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聽說東方流行以身相許
屋內,莫西甩開蒂洛的手,一臉暴躁。
“你幹嘛啊!鬼才信有什麽夫人,明明就是拐賣少女!”
哪知蒂洛做了個噤口的手勢,然後反身從屋子的櫃子裏找出了紙筆,拿到桌子上寫了幾字。
隔牆有耳。
雖是這麽寫,但卻提高了分貝作呵斥狀:“我們住人家家裏,你再胡鬧,就等着被趕出去吧。”
莫西只好揉一揉鼻子,一張苦瓜臉。
接過筆寫道:那怎麽辦啊?那可是花季少女,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蒂洛又寫道:應該不是被拐賣的人,應該是人家私事。
這下莫西徹底不悅,揮筆大寫了幾個字:拯救少女人人有責!
說罷,撕了那張紙,不容商量的餘地。
蒂洛嘆了口氣,不斷搖頭。
這家夥就是急性子,也不等別人把話說完。
接着也不答話,而是踮起腳尖,小心翼翼走到了門邊。
然後耳朵靠着門,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等到門邊沒了聲響後,才哭笑不得道:“你急什麽,我又沒說不救。”
一聽蒂洛這話,莫西來了精神,興奮道:“那怎麽做,怎麽做!”
蒂洛眯起眼睛,嘴角依然挂着淺淺的笑意。
“不急,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既然被發現了,那麽就要及早把人轉送出去。
這大白天不好做些什麽,等到夜間,所有人都熟睡的時候,最好運送。
幾個男人挑着燈走在小樹林間的小道上,其中一個人背上還背着麻袋。
突然,面前的樹影莫名晃動,緊接着耳側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快走。”領頭那人催促道。
幾人便拔腿走得愈來愈快。
然而他們走得越快,緊跟着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最終,來人的腳步聲和他們并列了。
“該死。”
領頭咒罵了一聲,然後抽出腰中長刀,朝人影砍了過去。
其他人也跟着一擁而上。
然而那個人劍法娴熟,行走如風,和這幾人對劍,似乎玩得很開心。
背着麻袋的人則不顧這裏的厮殺,匆匆離去。
可惜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後頭正有人跟上。
等到他拐出樹林,照到月光時,突然發現在自己的面前赫然一道影子。
接着一把劍影橫截過來,而後,天地萬物便和自己再無聯系。
而這一頭,蒂洛不慌不忙擦拭完長劍,這将其放回劍鞘。看上去,又是一把普通的昂貴的權杖。
做完這一切後,才慢悠悠蹲下身子,解開了麻袋束口。
月光中,少女熟悉的面龐便顯露了出來。
接着,少女的身子露了出來。
所有的□□處,均是長長的鞭痕。
每一道口都凝結着暗紅色的傷疤。
那一刻,蒂洛第一次覺得他擦拭劍身是一件極其愚蠢行為。
連忙橫抱起少女,就往鎮子走去。
這麽大的鎮子,醫生并不好找。
因此蒂洛直接拿着劍就沖進了一戶人家。
那原本是一個安詳的夜晚,柏林一家正睡得深沉。院子外卻突然響起的急促的敲門聲。
柏林一家急忙開了燈,跑到院子開了門。
只見門外站着一名滿頭大汗的俊美男子,他懷裏的姑娘也依然動人心弦。
只可惜男子的手臂上滿滿鮮血,再一看原來是來自那姑娘。
還沒等蒂洛拿起劍威脅他們時,柏林太太立馬催促道:“快進來,快進來。”
一見太太這反應,蒂洛略有幾分吃驚。
但看那先生,還有三位孩子都一副關切的模樣,便跟着他們的指示,走進了裏屋。
而後站着一旁,看着太太和先生娴熟的動作,蒂洛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是醫生。
屋內的燈光還算亮眼,然而蒂洛的心境急切,總覺得光線是不是太暗。
柏林太太是主治,柏林先生是助手。
太太雖帶着口罩,嘴裏卻不斷謾罵着。
罵的不是別人,正是蒂洛。
照太太嘴裏的意思,菲洛本來傷口都結疤了,就是蒂洛一路趕過來,磕磕碰碰的,愣是把傷口又磨破了。
聞言,蒂洛一臉尴尬。
唉,都怪自己急昏了頭。
雖說救治的過程主要是止血,但因為傷口太多,柏林太太一一查看情況,又加上擦洗血漬換衣服什麽的,竟也耗費了好幾個小時。
等到太太和先生忙活完了,正一擡頭,見蒂洛還站在身旁。
太太脫掉白色手套,斜眼看了蒂洛一眼。
“你老婆?”
蒂洛聞言,點了點頭。
“你打的?”
為防止話多暴露事情,只好又點了點頭。
聞言,太太一把把手套扔向蒂洛,正好砸在他的襯衫上。
“渣男。”柏林太太啐了一口。
蒂洛只好試圖挽回一下形象:“太太,我這不是後悔了嗎?”
