一個放心的眼神，将一份上任的文書遞給一個小鬼差，便讓我去熬孟婆湯了。
今天來轉世的鬼和昨日見到的要少了許多，我心裏松了口氣，還好，看樣子也沒有那麽累。原以為今天上任，怎麽也會有一個歡迎儀式的，結果，一大早便是直接幹活，我要是上個孟婆也不幹了。
等我熬完孟婆湯，由其他的鬼差端出來以後，屋頂的漏洞還在，門口的鬼已經排着隊等着喝孟婆湯了。只是左看右看看不到華南和黑白無常。
昨天來得急，沒有仔細看過奈何橋是什麽模樣，原以為奈何橋只是一座橋，今日得見才知奈何橋是一座有三層的橋，白無常對我解釋道善人走最上層，善惡兼半的人走中間，惡人走下層，多的，他便沒有在多說了。
第一天上任，便遇到了一個不肯喝孟婆湯的鬼。幸得白無常在一旁看着，我也才沒有十分的手忙腳亂起來。
“現在的鬼啊，還真是看準了是新上任的孟婆才欺負，仙女啊，你看好了，若是以後遇到這樣的鬼要怎麽做。”白無常冷笑一聲，朝着日游神招了招手，日游神便走來，一把扣住這個男鬼，讓他動彈不得，接着望鄉臺中又走出一女子，端起一碗孟婆湯便往男鬼嘴裏灌。一系列動作順暢熟稔，看得我十分驚訝。
一碗湯被灌下後，男鬼開始大哭大叫起來：“你們讓我忘了前塵，來世我要如何尋得我的宛娘啊。”
我一下便心軟了，女子卻冷哼一聲，厲聲道：“你在地府游蕩了數十年，你的宛娘早就投胎轉世了，別以為新來了一位孟婆，就由得你欺負，若是不想投胎，便去投忘川吧！”
男鬼聽到忘川二字後，便渾身一激靈，跌跌撞撞的往奈何橋跑去，我瞧着他上了奈何橋的最下層，才跑到中間，就被河裏的銅蛇鐵狗咬住，一把拖進了河裏。我看得心驚，誰知那女子卻說：“真是的，早知道就該放他去投胎，省得浪費了一碗孟婆湯。”
“啧啧啧，孟姝，你可真是兇殘。”白無常說道。
孟姝沒好氣的說道：“我這就叫兇殘？不知七爺鎖魂的時候叫什麽。”
白無常但笑不語，日游神又走到橋邊站着，孟姝給我搭手一碗一碗的給來投胎的鬼送孟婆湯。
今日白無常像是沒有沒有事要做的一樣，就坐在望鄉臺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們說着話，終于，黑無常帶着華南回來了。
我瞧着華南回來了，便讓孟姝替我忙着，我連忙來到華南的跟前擋着他的去路。華南一臉不解的看着我，我指了指屋頂的大洞，華南一臉了然後，又看向我，問道：“怎麽？”
“怎麽？望鄉臺被你砸了個大洞，你說要怎麽。”我沒好氣的說道，帝君大人在沫山時便告訴我，華南就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幼子一樣，見着了，一定不要客氣。
果然跟帝君大人說的一樣，華南的回答還真跟被寵壞的孩子一樣，邪笑了一聲說道：“哦？不知以孟婆的意思是要我做什麽？修屋頂？我可是當當的天帝七子，這種事也輪不到我做吧。”
我氣得笑了起來，一個巴掌就往華南的頭上招呼，頓時，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皆是朝我矚目看來。
“九重天上，天帝看在帝君大人的面上，都不曾對我這般說過話，不知是你覺得你身份比帝君大人還要尊貴？竟敢如此對我說話。”這話我可沒有說錯，在九重天上，帝君大人不好惹，天帝自打被扔出沫山一次後，再也不敢對帝君大人造次，連帶着，帝君大人身邊的我也沒有被天帝輕視過。
我這一巴掌打得華南是上了火氣，對着我直嚷嚷：“你居然敢打我！我告訴你，整個三界，唯有擎堯帝君最為尊貴，你以為你是帝君身邊的仙人不成？”
我也不說話，嘴角挂着一抹笑，看着他就跟看傻子一樣。
“華南太子，這位是長淨狐族的顏芷仙女。”黑無常開口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兄弟兩都是惡趣味，說話都不願意說透，反正華南一點都不在意。
“狐仙？九重天多了去了，管你是長淨狐族還是短淨狐族。”
“華南太子莫不是糊塗了，整個九重天就只有一位長淨狐族的仙人啊。”我辨認出這是兮禾的聲音。
華南看向兮禾，兮禾卻一點也不在意華南太子，只是走到我的前面，拿出一個盒子雙手遞給我，說道：“帝君說這個幻真镯送給您了。”
我笑嘻嘻的接下，然後跟兮禾道謝，我知道她是從九重天上來的。
“幻真镯？這不是擎堯帝君的東西嗎？”華南疑惑的出了聲。
孟姝見華南太子還是沒有反應，又開始忙着自己事來，黑無常就說了剛才的那句話，便一言不發，白無常則是玩味的笑着。
“等等！”華南忽然大叫，像是想起了什麽：“你是長淨狐族！”
華南臉色瞬間一白，指着我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我笑着放下他的手，說道：“真是不巧啊，華南太子，小仙正是帝君大人身邊的狐貍顏芷。”
華南聽完後，兩眼一翻白便暈了過去。白無常嘆了口氣，将文書塞在了華南的懷裏，然後同黑無常跟我道別，便優哉游哉的離開了。
兮禾和我一道忙着遞孟婆湯，孟姝偷偷瞄了一眼華南，對我們說道：“天帝的小兒子居然這般膽小，真是見識了。”
我但笑不語，哪是華南膽小啊，而是帝君大人的惡名在外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一章之內，出現兩個情敵，帝君估計好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