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默認分章[12] (2)

許香薷無奈地伸手捂住荊芥的嘴,無力地說:“跟你說過好幾次了,牙沒變白之前不要随便笑。”

“……”

☆、16|十六

李順笙,字中二,外界人稱風流惡少。

以上,是許香薷對李順笙僅有的人物設定,在書中,這樣幾個字根本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炮灰大軍當中甚至連點灰塵都激不起來。

但在書中的世界,他們各自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真人。

也有喜怒哀樂,充滿了各種豐富精彩的人生記憶和經歷。

外界傳聞好色狠毒的風流惡少,在盟主府內卻是大家護在掌心生怕摔着碰着的小寶貝。

那個衣着打扮很是富貴的婢女,沒過多久就帶了三個跟她同樣打扮的婢女走了進來。

四個婢女教養很好,并且絲毫沒有對他們衣着寒酸的鄙夷,眼裏滿滿都是高興和莫名的……欣慰?

“咱們公子第一次出遠門就結交了兩個新朋友,可真厲害!”

“看起來都是跟公子一樣善良的人呢。”

“夫人知道的話,肯定會很開心的。”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開了,走在最後的紅衣婢女捧着一套衣裳,朝許香薷微微颔首道:“小姐的衣裳破了,先換上這件吧。”

許香薷回頭,果然發現後擺處破了個洞,看樣子是先前逃跑的時候刮到了什麽。

“你受傷了?”

荊芥連忙掀開許香薷的裙擺,潔白的小腿肉明晃晃落在幾人眼裏。

在許香薷設定的這個世界裏,男女平等的觀念倒是融入得很好,女子露肉和男子露肉都一樣。所以也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對。

不過許香薷的目的是想把大魔王教養成一個紳士的,所以很是嚴肅地拂開他的手,說:“荊芥,你要記得,在觸碰女子的身體之前一定要經過對方的同意,不管是在任何情況下你都要記得這一點。還有,這樣直勾勾盯着人家的某個部位看,也是很失禮的行為,知道嗎?”

荊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頓了頓,才問:“可是香薷不是其他人不是嗎?”

“嗯,但你也應該保持你的禮節。”許香薷敲了敲荊芥的頭,“還有不要叫我名字,要叫我香薷姐。”

這次荊芥抿着唇,沒有點頭。

雖然這整個世界都在許香薷的設定之中,但還有很多的細節她并不清楚,所以她趁機跟四個婢女打聽了下盟主府的情況。

和她最開始的猜測一樣,因為鬼節的關系,整個首城都處于放空狀态。

就連盟主府的三十三道門也全都敞開,在今晚就會全面接納來自各門各派的人。

而許香薷現在待的地方,是唯一一個不由人把守的門。

它并不是一道普通的門,而是曾被稱為陣祖的玉涯子親自設計的,名為問心門。

心術不正之人根本看不見這扇門,貿然闖入就會被裏面精巧的機關吞噬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裏面的小院以前從未有過主人,是李一貴當了盟主之後,李順笙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裏,這一住就住到了他死。

當然,現在的他死沒死還說不定。

從婢女的口中,許香薷得知了更多的內幕。

原來那個被稱為風流惡少的李順笙此前根本就沒出過盟主府,外頭傳他好色又狠毒,被他看上的女子全都死不見屍。

不過是那些姑娘見到他後全都甘心留下,有的為奴為婢,有的為紅顏為知己,也有的幹脆跟他成了兄弟。

反正天下到處都是浪人,盟主府也不差養這些人的錢,也都全部接納了。

誰知日子久了,外頭就開始傳他夜禦數女并将其殘忍殺害,慢慢攢出了個風流惡少的名聲。

許香薷都替他感到冤。

“我之前在外頭聽見,咱們盟主府好像有什麽秘寶是吧?”

