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夜撞上白天
陳岚敲門進了法醫鑒定室,第一眼就落再閻郁的身上,雖說閻郁沒擡眸看她,但也感覺到了她的視線,眉頭下意識的微蹙。
陳岚朝範醇招了招手,範醇走到門口,陳岚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範醇眉頭緊蹙,但也沒有看向閻郁那邊,朝陸文剛和李東旭使了個眼色,就跟着陳岚出去了。
範醇見到墨宸鈞的第一眼,就能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看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敵意,他倒是有些不明所以,跟着陳岚來到墨宸鈞的面前站定。
墨宸鈞比他先開口:“你就是範隊?”
“墨先生叫我範醇就可以了。”
墨宸鈞不輕不重的哧了一聲,範醇這名字的确是叫人誤會,說個諧音就成了犯蠢,這名字是範醇的父親取的,當時明知道這名字存在的弊端,卻還是決定用這個名字,因為他希望範醇能想水一樣幹淨醇厚。
這種寓意,墨宸鈞自然是不了解的,他只知道這男人剛才一直跟閻郁在一起,閻郁是他的女人,這算什麽事兒?
對方要是長得醜他也就算了,偏偏長得過得去,當然跟他比也不是一個檔次,不過閻郁眼神不太好,要不然她早就該對他投懷送抱了。
“墨先生,你要報案?”
“沒錯,事情的具體情況,你的手下跟你說過,我不用重複一遍了吧。”
剛才陳岚已經跟他說過了,但他知道,閻郁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将他的肩膀卸了。
“墨先生說是我們市安局的法醫閻小姐将您的胳膊卸了,可有證據?”
“我的特助還有保镖都是我的證人。”
“很抱歉墨先生,這兩位先生都是你的人,他們的話不足以信服,我們警方立案,要的是更加明确的證據,比如說視頻之類的。”
“範隊的意思是,我被人卸胳膊的時候,還得找個人在邊上給我錄像?範隊,我暫時沒有要當網紅的想法。”
“墨先生誤會了,我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如果說墨先生沒有有力的證據能證明這一點的話,那我很抱歉,恐怕是不能幫您立案,如果你對我們市安局的處理方式有疑惑的話,我叫範醇,墨先生随時可以投訴我。”
墨宸鈞挑眉看向範醇,此人擺明了維護閻郁,難道說閻郁一直拒絕他的原因就是他?那女人眼神雖然差點,但也不至于這麽瞎吧,橫看豎看都是他長得比較好看,論身份地位面前這位更是跟他沒得比,瞎了,那女人絕對是瞎了!
“範隊和閻小姐是男女朋友?”
墨宸鈞突然這麽問,大家夥都是一臉驚訝的看着範醇,範醇難得臉紅了,有些窘迫的解釋:“我和閻小姐只是普通同事的關系,墨先生何出此言?”
“原來只是同事,我看範隊為了唯獨閻小姐寧願自己被投訴,還以為你們是很親密的關系,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是閻小姐之前跟我說過的官官相護?”
男女朋友之間的維護和官官相護相比,肯定是後者更嚴重一些,這麽大的帽子扣在他們市安局的頭上,看來墨宸鈞今天要是得不到個說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墨宸鈞肯定不能善罷甘休啊,他連市安局都來了,難道叫他無功而返?今兒要是見不到閻郁,他打死不走。
“墨先生,是不是官官相護,等您投訴我了,自然有我的上頭來判斷,不過墨先生無緣無故冤枉我,我可以告你诽謗。”
“诽謗?”墨宸鈞嗤之以鼻,在這皇城底下,誰有那個膽子說他诽謗?要真有的話,他豈不是要天天收律師函?
“墨先生,我只是實話實說,你說閻小姐卸了你的胳膊,可是你的胳膊現在好好的,你說你的特助和保镖都能為你作證,可說到底他們是你的人,實在不能讓人信服,要不然這樣,你告訴我事情是在哪裏發生的,如果那個地方有監控的話,我幫你還原真相。”
“那若是沒有監控呢?”
範醇直言:“證據不足無法立案。”
墨宸鈞笑了,他真的要立案嗎?搞那麽麻煩做什麽?無非是想見閻郁那個女人,用得着一層一層玩這麽深?
