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默認分章[12] (3)

什麽願呢?”

“……” 說,就不靈了;不說,就是欺瞞香薷。

說或者不說,這是個問題。

許香薷看着一臉糾結的荊芥,忽然笑開:“小荊芥啊,你可真不禁逗。”

“香薷。”荊芥認真的叫了一聲。

“啊?”許香薷停下笑。

“從明天開始,教我習武吧。”

許香薷想了想,原本的大魔王可是天下第一的,沒道理現在要降低檔次到手無縛雞之力。

不過她對自己的武功都不是很清楚,想了想,還是點點頭:“好,不過我不保證會教的很厲害哦。”昨晚她貌似又聽見什麽要變得很厲害的話。

估計現在的小荊芥還處在中二時期呢。

“好。”只要有人教,他不信自己不能做到。

“哎呀,都說了要叫我香薷姐!”

“……”

☆、19|十九

七年後,常玉山。

密林當中,兩棟三層高的木樓簇立其間,樓面塗成淺黃和天藍交織的色彩,樓前空地用青石打成院子,外面是籬笆,已經纏滿了藤蔓。

一條潺潺溪水自樓前流過,上面離地兩丈處架起一個小吊床,上頭的人臉歪在一邊,右手垂落在地,一頭青絲披散在地,緋紅的裙擺從吊床的縫隙處落下來。

頭頂有大樹的枝桠伸出,恰好遮住了陽光。 “嘩——”溪中突然躍起一條肥大的魚,以吊床為欄,如鯉魚躍龍門一般朝那兒甩去。

床上的人只皺眉翻了個身,并未醒來。

魚飛到一半,在快接近吊床的時候整個魚身以扭曲的姿勢往旁邊飛去,貼在樹幹上不動了。

斜裏飛出一人來,白衣銀靴,腳踏溪面,走到樹幹前把那魚取下。

飛身往上,險險踩住吊床邊緣,卻沒讓吊床有絲毫的晃動。

俯身低頭,及肩的頭發掃在床上人的臉側。 “香薷。”

許香薷鼻頭微動:“玄陰閣的福壽糕?”

“嗯。”荊芥撩起許香薷的發絲,放在鼻尖聞了聞,才道,“生辰快樂。”

秋水剪瞳瞪了荊芥一眼,許香薷翻身落地,不悅道:“你出去半年,回來就是提醒我又老了一歲的嗎?”

荊芥忙追上去,一手提着裝福壽糕的木盒,一手拿着魚,緊在許香薷身後,不緊不慢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聲響,左邊的木樓內走出個灰衣婦人,見到荊芥面露欣喜:“公子回來了?”

“嗯。”荊芥把魚遞了過去,“麻煩香姑,晚飯加道糖醋魚吧。”

香姑連聲答應,接了魚進屋忙活去了。 “找到了嗎?”