幾個婢女心思簡單,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撒謊騙人的,許香薷幹脆就跟她們套話。

其中一個叫緋色的婢女道:“是有這麽回事,不過那是盟主給夫人專門打造的簪子而已,當時用了鐵翎衛從苗海帶過來的,不知外頭怎麽傳着傳着,就變成了什麽寶藏的秘寶。”

“那簪子現在還不知道被哪路高手給劫走了,夫人都唉聲嘆氣幾天了。”青色接了一句,神色頗為憤懑。

翠色端了幾樣小菜進屋子,恰好聽見,也道:“可不是嘛,盟主這兩天頭都愁白了許多,那簪子可是百年難遇的好料做成的。”

“簡直是一群智障。”

設置了一群智障的許香薷頓感尴尬。

話題一時冷了下來。

月色幫忙把飯菜鋪陳開來,招呼二人:“閑話待會兒再聊,你們快趁熱吃吧,方才夫人遣了小柳過來,讓我們帶着兩位過去呢。”

緋色在旁嘟囔了一句:“都是月神教那個聖仙害的。”

許香薷聽到這裏,當即眉心一跳。

月神教可真沒有這一號人物。

這裏,好像已經不是她所設定的那個世界了。

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擺在桌上很是誘人。

荊芥不由自主地把眼神從許香薷身上移到飯菜上,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頓時一囧,臉騰地紅了起來,像燒着了一樣。

“先吃飯吧。”被肚子叫擾亂了思緒,許香薷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問心無愧可勝天。

吃飯的時候,許香薷又趁機給荊芥灌輸知識:“吃飯的時候不要東張西望,腿放好,別在盤子裏亂翻。”

荊芥夾着排骨的筷子定在半空,又慢慢落回盤子裏,松了筷。

他只是想給香薷找肉最多的一塊排骨。

低頭默默扒飯,又聽見對面傳來許香薷毫不留情的聲音:“不要一邊吃一邊漏飯。”

荊芥擡頭看了許香薷一眼,頗有些哀怨,只是許香薷并沒有看見。

噗!周圍四個婢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公子從哪兒找來的朋友,這個男孩子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

兩人吃飽喝足,又稍微歇息了一會兒,外頭的天色就黑了下來。

離約定去見盟主夫人還有一個時辰,許香薷就提議去消食。

盟主府開始各處點燈,許香薷心血來潮,問荊芥:“想不想看燈海?”

荊芥還沒來得及回答,許香薷就一把操起荊芥的腰,旋身飛至樓頂,尋了處視野開闊的地界坐下。

眼前是黑暗中的首城,等燈火從四面八方接連亮了起來,近處能看見紅的黃的燈籠,越到遠處,就只剩下一個不明顯的小亮點。

一片一片,鋪陳開來。

燈海泛濫。

“真美。”許香薷仰頭躺下,又看見了漫天的繁星,夏日的天空總是能清晰看見星星。

星星和燈海,在黑暗中漸漸融合到一起,最後又全都落入許香薷的眼中。

她整個人被燈火的餘光描摹出了輪廓,從發絲到鞋尖都瑩瑩發亮。

就像是從她的靈魂裏燃起的光芒一樣。

荊芥看得入了迷,喃喃道:“是呀,真的好美。”

心,忽然跳的有點快。

跟那年第一次聞見雞腿的味道時相似的感覺。

渴望擁有,又害怕失去;想要觸摸,又擔心玷污了它。

荊芥捂着胸口,卻始終舍不得移開眼。

“在那兒呢!別讓他跑了!”

忽然,一群人舉着刀劍從廊道湧了過來,在他們前面幾丈處,有個靈活的身影正朝這邊跑來。

咔擦!房頂兩邊都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小心!”荊芥猛地撲向許香薷,眼裏只剩下滿滿的恐懼。

他不會再允許!

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

☆、17|十七

自從在玄陰閣的無名客棧裏待了一夜又跟驚槐過了對手戲後,她已經充分了解到人在江湖,必須随時開着探測儀,呸,分一絲心神去關注周遭情況。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空中蕩起一股清塵,幾個黑衣人迅疾而來,他們個個眼神爍爍,手握精兵,一副要殺人嗜血的架勢。

另有一人奔赴在前,其人膀大腰圓,脖間挂着三串碩大的金珠鏈,他正滿面驚恐地向東而去。

一時間,追逐聲、劍破虛空聲、腳踏瓦礫聲、碎片聲、驚呼聲亂作一團,間或夾雜着一個年幼小兒聲嘶力竭的喊叫聲,聲聲相融,生生劃破了這靜谧的夜色。

……咳,裝逼完畢。

就在荊芥叫出聲的前一刻,許香薷就感受到了周遭的動靜。

看星星都能遇見江湖鬥毆,不由得暗罵了一聲晦氣。

恰好荊芥撲了過來,許香薷一把撈起他就夾在腰間,使了輕功躍到隔壁的房頂上去。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周圍已經沒有可以完全落腳的地方了,房頂四周和院子裏都站滿了人,每個人的眼神多很不善。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走為妙。

剛準備動身,就覺得腳下一緊,低頭看去,小腿已經被死死抱住。

正是那個膀大腰圓的中年人。

想抽,抽不動;想揍,太殘忍。

中年人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不忘死死扒拉着許香薷:“女……女俠,看你輕功這麽……這麽好,你……你帶我一起……飛……飛吧!”

