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彩排
晚上七點，顧上推門進來。入眼就是周晚晚的一個旋轉跌倒在地。摔得甚是慘烈。
周晚晚擡頭聽到動靜擡頭猛一擡頭看門，果然，顧前輩皺眉了。
她趕緊雙手向後撐着地，想要站起來。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卻先扶住她的肩膀，半抱着她站起。後背靠在男人堅實的懷抱裏，她微微一擡頭就能撞上他的下巴。
“謝謝前輩。”周晚晚趕緊偏身離開他身子，聲音低的不能再低了。她默默懊惱，什麽時候摔倒不好，偏偏在前輩來的時候摔一跤。他會不會懷疑她故意在他面前裝柔弱？
這樣可就不好了，周晚晚在糾結要不要開口解釋一下，突然感到褲腿被向上绾起一節。
她低頭看去。顧上保持着一個半蹲的姿勢绾起她的褲子查看她腳腕上的傷。
昨天及時擦了藥，現在紅腫已經褪去了大半。
被人這麽看着，她很不自在。周晚晚彎腰想把褲腿放下，顧上先她一步放下她的褲腿，起身。
“比昨天好一點了，藥要繼續擦。”顧上淡淡開口道，眼裏的情緒不明。
“已經好很多了。”周晚晚聲音糯糯，聽起來卻像是在小聲反抗。
顧上淡淡地瞥她一眼，眼風掃過去，“聽話。”
周晚晚低頭“哦”了一聲。她本來就很聽話，顧上說擦藥她就會擦藥的。前輩關心作為師妹的她，她還是能感受到的。
“我剛剛看了你的動作，你的發力方式不對。”顧上稍微走遠了一點，轉身旋轉給她示範。
周晚晚站一旁認真地聽指導。
顧上收回動作，對她道：“這個動作要靠腰來發力，而你用的是腳腕。看起來效果一樣，失誤率卻高，也很容易傷到腳。”
“哦哦。”原來是這樣，周晚晚了然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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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再試一下這個動作，記住用腰發力。”
周晚晚對着鏡子，按照剛剛顧上的動作再做一遍，果然，輕松了很多，腳腕也不會因為發力過猛而抽搐。
“謝謝前輩！”周晚晚綻開大大的笑容感謝他。
“嗯。”顧上輕輕應了聲。
在前輩顧上的指導下，周晚晚學到了很多唱歌和跳舞的新技巧。她內心越發敬重這位無私的師兄。
彩排安排在周日下午。一點整，九位練習生都要在練習生化妝間集合。
“年年，你今天好美好仙呀。”周晚晚簡單地給自己上了一層妝，塗口紅的間隙，眼睛一直盯在林靜年身上。
“诶诶诶，你別看我了，口紅都塗歪了。”林靜年實在是看不過她那手殘的化妝技術，提着白色的紗裙擠到她邊上，給她擦口紅。
被林靜年補救過，正紅色填補出飽滿性感的唇形一彎，“謝謝年年！年年手真巧！”
林靜年白她一眼，“你別這樣傻笑啊，氣場都笑沒了。”她再看看周晚晚素淨白皙的小臉，認真勸她，“晚晚，你還是早點學一下化妝吧。”
周晚晚不以為意：“诶呀，這只是彩排啦。晚上比賽前會有化妝師給我們化妝的。”
林靜年頓感心累，再次苦口婆心勸她：“化妝也是藝人要具備的基本技能，晚晚你不能仗着自己素顏好看就不學！”
“好啦好啦，知道啦。”
“顧前輩什麽時候來？”林靜年順口問一句。
“前輩要晚一點過來。到了會通知我的。”
“嗯嗯。”
節目組給與練習生合作舞臺的九位男藝人們單獨安排了休息室，他們也陸陸續續地趕過來。
彩排開始。舞臺前五位導師聚在一起做最後的指導。燈光音響調整就位，化妝間裏的女孩們換了服裝化好妝發後也到觀衆席上查看其他練習生的訓練成果。
“我們也去看看吧。”程晨一帶着林靜年和周晚晚站在觀衆席一角。
手機突然一震動，顧上的消息來了。周晚晚貓着腰退到後臺去接他。
顧上已換好服裝，淺灰色連體西裝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線，綢緞的材質微閃，小開口的V領莫名有股禁欲的味道。他腰間随意地用同款材質的緞子系着，顯得腰細腿長。
顧上站得筆直低頭看手機，一派美好得不容亵渎的模樣。
周晚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款淺灰色綢緞舞臺服，腰板挺得更直，表情也莊重起來。作為前輩的舞臺搭檔，她要盡量配得上。
“前輩。”周晚晚小跑到顧上身邊喚他。
“不好意思，公司有事，來遲了。”顧上收回手機，微笑着擡眸看她。
女孩紮着利落的高馬尾，額前還有幾絲卷翹的碎發，眼尾被眼線筆勾出狹長的弧度，尾梢微微上挑，紅唇飽滿流暢，閉眼擡眸間透着一股勾人心魄的散漫妩媚。
