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說愛不易
“船長，你要我說多少次，你才信。妮娜她啊，真的死了！”
說這話時，路德斯加一臉無奈。
他後來還說了幾句，然而維羅卻一句也聽不見了。
他只是杵在那兒，面無表情。
許久才癡癡問了句：“你是不是在騙我？”
路德偏頭，大聲咒罵了一句。
“媽的，我還以為能騙過你。”
路德的神情似乎很懊悔，維羅卻覺得胸口壓抑着東西的感覺慢慢消退了。
以前覺得妮娜跟着路德走了，對自己是沉重的打擊。現在反而覺得只要她還好好的就夠了。
“你大概也知道我從海上失蹤了幾年，其實這幾年我是回了老家，和妮娜一起。前年村子裏收成不好，我只好重新下海讨生活。”
“那……妮娜呢？”
“……很好，一直在家裏等我呢。”
路德咧嘴而笑，他的笑容映着背後的日光，有些刺眼。
維羅一時沒了情緒，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他是知道的。
知道妮娜喜歡的一直是路德，而不是自己。
“這樣很好，很好……”
維羅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路德看着維羅只身一人逐漸遠去，他的身影有些疲憊，走起路來左颠右倒。
偶爾走到一塊窪地，一頭栽了進去。也沒什麽反應，晃悠着起了身，又往前方去了。
路德一時紅了眼，伸手緊緊抓住脖子上懸挂着的金色懷表，最後舉到唇邊，深深吻了下去。
“對不起，船長。”
等到路德斯加回到餐廳的時候，發現夥計們還在亂鬥。
中間站着金發廚娘，和兩個身形消瘦的打手，一男一女。
路德輕拍了幾下自己的額頭，一臉煩躁。
“你們是廢物嗎？？砸家店砸這麽久？”
一個伏在地上的水手，活動了許久的面目，才從嘴裏擠出一句話。
“老大，他們……他們是變态……”
路德把大刀舉了起來，在空中一下劃，指向了對面。
這大刀風勁之大，竟然拂起菲洛他們的發梢。
“你們要和我單挑嗎？”
菲洛剛要舉手，就被一手捂住嘴。
簡恩在她耳邊小聲道：“不要湊熱鬧，這家夥實力不在維羅之下。”
一聽和維羅差不多水平，少女瞠目結舌。
最後決定還是先退到旁邊，以不變應萬變為妙。
阿加莎見他們二人後退了一步，就知道他們有所害怕。
雖然一方面在心裏唾罵他們懦夫，另一方面卻直發毛。
這只大馬（指路德斯加）看上去力氣不小……
路德看阿加莎一時無話，只好将刀又置于地上，這随手一放，地板卻是結結實實砸出了一個坑。
“你到底……”
“打”字還沒說出口，就接到了阿加莎極速的拳頭。
左拳，右拳，上拳，下拳……
路德雖每一招都擋了下來，卻一時沒法理解廚娘這暴脾氣哪裏來的。
最後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在空中死死扣住。
“你！”阿加莎幾下用力，卻發現動彈不得，只好怒氣沖沖的瞪着某人。
路德看她眼珠子瞪得通圓，身子又小，再一副用不上勁的樣子，不免撲哧笑了出聲。
“廚娘，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生氣嗎？”
阿加莎的眼睛裏似乎蒙上了一層冰，陰沉得可怖。
最後額頭青筋暴起，大吼：“你知道這種純白木地板有多貴嗎？！”
路德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最後眨眨眼睛，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剛才的音量。
這時，菲洛突然在旁問了句：“喂！大長臉，維羅咧？”
一聽維羅二字，路德一下子沒了脾氣。
“他……我不太清楚。”
菲洛和簡恩對視了一眼，神色有些不安。
光顧着打架了，也不知維羅現在怎樣。
“你們認識維羅？”路德放開了抓住阿加莎的雙手。
“他是我的大副。”
路德伸手來回拍掉阿加莎擊來的拳頭，邊拍邊說：“他現在好嗎？”
“挺好的啊。”菲洛點點頭。
簡恩聞言則是微微抖動了一下面目肌肉：好個鬼！你根本不知道維羅有好幾次偷偷下船找人吧……
“那就好。”路德的神色似乎輕松了很多。
然後輕輕推了阿加莎一下，少女身子一仰，直接摔在了地上，甚至還拖行了一段距離。
“不玩了，廚娘，我還有事。”
說罷，扛起大刀，也不管地上哀鴻遍野的兄弟，自顧自地就走了。
在黑胡子海盜團裏，能力弱的就注定要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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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和簡恩在蘇托利亞的打印店打印了一堆單子，都是尋人啓事。