許香薷坐在桌前,順手給荊芥倒了杯清茶。

“嗯。” 原本許香薷以為這個世界跟《尋妻如玉》已經很不一樣了,結果發現只有在她身邊的人物和事件會發生改變而已,其他的一切都按照原文的進度在運行着。

只不過武林盟主仍舊還是李一貴而已。

當年李順笙的确是被驚槐給帶走了,李一貴得知後曾打了大批人馬要去月神教搶人的,不知後來怎麽不了了之了,據說李順笙現在還在月神教待着。

初步判斷,驚槐應當是把李順笙當成是接班人了。

為了不影響大世界的劇情,許香薷本打算回到要靈谷去住的,回去後她就發現在有大批高手潛伏在要靈谷四處,似乎是在等什麽人。

她後來一年間陸續回去了幾次,那些人居然還在那裏。

沒辦法,他們就只能忍痛放棄那裏,找了個風景秀麗的山頭,建了個家。

香姑是山下常村的寡婦,當年懷着遺腹子不小心掉了,就被夫家休棄。準備跳水自殺的時候被許香薷救下,然後就跟她到了山上住着。

原文走的一直是和諧風,雖然江湖一直都少不了恩怨和紛争,但在武林盟的管制下從沒出過什麽大的災難。

許香薷對武林盟的設置是很絕對化的,除了正魔大戰那一次武林盟內出了個野心家之外,其他四大協助門派都秉承着一貫的相對公平。

最主要的是,這其實是一篇披着武俠皮的言情文,還是甜寵文,所以陰謀詭計相對就很少。

後期為了加深男女主的感情,才開始設置了一系列的波折,當然最大的波折肯定是荊芥的。

現在大魔王在許香薷的精心教導下,已經初顯紳士風範,以後一系列的人間慘劇估計都不會再發生。

對此,許香薷感到十分欣慰。

按照她的時間線設定,現在的女主已經十三歲了,要偷偷出府歷練了。

在這個世界裏,一般孩子到了十五歲就會離家歷練,增長見識的同時,也能訓練自身的能力。

荊芥在學霸師傅許香薷的教導下,武功飛速增長,十五歲那年,許香薷發現她要是不用輕功的話,也打不過他了。

那時候她就提醒荊芥該出去歷練了,不過荊芥不是裝沒聽見就是說自己能力太弱還不足以闖蕩社會。

一直拖到半年前,許香薷找到荊芥,讓他務必下山找一個人。

找誰?當然是女主謝如玉了,按照原書的設定,一個月前,謝如玉會遇見一幫馬匪,恰好被路過的男主給救了,倆人從英雄救美這個爛橋段開始初遇。

不過這時候的林尋藝還處于筋脈半封印狀态,而且礙于不能殺生的人生原則,他也沒打的贏馬匪,倆人雙雙被捕。

被抓到馬匪窩裏因為讨要贖金的信在路上出了差錯,倆人還吃了挺多的苦,最後還是謝如玉實在受不了委屈,交出了她的傳家玉佩才換的平安離開。

林尋藝回去後很快又帶了一群人上山,搶走了那玉佩給謝如玉。

但在謝如玉那裏的第一印象還是有了瑕疵。

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親媽作者,許香薷對于自己筆下的男女主可真是相當愛惜的,她想把這點瑕疵給抹滅,所以就派了荊芥去找到謝如玉。

讓他先暗暗尋找林尋藝,看能不能幫他解除封印,如果不能的話再在需要的時候默默幫助謝如玉,最好是別搶了林尋藝的戲份。

養了荊芥這麽多年,感情上肯定是對荊芥更深,所以即便到時候荊芥因為對謝如玉一見鐘情,先跟謝妹子好上了,也不過是文換了男主,反正荊芥現在是個極好的孩子,謝如玉絕對不會虧。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難得肯下山歷練一次,還是多待一段時間比較好。”

養娃過程中養成了随時念叨的習慣,現在荊芥回來了,許香薷又忍不住說教起來,“別人家的孩子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厲害的都已經開山立派了。”

“香薷不想我嗎?”荊芥手指繞着杯沿走了兩圈,略顯失落地道,“我很想香薷,所以就回來了。”嗯,開山立派什麽的,香薷喜歡,什麽時候去弄個好了。

說着,一雙眼就看了過來,極委屈的樣子。

許香薷笑着摸了摸他的頭,開始旁敲側打地問話:“你見到那姑娘覺得怎麽樣?她性格好不好,漂亮不漂亮?”

“性格挺好,沒有香薷漂亮。”這幾年來,香薷的臉越來越美,每一次看見,他都忍不住內心的悸動,只是這些,他從沒敢說出口。

“那你現在回來了,她呢?” “跟林兄一起去找夜珠了。”

早就知道香薷足不出戶就能知天下事,因為荊芥只簡單交代了下他這一年的行程,并不細說。

這個階段,就是林尋藝的爹被仇人所傷,必須尋找一顆夜珠作為藥引,那玩意兒産自海裏,被海島幾個門派常年霸占着,本來是林尋藝一個人去有驚無險拿到的,沒想到謝如玉也會一起跟去。

看來兩人會比她原本的設定更快地相愛了。

這真是極好的事呢。

許香薷陷入沉思的樣子落在荊芥眼裏,定是在想他剛才提及的林兄,想到此處,他心中很是煩悶。

腦袋枕在許香薷肩膀上,荊芥悶悶開口:“香薷是不是快忘了我了。”

“說什麽呢。”

