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們已經結婚了

後來想想,找老公還是要找帥的,有八塊腹肌人魚線饞的人流口水那種,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下去。

——《荼白的悲傷騎士》

袁隊長結婚享有晚婚假,王局大筆一揮給了二十天,艾嘉知道後特別高興,婚禮前就收拾好一個旅行小箱子,想趁着假期跟袁磊出門走走,因為艾欣秀跟她說這可能是袁磊的最後一個長假。艾嘉想好好珍惜。

婚禮的第二天,兩個人差不多同時醒來,她是熱的,袁磊是餓的。艾嘉一時還沒習慣,越睡越熱,腳伸到被子外頭,兩手扒拉着想把身上的熱源掀掉,睜開眼後愣了兩秒,慢慢地眯眼笑了。

袁磊把她這一套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小丫頭的臉白白淨淨的,額上冒了一層汗,清晨的眉眼很淡,長發搭在臉旁,慵懶得像只貓。袁磊想說點什麽,就是突然,想和這樣的艾嘉,說點什麽。誰知艾嘉突然蹿起來,跑去箱子裏翻東西,然後藏在背後走過來,坐在被子上不好意思地笑。

“是什麽?”袁磊靠在床頭,襯衫已經揉成了鹹菜幹,他幹脆脫掉,露出結實的胸膛。

艾嘉雙手遞過去,是一封信。

她說:“你別現在看,等我不在的時候看。”

袁磊把信封放在透光的地方看,隐隐能看見艾嘉的筆跡。他說好,看完給你寫份報告。艾嘉笑了,目光一下撞進袁磊眼裏。袁磊的眼裏好像有一片海,又深又藍,讓她的心撲通直跳,袁磊在這時突然靠近,艾嘉渾身一顫,差點從被子上跌下去。

就在這時,袁磊24小時不關機的手機在安靜了一晚上後尖聲叫嚣。袁磊退回去,艾嘉松了口氣,抓住被子的手慢慢放松。

電話是王局打的,袁磊聽完後說:“好,我馬上回去。”

艾嘉呆呆看着他,心想我的新婚假期插着翅膀飛走了。袁磊被她看得很抱歉,摸了摸鼻子沖小丫頭招招手,艾嘉突然想問問她家艾醫生,老方同志是不是也經常這樣啊?

小姑娘不過來大丈夫只好過去,揉了揉小腦袋,說:“西钫村昨晚發生拆遷暴動,阿毛和吳迪受傷了,我必須立刻過去支援,艾嘉……”

掌心下的小腦袋點了點頭,說:“你去吧。”

聲音輕輕的,聽不出好壞。

袁磊彎腰去看,确定艾嘉沒哭鼻子,時間緊,他也不再多說什麽,沖了個澡離開。走的時候把艾嘉的信折好放進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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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後艾嘉的電話也響,珊珊壞笑着問她:“昨天晚上怎麽樣?刺不刺激?快點說給我聽聽!我太好奇了,一晚沒睡!”

艾嘉撲通倒在床上,剛才覺得熱,現在又覺得冷,把被子團了團抱住,說:“挺刺激的。”

珊珊嗷一聲:“我要求聽細節!”

艾嘉說:“我累了,下次跟你說行嗎?”

珊珊呵呵笑:“我懂我懂,那你先休息,不打擾你們倆。”

不管婚前怎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怎麽有信心做個好警嫂,結婚第二天老公被叫回單位上班還是給了艾嘉不小的打擊。她感覺很空,是真的特別空,心裏仿佛有個洞,呼呼吹着大風。

艾嘉起來梳洗,然後拖着她的小箱子回家。

她之前住過的房子其實是袁磊參加工作後袁青田和陳玉萍特地給他買的婚房,買房子講究多,這套房朝向好離單位又近,陳玉萍親自盯的裝修,本以為很快能喝媳婦茶,沒想到裏頭的裝修都舊了也沒等來這杯茶。

這回袁磊結婚陳玉萍不想委屈了艾嘉,頭一件事就是看房子,可這地段已經沒什麽好樓盤了,要好的就得離單位遠,艾欣秀也疼女婿,不想讓他來回跑,反正這房子沒進過女主人,也還算是新房,裝修一下就能住。