啓事上一幅維羅的畫像（簡恩畫的，十分不像），下面是懸賞金額：5001金幣（是的，就是要比政府的懸賞金高點），還有懸賞條件。
1、人是活的。
2、重複第一條。
3、重複第二條。
印刷這種東西，包括安排人刻印，準備材料，即使花了一個銀幣，還是要個幾天才能好。
這幾天，菲洛他們就住在了阿加莎餐館。
畢竟他們在別人砸場的時候，幫了很大的忙，而且阿加莎還是不缺這點餐具的。
當然，主要還是廚娘說了，你們是我家先生的船員，那就是我的船員，我照顧你們應該的。
菲洛聽完這句話時，傻了好久。
“不是，我是船長，維羅才是我的船員。還有，救你的人是我。”
可惜，每次澄清，阿加莎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白天阿加莎會随他們出去找簡恩，晚上回來休息。
就這樣，一晃三天過去，仍然沒找到維羅。
打印店那邊做好了單子，菲洛和簡恩兩人就捧着一打尋人啓事，回到了船上。
剛上船，就看見維羅躺在甲板上昏昏大睡。維羅面部通紅，身子旁邊幾十瓶玻璃酒瓶，都空空如也。
“天啊，他到底喝了多少……”菲洛将手裏累得高高的紙張放到了一旁，擲地有聲。
簡恩則是捂住眼睛，一臉心痛。
該死，打印的錢都白花了……
菲洛拍拍維羅的臉，發現他仍然睡死狀态。
只好起了身，準備抛錨起航。
一走到纏索處，立馬大叫了起來。
“簡恩，簡恩，你看！”
簡恩不耐煩地回了句：“又怎麽了？”
“一個麻袋在走路。”
“喔。”
簡恩先是随口應了句，等到反應過來時，一臉震驚。
“我就知道這家夥遲早有一天要瘋，沒想到來得這麽早！”
嘟囔着，也走到船沿。
乍一看，還真是一個大大的麻袋一晃一晃地往千鳥號這個方向而來。
走近了些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個子扛着麻袋。
再近些，原來是那家餐館的廚娘。
阿加莎走到了岸邊，将麻袋（行李）輕輕放到了地上，然後叉腰朝菲洛他們大吼。
“看什麽看！沒看過人家搬東西嗎？”
船上兩人愣了一下，才問道：“看過，不過你跑這兒來幹嘛？”
“跟你們出海啊！”
“哈？”
雖然船和岸邊有一定距離，也不知是空曠的原因，還是廚娘本來就嗓門大。
廚娘的聲音響徹了雲霄。
“所謂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我既然是要嫁給維羅的人，只好嫁到你們船上來了。”
維羅那兒，雖然睡得沉，并沒有什麽意識，卻仍然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菲洛小聲在維羅耳邊說道：“我好想要這個廚師喔。”
簡恩瞪了少女一眼：“她是看中了維羅才想來的船，你考慮過維羅的感受嗎？”
“……沒有……”
“那還不快點退下，不要亂說話。”
聞言，少女只好嘟起嘴，委屈地站到了一邊。
而簡恩則是扯扯衣領，一臉嚴肅：“庫魯小姐，我希望您能明白我們是一支正經的海盜團隊。”
見阿加莎沒有反應，維羅繼續強調：“庫魯小姐，我們的船長是一個正經的女士，她不是那種随随便便在海上撿一個人回來，然後勞心勞力地對待人家，結果被人家背叛，還損失了船上很重要東西的，那種人。”
菲洛聽到這句話一臉尴尬：簡恩是在借機會教訓自己麽……
當時出了莫西那檔子事，沒見簡恩一絲不爽的神情，她就隐隐覺得奇怪。
沒想到，他早就暗暗記在心裏頭，就等着今天這種機會。
阿加莎懵然地點了點頭，心裏卻直嘀咕這個婆婆媽媽的男人到底想幹嘛。
“那麽，我們即使招你上了船，也要先進行一番試驗期。你能理解嗎？”
阿加莎點點頭，她招服務員也都是要試驗期的。
“能。”
“正式酬金是一個月80銀幣，試驗期就折半，如何？”
阿加莎抿了抿嘴唇，80銀幣對于自己的水平還是有點低了，不過為了上船，也沒事。
“那好。”
“那在您轉正後，再把試驗期的錢一并給您吧。”
見阿加莎同意了，簡恩便招呼菲洛上船幫她帶行李。
菲洛去接阿加莎過程中，都是一副淚眼婆娑的神情。
阿加莎自是難以理解，但是菲洛卻絲毫沒有減少同情之情。
可憐的阿加莎，你一答應轉正後再拿錢，你這輩子估計就轉不了正了……
一到船上，維羅和阿加莎商讨起食材的支出費用問題。
就一個原則，能省就省。
“可是要做出美味的食物，在食材上下功夫也是必須的啊。”
見阿加莎有所疑惑，簡恩耐心講解：“要充分發揮智慧，比如……”
正當簡恩一時找不到例子的時候，維羅突然捂着腦袋醒了過來。
“先生。”阿加莎一臉驚喜。
維羅還沒搞清楚誰在叫他，眼前襲來一個拳頭，四周一黑，又暈了過去。
而簡恩則是甩甩有些發紅的手，朝阿加莎報以微微一笑。
“你看，這一拳下去，他得到下午才能醒。又省了一頓午飯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