瞧瞧周圍這陣勢,現場最起碼也得有七八十人,許香薷是有多托大才會救這個人?

所以她果斷拒絕:“放手,我不……” 話沒說完,就聽一陣兵器相接的聲音,斜對面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手持雙捶狠狠一碰,大喝一聲:“小丫頭別多管閑事,速速離去!”

大漢表情兇惡得很誇張,臉上就差寫着“我是反派龍套快來炮灰我吧”這幾個字了。

許香薷翻了個白眼:“我沒……”

“你還挑釁爺?!”大漢再次截斷她的話,嘴裏哇呀呀大叫着就沖了過來,左右手齊齊輪錘,向許香薷砸來。

“力度50,速度0.3,斜度30……” 許香薷在心裏默默計算着對面大漢的數據,然後再在腦海中搜索出适宜的招式以及技巧。

衆人只看見那小姑娘之前看站在大漢面前,不知什麽時候就去了他身後,然後看上去十分輕巧地奪走了他手中的雙捶,随手讓院子裏那麽一扔。

吓得底下的人趕緊躲開,露出個圓形區域,裏頭孤零零躺着的雙捶,都已經變成了兩半。

“啊啊啊啊!那是我媳婦兒親手給我打的鴛鴦錘!你賠!”

大漢愣神幾息後,就直接坐在房頂上,揉着眼睛就那麽哭了起來,還不住嚷着:“媳婦兒啊,我對不起你啊,我真沒用啊……”

“……”

許香薷已經能确定這不是她當初設定的世界了,她從來不會設定這樣反差萌的人物。

大漢敗下陣後,又陸續來了幾個代表性人物,跟許香薷進行了友好的切磋,最後無一不是被秒殺的下場。

當把這一切都當成是一場競技游戲後,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

每次那些人要出招之前,許香薷都已經能在腦海中計算出可能的結局以及他們下一步的動作。

操作完美,預判完美,再加上等級壓制,想不贏都難。

感謝曾經無聊玩過的那個網游。

“太強了!完全打不過怎麽辦啊!”這是衆人的心聲。

“太弱了,連驚槐的萬分之一都沒到。”這是許香薷的心聲。

“嗚嗚嗚……媳婦兒啊……我們的鴛鴦錘啊……”這是哭了一個時辰還沒停的大漢。

朋友,請放過鴛鴦那麽好聽的名字可以嗎?

許香薷早在開打之前就把荊芥放到了一邊,也注意着別誤傷了他。

莫名其妙打了幾架,許香薷心頭還有些舒爽,她向荊芥走去的途中,還是沒忍住踢了大漢一腳:“你說你一個大男人,至于麽!”

大漢瞅了她一眼,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哇哇哇……媳婦兒啊!!!”

見許香薷還盯着他,背過身去,倒是哭的越起勁了。

“女俠女俠,多謝女俠救命之恩!女俠之恩無以為報……”從打架開始就湊在荊芥身邊的中年人這時候一臉狗腿地走了過來,眼裏沒了恐懼後,倒是露出了滿滿的精光。

看得許香薷頭皮發麻:“要是以身相許那就不必了。”

荊芥雖不懂男女之事,但他好歹知道以身相許是什麽意思,聞言,狠狠瞪着那中年人。

“不不不,女俠誤會了,我是想送女俠一件寶貝。”那中年人在胸口掏了半天,掏出個紅豔豔的東西來,“這是在下先前偶然所得,據說是個價值連城的藏寶圖,女俠若是不嫌棄,就贈予女俠了。”

藏寶圖三個字點亮了許香薷腦海中的燈,她接過來一看,臉就黑了:那分明是塊女子的肚兜。

荊芥也看清了肚兜的模樣,好奇問道:“香薷,你沒有這種顏色的。”

饒是遲鈍如許香薷也不由紅了臉,斥道:“荊芥,女子的私人物品不要随意談論!”

