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節課的下課鐘聲響起，班主任組織着學生排隊下來做早操
高二三班的隊伍裏，喬如墨跟着白小鹿在隊伍裏走着。
市一是南安市出了名的國際化學校，連校服都和雁塔區統一的校服不一樣，全是學校自己定制的校服。
雖然是一中，但教育信條不是高壓出高才，而是因材施教出真才。
這也是為什麽大家擠破頭都想要考進來的原因。
這時白小鹿和喬如墨穿着校服，兩人都長得嫩，還戴了抑制器，旁邊的同學沒有注意她們。
甚至身上封印了青玉鷺鸶器魂的雙胞胎姐姐傅小雙也沒有注意到兩人，下巴微揚地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做完了課間操，預習了動作的白小鹿還是氣喘籲籲，去小賣部買了兩瓶水，回來遞給臉色都沒變、還被領操員表揚的喬如墨，“你真不愧是練過的，做得真好。”
“要是姐姐在你就不會這麽說了。”喬如墨接過水，習慣性地低了低頭笑，“而且我也才畢業沒幾年呀，動作還是記得的。”
“別這麽說，一看你的筋骨就和我們不一樣，平時肯定很辛苦。”白小鹿給她捏捏手，剛才喬如墨的動作标準柔軟到她在後面看着都心驚。
沒有一定的努力和堅持鍛煉，肯定沒有這樣的水平。
喬如墨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自謙的話，看着白小鹿真誠的笑容，忽然就說不出來了，只是順從內心地“嗯”了一聲。
有些什麽随着那一聲承認悄悄改變了。
課間後有半小時的休息，大家都在小賣部附近三五成群地捧着零食和軟飲料叽叽喳喳地聊天。
白小鹿觀察着師弟師妹們，眼神被一對師弟師妹吸引了。
小師弟應該是高一的，校服還是嶄新嶄新的，上面還有折痕，這會正拿着一瓶蜜桃烏龍茶擰開。
旁邊的小師妹好奇地問了他一句，人聲嘈雜，白小鹿沒聽清。
Advertisement
但下一刻她便看到小師弟做了個她熟悉的舉動——小男生把手裏剛開封的蜜桃烏龍茶遞給女孩子，看着她接過去小心翼翼地倒進嘴裏，剛才面對別人酷酷的表情也變得柔軟。
那表情吸引了旁邊的不少目光。只是在小師妹笑着把飲料還給他的時候，那表情便悄悄從他臉上隐匿了。
白小鹿看得入神，熟悉的地點和校服讓她莫名地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想顧師兄了呀？”喬如墨細弱的聲音帶着笑意。
白小鹿一愣，側頭驚訝地笑看着她，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是因為說這句話的人。
雖然白小鹿的驚訝稍縱即逝，但是喬如墨還是敏感地看清了，習慣性地低頭，“你不喜歡我這麽說？”
白小鹿連忙擺手，大大咧咧地笑，“你說啥我都愛聽的哈哈哈。”
喬如墨被她笑容感染，心裏一暖，也跟着放開了一點，“好，那我下次繼續。”
“嗯。”白小鹿笑出酒窩，點頭回答，眼睛看着她的笑容——好像真是第一次看她這麽笑。
“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喬如墨看着白小鹿背後不遠處的傅小雙，目光帶着擔憂。
“之前白如晝說的青玉幫‘盛宴’？”白小鹿問着，還在納悶怎麽個盛宴法，身後便傳來一陣男孩子的怒吼——
男孩變聲期的聲音粗嘎，白小鹿乍一聽沒認出是誰，但一轉過頭，便認出了發出聲音的是剛才她看着的小師弟。
傅小雙正站在人群中間，背後跟着她的妹妹傅小單。
她的面前，她的幫衆們圍成一圈又一圈，其中幾個幫衆提拎着小師弟，讓小師弟無法動彈，只能任由傅小雙踢踹。
“還挺有英雄氣概？敢動我幫裏人的妞？”傅小雙把他手裏的蜜桃烏龍茶拿走，然後擰開瓶蓋，笑着舉高，任由橘色的軟飲料淋了男孩子一頭一臉。
小師弟怒目而視，無奈掙紮只換來拘着他的幾個人的拳打腳踢。
“傅小雙你夠了。”淩厲的男聲傳來，和小師弟長相相似的男孩子匆匆趕來，撥開人群走進來，企圖拉開那些欺負他弟弟的人，卻被後面的幫衆拘住。
“放開他。”傅小雙揚起下巴，伸了伸右腿，亮出她剛換的制服鞋，“想給你弟弟出頭？行啊，自己過來給我舔舔，這事就算了。”
“明明就是你的人騷擾小司，到你嘴裏就——唔！”
男孩子剛開始還有力氣和她理論，到了最後卻變成了他被摁在地上強迫着爬過去，嘴巴也被捂住了。
白小鹿捏了捏拳，手心都被掐出血了，旁邊的喬如墨顯然習慣了這樣的場景，雖然依舊一臉怯怯，但只是伸手把白小鹿的拳頭攤開，什麽都沒說。
幾乎同時，白小鹿悄悄帶着的手機便震了。
[房間青玉幫光複小分隊]
GoddessLee：@喬如晝 忍住啊大哥！
按照喬如晝提出并且讓巫老審批通過的計劃，她們應該分頭接近倆人，看看青玉幫的內部結構變化，部署好再進行行動。
