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于然跳了三分鐘，停下也沒見他喘，只是額頭有些細細的汗珠。
他卸了麥，拿起話筒，問道：“還可以嗎？”
這事根本沒說好，但是大家異口同聲：“我可以！”
時薇莫名有些吃醋。心裏默默飄過你們真的不可以，只有我可以。
他拿起提示牌，輕咳一下，“那麽下面公布結果。”
這下子場才安靜一些。
時薇也有些緊張，她聽到第三名，依然沒有自己的名字，心懸了起來。
“剩下兩名，時薇，張玲歌，走到前面來。”
他帶着職業的微笑，看着兩個人走到他身邊，然後問道：“張玲歌，如果你得了第一，你有什麽想說的麽？”
時薇的心噗噗直跳，她想去看他，從他眼睛裏捕捉一點結果的信息，但是直播又讓她克制住沖動，只能眼神飄忽，或者去看張玲歌。
張玲歌本來是笑着，說着說着就哭了。
提到母親辛苦的供養，鼓勵和支持，大家都會哭。
如果她們家沒散的話，時薇或許也會變成像張玲歌這樣的好孩子，但是自從她爸沒了，趙蓉就神神叨叨的，成了她難以理解的母親。
這個問題又抛到了時薇頭上，時薇拿着話筒，猶豫一陣，才道：“如果得了第一，我要謝謝我的哥哥。”
時薇不止于然這一個外面來的哥，時薇上頭還有兩個男孩，對她也不錯。于然心裏想，安靜聽她講話。
“我們家狀況複雜，我爸爸走了之後，哥哥一直照顧我，所以得了第一的話，最想感謝的還是哥哥，真的很感謝，感謝他給我的一切。”
很短，也很平靜。她也沒哭。但是看着讓人心疼。
【我的天啊，時薇單親？】
【真的，她真的挺堅強的，就李臨淮那個事，她真的挺能忍的】
【媽的，這孩子真好】
于然問她：“講完了？”
時薇看着他，“我講完了。”
于然撕開牌子，微微挑眉，只有離他最近的時薇，能看到他眼底的驕傲。他公布道：“第一名，時薇。”
時薇和張玲歌都深鞠了一躬，然後時薇再度坐上了那個誇張的、最高的位置。就像第一天來到這裏一樣。
她心裏沒由來的平靜，她沒有激動得流淚，也沒有大笑，只是和自己的同伴擁抱，接受大家的恭喜，并且真誠道謝。
到這裏并沒有結束，接下來就是組團的時間，成功出道的十二人組成團隊，一年期限，到期之後就解散，時薇作為大滿貫選手，成了女團的隊長和名副其實的C位。
出道團隊在現場最後演出了一次《tomorrow》的主題曲《I&MY》，時薇如常發揮了自己超高的業務水平，并在結束的時候，代替各位隊員向給她們投票的觀衆們表示真誠的謝意。
尾音将至，選秀安然落幕。
終于告一段落。
她拖着箱子回到于然家，林源幫忙送她回去。于然還有些東西沒能收場，時薇只得一人在家。
經過兩個月的艱苦訓練，時薇身心俱疲，回來倒頭就睡，從下午三點足足睡到早晨七點，再醒來時電話已經被打爆，鋪天蓋地的消息迎面沖來。
因為時薇沒有經紀人，沒有負責公司，也沒有金主的樣子，有些合作只能找她本人，甚至是包裝的合作也直接找上了她。
她也不太懂，正巧于然在家，直接問了他的意見。
于然翻了翻合作的郵件，果然看到了聖娛。
聖娛還是如常的性冷淡風，郵件寫得很簡潔，但是目的明确，合作條例也清清楚楚。
“這家麽？”
“我原來在這裏。”于然敲敲桌子，“聖娛确實不錯。”他又看看她，托着腮幫想了半天，才道，“簽公司代表着有資源，但是也意味着限制，也可能會受欺負。”
于然就是從下面爬起來的，他當然知道這裏都是什麽人。
“要不跟哥哥一樣單幹也行。不過資源就打不過大公司了。”宣傳營銷接活發行...一大堆，如果沒有成熟的體系，單幹真的很吃虧。
時薇躺在沙發上，難得看到于然緊皺眉頭。
“跟聖娛簽的話，合約多長時間？”
“五年或十年。”于然就是最近解約。
五年還可以。
“我會受什麽欺負？”
于然道：“你不會受欺負的。”他改了口，就說明他會管。
聖娛環境還算自由，包裝也不太過，知名度也很高，裏面大多是時薇這樣的年輕藝人。而且，于然還是股東。
時薇坐在沙發上，和他研究公司事宜，于然半摟着她的肩膀，一邊摩挲她的發尾，一邊想着合适的去處。
“那就聖娛吧。”時薇貼着他的腿邊，“如果找我去陪酒，把我潛規則，你會救我嗎？”
“想什麽呢，正經公司。”
“好吧。”她剛睡醒，懷裏抱着小熊，她本來不是這麽軟的性格，但是小熊是他買的，她就愛抱着，買的是仙人掌她估計也會放被窩。
于然瞧着她可愛，揉了揉她的發頂，時薇蹭着他的手心，埋入他的懷中。她個頭在女生中算中等，但是在于然這裏就很嬌小了，于然能把她整個摟住，像在保護雛鳥。
她打個哈欠，接着溫暖，睡回籠覺。
時薇只休了一天的假，就到了聖娛總部，準備簽約。
她對很多事都漠不關心，但是條款可是一條一條看的清楚，落筆之前，時薇至少用了兩個多小時研究合同。
沒有霸王條款，就是公司提的錢比較多，讓她有些不滿意。
可是相對的，公司會給她提供很多優質的資源，權衡利弊，再加上是于然推薦，也就接受了提成比例。
“如果談戀愛的話，這條...”時薇點點第45條，社交賬號上交檢查清理，戀愛事宜必須告知公司管理。