荊芥垂下眼眸,又在心裏默默加了一條認知。

許香薷把肚兜扔回去,皺眉:“我不圖你的報答,我們就此別過,告辭!”

“咔咔”四周又開始響起兵器的摩擦聲。

中年人吓得脖子一縮:“女俠你可不能走啊,要走也要帶我一起走啊!”

許香薷不為所動:“我們不熟。”

“你看這樣行不行,我這裏有張一萬兩的銀票,你去彙豐銀局任意一家門店就能領到銀錢。”中年人做出肉痛的表情,從褲腰帶縫隙的縫隙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

有錢的是大爺。許香薷默默念着這句話,手就不由自主地把黃紙拿了過來。

紙雖皺,質量卻是不錯的,上頭的字跡都很清晰,還有武林盟親鑒的印戳。

跟現在過了質檢的注冊品牌一樣。

“這東西也送給女俠吧,說實話我拿着這東西跑來跑去的也不好。”中年人又拿出那個紅肚兜,不由分說地塞進了荊芥的袖口裏,“這是藏寶圖的事兒,我就告訴你一個人了。”

許香薷嘴角抽抽:你當在場這幾十個人是瞎還是聾?

一萬兩再加一個不知道多久沒洗過的紅肚兜,買下許香薷帶中年人突出重圍。

反正這些人的身手她已經見識過了,還真是不足為慮的。

就在三人準備走的時候,周圍人稀稀拉拉開始有人抽泣起來。

“我們已經三年沒開過張了。”

“只要做完這一單,就能給我家孩子買零嘴,她想要東坊的糖人很久了。”

“老大,我們是不是不适合做這一行啊。”

“生活真的好艱難啊……”

“感覺快活不下去了……”

然後哀怨的聲音響徹周遭,哭聲此起彼伏,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死了人呢。

“我說你們至于麽?”許香薷人生觀蠢蠢欲動,趁機灌輸許氏理論,“殺人是要償命的,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叔,就不覺得心裏愧疚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好麽?”

“你懂什麽,你們這些高手,從來不能體味我們渣渣的艱辛。”有人反駁她,“而且,誰說我們要殺他了,我們只是接了天下追魂镖而已。”

許香薷石化了:“天下追魂镖?”

那是許香薷獨創的武俠體系之一,此镖令可在武林盟的任一分部發布,最低懸賞金額萬兩,接镖人要在規定的時間內把目标人物帶到懸賞者面前,并且期間要保證被追魂綁的人的安全。

不管是用坑蒙拐騙還是強取豪奪,只要那人毫發無損在懸賞者面前了,就算是完美成镖。

如果那人受傷了,賞金要扣一部分,要是死了,就一分也拿不到,還要面臨違約金懲罰。

許香薷當初寫《尋妻如玉》的時候,根本就沒去寫過金錢的概念,主要是男女主的人設都不是缺錢的主。

但她還是很明确地說過,天下追魂镖一般人輕易不會動用。

因為天下,還是窮人多的。

要是這些人是接了镖來抓人,那中年人肯定沒啥事了。

她這一阻攔,等于是斷了人家的財路,那金額肯定也不止一萬兩的。

你見過誰家拍賣會是以起拍價成交的,有錢人總是會任性點的。

面對四周綠油油的眼睛,許香薷摸了摸鼻子。

這就尴尬了。

“女俠你可不能讓他們帶我走啊,那個母老虎會殺了我的!”中年人見許香薷動搖,立馬喊道。

“謝右安,有本事別躲在小姑娘後頭,算什麽男人!”說服幫手不成,有些人就把目标放在了攻擊中年人身上。

“等等,他們剛剛叫你什麽?”許香薷猛地回頭,瞪着中年人。

謝右安又忍不住縮脖子:“謝……謝右安,女俠,有……什麽問題嗎?”

有問題嗎?問題可大了去了!

一手提起荊芥,一手提着謝右安的脖子,許香薷從房頂上飛躍幾步,對謝右安說:“收人錢財,我答應帶你走出包圍。”

然後脫離包圍圈後,随手把謝右安扔到另外一個院子裏,轉頭對那些蒙圈的人說:“人在這裏,自己去抓。”

看着磨刀霍霍走向他的衆人,謝右安蒙了:“哎,女俠,別走啊,我再給你一萬兩,不,十萬……女俠!!”