敲上荊芥額頭,許香薷搖頭嘆氣。

大魔王好像有雛鳥情結,都這麽大人了還是喜歡黏着她。

“頭發又長出來了。”荊芥搖搖腦袋,朝許香薷脖子上拱。

“知道了。”許香薷起身去找剪刀和隔布,回來給荊芥戴好,青絲一縷縷落下,她道,“一回來就讓我給你做事,勞煩壽星公可是要遭報應的。”

自從第一次剪發後,荊芥就死活不肯留長發了,許香薷每個月都會給他修理一次頭發,日子久了,技藝自然是突飛猛進。

荊芥想象着許香薷現在的微惱表情,不由得笑起來:“只要是為了香薷,我什麽都不怕的。”

這孩子的盲目崇拜已經到了重度,得趕緊給他再正正三觀比較好。許香薷這樣想着。

及肩的頭發又變得齊耳,十七歲的荊芥已經完全長成了一個翩翩美少年,這樣一張妖孽的臉要是放到現代,絕對會俘獲一大票的顏控。

幹淨利落的短發削弱了他容貌上的那絲陰柔,使得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陽光帥氣,再加上許香薷一直刻意讓他保持紳士作風。

現在荊芥從面相上來看,沒人會把他跟大魔王和反派幾個詞聯系在一起。

晚上香姑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裏面還有荊芥特意點的糖醋魚,幾人說笑着吃完了飯,又把福壽糕給分着吃了。

現在三個人過生辰都會去玄陰閣買福壽糕,算是生辰的保留節目。

只是苦了玄陰閣的那群人,風雲大陸上的玄陰閣分閣掌舵人都是一聽到常玉山三個字就腿打哆嗦。江湖上誰都知道福壽糕是玄陰閣專屬,能找到玄陰閣做事已是極難,要他們獨門制作的福壽糕,那是有錢也沒辦法的。

偏偏許香薷他們完全不在意,每個分閣主都會有個人的要求和癖好,愛武的被荊芥虐,愛文的被許香薷虐。

軟硬不吃的就去找他們的錯處來個舉報總部,等到換個新閣主來再繼續虐。

總之各種虐,導致現在只要是常玉山出品,即便是香姑去,他們也會乖乖送上最新研制的福壽糕。

分享完福壽糕後,香姑就去了左邊的樓,荊芥跟着許香薷去了右邊的樓。

原本當初就是按照一人一樓來建的,畢竟武俠世界最大的好處是沒有地産糾紛,随便找處沒有門派占領的山頭就能建樓。

後來荊芥死活說自己怕鬼,硬是跟許香薷擠到了一棟樓裏,要不是許香薷拼命給他灌輸男女有別、紳士分度,荊芥真是能直接在許香薷的房間裏再搬張床直接睡的。

現在兩人是面對面的房間,一樓客廳開着燈①,兩人坐在軟椅上随意聊着天。

因為一直在堅持寫小說的緣故,許香薷晚睡的毛病都沒改,有時候太困早睡了,半夜還能醒過來寫上一兩章。

荊芥總會陪在她身邊,許香薷最開始還會順便教他認認字,荊芥兩天學會拼音,三個月就認全了所有的字,半年就能看懂一般的書籍,兩年已經能夠寫出有深度的文章。

不過許香薷不會詩詞歌賦,不然荊芥說不定能徹底轉型變成個文藝青年。

當高智商遇見超級大腦,有時候就是這麽炫酷。

“我在歷練的時候,見到過你的書。”荊芥想起那些人搶着去買香薷書的模樣,也是跟着自豪,“你很受歡迎。”

許香薷已經出了三十多本書,賺來的錢已經讓她在各大城市順便開了介香坊,現在她可是比風雲大陸上任何一個寫話本的作者都出名了,因為她的文跨度大、想象力足,和市面上那些只會情情愛愛或者打打殺殺的妖豔水貨完全不一樣。

常玉山下的村民全都已經被他們雇傭,負責去各大城市送書和收銀。

除了去拿福壽糕之外,兩人倒是很少會下山,衣食住行都被香姑打理得井井有條。

“下個月就是武林盟主決選大會,你去試試吧。”許香薷越過荊芥挑起的話題,說出她的建議。

決選大會就跟現代的疫苗一樣,在全名習武的大條件下,幾乎人人都會去參與,當然也有不去的,全憑個人自願。

決選大會會從村裏開始選舉,一對一比武,最後前三參加下一階段的比賽。分別是村-縣-鎮-郡-城,每個城市的前三名再去武林盟參與決賽,第一名就是武林盟主。

每一個階段的前三名都是有獎勵的,這個會根據每個地方官的決定而有所不同。

就算不能得獎也能去漲漲見識,練練身骨,總之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荊芥問她:“香薷希望我去嗎?”