于是陳玉萍又盯了一回裝修,處處問艾嘉喜歡的款式和風格,房子弄好後艾嘉這是第一次回來。

她開門進去,家裏有淡淡的花香,茶幾上插着一束鮮花,地上鋪着長毛地毯,上面堆着一堆小抱枕。她往裏面走,主卧換了新床,床單是大紅色,用絲線繡着雙喜,打開衣櫃裏頭都是她的衣服,袁磊的只占了一小塊地方,看起來像是被她欺負了。

艾嘉推開次卧的門,這個房間以前是她住的,現在已經全變了樣,裏面有整面牆頂到天的大書櫃,柔軟地毯,閱讀燈,零食櫃子。而她認得的只有上次出事後新焊的防盜網。

艾嘉給陳玉萍打電話:“媽,書房我太喜歡了,謝謝您。”

陳玉萍不知道兒子已經撇下老婆去上班了,聽着挺意外的:“袁磊沒跟你說?那個房間不是我弄的,他自己給你打的書櫃,嘉嘉你喜歡嗎?要我說他那手藝不行,挺醜的。”

艾嘉憋着的嘴突然笑了:“不醜,我喜歡。”

陳玉萍終于放心了:“喜歡就好。”

挂了電話艾嘉踩着小樓梯去鈎最上層的書,她能想象袁磊站在這裏一本一本地把書放進去的樣子,他手長腳長不用踩樓梯,微微皺着眉把那些打亂的重新歸納。他還把所有署名荼白的小說都歸在了這個書架最醒目的中間位置。

他沒對她提過這事,只偶爾在電話裏抱怨王局抓着他壓榨婚假前的最後一點價值,要寫的報告堆到了天花板,艾嘉那時笑,知道他最不喜歡寫報告。

所以他是什麽時候做的這些事?

艾嘉張開手臂抱了抱這個書櫃,她帶來的書只填滿了半個書櫃,還剩半個足夠她以後慢慢添。

然後她從書房出來,給樓下飯店老板打電話,不知道有沒有這麽早開店。

電話很快接通,老板說:“我研究了幾個新菜,你要不要嘗嘗?”

于是新菜很快送上來,艾嘉塞給老板一包喜煙,老板笑着收了。

填飽肚子後艾嘉回房間,午後陽光正暖,身上的大紅喜被軟軟貼着肉,她左右撲騰了幾下,然後沉沉睡去。

***

袁磊收隊回來已經是晚上,鄉下人把自己的土地看得很重,兩個大姓宗族團結在一起對抗開發商,偏偏開發商仗着自己那點背景特別強勢,從開始談拆遷到真的要拆,地雷一顆一顆埋,最終是爆了。特警和刑警都下去支援,事情鬧得很大,新聞臺來了好幾個人架着機器拍拍拍,當天晚上就上了晚間新聞,畫面裏不少村民頭上身上挂了彩,衣服是血地坐在一起示威。

阿毛和吳迪已經包紮好傷口回來了,特別不好意思地對袁磊說:“隊長,我們能行,你還是快回去吧。”

來都來了,袁磊說:“不急,眼前事要先做好。”

阿毛偷偷問吳迪:“咱隊長會不會跪搓衣板啊?”

吳迪說:“嘉嘉我不知道,反正如果是我老婆,這搓衣板是跪定了。”

這話袁磊聽到了,朝着吳迪屁股一腳,之後接了個電話,是連茜打來的,抖着聲說自己被打劫了,現在在警隊門口,問他能不能出來接她。

袁磊出去一看,連茜站在的士旁,緊緊裹着自己的大衣,看起來吓壞了,完全沒有之前的優雅淡定。她哭着撲進袁磊懷裏,整個人都在發抖,死死抱着他說害怕。

警隊大門外,袁磊一點一點把她的手掰開,看了看她頭上的傷,先把車錢付了,然後帶她去醫院。

連茜的傷口有點深,需要縫兩針,她提出要用美容線,醫生開了條子去調,一時間急診室裏就他們倆人。

連茜頹廢地撐着頭,從認識到現在,袁磊沒見過她這麽狼狽的樣子,他說:“你放心,這事我會跟下去。”