楚兮連“大哥”都叫出來了，是真的怕她壞事了。
這會傅小雙正拽着自己校服上的刺繡青玉鷺鸶标志，和大家炫耀自己的前輩如何如何。
白小鹿看了都火大，別說被她當成談資炫耀的喬如晝和喬如墨了。
喬如墨也悄悄地看向人群中的喬如晝。
一向惹不起的她居然沒有反應。
房間裏，喬如晝回複了一句。
喬如晝：沒問題，就這麽收拾她太便宜她了。
然後白小鹿和喬如墨便看着她居然真的按照計劃去接近雙胞胎中的妹妹傅小單了。
傅小單的性格酷似喬如墨，喬如晝不用幾天就已經接近了她，賴在她身邊和她出雙入對了。
倒是白小鹿和喬如墨這邊，做了不少忍辱負重的事情，才讓傅小雙稍稍信任兩人，可以跟在她身邊參加幫派活動。
這幾天裏，白小鹿和喬如墨跟着傅小雙，也弄清楚了那天的小師弟和他哥哥的名字。
小師弟名叫餘思，哥哥叫餘悅，是傅小雙這幾天新加入黑名單裏的對象。
原因便是因為餘悅那天說的那個叫小司的女同學，被傅小雙的幫衆看上了，又拒絕了對方。
今天一早，傅小雙又帶着人去堵餘悅。
白小鹿和喬如墨這倆新人不意外地也在她帶的人隊伍裏。
“那個......”白小鹿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老”了，只想扶額。
喬如墨回頭看她，大概也知道她想問什麽了，不意外地問，“怎麽了？”
“你姐姐高中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白小鹿看了眼前面堵餘悅的傅小雙。
喬如墨露出意料之中的淺笑，垂了垂首，才說，“要是我姐姐來的話，他可能就.....嗯，你懂的。”
言下之意，喬如晝的手段高明狠辣多了。
“這樣......”白小鹿捂了捂眼，她怎麽感覺她以前上了個假高中。
喬如墨不是第一回聽到這種問題了，只是點了點頭，又去關注正在幫衆中堵餘悅的傅小雙了。
餘悅不是個瘦弱的男孩子，在這個年齡的男孩裏，他已經算是結實的了。
只是傅小雙人多勢衆，傅小雙自己又是在學校裏背景硬得很的學生，像餘悅這種爸媽在她家公司幹活的，還得為父母着想。
最後事情自然又和前幾天發生過的好幾次霸淩一樣，以餘悅被打得鼻青臉腫結尾。
“走了，回去教室嘆空調，熱死我了。”傅小雙出夠了氣，指揮幫衆開路回去。
旁邊的喬如墨沒有走，依舊看着她。
傅小雙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幾乎每時每刻關注她的新“幫衆”，這會心情好，便搭理了她，“看什麽？你不熱嗎？”
喬如墨胸口起伏了一下，手不自覺地握拳，似乎在強行忍着什麽，最後還是開了口，“......你這麽做你想過對你妹妹的影響嗎？”
傅小雙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噗嗤一聲，“我這麽做不就是為了我妹妹嗎。”
說完她便看也不看喬如墨，擦着她肩膀直直地走了過去。
喬如墨僵直地站在原地，和平常一樣垂着頭，頭發遮住了她的側臉，看不清眼神。
白小鹿像她之前那樣，伸手摸摸她的拳頭，等她态度緩和下來，才把她的拳頭掰開。
“......可是她并不想要這樣的‘保護’啊。”喬如墨聲音極輕。
要不是白小鹿就在她身邊，都聽不見她說的什麽。
白小鹿摸摸她的發頂，沉吟片刻，才說了一句，“她會知道的。”
她沒明說“她”是誰，但喬如墨聽懂了，在她觸摸的一刻顫了一下，才緩緩擡頭，看着白小鹿的笑容，緩緩地彎起唇角。
像是在學習微笑一樣。
“誰受傷了？”熟悉的低磁男聲響起，白小鹿幾乎瞬間擡頭。
顧茂一身白大褂，加上無框眼鏡，還真像個校醫。
要是黑襯衫沒開兩個扣子，袖子沒卷上去，表情別那麽拽，就更像了。
別說，他還真的有行醫資格。
只不過是心理咨詢師，還是高三那個假期後才決定去考的。
“你給餘悅看看吧，”白小鹿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調整了下表情，看見他微微帶着汗意的臉側，還是沒忍住關心，“你跑過來的？”
“嗯。”顧茂看着她擔心的表情，下意識想摁她腦袋，不知道想起什麽，還是忍住了，過去要給餘悅看傷。
顧茂穿過圍觀的同學過去，喬如墨已經在餘悅身邊熟練地包紮了，這會見到他也沒和以往一樣躲，反而怯怯地請求，“讓我幫忙吧。”
顧茂不置可否，只是把随身的醫療箱裏的工具分給她。
在操場不遠處，牽着傅小單散步的白如晝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騷亂。
只是這一次她頭一回沒有去看顧茂，而是看着白如墨的一言一行。
她恍然發現——
妹妹一直跟着她的身後，而她竟然從來沒去關注過，其實妹妹也有這一面。
