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苦肉計
如此看來要想置辦一輛自行車,簡直是異想天開了。羅關靜估摸着自己手中的存款,從彩禮錢智取出來的五百塊錢買了兩套衣服和日用品,還剩下四百多塊錢。或許是因為結婚前家裏事情繁多,羅金武竟然忘記向自己讨要那剩下的錢。
看起來男人還是不适合管錢,因為心眼大!不過也正是因為管錢的工作交給了羅金武,這才能讓自己得這個空拿到五百塊錢。還有上次崔淑蘭塞給自己的三十塊錢和第一次賣木耳的錢,和韓雅芝的存款加起來一共才八百多塊錢。買一輛自行車少說也要四五百塊錢,這樣算來手中可支配的錢就真的所剩無幾了。
“我先去一趟縣城看看情況,晚點回來我們在細說。”沒有辦法日子也要前行。羅關靜只能一個人背着半袋子的木耳重達三十斤朝着八裏地以外的鄉鎮去坐車。
雲中縣只是北陽市裏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這裏的經濟相對來說比較落後。現在是一九九二年,外省的一些城市已經高速的發展起來了。只有這個北陽市地處偏僻,沒有特色的城市企業一直落後與同省的其他城市。不過羅關靜知道,在沒多久之後北陽市就會引進鋼鐵技術,在市郊興辦鐵廠,一度讓這個不起眼的城市變成了省會中最不可缺少的力量。
羅關靜做了多半個小時的車,終于來到了雲中縣的客運站。這一次沒有那麽幸運,客運站距離菜市場還遠得很。都說距離産生美,還一點都不錯。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段距離才讓羅關靜得到了一個更賺錢的機會。
經過一條商業街,裏面的餐館琳琅滿目,但是這種小餐館一般用不了那麽多木耳。于是羅關靜就四處轉悠了一下。彙昌大酒店是雲中縣幾十年的老飯店了,這裏承接婚宴,壽宴,聚會等各種宴席,每天用到的配料不計其數。前世羅關靜多次來這裏吃飯,也比較滿意這裏的口味。還記得這裏的大廚家中有兩個上小學的孩子。
經過文具店,羅關靜采買了一些學習用品包括兩個新版的書包,一共花了小一百塊錢。心裏是萬分舍不得,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所以羅關靜狠狠心咬咬牙付了錢,拎着就往酒店走去。
“請問是要預定嗎?”酒店的經理看到羅關靜站在大廳裏,便微笑着迎上前去問道。
“我是來找我表哥杜康平的”緊張的看着酒店的經理,畢竟杜康平沒有自己這門親戚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出來見自己。
“杜師傅?”經理上下打量了她,心中盤算着,杜師傅也是農村打拼出來的,不過來到酒店這些年根本沒聽說過有親戚找上門來。她....?
“我來城裏做工,聽家人說表哥在這裏,就想着跟表哥見個面。”羅關靜定着經理審視的目光,眼神看向四周,心裏萬分祈禱他能趕緊進去叫人。
“行吧,我去後廚給你問一問。”經理很會做人,本想着不管這些麻煩事,但是又想到萬一這個女孩子跟杜康平是比較親近的關系,被自己這樣拒在門外,只怕是會不高興的。他是酒店的頂梁柱,就連老板都要給他三分薄面的。
“謝謝您啊,真是麻煩了,我就站在門外等着他呢。”羅關靜轉身朝着門口走去,這樣一會兒被杜康平拒絕自己的時候,也好歹給自己留點顏面啊。
忐忑不安的在門口走來走去,心裏盤算着一會兒要怎麽開口。畢竟現在的自己跟前世大不相同。慌亂間,只見平頭短發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推門而出,正是自己想見的人。
“是你找我?”杜康平擡眼看到羅關靜站在牆根處,腦袋裏快速的轉動了幾下,确定自己沒有這樣的親戚。
“杜師傅,很抱歉打擾了您。”羅關靜一臉虔誠的說道:“剛剛對酒店經理說是您的表妹,在這裏向您表示歉意。”
“我也不認識你,你找我做什麽?”杜康平本來有一肚子的火氣,看到羅關靜的态度誠懇,再加上又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只好壓制住自己的火氣。
“是這樣的,我聽說您是酒店的頂梁柱,管理彙昌大酒店的後廚,做菜的味道十絕。挺想嘗嘗這令人念念不忘的味道,只可惜家境貧寒,根本吃不起這頓飯。”羅關靜也不好直奔重點,言語之中全是對杜康平廚藝的稱贊,畢竟所有人都喜歡聽到贊美。
雖然心中全是不耐煩,杜康平也沒有直接表現出來,扭頭看了看旁邊。打算在聽聽這個小丫頭會說些什麽,擔心萬一自己走掉,這家夥哭了起來,讓旁人誤會了就成為罪過了。
“我家靠山,我在山上尋得一些上好的木耳,肉多肥實,心裏想着能将這些木耳給酒店送過來,我換點錢也好改善家裏的條件,嘗嘗杜大廚的手藝。”羅關靜有些鄙視自己拍馬屁的手段,這說的就連自己心中的這一關都過不去啊。
杜康平冷笑了一聲,原來兜着這麽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賣木耳啊!那些挖空心思想要給酒店送貨的人都是想盡辦法給自己塞紅包,想她這樣單純靠說話來打動自己的,她還是第一個啊!
“杜大哥,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本來是想着拎着這些木耳前往市區的菜市場。可是你看我一個幾十斤重的姑娘拎着三十斤重的木耳,坐半天車到市區,菜市場就關門了。”羅關靜可憐巴巴的看着杜康平,紅了眼眶鼻頭一酸:“不瞞您說,我昨天剛結婚。”
“哦?剛結婚就出來亂跑?”杜康平挑了挑眉頭,對于羅關靜的經歷來了興致:“你丈夫呢,讓你一個姑娘家出來找生計?”
“我丈夫個頭不小,但是心智卻只有五六歲孩童那般大,我要是帶着他出門,不僅要拎着這三十斤重的木耳還要好好的牽着我的丈夫,所以只好暫時将他安置在家中。”羅關靜說着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