然而柏林太太看了柏林先生一眼,先生便立馬推着蒂洛,就要把他推出去。
可惜柏林先生個子矮小,推了半天都沒什麽動靜。
太太見蒂洛死死站着,便拿起手術刀,做了一個恐吓手勢。
“你信不信我去婦女聯合告你家暴啊?”
然而蒂洛不為所動,反而一臉深情。
“太太,我可以看看我妻子嗎?我保證,她醒了我就走。我保證。”
柏林太太看他一副情深模樣,只好扯扯嘴,勉強道了一句:“明天,你就給我走。”
說完,拉着柏林先生出了門。
蒂洛長舒了一口氣,這才來到床邊。
床上的菲洛雖然閉着眼,但臉色卻十分蒼白。她的眉頭緊鎖着,像是隐忍着極大的痛苦。
蒂洛坐在了床邊,抓住了她的雙手。
她的手在自己的手裏不斷顫抖着,然而她抖得越厲害,他就握得越緊。
這是慕斯叔叔教過自己的。
如果不安的時候,有人抓着你的手,你就會平靜許多。
不一會兒,菲洛的眉頭果真舒緩了下來,而後淺淺的平平靜靜呼吸聲傳了過來。
也許是因為這麽多天來,第一次睡得這麽安穩,菲洛一覺竟然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正中午的太陽刺眼得菲洛不由得眯起眼睛,又背過身,準備繼續睡。
然而卻在模糊間,看見一抹白色身影,仔細一看,床邊正坐着一個人。
他的手正抓着自己的手。
再定睛一看,竟是個讨厭的家夥。
菲洛吓得一把将蒂洛的手甩開,再看了一眼被子裏的自己。
心刷的就涼了。
這不是自己的衣服……
看着菲洛震驚的神色,蒂洛撲哧笑出了聲。
菲洛睜大眼珠子,瞪了他一眼。
“笑……笑什麽笑!”
“衣服是這家太太幫你換的。”
蒂洛撐着下巴,含笑看着某人。
等到菲洛神色緩和過來時,他冷不丁得又補了一句:“但是昨天太太在幫你換衣服時,我一直站在旁邊。”
菲洛這下子耳根一紅,鑽進了被窩裏。
蒂洛拍了拍她被子,示意她出來。
“我不出去!”菲洛在被子裏沉沉道。
蒂洛撫了一下額頭,十分無奈。
“我的船長小姐,你不出來也行。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這總可以吧?”
菲洛掀開被子,神色有些閃躲:“沒什麽,就遇見了一個仇人而已。”
“有什麽深仇大恨他要這樣對你?”蒂洛難得收起笑容,一臉嚴肅。
“我殺了他哥哥。”菲洛的目光終于黯淡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麽不開心的往事。
見狀,蒂洛并不安慰,卻反其道而行,笑道:“喔,那還要感謝他只是抽鞭子呢。要我就把你的皮一層一層刮下來,直到刮到只剩……”
聽到這話,菲洛不免渾身起冷顫。
“夠了,就此打住。”少女左手食指抵着右手手心,作了一個停的手勢。
然而蒂洛似乎并沒聽見,或故意沒聽見她的話,繼續問道:“你知道那人為什麽沒弄傷你的臉嗎?”
“他說以後還要把我賣了,弄花臉,不能賣個好價錢。”
聞言蒂洛臉色一沉,弗勒果然做什麽都不忘本行。
菲洛雖不知蒂洛的心思,但看他似乎隐忍着憤怒,只好學維羅常做的那樣,幹笑着說:“好了,不說這些糟心事,能不能說點別的?”
聽到這話,蒂洛眼睛裏閃過一絲戲谑,笑道:“好啊,不然談怎麽報答好了。”
“報答?”
“嗯,可是我救了你呢。”
菲洛聞言咬着手指頭,半晌才防備性地問了句:“你……你要多少錢?”
“這個嘛,我聽說東方人流行以身相許。就是說如果有人救了你一命,你就應該和他結婚。”
說完,蒂洛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已經準備好了答案,如果她不答應,就以不付賬為名賴着她。
如果她願意的話,當然是皆大歡喜。
然而菲洛卻只是眨了眨眼,試探地問了句:“然後呢?要錢嗎?”
這下子,蒂洛算是沒轍了。
算了,她根本聽不懂……
見蒂洛沒理睬自己,菲洛只好一人環顧起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素色的屋子,家具什麽的擺放得很整齊。
屋子雖然不大但很整潔,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照得屋子十分透亮。
“這家主人似乎是個性格很好的人呢。”菲洛喃喃自語道。
然而蒂洛微微一笑,并沒有否認。
“還好是還好,只是有點……”
蒂洛話還沒說完,屋外就響起了柏林太太唾罵的聲音。
“喪盡天良的渣男!你特麽怎麽還沒走啊!”
菲洛聽着聲音,狐疑地看了蒂洛一眼。
面前的男人無奈地點了點頭。
“是,她說的是我。”
菲洛再一回頭,看見房間門處走進來一個金發碧眼的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