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遍名字
周晚晚表面還是十分鎮定，她淺笑着問道：“鄭副導，顧前輩要給我的東西是放在這個房間嗎？”
說話間隙，她擡眼打量過去，這個房間格局比其他房間小不少，左邊角落處堆着十來個紙箱子，積着薄薄的一層灰，右邊擺放着一張灰色沙發。
鄭良轉身，臉上帶着陰鸷的笑，看着她，“你說呢？”
周晚晚被他盯得心裏直發毛，她往後退了一步。
鄭良也往前走了兩步。
“鄭副導，你要幹什麽！”周晚晚看着眼前油光滿面的老男人，收斂了唇邊的笑意，重聲警告。
鄭良笑得陰冷，一張小白臉顯得油光滿面，他道：“诶呀，你就別裝了。”
裝什麽！周晚晚眼神發冷，渾身發出寒意。
“顧上還不一定看得上你呢。你跟着我也是一樣的，今天讓我玩得開心了，出道後我給你牽線搭橋，怎麽樣？條件不錯吧？”鄭良又往前走了一步，急不可耐。
周晚晚壓抑住胃裏湧上來的惡心，往旁邊側開身子，輕聲冷笑着，一字一頓道：“那、我、也、看、不、上、你、呢。”
鄭良撲了個空，又被這話刺激到了，頓時捕獵的耐心全無，他狂躁地扯掉了領帶，“給你好臉色你還不要是吧！”
他沖她擡手就是一個巴掌，掌風呼起，卻被面前的女生定定地截住了。
周晚晚擡起右手一把截住他的手腕。
看着弱不禁風的女生手勁卻大到他掙不開。他立即揚起另一只手。
周晚晚霎時一個旋轉踢腿把他踢倒在地，鄭良在地上彈了一彈，仿佛感受到肋骨斷裂的疼痛。
周晚晚秀氣的腳掌不緊不慢地落在地上人的胸口，看似輕輕往下一碾。她搖搖頭後垂眸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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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惹上我的哦。”她長睫微垂，嘴角微微上勾，漫不經心地說道。
随後，又輕輕地嘆了口氣。她微微自嘲地笑，心道自己還真是運氣差到極點了。都快半夜了，神婆說的“貴人”沒碰上，反而招了個惡心油膩的家夥。
那邊，顧上沒等到人，不放心地親自去練習生集合廳找人了。遇上還在找手機的程晨一和林靜年，兩個人都是大驚。
“前輩你找晚晚嗎？晚晚的手機掉了，剛剛先上去找前輩您了呀。”
顧上的心頓時咯噔一下，急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大概十五分鐘前。”
顧上神色越發凝重起來，對兩人和助理說道：“她沒有來過。麻煩大家幫我一起找一找她。”
三人紛紛點頭。以他們對周晚晚的了解，她絕對不會不和別人打一聲招呼就走了，再說沒有手機她能去哪裏。萬一是突然暈倒在哪個地方或者被有心人帶去什麽地方去了，後果不堪設想。
林靜年和程晨一回宿舍樓去找，顧上就在這棟樓裏找。小旭則趕去保衛室查監控錄像。
已是半夜，訓練大樓裏卻幾乎沒有人走動了。就連三四樓那些專門給《全民偶像》參賽者的練習室也只剩兩個還亮着光。
顧上一層樓一層樓掃上去，不管是亮燈的還是關燈的房間都進去找一遍。
最後到了六樓，他全身已被汗水濕透。
走廊上的燈發出昏黃幽暗的光，顧上擡眼掃去，一眼注意到最偏僻的那個房間門縫裏露出的亮光。看來，這層樓裏只有那間房間開着燈。
顧上先跑去去開燈的房間。
“周晚晚！”他邊跑邊喊她的名字，嗓音已微微喑啞。
走廊深處儲物間內，聽到這熟悉的男聲的周晚晚身子一頓。她剛剛收拾了一下那位地上的“垃圾”，手肘撐在膝蓋上起身。
心裏卻突然生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直覺似乎顧上還會叫她的名字第二遍、第三遍。
“噠噠、噠噠”，外面的腳步聲漸近，周晚晚凝神細聽，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鄭良像是斷了手腳一樣，蜷在一角。他不知道為什麽周晚晚不逃走或者出去找人來。這女人，不簡單！怪只怪他招惹錯了人！
聽到有人過來，也不管他是來找周晚晚的，鄭良嗚嗚咽咽地更大聲起來，響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他只想趕緊去醫院！