許香薷知道他對自己是絕對遵從的,所以還是認真思考了下,才點頭道:“我希望你去,不過你別逞強,此去就是練練身骨,別弄傷了自己。”

荊芥:“嗯。”

武林盟主決選大會開展的目的是什麽?當然是選出武林盟主,香薷讓自己去,那就是想要他拿個盟主回來吧。

雖然香薷嘴上說讓他以健康為重。

不過,他怎麽舍得讓她失望呢?

☆、20|二十

荊芥十七歲這年的冬天,第66屆武林盟主決選大會正式拉開帷幕,這是一場全民參與的盛會,跟許香薷當年在現代遇見的奧運差不多。

男女老少走上街頭,穿着最合身舒适的衣裳,磨刀霍霍向比賽場走去。

大賽不分年齡,不分種族,不分性別,也不分正道邪道,只道是拳頭才是硬道理。

這是荊芥真正意義地走出常玉山,走向社會的第一步,所以預賽第一天,許香薷就起了個大早,拿出一壇五年前的女兒紅,給荊芥倒了一大碗。

許香薷:“前路兇險,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喊救命,別逞強。”

荊芥:“……”

許香薷嘆了口氣:“都說兒行千裏母擔憂,你這還沒出門呢,我這心裏就直打鼓,慌厲害。”

努力忽略開口那句話,荊芥才道:“香薷若是不放心,同我一道便是,有你在旁護着,誰也傷不了我。”

荊芥目測已經一米七幾了,許香薷伸手想摸摸他的頭,才發現需要擡起頭才做的到,于是垂下手,只道:“你已經長大了,不要總是依靠我。你現在的武力已經超過了我,不要懷疑自己的力量。”

荊芥牽起許香薷的手,放在他頭頂,冬日的天氣裏,白氣随着說話的聲音一起飄蕩出來。

荊芥的聲音清靈而空寂:“你不總說我是長不大的孩子嗎?”

他眼神澄澈,聲音清透,愈發寬厚的手指握着她的,掌心溫暖,指腹卻是冰冷。他的眉梢自凝成一股少年風情,嘴角含着膩意的笑容。

分明沒有任何不适當的表現,許香薷卻莫名覺得古怪,甚至不敢跟荊芥對視。

不愧是原文的大魔王,就算是毫無異樣的一張臉,居然也能讓她感覺到侵略的氣息。

這簡直就像是作弊。

“好了好了,別跟我貧了,我不求你能打進大陸多少強,好歹別在首城之前就給敗下陣來。”好歹是原文作者親自教出來的娃,成績肯定不能太難看才是。

許香薷這幾年一邊寫書,一邊教荊芥,一邊還在讓人收集風雲大陸各大出世高手的名單,通過線人的彙報來估量他們的武力值。

她用自己的方式把武力值分成高中低三等,然後又像網游一樣分成幾個種類,雖然這是一個普通的武俠世界,不存在法術攻擊這種設定。但也有一些用毒、暗器、陣法的高手,所有的武器和攻守利弊都總結在一起,編纂成了一本《英雄錄》。

裏面只講了這大陸上分別有那些武功路數,以及具體的強弱指數,并沒有指名道姓地說誰是最強的。

這就跟玩網游,永遠沒有最強職業一樣,強的永遠是玩家,而不是職業。

當然為了世界的和平,現在這本早已經被荊芥背的滾瓜爛熟的《英雄錄》,已經成為了時下最熱銷的書籍,走在江湖上,不拿一本《江湖錄》,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來闖江湖的。

而且根據各大高手的不聽更新改進,許香薷的《英雄錄》一直都在更新修繕,今年的《英雄錄》還沒拿去翻印。

只有荊芥一個人知道最新內容,算得上是他的一個作弊器吧。

教了荊芥七年,許香薷才發現大魔王遠比她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她在現代學的所有知識,他都已經全部學會,而且因為他以前是乞丐的緣故,對這個世界也沒有系統的了解,所以就像是一片白紙一樣,對于不同世界的知識也能很好接納。