連茜卻不在意被搶走的錢財和證件,她問他:“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連茜,該說的話那天我都說過了。還有,我昨天結婚了。”

他給班裏同學發請帖,唯獨沒給連茜,雖然兩人現在就是普通同學關系,但袁磊覺得,在新娘不知情的情況下,他不能讓前女友出席自己的婚禮,這事不能這麽辦。

連茜點點頭,她當然知道昨天他結婚了,陳明問她怎麽沒去,她能說是因為沒收到喜帖嗎?不,她只能說單位有事走不開。

正沉默着,醫生回來了,讓袁磊到外頭去等。袁磊退出來,拿煙的時候摸到口袋裏的信封。他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看信,這年頭寫信的人越來越少,他沒想到艾嘉會給他寫信。

艾嘉叫他袁磊,說展信佳,說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

袁磊笑了一下,十分感興趣地往下看。

艾嘉說:從現在開始,你不要騙我,瞞我,你只許喜歡我一個人,只對我一個人好,覺得全世界我最好看,走在街上不許看別的女孩,不許跟別的女孩多說話,每天都要想我一遍,記得我們的每一個紀念日。

而我也會做到,不騙你不瞞你,只喜歡你一個人,只對你一個人好,全世界我覺得你最帥,走在街上我不會看別的男人,我會把我們的家收拾得很好,我會乖乖等你下班回家,我會做你愛吃的飯菜,我會在你不開心的時候哄你笑,在你開心的時候讓你更開心。

袁磊彈了彈煙灰,笑了。

艾嘉說:袁磊,一生其實很短,我們要好好珍惜,争取每一天都過得有回憶,老的時候這些都會變成我最珍貴的寶貝。你答應我,不要像我家老方同志那麽早離開我,你能永永遠遠陪着我,對嗎?

信到尾聲,袁磊輕輕念出來:“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風十裏,不如你。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醫院走道上冰冰涼涼,也不知道他的“共白頭”在幹什麽。袁磊想了想,把電話打過去,艾嘉睡得迷迷糊糊把電話接起來,只喂了一聲,就聽他說:“信我看了。”

她慢慢坐起來,嗯了聲。

袁磊說:“等我把這事弄完就帶你出去玩。”

艾嘉摳着手機殼,說:“袁磊,我不想出去玩了,你陪我一起看書好不好?”

袁磊挑挑眉,心想這姑娘也太好說話了。

艾嘉說:“你給我準備的書房我好喜歡,我們就呆在裏面不要出來,好不好?”

“好。”袁磊哄她,“你說什麽都行。”

結婚第二天就把老婆抛下跑單位來了,他也是很抱歉,所有艾嘉說什麽他都同意。

艾嘉問他:“你吃了嗎?”

“随便吃了點。”袁磊轉了個身,看見醫生把鑷子扔盤子裏,哐一聲,而他的手機裏,則是一片帶着溫暖氣息的安定。

艾嘉靜了一會兒後問他:“我想你了怎麽辦?”

袁磊本來想點煙,聽見了把煙收了,有些無奈:“我現在回不去。”

艾嘉說:“那我過去,你到門口來就行。”

***

處理好傷口後連茜跟袁磊回到警隊做筆錄,據她描述,最近一直覺得有人跟蹤她,還以為是自己精神緊張沒太在意,她在區支行工作,今晚和同事一起加班,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砸了腦袋,如果不是她跑得快正好搭上一輛車,說不定就被人拖走了。

“當時就你一個人嗎?”袁磊問。

連茜點點頭,似乎扯到了傷口,一時疼的沒辦法說話,她緩了一會兒,雖然人很憔悴,但已經不見了剛才的驚慌失措,有條不紊地敘述當時的情況:“是,就我一個人,同事們沒有同我一路的,我租的房子在單位附近,走着就到,但那條路挺黑的,我想今晚偷襲我的那個人應該是觀察了我很久,才會選擇在那個時候下手。”

“你有看清他的長相嗎?”

