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競選
不論是哪一個，沈思齊思來想去，覺得很有必要讓周小諾知道。
正式的主管競選在周五下班之後。
這天上班的時候，周小諾一反常态，一直心不在焉，沒客人來的時候就一直躲在休息室裏盯着手機，稍微有點兒聲音響起來，她都一臉期待和緊張地趕緊打開，然後又失望地關上。
尹知第一個發現了她的反常，眼珠一轉，臉上立馬堆上了溫柔關心的笑，走到休息室。
“小諾，你怎麽了？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
“小諾，小諾？”
周小諾有點恍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見是尹知，勉強扯出個笑來：“我沒事呀。”
“你這樣子，還說沒事，”尹知伸手去撫周小諾的臉，眼中滿是關切，“怎麽眼睛都紅了。”
周小諾把臉微微一偏，躲過了尹知的手：“我真的……”
話音未落，手機響了，屏幕上大大的“沈思齊”三個字讓原本低落的周小諾眼中瞬間迸發出光彩來。她急忙想要接通，又忽然想到身邊還有個尹知，于是對尹知笑笑，拿起手機到到門外去了。
待周小諾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尹知急忙站起來，蹑手蹑腳地貼了過去。
周小諾果然沒有走遠，就在門外。尹知豎起耳朵，只聽見周小諾聲音悶悶的，像是故意壓低了說話，聽不太真切。只隐隐聽到“思齊”“沒有”“誤會”之類的話語。
尹知心中一喜，這明顯就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呀。她連忙貼得更近了。
沒多久就傳來了争吵聲，周小諾的聲音也高了起來，這下尹知聽得清清楚楚。
“思齊求求你相信我，我怎麽可能跟別的男人有暧昧！到底是誰跟你說的，全是假話都是污蔑。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思齊，思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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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像是被對方挂斷了，尹知急忙退回到休息室的沙發上坐好，不一會兒就看到周小諾眼睛紅紅地進來了。
“小諾，你別難過了。”尹知遞了張紙巾過去，“談戀愛吵架多正常呀，過一會兒就好了。”
“你不明白這不是吵架，是——”周小諾猛地住了嘴，似是難以啓齒。
尹知往周小諾的身邊湊近了些，追問道：“是什麽？”
周小諾咬着嘴唇，胸膛起伏着，越想越氣，越想越難過，忍不住跟尹知透露：“他懷疑我劈腿，給他帶綠帽子！也不知道哪裏聽來的謠言，居然還說有證據，要跟我分手！根本不聽我解釋！有錢了不起嗎？這樣不講道理。”
尹知的雷達敏銳地捕捉到了“有錢人”三個字，眼睛一亮：“哎喲，有錢人嘛都是這樣的，一點點虧都不吃的。我們這樣的條件，人家自然不放在眼裏的咯。”
尹知似乎有些飄了，語氣裏有着壓抑不住的喜悅：“小諾呀，你就別找他了，我覺得說不定就是他有了新歡想甩了你，故意找的借口，你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的。對了，晚上還要競選呢，你這個樣子怎麽上臺呀，趕緊再準備準備吧。”
“我還競什麽選啊！根本就沒準備，”周小諾拿紙巾擦着眼角，委屈極了，“不行，我不能分手。我得跟他好好談談。”
尹知站起身來：“那小諾，我就不陪你了我還要準備呢。”
待尹知走了，原本擦着眼角的周小諾把紙巾扔進了垃圾桶，臉上哪有什麽淚痕。她掏出粉餅，給自己補了個妝。
眼睛裏紅紅的，像是哭過，她看了看，又在眼角處上了一點點緋紅的眼影。
“唉，女人還不是不能熬夜，眼睛都熬紅了。”
下午的時候，小李單獨來找周小諾。
說實話，周小諾看到小李的那一瞬間，臉色還是冷了。只不過她很快調整好狀态，露出心煩意亂不知所措的樣子來。
“你別亂了方寸，”小李依然是那副熱情貼心的模樣，一絲變化也無，“今天是你的重要日子，有什麽都等競選完了再說。”
周小諾吸了下鼻子，悶悶地說：“尹知告訴你的？”
“額，是。我是看你這幅樣子，她又說她知道內情，才去問的。”
“哦。”周小諾還是蔫蔫的。
小李頓了頓，試探地問道：“你競選準備得怎麽樣了？上次你跟我說的那些思路什麽的，你可別因為鬧分手就給忘了。待會兒到臺上亂說一氣，多難看。”
“忘倒是沒忘，可是我沒什麽心情，晚上肯定也提不起勁。”
小李對周小諾十分恨鐵不成鋼：“可不能這樣！你看看你這眼睛，一看就哭過，待會兒怎麽跟領導解釋？你還是得好好想想，好好準備，有什麽新的亮點我們可以讨論一下。”
“有啊。”
周小諾自然地随口一說，小李給周小諾抽紙巾的手不由得一緊，很快便恢複了平靜，将紙巾遞給她。
“別難過了。說說看，有什麽新亮點？”
“我們項目最好賣的不就是剛需小三房嘛，因為便宜，配套齊。但是相對的這個地段、資源啊就很一般，這對年底打算開盤的大平層是不太有利的，所以現在辦卡效果特別不理想。領導愁呢，沒見廣告公司的人都來開了n次會了嘛，我倒是覺得可以好好地包裝一下，搞個【大平層标準】的炒作來，給産品預熱一波。”