許香薷本身就是個超級學霸,不過她最主要是因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在現代社會,要是看過的書都能進住,做過的題都忘不掉,想不做學霸都難。

荊芥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他的理解力和想象力特別強,一個新的知識點,許香薷要靠背下來,荊芥卻能自己去推導出它的合理性。

這就跟進了社會之後不會做中學的題,但是可以很快自己推導出公式理論,用剛推導出的公式算出題來。

這就是死記硬背,和靈活運用的區別。

比如山頂上現在還立着的風力發電機,荊芥用了一年時間,雇了幾百個人日夜搗鼓,居然還真搗鼓出來了。

要是讓許香薷去弄,她腦子裏倒是一大堆物理公式,機械理論,可惜并不會用。

離開了華夏國,好像只會背書就不再是多大的優勢了。

在這個武俠世界裏,她好歹還能背一堆的武林秘籍,通過她長時間對各大門派武功路數的研究,她發現老頭子當年留在谷中的那些武林秘籍,全都是高級秘籍,許多甚至已經多年不曾流傳出世了。

不過許香薷不是很愛練武,她發現打不過能跑得過也是不錯的,所以這些年就專注學輕功去了。

曾經有同學羨慕她過目不忘,還讓她沒事就看書,這樣她還可能成為歷史上書本知識記得最多的人。

她那時候回答的是:“我又不想做圖書館,看那麽多不喜歡的書幹嘛?”

她又不想做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學那麽多武幹什麽,被害妄想症嗎?

荊芥因為并不是從小就習武的緣故,筋骨重塑性不太理想,許香薷就着重教了他一些偏重于技巧的武功,然後配以暗器、陣法等輔助技能一起學習,只要不遇見隐世高手,基本上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要是把已知的武林高手來排個位的話,許香薷排名在一百開外,荊芥能派上個七八十名,風雲大陸一共有七百多座大小不同的城市,他們現在所屬的是滿城。

整個滿城只有一個竹韻派,全都是脆生生的姑娘,每一個是荊芥的對手,也就他們那個十五歲的掌門人還有兩下子,估計也就是去大會上第一輪就刷下來的那種。

所以許香薷十分放心荊芥一個人去打比賽。

荊芥是極其想要把許香薷拐帶到一起的,可是這次他不管是撒嬌耍賴,還是絕食抗議,許香薷就是打定了主意不随行。

拗不過,又不能真的不去,磨磨蹭蹭一個多月,到了大賽報名的最後一天,荊芥還是率先示弱,表示要去了。

最後留戀地蹭了蹭許香薷的手心,荊芥仰頭喝下一碗女兒紅,朝許香薷深深一拜:“香薷,保重。”

一拜之後,轉頭就走。

許香薷在他後頭揮手:“沒打進滿城前三,別回來見我啊。”

荊芥的背影一僵,然後道:“好。”

常玉村早有人得了消息,幾個大漢走上前來,要去拿荊芥的包袱:“公子,來我給你提着吧。”

荊芥把包袱往後提了提,冷漠道:“不用。”

“公子,村裏已經擇出了二三名,村長說了,公子武功蓋世,村裏的比試就不用了。我們來接您去縣裏,良駒都已經備好。”那人讨好道,“公子若是累了,也可先去村裏歇歇,明日再去縣裏去不遲。”

“去縣裏。”

***

看着荊芥的身形完全消失不見,許香薷才轉頭往回走。

香姑拿着披風出來,給許香薷披上。她往荊芥離去的方向看了看,對許香薷說:“姑娘,你沒告訴他嗎?”

許香薷搖了搖頭:“告訴他也沒用,他現在真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讓他背負太多并不是好事。”

香姑滿臉愁色:“可是姑娘,這個擔子太重了。公子日後若是知道了,他會怎麽想?”