連茜搖了搖頭:“我在國外也被搶過一次,之後我就學會了,向前跑,千萬不要回頭,你不知道後面将會是什麽在等着你。”

“……”袁磊的筆頓了頓,擡頭看連茜。

連茜忽而笑了一下:“我沒事,就是那段時間窮的連黑面包都吃不起。”

“你做的是對的。”袁磊把筆錄整理好交給她,“如果沒問題就簽字,明天我們會調取你單位的監控錄像。”

連茜把字簽了,對給她倒熱水的阿毛道了聲謝。

夜深了,袁磊送她出來打車,這個點警隊門口連只貓都沒有,的士都知道要上吃東西的地方拉客。入春的夜風依舊很涼,連茜站在風中拉住袁磊。

“袁磊,我本來以為這次回來能和你重新在一起……你結婚的事對我打擊很大。”連茜說,“你知道,我本來是一個很坦蕩的人,我沒想到自己會變得那麽奇怪,剛剛……是我失态了,真的很抱歉。”

袁磊點點頭:“沒事,別放在心上。”

這一帶估計打不到車,袁磊往前走了一點,莫名的突然想回頭,他站在路旁,看見遠處路燈下走來個小姑娘,穿着毛茸茸的大衣,手裏費力地提着什麽東西。

連茜見他停下來,問:“怎麽了?”

“你等等。”袁磊說着快步走去。

“袁磊!”艾嘉也看見他了,揚聲喊他,加快腳步跑過來。

“別跑!”袁磊怕她摔了,趕緊去接她手裏的東西,艾嘉沖他一笑,問,“你是不是來接我的?”

袁磊下巴努了努,說:“我送人出來。”

艾嘉一看,警隊門口站着個很漂亮的小姐姐,一身職業女性的裝扮,看起來比她成熟一點。

連茜主動伸出手說:“你好,我是袁磊的大學同學,今天出了點事找他幫忙。”

艾嘉笑着打招呼,說話時臉頰紅了紅:“你好,我是袁磊的愛人。”

她看見連茜頭上的傷,知道不止一點小事,問袁磊:“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沒有。”袁磊牽住她的手。

連茜說:“我正要回家,錢包被人偷了,讓袁磊幫我付車費。”

正巧這時有車經過,連茜伸手攔了,艾嘉想了想,把脖子上的圍巾摘下來遞給連茜:“你穿太少了,這個給你。”

連茜看着袁磊,袁磊說:“你拿着吧,她就是熱心腸。”

連茜把那條藍色的圍巾圍在脖子上,道了聲謝。

艾嘉和袁磊一起目送連茜的車走遠,小聲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不好的事?她都受傷了。”

袁磊點點頭,說差點出大事,還好她機靈。然後拿這事教育艾嘉:“遇到事趕緊跑知道嗎?跑出來了再哭也來得及,身外物都別惦記,命最重要。”

艾嘉又問:“她是你什麽同學?她好漂亮,是我喜歡的款。”

“大學同學。”袁磊把人摟在臂彎裏,提了提手裏的保溫桶問,“帶的什麽東西?”

也就大半天沒見吧,艾嘉突然覺得自己想他想得慌,仰頭把這人的臉仔仔細細看一遍,說:“我熬的湯。”

新家頭一次開火,她熬了一大鍋雞湯,材料是從樓下飯店拿的,整整熬了兩個小時。

艾嘉說:“讓大夥都分一點,足夠喝。”

袁磊要帶她進去,艾嘉搖搖頭:“我不去了,會打擾你們工作,你回家記得把保溫桶帶回來,不然下次沒東西裝。”

袁磊捏着她的手沒放:“不進去坐坐?”

艾嘉來之前就給自己定了規矩,不許打擾他工作,她甩甩手:“我真的要走了,好冷。”

袁磊無奈地笑了:“行,回去吧,手機別挂。”

路燈下,毛茸茸的小姑娘舉着手機蹬蹬蹬地走了,跑得太快一路都在喘氣,袁磊站在外頭聽了一會兒,直到艾嘉到家了才把電話挂斷。

他提着湯進去,說:“來,手裏的東西先放放,過來吃點東西。”

首先不是外賣盒子,其次不是味精勾兌的甜味,雖然袁磊沒明說,但大家心裏都懂。刑警隊一群大齡男青年在嘗過嫂子的夜宵後感嘆:咱隊長上輩子積了多少德才能換來一個嘉嘉嫂子啊!真羨慕!