等那些人遠離他們的院子後,許香薷就帶着荊芥回到房間,兩人一個坐在軟塌上,一個端端正正坐在地上。

“知道我為什麽要丢下他嗎?”許香薷問。

荊芥搖頭。

“你覺得我出爾反爾對嗎?”許香薷又問。

荊芥搖頭,又轉而點頭:“只要是香薷做的事,都是對的。”

“傻!”許香薷輕輕敲了敲荊芥的頭,“說了幾次了,要叫我香薷姐。”

荊芥問:“那你為什麽要丢下他呢?”

不知已經被岔開話題的許香薷接着說:“荊芥,我要再教你一件事,要做一個良好的紳士,有一件事是一定不能做的。那就是——情感上的背叛。”

《尋妻如玉》是古代武俠背景沒錯,但這裏男女平等,崇尚一夫一妻。

當然,沒有不存在犯罪的世界,所以這裏有男人三妻四妾,也有女人豢養一堆男寵。

謝右安,是女主謝如玉的父親,他是風雲大陸數得上名號的商人,家財萬貫,富可敵派。

但他同時也很花心濫情,養了一堆小三小四,被原配追着打。

在書裏面,他一直是一個背景板一樣的人物,統共也只提及了兩次,一次是被大魔王荊芥滅了謝如玉全家的時候,另外一次,就是後文提及正魔大戰的時候。

他是個參與了轉折性劇情的人物,正魔大戰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而燃起來的。

原文中他是被原配發了十萬黃金的天下追魂镖,他本身武功奇差,就輕功還算好點。在原配幾十年如一日的追伐中,他還點亮了易容技能。

原文中他為了躲避某個門派傾巢出動的追捕,調動了首城所有能調動的金錢資源,挑起了正魔兩道的混亂,然後他再在混亂中逃之夭夭。

殊不知就是他這一時的有錢任性,造成了一大票人的無辜慘死,以及後來長達十年都沒能恢複的武林氣血。

現在被許香薷碰上了,又正是她讨厭的角色,那肯定麻溜地讓人打包帶走,能有多遠就送多遠。

荊芥問她:“什麽是背叛?”

“背叛就是,背棄你許下的承諾,傷害你所愛之人。”許香薷看着荊芥,認眞地說,“可能我現在說你并不能明白,但我希望你可以記住。當你以後遇見讓你覺得心動的女子,她讓你覺得歡喜,你也應該讓她覺得歡喜,千萬不要做強迫她的事情,也不要通過傷害她或者傷害她身邊的人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你的感情,知道嗎?”

女主啊女主,看我為了你和男主的幸福未來,簡直都快成老媽子了。

荊芥點頭:“我知道了,我永遠不會傷害她的。”

因為我好像,已經遇見了。

房間裏布置了兩張床,兩人各自去沐浴後,把荊芥安頓好,許香薷也躺在了床上。

燭火被吹滅,屋子裏頓時黑了下來。

“香薷,我是不是很沒用,總是要你保護我。”

黑暗中,荊芥的聲音顯得很空洞。

“沒有,你已經很棒了。你現在還是孩子,最主要的就是每天怎樣讓自己玩得開心就夠了。”畢竟我十歲的時候還在玩泥巴呢。

“我不想玩。”

許香薷擡頭掩下一個呵欠:“唔,很晚了快睡吧,明天就是你的生辰,要好好過呢。”

“你會給我過生辰嗎?”好像從來沒有人給他過過。

“嗯。”困意上頭,許香薷的聲音都朦胧起來,“你有什麽心願,可以提出來。”

“什麽都可以嗎?”

“嗯。”

“我想想。”

“……”呼吸慢慢均勻的許香薷。

“生辰的所有心願都會實現嗎?”