小李眼睛一亮：“有道理啊。你這個點子真不錯。”
“不錯有什麽用，”周小諾把玩着手機，似乎又要哭出來，“他還是要跟我分手……我究竟做錯了什麽他要跟我分手……”
小李自然是好好安慰了周小諾一番，随即推說有事，急匆匆地走了。
周小諾眼神輕哼一聲，看向小李背影的眼神越發冷了。
6點下班，又因為各種瑣事忙活了一陣，一直到7點半，競選才正式開始。這次競選有些大牌，連區域總都來了。周小諾組一共有8個人參加，每個人15分鐘時間。
有意思的是，周小諾跟尹知和小李的剛好是連着的，在第4/5/6位，順序分別是：尹知、小李、周小諾。
周小諾一直仿佛魂游天外，不停地看手機。沒過多久就輪到了尹知。
尹知的演講如周小諾所料，雖然條理清晰，內容豐富，而且儀态不錯，但是缺乏亮點，只能說是正常。
輪到小李的時候，周小諾才放下手機，認真地看着她。
“我們項目年底即将推出大平層産品，這樣的高端産品需要強有力的地段和資源作為吸引力，但這些目前卻是我們項目的短板，我建議可以炒作一波【大平層标準】的概念，在圈內樹立一個标準化的評比……”
“果然如此……”
周小諾的手握得緊緊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臺上的小李。只見她有條不紊地說着周小諾的創意，說着由她的思路修改來的亮點，然後還聽見小李特別有針對性的，提出了幾點建議。而這些被針對的內容，也恰好是周小諾之前跟她提過的……
“真是埋沒了……這樣的人才應該穿越回去宮鬥啊，說不定分分鐘就能走上人生巅峰呢。”周小諾暗暗吐槽。
一旦隐藏的陰暗暴露出來，反而讓人不再擔心了。
小李演講結束，前排幾個領導都鼓了掌，還交頭接耳的，分別點了點頭，看樣子對小李的演講是滿意的。
“下一個，周小諾。”
周小諾走上演講臺，打開了自己的ppt。她的目光從尹知身上掃過，然後落到了小李臉上。小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原本清秀的樣貌，此刻看起來有些刻薄。她将嘴唇抿成了一條線，避開了周小諾投來的視線。
“哼，原來也是會心虛的。”
周小諾毫不在意小李的躲閃，她身姿挺拔，站在臺上露出招牌式的燦爛笑容，配合她今天的妝容，既顯得豔光四射，又有些楚楚的意味，一下子就讓有些倦怠的領導和同事們感到眼前一亮。
畢竟人都是視覺動物，美女總是養眼的。
“大平層作為近兩年來在山城興起的頂級豪宅産品，核心的地段和絕版的自然資源一直都是它最具标志性和競争力的配套。山城以江景為最好的自然資源，這恰好是我們項目欠缺的，如果僅僅是炒作【大平層标準】的概念，說不定反而會暴露我們産品的短處。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在高端品質感上做文章，強調設計、精裝、用材以及智能配置……”
這明顯就是針對小李了！
當下，有好幾個同事都奇怪地看向了小李，只見她面色陰沉，毫無平時的大大咧咧的樣子。
周小諾落落大方，侃侃而談，有條不紊地演講着，相比其他幾個人的演講，她還在自己的演講過程中加入了一些互動，更加聲情并茂了。
只是她現在演講的內容，已經跟當初告訴小李的幾乎完全不同了。
演講完畢，周小諾深深地鞠了一躬，毫不意外地從領導的臉上看到了滿意的表情，同時，還有後排尹知臉上的驚訝，以及小李臉上的憤怒。
終于裝不下去了。周小諾揚起了下巴，沖着小李的方向，示威一般笑了笑。
競選結束，大家一一跟領導打招呼告別，周小諾敏感地發現，區域總跟幾位直接領導交頭接耳的時候，眼神好幾次落到她身上，她覺得有譜了。
置業顧問們都是人精，今晚的競選到底誰最有希望，已經是一目了然的事情。頓時，更衣室裏，包括許星在內的好幾個平時躲着周小諾的同事，都開始話多了起來。
“小諾你今晚表現得真好，哪像我呀，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就是就是，小諾不愧是我們的銷冠，實力當然強啦。”
許星的話在一群人的恭維中尤其不同：“小諾你今天這個妝真好看，怎麽能化成這樣啊。”
周小諾正準備換鞋，聽了之後嘴角上揚，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許星的贊美，她的眼睛看向另一邊的小李，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自己也覺得好看極了！看着眼睛紅紅的有點像哭過，但是又很漂亮對不對？這是最近剛剛火起來的兔子妝容，是我跟網紅美妝博主的教程學的。”
“哇好厲害！”許星嘴巴甜的很，“難怪今天看你總覺得好像哭過，可憐兮兮的又漂亮得不行，原來是這樣。小諾你有空教教我呗。”
“去你的，”另一個同事換好了衣服，笑着推了許星一下，“小諾可是我們當中最漂亮的，畫這種兔子妝容才會楚楚可憐。你化呀，一不小心就是被打腫了~哈哈哈”
“讨厭~”
大家的話一句一句清清楚楚地鑽進耳朵裏，尹知有些害怕，她不太敢看小李。只覺得小李現在悶聲換衣服的樣子有些吓人。
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小李的袖子：“你怎麽了，臉色好差。”
“我們，都被她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