“周晚晚！”
又是一聲！第二遍。周晚晚在心裏默數。
她就站在門後面一米處，不動，雙眼緊緊望着那扇門，心跳如鼓。
顧上已經跑到這間房間門口，聽到裏面發出的嗚咽聲霎時握住門把手用力轉了轉。
轉不動，門從裏面鎖上了。
顧上心一凜。
“周晚晚！晚晚你在裏面嗎？”顧上一邊嘗試着開門，一邊大喊。
第三遍！
顧前輩連名帶姓喊了她三遍名字！
神婆說的人真的存在！是他！
周晚晚忽覺繃緊的身體一松，仿佛她幹涸的生命終于能獲得了解救。她漸漸彎起唇角，眼裏閃着星光。
顧上見沒人應答，剛打算踢門進去，門突然從裏面被打開，昏黃和走廊燈光和刺眼的室內光線頓時交織在一起，映照得眼前的女生明亮美好。
顧上被晃眼了一瞬。
“晚晚。晚晚你在這兒。”顧上似乎松了一口氣，他幾步走近她，顧不得其他，抓着她的手從上到下細細看。
“前輩，我沒事的。”周晚晚彎唇，綻開一個甜美的笑容，擡眸定定地盯着他看。任他檢查，不再怕他的觸碰了。
以前每次前輩碰到她她只感到害怕，現在她卻覺得很溫暖。
一遍查看過去，她穿着整齊，身上無傷。顧上終于放下了心。
這場景在鄭良眼裏就是要死的膩歪，他攢了口氣，虛弱地道：“醫院……送我……”
顧上這才注意到裏面還有一個人，語氣很輕地問周晚晚：“怎麽回事？”
周晚晚朝鄭良瞥了一眼，鄭良又哆嗦了起來。
周晚晚簡單概括：“我們節目的副導演想幹壞事，被我揍了。哈哈。”
這壞事，周晚晚不說，顧上也知道是什麽呢。他們這圈子背地裏的髒事尤其多。顧上星途坦蕩，從未遇過。
以前聽得少，現在顧上看着地上的鄭良，有種把他拆了的沖動。
顧上眼神發狠，剛想走過去，周晚晚卻伸手攔住了他。
她嘻嘻笑道：“前輩，你別看他了，髒了你的眼。我已經收拾過他了，大概一個月下不了床的程度。哈哈哈哈。”
顧上看着她的笑臉，心底一疼。再看地上的人，确實都癱着了，臉上倒沒有什麽傷。
“嗡嗡嗡”，顧上手機電話響起。他短暫地與對面說了兩句。
電話挂斷後，他朝周晚晚道：“保安過會兒會過來。我們去外面待着吧。”他不想再讓周晚晚看到這個人了。
“送我……去……醫院！”
“……馬上！”
鄭良見兩人不理他，又開口道：“周……晚晚，我要告……告你毆打我。”
聞言，已經轉身的兩個人複又轉回來。
顧上聲音裏淬出寒意，他視線向下一壓看向他，勾起個戾氣的笑：“你、敢！”
周晚晚第一次見顧上有這樣的表情，背後一栗，伸手拉住顧上。
“哈哈，副導演，”周晚晚笑着說，“那我覺得你沒有精力再找我麻煩了。”她搖搖頭道：“接下來，你會、過得、很慘！”
“前輩，我們出去吧，看着他太鬧心了。”
倆人就在門口等了幾分鐘，小旭帶着四個保安過來了。顧上指了指裏面。
他們進去後，叫了個救護車過來。
小旭一臉一言難盡：“哥，這不會是你打的吧？”都快要打殘了，萬一出了頂流毆打工作人員的新聞，這可一下子難洗幹淨啊。
“我我，我打的。”周晚晚趕緊主動招認。
“你？”小旭換了個不可思議的表情，想到鄭良的慘樣聲音弱了幾分，“他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周晚晚嘿嘿兩聲，“沒控制好力道。”
小旭有點好奇，問她：“你是練過的嗎？”
周晚晚粲然一笑，“家裏以前開拳館的。”
她的雙眸突然暗了一瞬。
回宿舍的路上，顧上一直都走在她身側。
十月中旬，夜涼如水。天上只有一輪彎月，無星。黑暗如潑墨般渲染開來，昏黃的路燈阻止了它的蔓延。
“前輩，謝謝你。”周晚晚微微側轉身子對他道。
“謝什麽？”男人清冷的聲音在夜色裏響起，卻帶上了一絲溫柔缱绻的味道。
周晚晚張了張嘴，又想了想，笑笑：“所有啦。”這些天所有與他有關的，周晚晚都感謝他。
顧上也輕淺地笑起來。
“前輩在我身邊，我的運氣都變好起來了。”女生說得十分俏皮可愛。
顧上只當這是她的随口一說。
頓了頓，他駐足，周晚晚也跟着停下。
顧上微微俯身，線條俊美的臉在昏暗的光影間好看得實在過分，道：“那你多來蹭蹭好了。”
嗓音裏帶着不易察覺的愉悅之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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