“……”完全陷入睡眠的許香薷。

“我想變得很厲害。”荊芥用被子蒙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發亮。

“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厲害。”

“我還想要。”

“和香薷永遠不分開。”

☆、18|十八

夜裏開始,盟主府就已經陸陸續續住進了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常常能聽見切磋的聲音。

睡到半夜,被一顆霹靂彈的響動吓醒也是稀松平常,好在盟主府對這方面早就有着幾百年的應對經驗了。

府內的所有建築,從牆壁到房頂,甚至是房間內的桌椅板凳都是經過特殊材料做成的,俠士切磋基本不會損壞到它們。

但是刻意破壞的情況也是存在的,比如許香薷之前扔在地上的那雙錘,現在院子裏還留有兩個大坑。

不過她現在住的是李順笙的待客院子,愛子如命的盟主也只是差人過來看了看,并沒有提到要賠償什麽的。

在乒乒乓乓的打鬥聲裏,許香薷卻還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大早,原以為她還有機會跟這個盟主大人聊幾句的,結果人家人貴事多,根本沒空見她。

在婢女月色的帶領下,兩人走出了盟主府,穿過問心門後,原本還安靜的空間突然湧入了嘈雜。

在他們面前的街道上已經是人山人海,大半的人都帶着各種鬼臉面具。

有帶着蘿莉鬼臉拿着巨盾的大漢,也有戴着刀疤鬼臉底下卻穿着襦裙的。

街頭兩邊各種小販都在擺攤,有賣武器的,有賣字畫的,還有賣零嘴小吃的,人生百态在這街上顯現得淋漓盡致。

為了呼應鬼節的氣氛,所有的燈籠都變成了白色和綠色的,白慘慘綠油油的光下,一張張鬼臉穿梭着,說是百鬼夜行一點也不過。

摩肩擦踵,人聲鼎沸。

許香薷牽着荊芥的手,慢慢向人群中間走去。

這樣的鬼節,許香薷在書中描述過兩三次,只是這一次,她親自參與其中,才深切感受到這節日的氣氛。

體味着自己親手創造的一切,她的心頭自然是興奮的。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鬼節的盛況,對于荊芥來說,卻是有記憶以來的很多次了。

他對這個節日唯一的印象就是,在這一天,風雲大陸會大赦天下。

囚犯會被放出過節,老弱病殘會被特殊照料,就連流落在街頭鄉間的乞丐們,都能被送上好大一份吃食。

一直吃到馊都吃不完。

只是這樣的天氣,第三天就馊得發臭了。

見荊芥發愣,許香薷低頭問他:“怕嗎?”

荊芥搖頭:“不怕。”

“那就走吧。”

首城很大,風雲大陸大半商家的總店都是開在這裏的,只要你想要的東西,在這裏基本都能買到。

不過有的東西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比如福壽糕。

福壽糕是許香薷完全按照現代生日蛋糕的最佳味道來設定的,在原文中謝如玉曾經用這東西成功收複了林尋藝的家人。

在現代,蛋糕幾乎成了過生日的代名詞和食物标配,當然也有長壽面這樣的。

長壽面好找,誰還沒吃過幾家好吃的面呢?

但福壽糕難得,因為它的出産途徑只有一條。

許香薷再次來到了無名客棧的門口,還是昨日的小厮上前來,這次倒沒對什麽暗號。

她還有東西放在這裏沒拿走。

“姑娘的房間我們并沒派人進去收拾過,你可以去點點有沒有少了什麽東西。”

小厮在前頭引路,許香薷回到房間拿了東西,然後下樓,徑直往丘瑜那兒走去。

“可介意我在這兒坐一會兒?”

丘瑜仍是在下棋,手中的黑子遲遲沒有落下,他連個眼神都沒給許香薷。

荊芥皺眉,他不喜歡看見香薷被人無視的情景。

“丘少主,我需要一份福壽糕,價錢好商量。”許香薷絲毫不介意地拉着荊芥在他面前坐下,做出耐心等他下完的樣子。

她根本不擔心他會不答應,對這個龍套人物只有一個設定:愛棋成癡。

雖然這個龍套只出現過一次,就是給女主福壽糕那次,但為了把他寫得更生動一些,許香薷是真的去研究過圍棋的。

但她棋藝方面算不上精通,也就大概能打贏初級電腦的那種水平,不過她可沒拿自己的中級電腦水平去寫棋局。

只不過是買了幾本精巧殘局的書,然後選了個最難的放在裏面。

如果她沒算錯的話,按照十年後女主來取福壽糕的設定,現在的丘瑜還困在那副殘局裏。

被一副殘局困了十多年,這龍套其實也是苦逼的。

偷偷在心裏摸了一把鱷魚的眼淚,又等了半個時辰,許香薷把謝如玉的臺詞搬了出來:“若是小女子破了這棋局,丘少主可否答應小女子的條件?”