特別是阿毛,纏着袁磊問:“隊長,嘉嘉還有姐妹不?”

袁磊說:“有啊,就昨天她伴娘。”

“……”阿毛把後面的話咽了,那個小姑娘喝酒比他還兇,說自己的老公是韓國的,跳舞很帥,那什麽,還是算了吧。

***

本以為西钫村的事解決了就能回家,沒想到事情一波接一波,好像是故意的,攔着袁隊長不能休假。袁磊只能趁輪班的時候回家補個眠,洗個澡,吃上一口艾嘉做的飯菜就得出來。艾嘉則趁他忙的時候自己開車回去陪陳玉萍打理小菜園,老兩口見着原本應該在外地旅游的艾嘉很吃驚,半天沒說出話來。

艾嘉笑着說:“不出去了,袁磊有工作。”

看起來像是真的沒事,帶着小袖套要去拔草。陳玉萍一把攔住她,指揮袁青田:“給你兒子打電話!真是要氣死我!”

袁青田看起來也很生氣,電話打過去袁磊說:“爸,我現在在忙,有事回頭說。”

後來艾嘉就不讓打了,袁青田和陳玉萍覺得對不住她,老兩口圍着艾嘉團團轉,要星星不給月亮,要什麽都行啊!艾嘉樂滋滋地在婆家吃了飯玩了土還睡了午覺,要回家的時候載了滿車的東西。

袁青田身體不好沒出來,陳玉萍送她到車上,問了一句:“嘉嘉啊,你跟袁磊……你們挺好吧?”

艾嘉想了想,還可以,三天裏有一天能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有他在她連電熱毯都不用開。

陳玉萍見這丫頭不像是撒謊,松了口氣,也不替兒子辯解,反而交代艾嘉:“孩子的事你別有負擔,我和你爸都不急,你還小,再多玩幾年,不要年紀輕輕就被孩子絆住了腳,你們寫文章的靈感最重要,沒事你就出去走走,愛做什麽做什麽,我和你爸都很支持你。”

這年頭哪個不是家裏催得緊,更何況袁青田身體還不好,說他沒想抱孫子是不可能的,但他們就能這麽對艾嘉,艾嘉感動壞了,張開手擁抱住陳玉萍,軟軟說了句:“謝謝媽媽。”

等自己一人開車回家的路上,艾嘉慢慢紅了臉,這臉直到進門還沒消,站在鞋櫃旁後知後覺發現袁磊回來了,在洗澡。

艾嘉從冰箱裏拿了瓶冰啤酒捂臉,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問:“你吃過了嗎?”

袁磊應了聲:“吃了。”

“哦。”艾嘉又踱回廚房,把剛才陳玉萍給的東西翻出來一些,找了砂鍋炖上。這砂鍋是她的陪嫁之一,她家艾醫生特地準備的,不用管火候,插上電兩個小時後來吃就行,特別方便,最适合秋冬晚上炖補品。

等她這邊弄好袁磊也洗好了,濕着頭發進到廚房裏,看艾嘉張羅。艾嘉垂着眼不看他,問:“等等還去嗎?”

袁磊說不去了。

艾嘉以為他是明天的班,想做點什麽讓他明天帶着去單位,袁磊拉住忙忙碌碌的小姑娘,說:“明天也不去了。”

艾嘉愣了半天,有點不敢相信地問他:“忙完了?”

袁磊嗯了聲。

艾嘉本來沒什麽,但一想到他休假兩人就會天天在一起,加上剛才陳玉萍說的那些話,還沒消下去的紅臉蛋又起來了。艾嘉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幹嘛呀,小黃書看了幾百本了,怎麽能臉紅呢!