“範隊,那個路段有沒有監控暫且不說,你說無法立案那就不要立案,我跟閻小姐面對面對峙,這總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但是恐怕墨先生要稍等一會兒,閻小姐正在工作,一時半會兒走不開。”
“好,我等她工作完了,再商議私了。”墨宸鈞朝葉遠使了個眼色,葉遠會意,收拾了一張椅子讓他入座。
市安局刑警大廳的同事相互對視,他們算是見識了,原來墨氏帝國的掌權人這般無恥,說要報警的是他,說要私了的也是他,誰知道他找閻小姐到底是什麽目的。
閻郁在法醫鑒定室專注驗屍,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鑒定室裏一片沉浸,除了閻郁動用工具的碰撞聲再無其他,李東旭和陸文剛的呼吸都是輕輕的,生怕驚擾了閻郁驗屍。
上一次是五具屍體,這一次是七具屍體,很明顯的是,兇手是同一個人,手法一模一樣幾乎沒有偏差,看來對方比她想象當中還要專業,那麽除非是天才,要不然就可以排除各大學醫學院的學生了。
不是學生,卻有如此高超的**解剖技巧,不,不能用**解剖這幾個字,這七位死者和之前五位死者一樣,都是被注射大量麻醉劑,在毫無反應的狀态下被摘除內髒,也就是說,兇手是一個非常專業,且做過大量解剖案例的人。
誰會做這種事情呢?除了醫生就是醫學院的教授了,他們為了教育學生成為最優秀的醫生,經常會解剖屍體給學生做演示,當然也不排除是在醫院裏長期做手術的醫生,唯一讓閻郁困惑的是,這一次兇手的手法和上一次幾乎一模一樣,可兇手是左撇子的信息她一點都找不到。
這也不奇怪,上次她能查到是因為那顆被藏在屍體肚子裏的心髒,上面的傷口并非是兇手有意留下,人在無意之中做的事情,總是能暴露很多自己的習性,然而這次,除了能排除醫學院學生的可能性之外,她對兇手的信息得到的少之又少。
兇手是個很精明的人,他很會用自己的實力來隐藏自己的犯罪事實,那麽很有可能,上一次和這一次都不是他第一次和最後一次行兇,若是不将兇手找出來,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
閻郁眉頭緊蹙,将手中的手術刀放在一旁的托盤裏,面色凝重:“記錄。”
李東旭早就準備好了,嚴陣以待。
“七位死者的手上都有老繭,指甲泛黃,說明和上一次的情況一樣,七名死者都是經常幹活務農的人,身份調查的相關不用我再說一遍了吧。”
李東旭奮筆疾書:“不用了閻小姐,我們知道該怎麽做。”
“死者生前并未有過掙紮的痕跡,因在水中浸泡了三天,已經無法查探生前是否被注射大量的麻醉劑,但不排除這種可能,兇手和上一次的兇手是同一個人,他手法專業,處理方式幹淨利落,不是普通醫學院的學生能做得到的,查探一下醫學院是否有這方面的天才學生,如果沒有,就排除兇手是醫學院學生這一點。”
李東旭擡眸看向閻郁,面色激動不已,如果真的能排除這一點,那他們将案件保密也就不是那麽困難了,閻小姐可給他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閻郁正要繼續開口,卻突然皺眉,因為她發現,除了這些之外,她竟然沒有得到別的信息,當下決定立即做二次鑒定。
時間過得很快,閻郁在做第一次鑒定的時候已經用了三四個小時,她的二次鑒定用的時間更長,眼看天就要亮了。
陸文剛看了看手表,想開口說什麽,但還是沒說出口。
閻郁餘光看到他的動作,面色一沉:“幾點了?”
陸文剛下意識的回話:“快五點了。”
夏天的太陽來的早,過了五點天就亮了,閻郁立即放下手中的手術刀,匆匆說了一句結束鑒定就一邊摘下口罩一邊走了出去,她的行為讓李東旭跟陸文剛摸不着頭腦,待反應過來,二人立即跟了上去。
刑警大廳內,墨宸鈞還沒走,端坐在葉遠收拾過的椅子上,身後站着依舊精神滿滿的天命還有拼命頂住困意的葉遠,墨宸鈞倒像個沒事人一樣,和之前沒半點改變,面上甚至不見一絲油光,看不出是幹坐了一夜的人。
看到閻郁,墨宸鈞緩緩起身,踱步上前:“想見閻小姐一面還真是難。”
“又是你!”饒是淡漠待人的閻郁,都快要受不了墨宸鈞這難纏的勁兒,不悅的眯了眯眼睛。
“閻小姐卸了我的胳膊,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太好?”
“你想再被卸一次?”過道不寬,閻郁伸手要推開他,卻被墨宸鈞單手扣住,原來他的力氣很大。
範醇從旁走了過來,沒來得急出手,閻郁卻給了所有人一個驚吓。
上一秒還在說話的她,被墨宸鈞扣住手腕的那個瞬間突然昏厥,範醇動作更快,但有人比他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