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翌日清晨。

沈淩下樓看到客廳裏站着的人時,微怔,然後直覺出大事了。

袁經理一直在發信息,聽到腳步聲擡頭,聲音都有些發顫,“沈總。”

“說吧。”沈淩一步誇下兩個臺階,幾步走下來。

袁經理擦擦額頭缜密的汗水,“沈氏銀行的系統癱瘓了,信息中心一直忙到現在,沒法恢複。還有...”

他下意識瞥了眼沈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淩與他幾步之遙,卻能感覺他快速紊亂的心跳,聲音清冽,示意袁經理:“繼續。”

“沈氏旗下的十二家子公司的工作系統也處于癱瘓狀态。還有,沈總,您的電話一直都打...打不通。”

沈淩深呼了口氣,揮揮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啊?”袁經理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

這麽嚴重的事,他怎麽一點都不着急?

“沈總,銀行九點就要正常營業,可如果系統還是癱瘓,我們将面臨着巨大的潛在風險,而且後果...”

沈淩打斷他,“在我家用過早餐再走?”

“不...不用了。”袁經理又是一聲冷汗。

心想,大概沈淩被吓傻了。

畢竟銀行系統癱瘓,還有那麽多家子公司的系統也出現了問題,損失可不是一點,也不知道董事會那些老家夥又要怎麽問責沈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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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一聲,袁經理的手機又有信息進來。

他擡眼看向沈淩,聲音微弱,“又有兩家分公司系統無法運行。”

沈淩沒吱聲。

保姆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他徑自走到餐桌前開始用早餐,既沒有表示一會兒要怎麽挽救損失,又沒奇怪自己的手機為何打不通。

袁經理無趣的站了幾分鐘,悻悻告辭,他還要回信息中心主持大局。

這大概是競争對手的惡意中傷,可是連他們信息中心的幾個工程師都無能為力,誰又有那麽大的本事?

待袁經理一走,沈淩才拿出手機,沒有信號,看來是被屏蔽掉。不過也好,省的那些煩心的人打電話來質問。

可放眼董事局,他肯定又多了一條不作為的罪名。

只怕現在董事會的大多人已經聚集在公司。

而他的父親大人,沈氏董事局主席,估計找他也找瘋了。

還有爺爺,爺爺估計這會已經摔碎了不止一個紫砂杯。

呵。

據他所知,能成功入侵他們沈氏銀行系統,又能讓他的人束手無策的,除了蔣慕承便是慕時豐。

而眼下,他已然是得罪了他們兩個,如果他們兩個聯手,他除了死路還是死路。

所以蔣慕承昨晚會妥協。

因為蔣慕承不怕他不把然寶給送回去。

特麽的,真是陰險卑鄙小人啊。

他再拖延,他們沈氏的損失就會越嚴重。

這就是他昨晚執意要帶回然寶的代價。

蔣慕承還真是冷血陰毒,絲毫不考慮他們沈家的利益。

他問保姆借了手機,撥了蔣慕承的電話。

也沒跟他繞彎子,開門見山,“四舅,我最近應酬多,然寶這段時間還是由你來接送吧。”

他沒有什麽發光點,可是在生意場上混久了,能屈能伸的特質他還是具備的,在蔣慕承面前服軟原本也沒什麽丢人的事。

蔣慕承聲音還透着幾分沙啞,應該還沒起床,“怎麽,睡了一覺腦子正常了?不再喊我蔣四哥?”

蔣小四,看我以後怎麽治你!

他擡頭就看到慢吞吞下樓的陶然,“然寶要吃飯了,先這樣。”果斷切段電話。

不管蔣慕承對他和沈氏做了什麽,他也不想讓然寶知道,她雖然沒心沒肺的,可又是個糾結狂。

只需自己欺負他,見不得別人欺負他。

他雖說此刻恨不得把蔣慕承碎屍萬段,可也無意讓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陶然在他邊上拖了一張椅子出來,“三哥,早。”

看了眼餐桌上的早點,“不是你做的?”

沈淩把一杯溫水遞到她嘴邊,“喝幾口水再吃。昨晚睡得遲,就讓保姆準備了。”

她避開水杯,不想喝水,直接拿了一塊三明治。

可沈淩還是把水杯舉在她面前,望着她,也不說話。

她撇撇嘴,做樣子喝了一口,就把水杯給推開。

沈淩把水杯重重的置于餐桌上,語氣不善:“萬年冰塊早上也不給你溫水喝?”

