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騎士 01

“啊呀,囡囡,好久沒見你來咯。”老板娘把刷好醬的臭豆腐遞給白小鹿,又低頭準備顧茂的那一份不要辣的。

“哈哈哈,我不在南安的時候天天想着要吃,今天可算吃到了!”白小鹿戳了一個淋着紅通通的辣醬的臭豆腐,一口吃掉,腮幫子鼓鼓的,眼裏也跟着瞬間淚汪汪的,“嗚嗚嗚嗚。”

旁邊牽着德牧的顧茂像是早料到她的反應,把手裏的冰可樂塞給她。

“這麽辣嗎?”後面排隊的校服女孩子驚訝,然後推推她身邊瘦高的校服男生,發現對方盯着白小鹿看,瞬間扁嘴,變推為擰,“你看什麽呢?!”

“沒,沒看什麽,”校服男生回過神來,低頭問她,“你剛才問我什麽?”

“哼,沒事了。”

“哎喲,囡囡還是跟以前一樣啊,舌頭疼吧?”從攤子那邊收好碗碟過來的老板調侃道。

“嗚嗚嗚,”白小鹿咽下嘴裏的臭豆腐,趕緊擰開手裏的可樂喝了一口,長出一口氣,“爽!”

完了還不忘旁邊的顧茂,戳了一塊故意逗他,“吃嗎?”

沒想到顧茂還真低下頭來,一口吃掉了那塊臭豆腐,末了還彎起唇角露出個惡質的笑。

白小鹿,“......”

怎麽感覺臉頰那麽燙呢。

後面排隊的女孩子,“......”

隔壁的男孩子,“......”

做好顧茂那份臭豆腐的老板娘沒看見,這會把臭豆腐遞過來,“茂娃子來,特地沒加一點辣的。”

“嗯。”顧茂謝過老板娘,結了賬,聲音還帶着點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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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喝。”

白小鹿聽了,下意識把手裏的可樂遞給他,還幫他把德牧弟弟的繩子牽過來好空出手喝。

顧茂漂亮的眼睛看了她一眼,還真接過去喝了。

“......”

白小鹿看着他滾動的喉結,才忽然想起——剛剛她好像喝過那瓶可樂。

“喵嗚——”德牧弟弟像是不滿自己每天的放風時間就這麽流逝,圍着兩人上蹿下跳,連帶着繩子也跟着動。

注意到在點臭豆腐的學生情侶看過來的眼神,白小鹿連忙牽着德牧走了。

留下一對小情侶一臉疑惑。

校服女孩,“我剛是不是聽到了那只狗喵喵叫?”

注意力在白小鹿身上的男孩,“啊....剛沒注意聽,你說什麽?”

“......”

“嗷嗚!寶貝輕點!”

校門口的大街上。

來上晚自習的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走着,時不時看看牽着狗一起走的兩人,還有大膽的前來逗德牧弟弟的。

“嗡——”

白小鹿放在毛衣外套兜裏的手機振動起來。

她拿出來一手牽着狗繩一手聽電話,差點被德牧帶得往前沖,顧茂自覺地接過了她手裏的狗繩。

白小鹿剛點了接聽,葉沉舟比震動還震撼的聲音傳來,“鹿總,救命啊,你在哪裏,過來演一下我女朋友!!”

她一聽就知道他肯定又被他媽媽帶去相親了,還是全方位設防的那種。

也不知道他在哪打的電話,大聲就算了還帶着回音。

旁邊的顧茂不意外地聽到了,然後接過了白小鹿手裏的手機,把德牧弟弟的狗繩還給了她。

“那個,咳咳,他......”白小鹿剛想替他解釋一下。

那邊葉沉舟的聲音便接着說,“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顧茂聞言,眉毛一揚,果斷地點了下紅色的挂斷鍵。

那邊在廁所裏被自家保镖圍攻的葉少爺——

“嘟嘟嘟嘟嘟——”

“nn的顧變态!”

“......”

白小鹿替他默哀三秒,扔了手裏吃完的臭豆腐盒子,把狗繩在右手繞了好幾圈以免德牧掙脫,然後雙手一起牽着繩子繼續跟着德牧走。

“他在那邊的時候也是這麽找你幹這個的?”顧茂低頭看過來。

“你聽我解釋......”

白小鹿條件反射地連忙擺手。

然後想想,怎麽覺得這個臺詞哪裏不對呢?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顧茂突然沉了臉,一下子伸手強硬地把白小鹿的腦袋轉過去。

“哇,我鼻子要塌了。”

白小鹿本來就在他身側,這下剛好撞他肩膀上,捂着鼻子擡起頭,眼睛疼得飙淚。

“幹李涼的誰給你的勇氣在這撒料!”校門口門衛的土話咆哮響起。

白小鹿看過去,才看到剛才他們要過去的校門方向那兒,一個流浪漢正被門衛趕走。

雖然只有個背影,但是從門衛的話和那個流浪漢還是松垮的褲子不難想象他剛才在幹嘛。

“你剛是看到他嗯嗯了嗎?”

白小鹿眨眨眼,笑起來,眼睛還帶着水意。

“嗯。”顧茂一眼不看那邊的變态,伸手捏她鼻子,動作輕得更像是檢查,然後才安了心繼續他拽拽的語氣,“這不好好的嗎。”

“等會給你買水洗眼睛哈。”

白小鹿知道他被惡心到了,笑着鬧他。

顧茂剛想治她,這下輪到他手機震了。

白小鹿看着他劃開屏幕之後又沉下去的臉色,側頭過去,“怎麽了?”