丘瑜這才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懂棋?”

許香薷神秘一笑:“家師教導有方,略懂。”

說着,許香薷也不管丘瑜什麽反應,從旗盒裏拿出一枚黑子,輕輕巧巧地放在右下一處。

粗粗看來,棋局并無甚變化,黑子還是呈現出一片敗勢。

這殘局丘瑜看了三年,每一個黑子可以落下的格子他都試過了,這個位置他自然也是下過的。

只見許香薷又拿起一顆白子,遞向丘瑜:“丘少主可要試試?”

丘瑜挑眉,接過白子,順手往棋盤上一放,黑子瞬間又被吞掉大半。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許香薷,似乎想要看她如何變化。

素手入盒,小拇指微微翹起,黑子在左中處落下。

風雲變幻,局勢瞬息而變,方才還意氣風發的白子,卻在這顆黑子的制約下被卡得死死的,半分進不得,退不能。 只能坐等蠶食。

丘瑜立馬站起身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後,他又緩緩落座,不動聲色地問:“不知姑娘師承何派?”

許香薷想也不想就道:“無名小派,不足挂齒。”她哪來什麽師傅啊。

屬下們都沒能查出倆人的底細,丘瑜本就想探知,于是接着道:“姑娘有所不知,在下一生別無所求,就極愛棋藝之道,若是姑娘能替在下引薦一二,見得那位高人,在下便此生無憾了。”

許香薷做出悲傷的表情:“家師……已經仙逝了。”這倒是真的,寫出這殘局的可是幾千年前的人。

掩下情緒,丘瑜憾然長嘆:“那真是太可惜了。”

“那福壽糕……”

“在下這就吩咐下去,替姑娘準備,不知姑娘幾時來取?”

想着做一個蛋糕得花上一個小時左右,她就道:“無妨,我在這兒等等便是。”

半個多時辰後,小厮從後頭捧出個精巧的木盒子來。

這盒子有夾層,夾層內放置了冰塊,內層鋪了油紙,精美的蛋糕就放在裏頭。

蛋糕被做成了仙童的模樣,四周點綴着假山花草等裝飾,造型配色都很棒,荊芥也看得呆了。

許香薷要付錢的舉動被丘瑜拒絕了,他只道是破局的報酬,還邀她下次得閑切磋一番。

“如此,那就不打擾。”帶着荊芥趕緊開溜,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其實棋藝一般,還不知會有什麽後果呢。

唔,下次要是見面了,再給他背一套殘局出來好了。

首城的街頭還是熱鬧着的,不過許香薷可沒想再多待,一來她不是很喜歡在喧鬧的場合待太久,二來等盟主府的人發現李順笙失蹤了,指不定要怎麽遷怒她,還是趕緊離開為妙。

最後許香薷帶着荊芥去畜牧坊取了馬,徑直去了臨近城鄉結合部的小鎮上,在鎮上最高的建築頂上,鋪上布,再放上買的零嘴、烤肉、鹵味,還有那個大蛋糕。

這裏是沒有生日蠟燭賣的,平時用的蠟燭太大也不衛生,于是他們就直接省略了點蠟燭吹蠟燭的部分,許香薷把荊芥的兩只手團在一起,放在他下巴處。

“閉上眼睛,誠心許願吧,這時候誠心許願,說不定就實現了喔。”

“什麽願望都可以嗎?”荊芥再次确認。

雖然一直不信有神靈的存在,但他莫名就是想信任香薷。

因為香薷,是最讨厭撒謊的。

“嗯。”許香薷笑得兩眼微微眯起,提醒道,“不過只能許一個,多了就不靈了。”

只能許一個啊。

[那麽,就請讓香薷永遠這麽開心。]

因為只有香薷開心了,他才會開心。

香薷曾經說過,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了。

以後,香薷負責開心。

而他,就負責天下無敵好了。

“許好了嗎?”

“嗯。”

“那就開吃吧!”

“你不問問我許的什麽願望嗎?”

“不能問喔,說出來就不靈了。”

“哦。”

“那麽你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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