她頑強指了指卧房:“去睡覺吧,早點休息。”

袁磊點點頭:“是要早點睡。”

于是小姑娘跟着一起進房間,抱了衣服去洗澡,還特地交代:“我很快。”

怕他等久了,在裏頭一點都不敢磨蹭,心裏建設來不及做,也來不及給珊珊打場外熱線求助,最快速度把自己弄得香噴噴後艾嘉出來了,窸窸窣窣鑽進被子裏躺好,等着袁磊。床頭亮着一盞小燈,袁磊好久都沒動,艾嘉轉頭看了看,心一下就涼了。

因為袁磊睡着了。

這時候是睡覺的時候嗎?難道不應該做點什麽嗎?艾嘉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翻身把自己藏在了床邊邊,離袁磊十萬八千裏,被子裏灌了涼氣,後背冷飕飕的。本來應該睡着的袁磊睜開眼,靜靜躺了一會兒,忽然半擡起身朝着艾嘉靠近,他怕她掉下床,伸手攬住她的腰的同時探頭往她那邊看,微弱的燈光下,小丫頭眼睛瞪得圓圓的,一臉委屈。

袁磊把人翻過來,看着不說話,目光沉而又深,帶着波瀾。艾嘉垂下眼,說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袁磊嘆了一聲,他就是怕這丫頭別扭才故意裝睡的,之前忙着單位的事還好,現在突然閑下來了,腦子裏一根筋就突突跳。誰知道好心辦壞事,人家還生氣了。

袁磊擡起頭在艾嘉眼皮上親了親,問她:“說實話,在想什麽?”

艾嘉緊緊攥着拳頭,從脖子到腳趾都僵了,說話時熱氣噴在他胸口:“你是不是還拿我當妹妹?我們已經結婚了,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

袁磊聽着聽着就笑了,吻從艾嘉的鼻梁親下去,一直到嘴角,他向下挪了挪,與她齊平,一雙長腿從被子裏伸出來,他低聲道:“艾嘉,你那腦子裏一天到晚想什麽呢?”

艾嘉心裏悶悶的,一嘟嘴飛快地親了他一下,一下覺得不夠,兩手圈住他脖子靠過去,狠狠咬了他一口。

袁磊把這吃人小鬼拉開,喘着粗氣說話:“我又不是和尚,讓我不碰你是不可能的,怕不怕?”

艾嘉的頭發亂糟糟地掃過他的臉,他的耳朵,他的胸口,他覺得癢,大手探進她的長發裏,一下一下揉她的頭皮,等她的回答,目光從她的臉滑到領口,小丫頭穿了一件很單薄的睡裙,側躺時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不怕。”艾嘉閉上眼,微微仰起頭。

袁磊一個翻身撐在她身上,喜被鼓起一個大包,四周都透着風,但艾嘉不覺得冷。袁磊親了親她的唇,喟嘆一聲,再也憋不住,舌頭滑進去四處點火,同時大手往下貼着曲線游走,從裙擺鑽進去,撫着艾嘉細白的大腿。

艾嘉狠狠一顫,揪緊了袁磊的睡衣,袁磊跪坐起來呼一下脫掉睡衣,下一秒又伏下去,開始親吻艾嘉的耳朵。艾嘉覺得自己熱得像火球,身上粘膩膩的發着汗,也不知怎麽搞的身上的睡衣就不見了,她腦子跟斷片似的只知道袁磊一直在親她,從上親到下,他的手從下揉到上,最後抵着她,聲音又啞又粗,說:“你抱緊我。”

艾嘉聽話地摟緊他的肩膀,發現他的身上也汗津津的,燙得像火球。

那一刻她覺得疼,更多的是脹,兩條腿十分不優雅地分得很開,像一直大□□,她僵硬地抖了抖腿,無師自通地找到了更好的地方。小丫頭把腿挂在了袁磊腰上,這一夾讓袁隊長悶聲哼,重重地喘了口氣,再也等不了,握着那小細腿開始進攻,艾嘉嬌聲連連,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好像這輩子的力氣都花光了,最後停下來的時候她累得半根手指都不想動,袁磊倒是不會累,坐起來點了根煙。

艾嘉腦子裏突然亮起鬥大的三個紅字:事後煙。

她又羞又惱,一掌拍在他胸口:“別抽了。”

袁磊笑起來:“小丫頭居然敢管我。”

他咬着煙反手把人拉到身上,就艾嘉最喜歡的那種睡姿,整個人疊在他身上,他眼裏帶着戲谑,*未散,聲音特別沉:“還委不委屈了?”

艾嘉捂着臉不好意思看他:“你快放我下來!”

袁磊偏不,肉貼肉地摟着她:“剛剛是誰說要和我做真夫妻的?現在害羞也晚了,都被我看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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