這妥妥的找茬呀。

她還沒睡飽,打了個哈欠,“喝啊,至少喝三口。”

沈淩冷哼一聲,低頭開始吃早點。

然後手機就像得了抽動症一樣,一直在抽抽,在震動,三分鐘後才停下來。他瞥了眼,139條信息。

都是呼叫轉移的信息。

這是萬年冰塊将他的手機從冷宮裏撈出來了,可這重見天日的日子大概比待在冷宮裏還難受。

外頭有大批人正等着找他的茬呢。

陶然擰着眉,“三哥,你手機壞了?”

“沒,昨晚關機了。”

陶然也沒再多問,認真吃飯。

到了校門口,她下車前,沈淩伸手扣住車門,“等下。”

她回頭,“有事?”

他頓了下,“這段時間我比較忙,想了想,你還是去萬年冰塊那裏吧。”

啥麽?

去萬年冰塊家?

您沒喝酒就醉了這樣子?

她既興奮又忐忑,“三哥,你确定?”

沈淩點點頭,“昨晚是看不慣萬年冰塊,也沒想着非要把你帶走。”

幸福來得太突然,她失去了思考能力。

理所當然的以為真相就如他說的那樣。

她咯咯咯笑出來,抱着他各種撒嬌,各種拍馬屁。

下車前又親了他一下,“三哥,那什麽,我到萬年冰塊那裏去卧底,替你好生整治他。”

沈淩拍拍她的頭,“把他往死裏整。”

“...”跟你客氣一下,還真當真啊。

她進了校園,他才示意司機開車。

昨晚他犯了個強攻的大忌,蔣慕承哪裏是肯吃虧的主。

他就等等吧。

等到寒假,徹底斷了然寶的念想。

他始終都不明白,為何在她早戀這事上,他和萬年冰塊有了分歧,萬年冰塊不是更傳統一些的嘛。

極力反對然寶早戀的那個人是萬年冰塊才對,可一切都脫了軌。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但不管真相是什麽,都不會是萬年冰塊要跟他故意作對,才同意然寶早戀。

昨晚想了一夜,他都沒鬧明白。

大概是萬年冰塊魔怔了。

他倚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其實他并不是一個想不開的家長,可她太小了,如果她現在大學,十八歲或是二十歲,不管她喜歡上了誰,他想他都會支持她。

可她才初三。

十五虛歲,還不滿十四周歲。

不該是戀愛的年紀。

戀愛就像一把雙刃刀,給她帶來甜蜜的同時,還會将她傷的體無完膚。

她這個年紀,懂什麽是愛情?

兜裏的手機開始震動,袁經理的信息進來,【沈總,銀行系統恢複,所有子公司的系統也正常運作,沒有任何經濟損失。】

【恩,到公司再說。】他收起手機。

這場與蔣慕承的無聲博弈,他輸的很徹底。

其實也不怪他。

因為現在是冬天,正是萬年冰塊招搖嘚瑟的季節。

看着車窗外,他突然笑了出來。

這笑聲太過詭異,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他眼。

老板腦袋壞了?

大課間時,慕時豐又來找她。

“陶然,你哥!”走廊裏的同學隔着窗戶大喊,她聽的很清楚。

心裏甜滋滋的,這種暗度陳倉的感覺,真特麽的爽。

慕時豐還是拿着那個卡通的保溫杯,倚在窗臺上,奪目耀眼。

不止是女生,路過的男生都會瞅他兩眼。

他依舊懶洋洋的将手裏的杯子遞給她,“這整天核桃奶伺候,腦子也不見長。”

“...”我腦子鏽了還不行麽?!

若不是走廊上還有那麽多同學,她真想踢他兩腳。

只是現在沒工夫跟他拌嘴,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趕緊跟他分享喜悅。

“我今晚又可以住我舅舅家了。”

然後上前步,靠近慕時豐,以着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放學後等我。”

因為今天有物理課,自然會有作業,她現在什麽作業都不想做。

他壞笑,壓低聲音:“約我幹壞事?”

她聽得懂他話裏隐含的那層意思,耳根不由發燙,斜了他兩眼示意他閉嘴。

他更得寸進尺,覆在她耳邊,“我還挺想念你這雙手的。”

故意停頓了下,“哦,不對,不只是我想,另一個小我更想你的手。”

正當她羞愧難當時,他趁她不備偷偷捏了下她的手。

得逞後,低低笑了幾聲,随即像個沒事人似的,一本正經說道:“中午等你吃飯啊,早點過去。”轉身潇灑離開。

她心裏有萬匹草泥馬呼嘯奔騰而過。

衣冠禽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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