“他看似随行,其實心裏很要強,我只讓他去掙個滿城前三,他必定是還要往上拼一拼的。”許香薷頓了頓,仰頭看了看天色,“以他的武力,最多能拼個七八十名,到那時候已經過了至少兩月,事情也該平息下來了。”

“姑娘帶我同去吧,我雖功力不高,好歹有個照應。”

許香薷捂着嘴,悶聲咳了幾下:“好。”

“外面涼,先進屋吧。”香姑扶着許香薷往屋內走,屋子裏燒着炭火,走進去後渾身都暖了起來。

許香薷躺在貴妃椅上,手放額頭,看着牆上挂着的丹青,怔怔出了神。

她以為這樣已經是全部了,穿進這個世界已經整整22年,從最初的惶恐,到下決心把大魔王培養成紳士,再到現在每天只是賞花看月,寫寫小說。

最多不過再去把當年為了制造小說矛盾沖突而故意設置的災難給消滅掉,讓人為的悲劇不再上演,保證男女主能平安順遂地在一起。

然後就是看着親手帶大的大魔王娶妻生子,她也就算是功成名就,一生無憂了。

要說為什麽她就這點追求?

你要一個超級宅女有多偉大的追求呢?

也不過如此了吧,原本她還打算自己找個男人,過上有家有娃的好日子。

可惜香姑一個活生生慘兮兮的例子擺在面前,她對于嫁人可算是絕了念想。

直到兩個個月前,她開始莫名發寒熱症,後來越來越嚴重,有次差點還暈在溪裏。

要不是香姑正好出門看見,她一個大陸排名前兩百的高手,還真可能溺死在齊腰深的溪水裏。

她病的出乎尋常,并且迅速衰弱,日益消瘦,半個月下來,一陣風都快把她刮倒了。

許香薷自己診不出來,香姑還去請了好幾個名醫,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一個自稱“無涯子”的老者來到了常玉山,他給許香薷吃了一顆丸藥,不過兩天,許香薷就完全恢複了過來。

“你是風雲大陸的氣運所在,大陸盛,則你安康;大陸衰,則你病弱。”

“大陸與你息息相關,你們互相影響,福禍相依。若你出事,則大陸也會陷入災難之中。”

“現在的你之所以會如此衰弱,皆是因為西海域的大戰引起的。”

“西海域上七十二島,共六個大小不同的門派,各自相安無事。前段時間來了兩個內陸的人,索要夜珠的過程中引發了幾個派間的矛盾,大戰波及到周邊百姓。已有上萬普通武者無辜喪生。”

“若再不加以阻止,海域大戰的混亂會漸漸引入內陸,造成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老夫只可測天命,不可動天輪,一切福禍,唯有你可解。這抑息丹只可阻止你與大陸半年的聯系,半年之內若是不阻止這場大戰,不僅整個大陸會陷入一場浩劫,你也将衰弱而亡。”

無涯子跟她說了很多,每句話拆開她都能懂,湊在一起她怎麽一句也聽不懂了呢?

她難道不是穿越到武俠文裏了,而是跑去了玄幻頻道?

氣運是什麽鬼,大陸跟她的命運相連又是什麽鬼?

兩個月前,正是荊芥在外大陸跟謝如玉他們分手的時間,無涯子說的那兩個人,應該就是男女主無疑了。

但是當時荊芥還沒回來,許香薷并不知道謝如玉跟原文設定不一樣,也跟着去了西海域。所以許香薷對于無涯子的話還是有些懷疑的,并且因為後來她再也沒有衰弱過,也就漸漸把這事給忘在了腦後。

然後就是荊芥回來,在常玉山住了一個多月,就在這幾天,她開始覺得心慌,時不時會心口發悶發疼。

恰巧她安排出去外陸搜集高手資料的人回來了,她才知道原來西海域的混戰已經開始往外陸蔓延,沿海兩座城市都卷入其中。

這下子就算是不信也得信了,許香薷不想把荊芥帶進去,想着她憑借是原文作者的優勢,而且因為跟大陸氣運相關的緣故,普通人是傷不到她的,因此倒也不是很害怕。

香姑全程都是知道的,她心思純善,也不懂那些陰謀陽謀,這些年來倒是一直把許香薷當成是自家姑娘在照顧。

這個大陸的存亡與否對她來說沒多大意義,只是關乎到許香薷的安危,她還是十分在意的,即便知道前路兇險,她也不願讓許香薷一人去冒險。許香薷也是知道這點,也沒跟香姑多做糾纏。

