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上掉下個繁妹妹

皇宮上空是綻放的絢爛煙花，夜明珠的光芒透徹了一整片皇殿。玄妜呆在內殿，支着下巴，眼神穿過窗柩，遠遠地望着那迷離煙霧中的二十四水晶橋和那座肅穆與喜慶夾雜在一起的珈羅殿。身後，是伫立的乳母，低斂眉眼，無言。

今日，是父王迎娶十九皇妃之夜呢。

“乳娘，”玄妜終于回過頭。

“殿下，老奴在。”是歲月印刻下的滄桑，眼前的忠仆，似乎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預言碑不是說，父王只能有十八位妻子嗎？”但是為何，父王還會娶那個來自外域的女人呢？聽說那個女人從天而降，姿色傾國，父王對她一見傾心，寵愛有加，還特為她種下了滿園的白梅花。要知道白梅花在森獄之中，可是很難尋得到的物種呢。

“這……”乳母擡眼看着眼前的小殿下，再看看紙醉金迷的皇宮慶典，淡淡地嘆了口氣。“因為，他是王。”是的，因為他是森獄之主，他有權力，有能力。即便那些臣子有着大多的不滿，只要他一紙言，一話盡，就沒有人再反駁了。殿下還小，有些事情長大後會明白的。只是……殿下的身份……将是一大麻煩……

欺君之罪，可是要誅連九族的。

如若真有那麽一天，她寧願讓殿下離開森獄，遠走他鄉。雖然如此做法對于殿下來說，是何其地殘忍。但至少能活下去，就已經足夠了。既然撒了謊，那拼死也要把這個謊話圓得更完美才是。

“乳娘？”玄妜疑惑地看着陷入沉思的乳母。

“老奴在。”驀然一驚，乳母眼神對上玄妜。

“你說，她也會像母妃一樣嗎？”如果她也誕下子嗣，是不是也會死去呢？

“也許吧。”乳母微微嘆息。

歷代以來所有的森獄皇妃，從沒有人逃離這個宿命。

………

如果說這個女人的來臨是一個意外，那麽她便是所有皇妃中的例外。

黑海森獄的第十九皇妃産下子嗣後沒死。

Advertisement

但神思說，黑海森獄沒有第十九子。此後此子逢九克兄，是黑海的災星。

怎麽可能呢……玄妜記起她曾觸摸過嬰兒軟軟的臉蛋，溫馴無害，怎麽可能是災星呢？

衆臣子再次進言了。

森獄之主動怒了。

玄妜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怕的父王，他身後驀然出現的惡相，冷攝逼人，讓她的心似乎在一瞬間停止跳動。

如果有一天父王知道她的身份，會不會也如此憤怒呢？

第一個逢九克兄之日，大皇兄病了；

第二個逢九克兄之日，玄嚣高燒不醒；

第三個逢九克兄之日……

映入玄妜瞳眸最後一眼是那漫天的火光與窒息的煙嗆，以及緊緊握住她的手的小爕。

逢九克兄，她信了。不僅克兄，還克姊呢。

玄妜有那麽一瞬間怨恨起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如果不是他們，是不是她就不會遭受這些事情了？

也許是他們命不該絕，也許是持魅皇妃在天之靈保護自己的孩子。

玄妜與玄爕沒有死，可他們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然後，在那裏成長，度過一年一年又一年。當他們再次回歸森獄之時，早已經是，物盡人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