“可以談麽？”
來和她談話的人是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很有氣質，臉上帶着笑，打開筆帽，劃掉了這條。
“可以。”
這是正式合同，劃掉意味着沒了。
她估摸着于然應該打過招呼，就放過了這條。
終于簽下名字，對面立刻遞過來一個新合同，上面有公司安排過來的經紀人、助理、化妝師。時薇看完，簽好字，他又遞過來一個合同。
目前時薇和ITV有短期的合作，所以要參加團綜，這個合同是和ITV的，由聖娛代理。這個時薇只能接受，簽完字後，對面又遞過來一張合同。
她歪頭看了看他的公文包，問道：“請問最近有多少工作要做？”
“最近的話，一個綜藝，兩個代言。”
時薇點點頭，第一個代言是護膚品，還好，第二個代言是護發産品，也還好。
時薇簽完字後，當天晚上聖娛就官宣時薇成了聖娛的藝人，還炸上了熱搜。聖娛在國內确實是造星工廠，更何況捧出了一個于然。時薇粉絲喜憂參半，畢竟聖娛提的錢相對同行要多一些，但是一想到時薇穿衣打扮也不像窮人，索性就忽略了。
時薇也轉發微博，繼續護膚，準備睡覺。
團綜倒是不着急，但是明天就要去拍代言，臉還是保護好先。
“薇薇，明天用林源陪你麽？”于然斜靠着門，有些不放心道，“你的團隊我不太熟。”
“那哥哥明天也有工作啊，林源跟着我幹什麽。”她把他推到沙發上，動用在唐人街按摩店打工的手法，給他肩膀一套揉捏，“我媽還給你打電話麽？”
“沒事。”
時薇按着他硬邦邦的肩膀，心疼道：“你別理她了。”肩膀也發僵，而且人也消瘦了。
于然拍拍她的手，想要起身，時薇卻不讓他動。她有些猶豫，還是環上他的脖子。
可能是于然也會與她親近，這些親密的動作，她并沒有刻意地去回避，只是自然而然的做了。
“于然，你真的不用對我這麽好。你把自己照顧好，我就好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心裏難受，“對不起。”
她能感受到這一路的照顧。趙蓉說得對，沒有于然，單憑她這種性格，在圈子裏很難活下去，而且如果不是趙蓉漏嘴，她根本不知道于然給她做了這麽多這麽多，還心安理得的享受。
于然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知道了，你別哭。”
“我沒哭。”可她還是忍不住窩在他的頸窩裏掉眼淚。
她能聞到他頭發的香氣，他耳根下肌膚的味道，一切都是她貪戀的。有一瞬間，她想，不如就跟趙蓉說的一樣，就這樣在他身邊守着他就行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可報恩這件事，也是沒完沒了。時薇什麽都沒為于然做，就平白無故受了他那麽多好，過意不去，她想破腦子，也沒想到能為他做點什麽。
“別有壓力。我對你好，是我願意。”于然安慰着，等時薇擡起頭抹眼淚，才把她拉到身邊，“別哭，眼睛腫了，明天還要被導演罵。”
于然摸摸她的臉，她就不想哭了。
“工作受委屈了就告訴我，嗯？”
時薇沒講話。
于然知道時薇這個倔骨頭多說無益，就道：“那我明天回來晚些，你自己吃。”
“好，哥哥幾點？你想吃什麽？我也會做的。”一聽到能為他做點什麽，她的眼睛就亮了幾分。
“你回來也不會早。”反正他于然除了音樂一竅不通，代言廣告就當花瓶，表演能力極差，拍個短片沒有兩三天是拍不下來的。
時薇第一次拍代言，怎麽說也得一天吧...
這麽想着，第二天晚上八點回來，時薇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飯菜，坐在桌前等他。
“拍好了？”
“我一條就過啦，中午導演就叫我回來了。這個有男士款的，我叫助理拿回來的。”
...不愧是她。
于然笑道：“你比我強。”
時薇明顯活潑了許多，拉着他坐下，給他夾的菜摞的比小山高。
于然喜歡清淡的食物，她做了海鮮湯和一些小菜，看着都清爽。
“你們出道曲呢，ITV有和你們聯系麽？”
“有，到時候團綜，一起想。”
于然若有所思。
“團綜在什麽時候？”
時薇看看手機，“大概十天之後。”
于然抿了一口湯汁，鮮滑可口，忍不住笑了。
“好吃麽？”
“好吃。”
時薇也跟着他笑。
于然隐約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他夾了一口土豆絲，問道：“什麽事這麽開心？”
“哥，我給你買了個好東西。”
“嗯？”
時薇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
“哥，我給你買了一輛車，停在車庫裏，你最喜歡的銀黑色。”
作者有話要說：于然：賺了點錢還不夠顯擺。
時薇：給哥哥就不算顯擺: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