不過她笑了，淩厲的氣場瞬間散去，甜得人心尖直打顫兒。
“前輩，不急的。我們出場比較靠後，前面還有兩個人沒有彩排呢。”少女閃爍着眼。
顧上跟着她到觀衆席，引來一陣注視。
全場音樂驟停，攝像老師指點了一下剛剛那一組的走位問題後輪到下一組彩排出場。
“我們是下一組。”音樂聲太大，周晚晚踮起腳，雙手做喇叭狀貼近他耳邊大聲說。
耳邊萦繞着溫熱的氣流，顧上有些受不住，他轉身拉起周晚晚的左手往舞臺一側退出去。
周圍人震驚的目光打量過來。
到了後臺，他才放開手，淡聲解釋：“那裏太吵了，我們在這兒候場。”
周晚晚低頭“嗯嗯”兩聲，注意力還在剛剛被顧上牽過的手腕上。
她真的是對顧上的身體接觸防不勝防。她心好累，不想做掙紮了。
周晚晚擡眸仔細打量顧上。明明這一周裏顧上和她接觸到那麽多次，然而網上并沒有爆出他的醜聞，也沒有出什麽威脅到生命安全的事故。
她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顧上這位天選之子福澤深厚，不怕她的煞氣。
這樣想來，周晚晚放松了不少。終于有人能抵住她的煞氣了。
不，還有一個人也可以。周晚晚突然記起神婆口中的“貴人”。
今天就是十月十五號。神婆說過，這一天連名帶姓一連喊她三遍名字的人就是她的“貴人”。
周晚晚自嘲地笑笑，她會有這個運氣碰上嗎？
“晚晚，晚晚？”顧上微彎下身子輕聲喚她。
“啊？”周晚晚回過神來。
顧上輕淺地笑起來：“到我們了。走吧。”
就像平時練習時那樣，只不過場地從練習室換成了舞臺，他們配合得甚是默契。看着對方，跟着節奏律動，真正的享受舞臺。彩排結束後，導師們除了贊揚外無話可說。
顧上臺風老練，周晚晚在她的引導下也越發靈活自如。
臺下，一群工作人員和練習生們早就瘋了，顧上出場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喊“顧上！顧上！顧上！”
無瑕疵地彩排完之後，周晚晚和顧上退到後臺。
林靜年和程晨一立馬圍住兩個人，彩虹屁一頓誇。
“我覺得晚上你們一定會燃爆了！”
“啊啊啊啊！晚晚你這個磨人的妖精！”
“前輩，你簡直A爆了！”程晨一不忘給顧上也來一句彩虹屁。顧上微微點頭，神色淡淡。
“原來大家都在這兒呀。”李伊人拎着一大盒飲料笑盈盈地看着他們走來，他們的聊天被迫打斷。
見所有人看過來，李伊人揚唇招呼道：“那邊桌子上有奶茶，我找人從外面帶的。買了很多，大家不要客氣呀。彩排都辛苦了。大家今晚加油喲！”
門邊的桌上整齊擺放着三排奶茶。候場的練習生們十分驚喜有奶茶喝，道了謝之後便一人一杯拿起喝了起來。
李伊人手裏還拎着四杯，見周晚晚這邊沒有人過去拿，她十分善解人意地遞了過來。程晨一林靜年和她接觸不多，人家一片好意也不好不收，只好禮貌接過捧在手裏。
“靜年非常喜歡喝奶茶吧，聽你粉絲說這還是你最喜歡的一個奶茶牌子呢。再過三周就可以解禁了。”李伊人像是對她很了解的樣子。
林靜年禮貌地微笑道謝。
“晚晚呢？”林靜年笑着問她。
周晚晚看到她這樣笑胃裏一陣惡心反胃，不想再看到她便趕緊接了。奶茶還是溫熱的，周晚晚指腹摩梭着杯壁。
唉，兩個多月沒有吃過零食了，別說是奶茶，就連用來偶爾充饑的小餅幹都全部被節目組沒收掉了。
周晚晚咽了咽口水。沒出息！她心裏暗暗罵嘴饞的自己。敵人的糖衣炮彈不能要！
不過就算她再饞，她也不會喝的。指不定裏面被她放了什麽進去了。
李伊人最後才走到顧上身邊，妝容精致的臉上帶了幾分嬌羞，她柔聲道：“師兄，這杯是給你帶的。”
顧上淡淡地擡眸瞥她一眼，語氣疏離道：“謝謝，不過我不喝飲料。”
李伊人遞奶茶的手沒有收回去。
周晚晚擡頭看顧上一眼，他眉宇間好像又有點不舒服。李伊人這人平時不是怪會察言觀色的嘛，怎麽就看不懂前輩的臉色呢。你就不要煩他了啦！
周晚晚及時替顧上解釋道：“顧上前輩他只喝水，不喝飲料的。伊人姐不要費心啦。”
李伊人聞言神色一滞，不過一瞬她就恢複笑臉，随後又輕聲嘆了口氣，似乎心有遺憾。
“今天應該是我在《全民偶像》和大家一起奮鬥的最後一次了。”她再嘆一口氣，又微笑着說：“你們都這麽優秀努力，有許多粉絲支持，我已經趕不上了。所以我就在這裏以奶茶代酒和大家告別了。”
真是戲精！周晚晚不住腹诽道。比賽都還沒有開始呢，就給大家傳播負面情緒！
思索的間隙，顧上低頭問她：“不喜歡這個？”他擡了擡下巴指向手裏的奶茶。
周晚晚搖搖頭。她只是不喜歡送奶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