按照正常的大會程序,村裏的比試要進行三天,然後五天後是縣裏的比試,同樣是三天。

為了防止荊芥孩子氣地跑回來看看,她們等到十天後才動身出發,還特意避開了常玉山的村民,從後山的小道走的。

“當時應該詳細寫寫林尋藝是怎樣有驚無險拿到夜珠的。”許香薷在腦海中整理已經嚼了無數遍的原文,想從自己的文中找到線索。

她已經發現,文中那些明線都按照原文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可是在劇情的死角處,總有些地方變得不一樣了。

比如大魔王是在25歲才會遇見女主的,在他25歲之前沒有在文中出現過痕跡,而他現在确實也沒在世人的眼中刷出存在感。

比如武林盟這幾年下發的政策還是跟李一貴死後一樣,但李一貴現在卻實實在在活着。

比如炮灰李順笙死後推動了月神教長達十年的蟄伏,現在江湖上根本沒有李順笙的任何消息,月神教也消匿了七年半了。

但是許香薷知道,在明線之下的暗線全都在悄然發生着改變,這些改變産生的蝴蝶效應,誰也說不準是好是壞。

許香薷現在要做的事,就是讓這些暗線都變成好的一面。

為了加快速度,他們選擇了騎快馬,從常玉山到西海域,就算是不吃不喝地策馬狂奔,也要大半個月的時間。

兩人沒舍得真跑死馬,每到一個畜牧站,就會賣馬換馬,再上路。隔兩三天就去最近的旅店住上一夜,睡飽後就加緊腳程。

他們到達沿海的豐達城時,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

這些天裏,許香薷認真清理了自己的思路。

她想她明白自己的定位了,如果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全息網游的話,那她就該是這個世界所設立的類似GM的存在,負責修複可能讓這個世界的BUG。

如果世界崩塌,整個游戲可能還會茍延殘喘地繼續進行下去,但她會因為守護不利而被直接抹殺掉。

她也終于想起無涯子是誰了,當年在盟主府裏,李順笙院子前那個問心門,就是他所設立了。不過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結果她居然看見了無涯子真人?

那麽無涯子又是誰?

她很确定,自己設立的這個世界是沒有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

仍舊按照網游來推論的話,無涯子,應該是主腦吧?

想到這裏,許香薷的內心就有點微妙了,要說是主腦的話,不應該是她嗎?她才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不是嗎?

說起來,她是不是一直都在修複bug呢?從最開始的正魔大戰,阻止李順笙被殺,阻止謝右安報複社會,再到感化大魔王,使其變成對社會有用的三好青年。

她所做的,好像都是在讓這個世界少更多的災難和紛争?

所以說,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被聖母了好久?

許香薷的臉色變得有點微妙,聖母這個身份,她不是很喜歡啊。

一聽就是吃苦受罪還不讨好的職業。

可是現在沒辦法,她小命都拴在人家身上了,想不照做也沒辦法了。

現在只能希望那個無涯子不是個神棍,他說的話有可信度,不然她貿貿然以救世主的姿态去阻止大戰。

結果她會錯意,直接沖上去變成了炮灰,那可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給自己暗自祈禱了一路,她們終于還是到了目的地。

豐達城經過幾個月的混亂,城門上全是戰鬥後的痕跡,這裏插着幾支毒針,那裏挂着半塊碎肉。

走進城內就是街道,只是現在可供六輛馬車齊頭并進的大道上一個人影都見不着,周邊店鋪大半都門窗緊閉,唯剩那些開着的,都是破敗不堪。

有的房子還在冒着煙,有的房梁正燃着烈火,有的幹脆只剩下黑魆魆的一堆炭。

太空了,一點人氣都沒有。

許香薷走完這條街道,正準備往右邊的大道走,腳下踩着個東西,她低頭一看,是一截燒焦的手臂。

拿手還維持着握劍的姿勢,從他指腹的繭子推斷,這是個用劍的高手。

只可惜在混戰之中,再高的高手,也抵不過人多勢衆的群戰。

一人抵千什麽的,只存在于修真小說裏,就算是在網游小說裏,也是不存在的。

“姑娘,你看。”香姑拉了拉許香薷的手臂,往她左邊一指。

地上放着個襁褓,背對着他們,看不清裏面的人是死是活。

“唔呀~咯咯~”襁褓頭伸出一截白嫩嫩的手臂,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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