“活來了。”顧茂下意識地挪開手機。

白小鹿也不湊過去看,反而機靈地拿出自己的手機,用自己的賬號登陸了鎮魂司的APP,果然新信息就是案情。

“兇殺案也歸我們管嗎?”

白小鹿疑惑。

“你看看屍檢報告就知道了。”顧茂說完,看見她點開剛剛他在看的現場圖,還是頓了一下,最後沒有阻止。

屍檢報告倒是還好。

現場圖卻是在展廳的封閉內室裏,中年西服男人的屍體像是被什麽釘在牆上,手腳垂墜着,眉心一個黑洞洞的窟窿,因為沒有血液,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到後面的牆。

而詭異之處也正在這,那窟窿是空心的,并沒有任何東西把他的屍體固定起來。

展示用的頂光從屋頂灑下來,從頭頂打在他的屍體身上,讓人背後起雞皮疙瘩。

“你剛不讓我看就是因為他啊?”倒是白小鹿還提起來,自豪地笑道,“好歹我這四年的假期都花在封閉集訓上了,我現在可不怕這個了~”

顧茂聽了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意思,兇巴巴地捏了一下她笑起了酒窩的臉頰,“看把你嘚瑟的。”

出事的是正在籌辦南安藝展的南科院宣傳部長,他本就身份敏感,還是南科院長外派過去的,這下還在展期頭一天這樣的敏感時期在最重要的藏品室之一出了事,更是雪上加霜。

藝展上重要人物衆多,自然是高度敏感的年度盛事。

這下出了這樣的事,以官方作風,必然是先封鎖消息的。

因而藝展展館依舊是一片各界名流穿花戴銀,衣香鬓影,來來往往的盛況。

誰也不知道一牆之隔的密室內還懸挂着新鮮的主辦方。

藝展中心就在雁塔區,兩人遛完德牧回家安頓好狗狗,便出門直接走過去了。

沒想到第一道屏障不是裏面居心叵測的各界名流,而是門口的小姐姐。

“不好意思,今天的參觀份額已經滿了,請明天再來。”

小姐姐看了一眼兩人的常服,随口說了一句,便接着領後面穿貂戴金的人進去了。

“那個,我們是......”白小鹿張口解釋,步子剛邁出去就被顧茂拉住了。

後者帶着她直接略過其他試圖阻攔的小姐姐,把證件亮給在門邊站着一直沒人敢搭話的領班。

進去了。

留下剛才把兩人拒之門外的小姐姐,和剛被小姐姐領進去就被領班拒入的人。

抛去案子和奇奇怪怪居心各異的客人不說,藝展是非常有意思的。

尤其對白小鹿這樣從小就受魂圈文化熏陶的人而言。

展品錯落有致地或挂或立,形态各異,一樣的是每個展品前都有人在高談闊論和見縫插針地捧哏。

白小鹿和顧茂像是沒看見他們一樣,一路往裏面走,遇到喜歡的展品就停下看看,偶爾交流幾句。

不過外廳的展品大部分都是品次相對低的,自然也沒什麽吸引兩人駐足太久的。

直到白小鹿看到一對黑色的耳釘。

“這是婉容的閨藏!”白小鹿驚喜地隔着玻璃看,要不是出于她的基本素養,她都要趴上去看個清楚了。

“哪來的女娃娃喲,還婉容,我還乾隆呢。”旁邊正說到興起的中年男子不屑。

“是啊,外間這裏都是些不值錢的。”

“哎,別和這沒見識的女娃娃計較了,王處,我們進裏面的展館看點高檔貨呗。”

随行的人跟着附和。

顧茂眯起眼睛,正要發難,手被白小鹿牽住了。

後者像是沒聽到一樣,激動地說,“這是大岳特産的礦石做的,當年一共就進貢了兩對,媽媽也有一對,是爸爸送的,我不會認錯的。”

“嗯。”顧茂看着她雀躍得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的親人的樣子,沒刁難旁邊那群人。

還是不要打擾她的好心情好了。

“這個切面真的絕了呀。”白小鹿看着燈光下的耳釘,裏面像是有小星星在漂游。

“小媳婦?”衛悠的聲音傳來,旁邊那群人像是認得他的聲音,自覺讓開一條路。

王處看了看他還看了眼白小鹿,識相地變臉,“衛所長,這位是您的朋友?”

“嗯。”衛悠看了他一眼,疏離而不失禮貌地點點頭,跟白小鹿招手,要領她走。

“你們先走,我等會就來。”顧茂難得沒和白小鹿一起走。

“嗯,”衛悠棕色的眸子和顧茂眼神相對,維持着他慣有的得體笑容,“S7區,刷你工卡就能進來了。”

旁邊的人看似繼續在展品前唠嗑,但目光都或多或少地關注着這邊。

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剛才他們嘲諷的人掏卡把那對耳釘買走了,然後一眼沒看他們揚長而去。

“一區的展品也買,真low。”

“唔,一區也不便宜,不過真不值得。”

“王處?”

随行的人慣例diss起來,王處長卻莫名覺得,怎麽感覺他輸了錢了呢?

臉還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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